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崎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倫敦的早晨,大霧重重。她泡了一杯咖啡,裹緊衣服后坐到沙發上去。幾分鐘后,席川穿戴洗漱好后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她便將那杯熱咖啡遞給了他。
“把電視打開。”他邊喝邊說。
喬崎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
“我是個罪人,我不得不懇求上帝的原諒。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屏幕上,一個面帶悔意的男人坐在一間解剖室里,地上堆滿了尸體,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大約十二三歲左右,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金發小男孩兒。
男人有著和席川一模一樣的面孔,“我的心臟里住在一只魔鬼,它在不停地啃噬我的心靈,它讓我變得噬血,所以我不停地殺人……”
他好像真的在懺悔。
然而,上一刻還充滿悔意的表情下一秒就獰笑起來,“殺人是件很快樂的事。大家看,這滿屋子的尸體,有老師、學生、出租車司機、馬戲團小丑、退伍軍官……你無法想象,他們在我解剖刀下時慘叫的場景,我喜歡活體解剖,他能給我最大的滿足。”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將身后不停哭泣的小男孩兒放在了解剖臺上,動作有條不紊地剝開他的衣服。
“約翰.伍德,我可憐的小天使,出生于2003年的圣誕節,他活潑可愛,對未來的生活有著美好的憧憬。多么令人向往的孩子……”男人褪去他身上的束縛,將解剖刀抵在他的腹部,“你知道,活體解剖這種事,我喜歡從腹部下手……”
男孩兒已經被嚇到無法出聲,只是瞪大恐懼的眼睛,胸脯劇烈起伏
。
“我親愛的小天使,愿上帝保佑你。”
下一秒,男孩兒的腹部被他慢條斯理地劃開……
畫面實在是太過絕望和血腥,喬崎不忍再看下去。
約翰.伍德,英國某政要官員的獨生子,失蹤于三天前。這起兒童失蹤案迅速引起了英國境內的大片恐慌,而在近三個月內,不斷有人失蹤,警方已經明確有二十五人于不同時段在倫敦的大街小巷失蹤。
約翰已經死了,被拋尸于自家門口,在凌晨四點的時候被一個流浪漢發現,內臟被掏空,身上的血液也被放干。短短兩天內,男孩兒被活體解剖的視頻在youtube上被轉發了幾千萬次,播放量更是達到了上億次。而這個視頻,則錄制于他失蹤十個小時后。
最后,她將電視關掉。
“現在,這里已經被監控了。”席川放下咖啡杯,整理好衣領,面無表情地看著壁爐里燃著的火焰。
喬崎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昨晚……”
“放心,我怎么舍得你被那些外人看了去。”他的面部輪廓稍稍柔和了一些。
“現在外面全是警察。”幾秒后,他又補充了一句。
深色的窗簾將光線阻擋在外,整個屋內只留了一盞臺燈。喬崎走到窗邊駐足了幾分鐘,隔著窗簾靜靜看著窗外的綽綽人影。
“他想嫁禍于我。誰都知道我曾經給美國那邊干過幾年的事,如果這次能成功,我將身敗名裂,臭名遠揚。”他起身走到她身后。
喬崎:“你打算怎么做?”
“遂他的愿。”
她稍稍驚訝,轉過身,不解地看著他,“為什么?”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敢肯定,現在外面起碼有兩架以上的直升機和數百名警力。這樣的規模,政府肯定早就準備得當,只等隨時將這房里的人逮捕入獄
。
席川眼神認真地看著她,俯身在她唇上親吻著,又伸出手細細摩挲著她那顆淚痣。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請原諒我最后的任性。”
說完,他猛然將她打橫抱起,一路走出臥室,下了樓梯,最后走到大門前。
門后,等待著他的,是冰冷的牢獄。
喬崎揪緊他外衣的扣子,正想說什么,卻在下一刻被他放在了地上。接著,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太陽穴。
“做我的人質。”他親了親她的耳朵。
“你會出來的,對嗎?”她很鎮定地問。
席川盯著那扇門,緩聲道:“當然,好戲才剛剛開始。我保證,我會帶你回國。”
他清俊的面容此刻隱在黑暗中,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正在凝視著她。她淡淡一笑:“我們出去吧。”
“好。”
席川于當天上午十點,被英國警方以故意殺人罪逮捕。
這個消息傳到了國內,給本來平靜的g市又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前兩天的視頻就是一個征兆,現在這出上演,哪怕在預料之中,也讓不少人心有余悸。
司霖把視頻看完后,妻子方婕恰好捧著大肚子走到書房來。
他換上柔和的表情,起身摟住她,將手掌覆在她鼓起的肚皮上,“明天我要去趟英國,你好生呆在家,讓媽過來照顧你。”
“有什么急事嗎?” 她問。
“朋友有難,急需援助。”
方婕立刻明白:“席川?”
