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原本以為進(jìn)來的人是容謙,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xù)逗弄著躺在她身側(cè)的寶兒,看著他嬌嫩的小臉蛋,手指不自覺的輕觸了幾分。
嬌嫩細(xì)膩的皮膚比海綿還要柔軟,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時而眨了眨,像是在對她打招呼一般。
這幅模樣可愛至極,顧眠看了心生歡喜,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夠陪在他身邊,一刻也不想離開。
“咯吱!”一聲,房門關(guān)上后,仍然不見起來的人說話,顧眠這才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著實也把她自己嚇了一大跳,房間內(nèi)憑空多出個人不說,而且還不是她原來想著的容謙,竟然是許久未曾見到的容廷。
一時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吞吞吐吐的說道,“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
“顧眠,今天阿姨過生日,我從公司剛忙完就直接過來了。”
奧,對對對,她怎么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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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餐桌上,爸明明說過容廷會回來吃晚飯的。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早就把這件事拋到九霄云外了,看來自己最近的記憶力真是退化了,是時候該好好補(bǔ)補(bǔ)腦子。
“不好意思,我差點忘記了,快過來坐吧!”
從容廷進(jìn)來后就看他一直站在門口,腳下的步子甚至都沒挪動一下,顧眠有些羞澀的說道。
不知為何,他們許久不曾見面之后,這次相見,反而多了一絲生疏。
盡管他們之間那種熟悉的感覺依然存在,可他們兩個人都深深清楚,那段他們一起教書的快樂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時光就像是一梭穿梭機(jī),可以帶領(lǐng)人都會回到各處不一樣的時光。
可對她而言,有些回憶是沒有必要存在的,因為它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亡,甚至最后根本不復(fù)存在于她的腦海中。
盡管她從容廷的演出看到了和以前一樣濃烈的愛意,但也只是一瞬間,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便轉(zhuǎn)而低下,垂簾看著躺在床上的寶兒。
嘴角不經(jīng)意間浮現(xiàn)出一抹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詫異的笑容,他真的是許久不曾這樣笑過了吧!
還記得距離上一次開懷大笑已經(jīng)十七個月以前的事了。
從他進(jìn)入容氏集團(tuán)的那一天開始,整日無非就是數(shù)不清的應(yīng)酬和數(shù)不盡的工作,每日都是在工作或應(yīng)酬當(dāng)中度過,甚至白天和黑夜都沒什么差別,那段時間,他的大腦已然麻木。
看著那么小的一個生命在他眼前,伸出的手好像欲言又止一般,停滯在了半空中,在得到顧眠的許可后,這才輕輕觸碰到那十分小巧的拳頭。
他是那樣的小,那樣的可愛,美好的像是天空中飄著的一朵云,柔軟的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般,可又卻實實在在的觸摸到。
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洋溢著屬于孩童般稚嫩的笑容,稀疏的毛發(fā)襯得她皮膚格外白凈,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揚,好像天生就帶著笑容一般。
都說小孩子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此時此刻,容廷倒是深深的陷信了這番話。
清了清嗓子,洋溢著笑容說道,“這孩子長得真像你,和她的媽媽一樣漂亮。”
“是么?到是還有人說他長得像他爸爸呢!”
說話的同時,顧眠有注意到容廷的臉色變了變,這才乖乖閉上了嘴。
沒想到這么長時間,他們兩人還是如此針鋒相對。
是啊!他差點忘了他們兩人之間有這樣一層關(guān)系,可事實還是和她的想象有些偏差。
“嗯,到底是你的孩子,都有各自像他父母的地方,總之,他長得很漂亮,日后,也定會像他的爸爸媽媽一樣優(yōu)秀。”
雖然是一番恭維的話,但此刻,容廷倒是說的真心實意。
愛屋及烏,這會兒,他倒是真心喜歡起這個孩子了。
手指時不時在寶兒的身側(cè)挑逗他,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寶兒別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合不攏嘴,像是聽到了什么開心事一般。
“你看,他笑起來的樣子多好看。”容廷的視線緊緊盯著寶兒那咧開的嘴角,眼中滿滿的都是關(guān)心。
事實證明,他很喜歡小孩子,也很喜歡這個孩子。
盡管寶兒是顧眠和容謙的孩子,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個是他最討厭的人,可孩子總是無辜的,他本就不應(yīng)該被帶入到大人復(fù)雜的世界中。
所以,容廷不會因為他是容謙的孩子就對他有其他想法,或者是報復(fù)的心理。
“嗯。寶兒,你聽到了嗎?叔叔在夸你長得漂亮。”顧眠說著,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寶兒的鼻尖,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寵溺和獨屬于媽媽的關(guān)愛。
“啊……啊……”奇怪的是,那孩子像是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一般,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著。
不會說話的寶兒也只能用這樣一個音節(jié)來表達(dá)他心中所有的情感,他大概是高興吧,顧眠也只能這樣猜測。
“寶兒,你看叔叔給你帶什么好玩的了?”容廷從隨身帶的文件包中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撥浪鼓在他面前輕輕搖晃著。
隨著他手肘間的晃動,撥浪鼓前后的兩個小鈴鐺在前后搖晃的時候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一前一后,很有節(jié)奏的打著節(jié)拍。
容廷拿捏的很準(zhǔn),小孩子對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最是看興趣。
寶兒的眼睛此時睜得老大,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球一眨也不眨的盯在那紅彤彤的撥浪鼓上。
得知自己準(zhǔn)備的東西起了效果,容廷心中暗自得意了幾分,寶兒很喜歡他,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這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他也很喜歡寶兒,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那般喜愛,那般心疼。
“寶兒,來,看看叔叔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寶兒,喜不喜歡這個?”
