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楚瀾似乎也看向了杏仁的方向。
少年高高瘦瘦,手中正在撿著藥材,看向她的眸子明亮得宛若小太陽般活力四射。
杏仁心喜,朝他揮舞著雙手,小碎步往那邊跑去。
結果才邁出不到兩步,突然臉上被蒙上了一塊手帕。
手帕散發著奇怪的香味,她還來不及思考,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德仁醫館中
楚瀾放下手中的藥材,站起身來,看向對面的路口處。
那里只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哪里有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眉心,暗嘆自己竟然白天也開始出現幻覺了。
而被認為是幻覺的杏仁,此時正昏迷著,被帶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往京城的另一個方向駛去,駛進了一座輝宏的府邸中。
若是杏仁醒著,必定會認出這里是哪里,并且死活都不愿意進去。
*
杏仁迷迷糊糊時,似乎感覺到有一雙手在她臉上輕柔的撫摸。
“她怎么還醒?”
身邊的人聲音冷厲,完全不似這雙手般溫柔。
杏仁模糊的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抱歉,主人,藥量……好像用多了。”
身邊的人沉默了會兒,又問。
“那她還有多久能醒?”
“大概,一天左右。”
身邊的人又陷入了沉寂,連昏迷中的杏仁都能感受到身旁的低氣壓。
好一會兒,才終于又有了聲音。
“下去領罰。”
“是……主人。”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后,撫摸著杏仁臉頰的手開始漸漸往下。
往下落入到杏仁的衣領中,盤旋在那纖細的脖頸處。
“一天。罷了,呵,我等得起。”
“畢竟,我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啊……”
隨風消逝的嘆息吹進杏仁的耳朵里,明明是輕柔的嘆息,卻讓杏仁不寒而粟。
到底是誰?
她腦袋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兒,卻根本無法思考。
越是想去聽清那人的聲音,腦袋越是變成一團漿糊。
或許是藥效又開始發作了,她很快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
杏仁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有些黑了,看樣子是接近傍晚。
那看來,她和無羈神醫約定的日子還沒有過去。
李生的人馬明日一早會在城門口等她,準備護送她去靈丘。
所以,她現在必須得馬上離開這個不知道哪里的鬼地方。
否則,明日一過,李生若是等不到她,回宮后根本沒法和盛景玉交待,到時候這事就鬧大了。
杏仁從床上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裝潢華麗的宮殿,室內的布局也是十分奢華。
看來宮殿的主人非富即貴,只是不知道為何綁她而來?
杏仁想著,目光掠過一扇和大門對立的窗戶。
她不準備從大門逃跑,那肯定是跑不掉的。
她準備,直接跳窗!
想到就做,杏仁提起裙子跑到窗邊推開窗戶,看也沒看就準備爬上去往外跳。
這一跳十分順利,沒有任何阻攔。
可是當她落地后,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見眼簾里進入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杏仁咽了咽口水,沿著靴子慢慢往上看,是一身紫色蟒袍。
蟒袍繡工精致,上面還縷著金線,看起來頗為眼熟。
杏仁頓住了,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一時竟然不敢繼續抬頭往上看,去看此人是誰。
可是她不看,卻有人強迫她看。
一只修長白皙的食指強硬的挑起了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可杏仁倔得很,哪怕抬起頭,也不肯抬起眸子去認清這她不愿看到的事實。
“這么久不見,杏仁不想本王嗎?”
熟悉如惡魔般的嗓音傳來,杏仁身子猛地一震。
果然,盛光霽早就認出她了嗎?
自己肯定是倒霉到家了,才能無論去哪都能碰見這些她最不想碰見的人。
想到此,杏仁泄氣的耷拉著臉,任由盛光霽捧著她的臉頰。
她是知道盛光霽的風格的,越是掙扎反抗,他的手段就越厲害。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啥都不做好了。
就盼著盛光霽自己無趣了,好早日放過她。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得提醒他一句。
“我和陛下說了只在外面呆一日便回宮,如果今日陛下等不到我回去的話,肯定會派人來尋我的。”
杏仁本以為,說了這話好歹能讓盛光霽有些許顧忌。
結果沒想到,他聽了后反而笑了起來。
“今日?”
杏仁有些莫名,“對啊, 昨日我從宮中出來,最晚今日之前,必須回去。”
她解釋完后,盛光霽的笑聲更大了。
杏仁聽著,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睡了多久了?”
盛光霽終于停下了笑聲,眼中卻毫無笑意。
“你睡了一日了,李生今日領了命,若是三日之內找不到你,便提頭去見陛下,呵呵!”
杏仁一驚,提頭?這么嚴重嗎?!
她急道:“你快放了我吧!這事和李生沒關系!”
“呵,放了你?本王的東西,到手了就沒有送回去的道理。”
杏仁絕望了,是啊,她和這變態王爺講什么道理啊!
既然不講道理,那她現在該怎么辦啊?
現在不是履不履行諾言的問題,而是,這件事牽扯進了無辜的人,她不能讓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幫她啊!
看著杏仁一臉絕望,盛光霽又拋出了一絲希望給她。
“本王可以放了你。”
杏仁猛的睜大了雙眼,眼含希冀。
但她知道盛光霽還有后話,只安靜的等著。
果然,后話還有一個前提。
“前提是……你得替本王治病。”
治病?
什么病?
瘋了吧?
她又不是醫者,對醫術一竅不通,能治什么病啊?!
合著他就是逗弄她玩的是吧!
給她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前提條件!
杏仁一陣語塞,精致的五官煩躁的擠作一團。
盛光霽輕笑一聲,似乎覺得甚是有趣。
“本王提的條件,絕對是你可以完成的。”
說著,他的嗓音轉為暗啞。
“因為,這病,只有你才能治。”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的落下,杏仁身子被驀地抱了起來。
沒一會兒又被丟到了之前她醒來時的那張床。
杏仁心中感到不妙,一被放下來就準備爬起來逃跑,卻被一股大力掀了回去。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沉重的身體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