“對。”
她是知道他什么來歷的,這下便打趣道:“他這么厲害,怎么會需要你幫忙?”
司霖輕笑:“傻媳婦兒,術業有專攻,他在科學界是厲害,可你別忘了,你男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
“王婆賣瓜。”她嗔他一眼。
他偷親了她一口,又半蹲著身子,將臉貼上她的肚皮:“要聽話,等你老子回來,別鬧你媽,聽見沒有?”
“別老子老子的,注意胎教。”方婕拍了他一掌。
最后,司霖站起來,走過去把電腦關了,摟過妻子,“先讓他在監獄里待幾天。”
這些事,原本席川根本不用求他來幫忙的,只是司霖明白,這男人是動真情了,無法再冒險讓他的計劃出一點差錯。他也有個女人在家等著,對于他的心情,司霖甚是理解。
畢竟天下忠犬是一家。
……
席川入獄的第四天晚上,下著滂沱大雨。
喬崎在郊外的農場醒來,農場主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她的手上拿著一本圣經,在她腳邊趴著的那只拉布拉多犬也瞇著眼睛。
喬崎起身披了件衣服,隨便用手整理了兩下頭發,拿了一旁的車鑰匙,撐著雨傘進了走向車庫。
那天,她親眼看著席川被送上了警車。一輩子那么高傲活著的男人,即使被手銬桎梏著,表情也是那么桀驁。
她被一旁的警察給“救”了去,在警察得知她是他的妻子后,她很自然撒了一個謊,說自己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并告訴他們,席川的下一個目標是她。事實證明,她的演技真是不一般,即使那些人后來調查過她,也一無所獲。席川總是在善后方面做得尤其滴水不漏。
從這邊看過去,視野開闊,茫茫的原野那邊,正是繁華繽紛的倫敦。
黑色雨傘襯得她的臉色愈發蒼白。她穿著黑色雨靴,站在那輛保時捷前,駐足了一會兒。
今晚,她將去迎接她剛“出獄”的丈夫
。
喬崎平復了一會兒心情,隨后收了傘,打開車門,面容堅定地踏進去。
從這里到倫敦市里,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大雨根本沒有停歇的跡象,凌晨三點左右,喬崎的車終于到達了倫敦西區的巴比肯中心。
車子停在路邊,她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正好三點十五分。
還有十五分鐘。
喬崎翻出通訊錄,找到“大嫂”那一項,撥了過去。
g市這邊正好是上午十一點多。李綺橙今天在老宅陪公婆,接到喬崎電話的時候,差點把手上的茶杯都抖掉了。
她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
“大嫂。”一個蒼白的女聲從那邊傳來。
李綺橙抿唇,聲音焦急:“你在哪里?現在還好嗎?二弟他……”
“大嫂,你聽我說,這件事,我和席川會解決的。明天,你務必要讓家里的老人遠離媒體,記住,務必。轉告爺爺和爸媽,我和他已經訂好后天的機票。”
李綺橙想了想,應她:“我會的,你和二弟一定要小心。”
“謝謝大嫂。”
喬崎掛斷電話。
車內暖和舒適,雨點猛擊著車窗,頗有一股要打裂它的雄心壯志。十分鐘后,她拿了后座的傘,打開車門。
撐著黑傘的女人,如同午夜幽靈一般,站在瓢潑大雨中,孤身一人。
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個同樣撐著黑傘的高大男人,單手插著口袋,背脊挺直。兩人靜靜地對視著。
接著,男人緩步朝她走近,每一步都不多不少。他的面色蒼白,眼神帶著幾分戲謔。在走到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時,男人駐足,開口:“太過聰明的女人總是誤事,我當初沒殺了你,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不過你別擔心,今晚,我就會讓你去上帝身邊。”
“你還信奉上帝嗎?”喬崎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他輕笑:“你認為呢?”
“恐怕在你眼里,你自己就是上帝。”她嘲諷地回答。
雨簾下,她柔美的面龐毫無波瀾。這讓寧凱晨微微一驚。眼前這個女人,和之前相處時那段日子里的模樣根本不同。她沒有露出馬腳的慌亂,沒有刻意掩飾的痕跡,甚至沒有面對死亡時的恐懼。
是他低估了她么?