“寶兒……”
……
逐漸,房間內(nèi)的時局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變化,就連顧眠自己也未曾察覺到。
原本由她掌握的主動權(quán)現(xiàn)在反而被扭轉(zhuǎn)了,她倒像是一個旁觀者似的,坐在一旁,靜靜的觀望著容廷和她的寶兒。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的不會看到寶兒會有笑得這么開心的時候。
心里思量一番,到底是小孩子,可能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玩兒的這般愉快,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
“沒想到,你對付小孩子還有這樣一套。”
“別忘了,我們可都是教過他們讀書的,我和你一樣,都很喜歡小孩子。”
再次提到兩人共同擁有的回憶,顧眠像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般,提到這里就默不作聲,只是淡然的笑笑,風(fēng)輕云淡的好像這一切都未曾發(fā)生一般。
“顧眠,你看,你看,他長牙了。”容廷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驚喜。
可顧眠的反應(yīng)遠(yuǎn)遠(yuǎn)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激烈的許多,立刻靠近他們兩人的身旁,用著焦急的口吻問道,“真的么?他長牙了,在哪里?讓我看看。”
“看看你,急什么,不要著急,都已經(jīng)是做母親的人了,怎么還這樣毛毛躁躁的?”
“我就是好奇小孩子的牙齒是什么樣子的?”說話間,臉上帶著天真燦爛的笑容,單純的消失,那清澈透明的海水,清澈見底。
容廷心中有所動容,顧眠還是以前的性子,果然沒什么變化,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還是一如既往的關(guān)心別人。
放大雙眸,好看的唇角勾了勾,微微上揚,將顧眠每個細(xì)微的表情,以至于她的一舉一動全都盡收眼底。
“你看,這里,在這兒……”
“在哪兒?我看看。”
“真的有啊!快看,你快看……”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忘記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所有過往,兩人就像是一對單純的朋友,對話雖然簡練,卻也是他們大腦本能的反應(yīng)。
“你看他笑的多開心。”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么開心,袁木,謝謝你。”
盡管他的身份早已公布,現(xiàn)在連名字也改了回來,可顧眠還是更習(xí)慣叫他袁木,畢竟他們是在他是袁木時相識的,而她,也對那時的袁木更熟悉。
“沒什么,跟我你這么客氣干什么,再說了,寶兒這么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我巴不得給寶兒當(dāng)干爹呢!”
此時,門口的腳步聲已停下,一直站在門外的人身子一頓。
容謙剛剛和助理以及幾個董事談事情后就匆忙趕過來,想看看顧眠和寶兒。
走過來的一路上卻聽有人說道容廷回來的消息,心中有所顧忌,可沒想到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或許只是巧合,可他剛剛走過來,偏偏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干爹,這小子打的主意還不少,他還真是小瞧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自打公司以來,別的本事沒學(xué)會不少,這蠱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學(xué)得一套一套的。
容謙最近聽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和容廷有關(guān)系,不管是星河計劃的項目上,還是南星海岸的施工進(jìn)程上,這些都和他脫不開干系。
不知道這小子現(xiàn)在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好在他上來的及時,真不清楚容廷到底有多少事還是他不知道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可以認(rèn),可這一次,他竟然把心思打到他兒子身上,這是他絕對不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