生辰宴正主到了,卻帶來了一個神秘的遮面少年郎。
這少年看身形很是嬌小,應該不是朝堂中人,陌生得緊。
偏生丞相大人似乎還對這人十分看重,想來是十分交好的朋友,亦或者是某位權高位重的人物的子嗣。
大家如此猜測到,面上卻是熱情的歡迎以及祝賀傅君顧生辰快樂。
“今日我在府中舉辦宴席宴請各位,大家不必拘禮,隨意一點便好。”
說著,傅君顧環顧了一下在場衆人,朝身後的隨從蒙恩招了招手。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上宴吧。”
蒙恩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就有十多位丫鬟來到花園,井井有條的上菜。
傅君顧在主位上坐下,杏仁則被他按到了主位旁邊的位置。
這也算是中心位了,十分方便被人觀看。
Wшw.тt kǎn.c ○
杏仁感受到那無數的打量,有些無奈。
怎麼她走到哪裡,哪怕蒙著面,也總是會成爲焦點啊。
雖說她已經習慣了,可這樣的滋味確實讓人不太喜歡。
杏仁想著,擡眸一看,突然發現宋然湊巧坐在她旁邊那桌,此時正目不轉睛看著她。
見她看了過去,呆滯的眉目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朝她不停的擠眉弄眼。
杏仁被宋然的怪異舉動逗弄得笑出聲來,惹來身旁傅君顧的疑問。
“怎麼了?”
杏仁湊近他耳邊悄悄道:“宋然好像認出我來了。”
傅君顧皺了皺眉,問道:“無礙吧?”
杏仁搖搖頭,“無礙,他早就知道了。”
聞言,傅君顧多看了宋然兩眼,只見宋然已經恢復了正常,還朝他點了點頭。
傅君顧回以一笑,心中卻若有所思。
看杏仁和這位杏王似乎關係十分密切,兩人連各種秘密都可以互相知曉,交情不淺啊。
“餓了嗎?用膳吧。”
傅君顧微微一笑,替杏仁夾了一塊她喜歡吃的黃燜雞翅。
杏仁看著那泛著金黃色澤,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雞翅嚥了咽口水。
但是她帶著面紗,不是很方便,只能矜持的撩起下半邊臉蛋的面紗,將雞翅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雞翅一入嘴,一股濃郁的香氣就在嘴裡化開,堪稱絕味。
杏仁享受的閉上眼睛,去用味蕾感受這絕世美味。
她慢慢咀嚼著,傅君顧笑看著她。
“好吃嗎?這是我從江南請來的名廚,比之宮裡如何?”
杏仁舔了舔嘴脣上的油漬,很是津津有味。
“太好吃了,和宮裡比不相上下吧,各有各的特色。”
在宮裡這些日子,杏仁可謂是吃了前十八年來都沒有吃過的好東西。
並且天天吃,每天不重樣的吃,胃口也是被盛景玉給養刁了起來。
現在若是再去吃那些粗茶淡飯,雖然能吃下去,但肯定不會太有胃口了。
“是嗎?那喜歡吃就多吃點啊,以後有空,我還可以給你帶進宮裡去。”
傅君顧一邊說,一邊手下忙活著給杏仁夾菜。
杏仁忙得吃不過來,直到碗裡都堆得高高的,才趕緊讓他停下來。
這一幕看在百官眼裡,甚是驚奇,心中更是好奇這少年的身份,是何妨神聖,能讓丞相大人屈尊降貴至此。
杏仁忙於用膳,沒有注意到那些打量,倒是讓有些人的視線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吃了沒一會兒,陸續有人上來給傅君顧敬酒。
宋然自從上次拒婚事件後,最近幾乎都被關在府裡。
此時見到杏仁,早就想要過來同她說說話了。
於是他藉著敬酒的名義,順便同杏仁打了個招呼。
“最近還好嗎?”
“很好啊,你呢,任務完成得怎麼樣啦?”
最近沒什麼事發生,風平浪靜的,很是悠閒自在。
只是宋然恐怕不怎麼好過了,這些日子連影子都沒見著一個,這次來赴宴前,指不定多久沒出門了。
果然,提起這,宋然苦下了臉。
“還差得遠呢,不過今年應該還是可以完成的。”
杏仁不知爲何,不僅不心疼他,反而還有些幸災樂禍。
“哈哈,再接再厲啦,你一定可以的。”
聽著杏仁話裡滿滿的笑意,宋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人的互動傅君顧看在眼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這一幕也落進了別有用心的人眼裡,厲塵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拿著酒壺與傅君顧敬酒。
傅君顧雖然不怎麼喜歡厲塵,但還是舉杯輕輕抿了一口。
而厲塵是個嗜酒之人,直接提起酒壺就往嘴裡猛灌。
一口下去,整個酒壺倒過來,只滴落了幾滴璧沿上的酒水。
厲塵將酒壺放下,轉而看向坐在傅君顧身旁的杏仁。
“想要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後,又離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傅君顧投來疑惑的眼神,杏仁打著哈哈說了句“沒事”。
她知道厲塵是什麼意思。
這些時日以來,每晚盛景玉都是在雪陽宮歇下的,所以他沒法再來找她“談心”了。
杏仁當然是巴不得這樣,因爲厲塵這人實在是有些煩人。
大半夜的聊什麼天啊,自己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的嗎?
杏仁想起這就來氣,不禁又狠狠瞪了又開始喝酒的厲塵一眼。
剛收回視線,就見盛光霽也從他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往他們這邊走來。
杏仁:“……”
不是吧不是吧?
今天這是挨個的輪流找她談話嗎?
杏仁有些絕望,欲哭無淚的看著朝她走來的盛光霽。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盛光霽應該沒認出來她來……
“這不是侍讀大人嗎?這麼久不見,沒想到會是在丞相大人的生辰宴上見到。”
……吧?
杏仁默默的給自己剛纔那句話加個了問號,變成了疑問句。
這……
這怎麼就……?
盛光霽怎麼就認出她來了?
她現在這身裝扮,還帶著面紗的,怎麼就能被認出來?
杏仁對自己產生了巨大的懷疑,面上也怔怔的,不答話只隔著層面紗呆呆的看著盛光霽。
盛光霽見她這幅蠢樣子,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剛開始他也不確定,只是憑直覺認爲有些相像。
等到後來發現她不僅同傅君顧關係親密,更是連宋然和厲塵也認識時,心中猜測更重,不禁起了試探的心思。
否則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會來給傅君顧敬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