不,女人終究只是女人。
不管怎樣,她的弱點都在他手上。
連環兇手越獄的消息一開始還被封鎖,到后來不知哪個新聞頻道挖出了這個消息,搞得人人自危,連出個門都不安心。如今的倫敦,就像遭遇了開膛手杰克一般,每個人都在害怕而興奮地談論著這個噬血陰沉的法醫。
見過他的人說,這是位表面上極其安靜而俊美的東方男子,但他的脾氣卻深不可測。他說了一口流利的倫敦腔,愛好穿黑色風衣,走路的姿勢總是沉穩而紳士,面部表情溫和卻僵硬。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漂亮的亞洲男人。”
“漂亮男人總是帶毒的,是上帝派來懲罰我們的。”
“聽說他有妻子了。”
“……”
幾個坐在露天咖啡館的太太正在談論著這位神秘的俊俏法醫,她們向往卻害怕,對法醫先生充滿了一種無限的扭曲崇拜。
此刻,一個戴著黑色面罩,穿著駝色大衣的男人路過。
雨后的空氣涼颼颼的,地上被沖刷得干干凈凈,這位身材頎長、面容清秀的男子腳步匆匆地從這條大街走過。
前面便是泰晤士河
。
他姿態正常地躲過所有警察的搜捕,最后來到了一棟哥特式建筑前。
門前有兩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在玩著躲貓貓的游戲,這棟早已廢棄很久的“鬼屋”在昨晚大雨的沖刷過后,竟然顯現出異樣的生機。
男人在建筑前駐足了幾分鐘,最后走上臺階,推開那扇大門,毅然走了進去。
“god bless you.”(愿上帝保佑你)
在他走進去之前,一位金發碧眼的小男孩兒站在他身后,說了這么一句話。說完,他很快就和小伙伴離開了。
上帝么?男人想,希望如此。
……
喬崎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地獄般的牢籠。只是現在的這里,沒了那些殘忍而血腥的尸體。
她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鐵床上,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墻,而墻上,則盤踞著那個詭異的圖案。很久以前,她不知道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些“紋身”是何意義,但如今,看著它,就好像看見了地獄和魔鬼一般。
原來,它很早就滲透進了她的生活,像一個無法洗掉的詛咒,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以前的遭遇。
只是她被蒙蔽了雙眼。
冰冷的房間里,除了一個解剖臺,前面還架著一架攝像機。
寧凱晨早已不知去向。或許他已經離開,或者在某個地方關注著她死亡的場面。
幾分鐘后,她聽到了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而與此同時,攝像機自動開啟。喬崎知道,這是現場直播。
她靜靜地望著天花板,那里倒映出她蒼白的面孔。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死亡的鐘聲,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耳膜。她緩緩閉上眼,握緊雙拳,腦海里浮現出她和席川相識相知的場景。
她的男人呵,滿心滿眼都是她
。為了她,他甘愿犧牲自己,她還能有什么不滿?哪怕今天她死在這個地方,也死無所憾。
喬崎臉上綻開淡淡的微笑,腳步聲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戛然而止。她早已心平氣和,默默在心里念著她丈夫的名字。
“喬小姐。”陌生的男聲傳入耳中。
她猛地睜開眼,視線由模糊到清晰。一張說不上熟悉卻英氣逼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司霖替她解開身上的束縛,“席川現在正在忙,所以讓我來把你帶出去。明天的機票,好好享受在倫敦的最后時光。”
“司先生……”她有點搞不清楚現狀,“這是怎么回事?”
