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塵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說他的好話。
“我們家世代將門,都在戰場上沖鋒陷陣,我作為厲家子弟,征戰沙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厲塵說得理所當然,可杏仁不這么認為。
“但你拯救了許多百姓是真的,讓軍隊少犧牲了許多士兵也是真的。只有好的將領,才能將犧牲減少到最大?!?
這些話厲塵經常從下屬或者其他臣子口中聽到,他都不以為然。
因為他有自傲的資本,他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人。
可這些話從杏仁口中說出來,那聽起來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他這種自大慣了的人,竟然被夸得有點飄飄然,還有點不自在。
“咳咳,那……還有呢?”
厲塵咳了一聲,聲音中含著期待。
還有?
她根本就和他不熟,哪里來得那么多看法???
杏仁催促道:“沒有了,好了,你問完了吧?我要睡了。”
厲塵看著杏仁眼底淡淡的青色,確實是看起來十分疲憊。
他今天還算滿意,也知道要循序漸進,沒有再多勉強。
“好,晚安,明晚再見。”
這句話就像是噩夢一樣縈繞在杏仁腦海里,她睜開眼恨恨的瞪著跳出窗外的厲塵,覺得他擾了自己的清夢。
本來她都來了睡意,一想到明天他還要來,心中不禁起了些許煩躁。
來吧來吧,她不搭理他就完事兒了!
翌日
杏仁起得有些晚,進宮時,早朝已經開始了。
盛景玉一般下了早朝都是直接來御書房,所以她就直接在御書房內等著。
結果等了許久,眼看著已經快要接近晌午了,盛景玉也沒有回來。
杏仁坐不住了,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今日淑太妃被押送了回來,此刻盛景玉正在天牢里審問她。
杏仁想了想,還是備轎趕去了天牢。
天牢上次抓住刺殺盛景蘭的刺客時,杏仁來過,是以侍讀的身份。
而今日不過時隔半年,她的身份卻成了妃子,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天牢門口守著的侍衛見豪華的轎子上下來一名身穿宮裝的絕美女子,女子戴著銀色面具,宮中只有一人符合她的形象。
故此,哪怕士兵們都不認識她,但通過她的形象,也猜出了是何人。
“拜見雪妃娘娘!”
杏仁也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會被認出來,但這樣也好,省的她解釋。
“我可以進去嗎?”
侍衛們面面相覷一眼,此時天牢里正好走出來一人,還是昨晚才見過的。
“讓她進來吧?!?
厲塵今日精神奕奕的,倒是看起來比她精神了許多。
杏仁想著自己因為他擾了清夢,晚上沒有睡好,掩在面具下的眼狠狠的瞪了厲塵一下。
厲塵不以為意,反而勾起了一個微笑,然后在前面帶路。
杏仁見人走了,趕緊跟了上去。
淑太妃被關在地下一樓里,那牢房與第一層樓的截然不同,要大得干凈得許多,應該關押的都是非常有身份的人。
此時淑太妃衣著整潔,還算體面的待在里面,盛景玉正站在她的身前。
“說說,這幾次謀殺你是怎么策劃的?有哪些人參與。”
淑太妃聞言嗤笑了一聲,“哀家能有這么大的能耐嗎?還好幾次!別什么事都往哀家身上推。”
“呵,那就不說以前的,這次是你做的吧?!?
淑太妃臉色變了變,看了一眼后面進來的杏仁和厲塵二人。
“你既然早就篤定了是哀家做的,又何必再來問哀家?我想,哪怕我說不說,都只有死路一條,那我何必還多說什么?”
盛景玉聞言笑了笑,像是猜到了這種結果。
“那就賜毒酒一杯吧,紀念你好歹也服侍過先帝下場,給你留個全尸?!?
說著,他回頭吩咐人去取毒藥,自然也看見了正守在牢門外的杏仁。
杏仁正和厲塵湊在一起,倆人的距離近得讓盛景玉心中很不舒服。
他直接把人給拉了過來,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怎么來了?”
杏仁如實道:“我想來看看?!?
她看了面前坐在地上的淑太妃一眼,哪里還能見到前些日子的意氣風發。
所以,哪怕是太妃,也不能赦免,畢竟盛安朝里只聽盛景玉一個人的。
“陛下?!?
沒一會兒,有個侍衛端著一個盤子過來了,盤子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瓶。
一直看起來都比較淡定的淑太妃,見了這青花瓷瓶,才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我是太妃!是先帝的女人!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
盛景玉冷笑道:“大逆不道?你三番五次派人刺殺朕,還派人刺殺杏王,那時候你怎么不說自己大逆不道!若是我父皇泉下有知,恐怕恨不得親自灌你一杯毒酒吧!”
聽他說起先帝,淑太妃眼神閃了閃,確實有些心虛。
可是讓她就這樣乖乖等死,那是不可能的。
盛景玉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派人上前來將她押住了。
他打開那枚瓷瓶,從里面倒出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吧?”
淑太妃恍然一瞥,渾身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鶴頂紅……盛景玉,你不能這樣!光霽是我的親生兒子,你難道想你們兩兄弟因為我反目成仇嗎?!”
盛景玉走向淑太妃的腳步頓了頓,而后悠悠嘆了口氣。
“我相信王兄能理解我的做法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個這樣的母親。你做的事,已經足夠你死八百回了,這樣死,已經是看在王兄的面子上,給你留個全尸?!?
說著,他在淑太妃恐懼的眼神中,不斷逼近。
淑太妃臉色慌亂,哪里還能看出什么慈祥和藹,杏仁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眼瞎了。
雖然說淑太妃是罪有應得,可這一幕杏仁還是不敢看。
她背過身去,連耳朵也捂住了,就怕聽見太過凄厲的嘶吼。
結果,盛景玉正準備動手,卻聽突然有獄卒前來報道。
“陛下,王爺求見。”
盛景玉一愣,下意識問道。
“哪位王爺?”
現在京城有兩個王爺,一個是宋然一個是盛光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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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顯然意見的,挑在這個時間來的,自然是盛光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