身上的束縛被一一解開,她從鐵床上坐起來,皺眉看著他。
司霖微微沉吟。
“嗯,你丈夫現在很忙。”
youttube上又傳了一條詭異而血腥的視頻。
視頻里,有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前幾個小時剛從監獄里逃出來的連環殺手。
眾人在驚恐他又要犯案之時,卻在畫面轉到被害者的下一刻,再次陷入了一團疑云中。
那個躺在解剖臺上的男人,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
男人還活著,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甚至沒有反抗。他的嘴唇蠕動了兩下,說了一句中文:
“我很榮幸死在你的手里,我親愛的天才。”
“你輸了。”拿著解剖刀的“越獄犯”面無表情地說。
“是啊,我輸了。”
“……”
人們不清楚這段短小對話的含義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就像解剖教學一般,男人開始對解剖臺上的活體進行解剖。
這次,他并沒有從腹部下手,而是先打開活體的胸腔,從里面取出鮮活跳動的心臟。
男人很快便閉上了眼睛。但他唇邊詭異的笑容卻始終無法被抹平。
兩個小時之后,泰晤士河旁的一棟舊式建筑起了火,熊熊大火從地下室開始燃起來,一直蔓延到老舊的地面。木式樓梯被火舌吞沒,滾滾濃煙從窗戶內飄出,一直飄到泰晤士河上空。
很久以后,直到這段視頻銷聲匿跡,但很多人都記得,那個拿著帶血解剖刀的法醫,是如何的英俊迷人。
……
g市,一個月后。
新買的別墅和以前的裝修風格一模一樣,甚至還在那座山上,只是換了個門牌號。
一個穿著孕婦裝的女人坐在暖暖的冬日下,身旁趴了一只柯基。今天的天氣格外宜人,雖然已經進入嚴冬,但她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寒冷。
喬崎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心想,才一個月,他就讓自己穿孕婦裝了,真是大驚小怪。懷孕的日子總是艱難,前幾日懷孕也不到三個月的李綺橙來找她,給她帶了一個止孕吐的偏方,現在看看,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她坐了一會兒,正要起身,卻被一雙熟悉的手臂攬入懷中。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喬崎問身后的丈夫。
他去報了幾個育兒課堂,這幾天總是來回地跑。
“我給你帶了些果脯。”席川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袋子。
她攀著他的手臂,輕聲道:“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湯,還想吃醋溜土豆、糖醋里脊和酸辣粉絲。”
準爸爸席川馬上精神了,開車后的疲倦一消而散。
“我馬上去給你做
。”
他打橫抱起她,往里面走去,“過幾天,讓媽過來照顧你吧。她現在的小店也開得紅紅火火的,專門做吃食。我今天和她打了電話,她說給你煲了好大鍋烏雞湯,專門去鄉下買的土雞。”
喬崎沒回答。
他怕她多想,便不再說話。這對母女之間的恩恩怨怨,他也插不了手。只是他想著,現在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應該朝好的方面看。況且這個丈母娘現在也改了許多。
直到走進廚房,她才軟軟地靠在他懷里,“嗯”了一聲。
晚上睡覺之前,席川是照例要給她暖手腳的。冬天她手腳經常熱和不起來,他就拿熱水袋給她敷,敷了一段時間后不見效,干脆把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肚皮上。
一開始喬崎怕他凍著,擱了幾晚就不想擱了。可他卻堅持。
他的肚皮硬硬的,但的確很暖和。她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抱住他的腰,“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席川正在看“古詩”,聽到這話后,將書放到一旁去,握住她的右手。
“我早就想好了,無論是男孩兒女孩兒,都叫席慕喬。”
“……”
幾秒后,喬崎臉上帶笑,打趣:“幸好我不姓容。”
“嗯?”
“你不知道有個詩人叫席慕容嗎?”
“我為什么要知道……等等,詩人……”席川眼睛發亮。
她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臂,“不是寫艷詩的,你就鉆到里面去吧。”他最近一直在研究那些古代的艷詩。
席川抱住她,語氣流氓得很:“等你生了孩子,我再給你念詩。”
她捶了他兩下,差點沒氣死:“注意胎教!”席川接了她的拳頭,放到嘴邊細細地親。流氓本色依舊不改。
睡之前,他關了燈,像擱寶貝似的把她擱在他自己懷里
。
“早點睡,明天還要去上課。”他親了她一口。
幾分鐘后……
“席先生。”
“嗯……”他已經有些犯困了。這些日子折騰得厲害,幾個地來回跑。
“我愛你。”
席川瞬間驚醒,瞌睡蟲徹底跑了。他慌不擇亂地摟進媳婦兒,鼓勵她再說一次。
喬崎卻怎么也不肯開口。
他只好蹭蹭她。
“我也愛你。”
還有什么比抱著老婆孩子睡覺更幸福的事?以前的席川不懂這一大人生樂趣,現在的他,心甘情愿地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
誰讓他這么愛她,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東西捧來送給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媽呀,終于結局了。。。。
正文有些沒交代的事情會放在番外的。boss死得太倉促,我會單獨給他加番外,以第一人稱的角度寫當時的場景。我會說其實他是個抖m,被席川殺死很開心么?
哈哈哈哈哈哈,好多話想說,但千言萬語都只能化作一句:感謝大家的陪伴。
還有番外哦,很多番外的。撒花撒花,終于完結了,呼呼呼呼……潛水黨都出來冒個泡吧,不然鞭子伺候!
舍不得川川和小七,淚目。。下一篇文讓他們多打打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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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一路的陪伴!!!謝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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