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傻蛇王刁寶寶
夜晚,七子嚴守村寨,寨民所在的地方烈火圍了一圈,以防他們七人戰(zhàn)斗中顧全不到眾人。
夜里冷風(fēng)襲來,炎熱的奇華叢林透出淡淡陰森。云貍眸光微瞇,抱劍靠在樹干邊,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今夜情況很是不對,按理說早已到了時辰,剩下的二十八名白僵卻沒有出現(xiàn)。
阿貍看著漆黑的夜晚,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不知自己究竟是遺漏了什么。
“怎么了?”滑溜的赤蚺從云貍的頭頂滑下來,云貍表情沒變,身體卻已快速移動到一旁!
緋玉晗劍眉一挑,準確無誤地溜入云貍的領(lǐng)子里!圓溜的赤紅蛇腦袋搭在云貍的領(lǐng)口,云貍伸手去拉,緋玉晗涼涼道:“想不想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云貍果然沒拉他,凝眉不語。“你知道?”
“有兩處疑問,不過,本王只能告訴你一個,如果你變女……”
“那群僵尸為何今日情況不對?”云貍語速干脆,決定暫時還是只知道一個就行了。她還沒修煉到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胸襟。
緋玉晗繞著云貍高高的衣領(lǐng)下修長如玉的脖頸,好像紅色的圍巾似的蹭拱,云貍撐著下巴,干脆坐下來,望著不遠處村寨外的篝火堆不語。
緋玉晗涼涼的嗓音夜里帶著淡淡的喑啞。
“難道你們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日襲擊村民的是白僵?白僵是最弱的等級,怕狗怕雞怕陽光,更怕人……”怎么會大膽的跑出來襲擊人?正常情況下才是今夜這般的情形,躲在暗處不敢出來才對。
云貍翻了個白眼,低聲道:“我自然奇怪,但是既然有一個天神一樣厲害的犼,怎么能以常理判斷?”何況奇華大叢林站著不動的樹都能吃人,變異尸變的腐尸就算是最弱等級,好歹對外界刺激有一些反應(yīng),這有什么奇怪的?
“你們這兩日把那些白僵干掉了大半,此刻再跑出來不是送過來讓你們殺著玩?”緋玉晗沒好氣道。
“雖是這么說,但是那只犼為何也沒出現(xiàn)?”
“你希望他出現(xiàn)?”
“……”云貍很是無語,她又不是看破紅塵,自然希望是謠傳,按理來說犼已經(jīng)超越了最強悍的旱魃級別,已經(jīng)不需要和這些白僵為伍才對,為何會驅(qū)使他們?“犼不是一般的生物,他們能活到這樣的成犼的年歲,已經(jīng)很罕見。我曾在上古長卷中見過,佛祖座下的犼有上萬年的道行,隨便吹口風(fēng),我們也成灰了”
也就是說,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這一個級別的小角色蹦跶呼喊要除妖的時候,這根本就是誅神行不行?
緋玉晗長信子輕舔她微干的唇,淡淡道:“你放心,既然是需要白僵出來吸食靈氣的犼,想必有一段不好的經(jīng)歷發(fā)生在身上,才會在這偏僻的地方躲著……”
云貍不語。烈火搖曳照在她墨黑的瞳孔中晦暗不明。
七人守候一夜沒有絲毫的動靜,云貍此刻正雙手抱劍,歪首躺在樹干下休息。清晨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槐樹樹葉灑到云貍清秀干凈的面上,淡粉的唇透出瑩潤的光澤。
緋玉晗一襲如火紅衣站在不遠處,狹長的眸子盯著昨夜七子守護的木房子,此時房中的村民都已陸陸續(xù)續(xù)出去,空曠的房子殘留極淡的異樣氣息,緋玉晗眸光微瞇,靠在門框上打量這間屋子。微風(fēng)撩起他妖異紅發(fā),墨藍的豎瞳透出詭異的幽芒。
果然,不是好對付的人。大約是有更大的獵物為目標,如今連村民都不屑一顧。倘若不是他好歹有三千多年的道行,恐怕連這點痕跡都不易捕捉。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他。會是誰呢?
大獵物……
緋玉晗眸子微微縮成針,獵物有七個,每一個都是道行不低的,要說天賦,七子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另外六個他不想管,至于最小的那個?緋玉晗撫額,他還真是勞苦命。
云貍屈膝坐在槐樹下睡得正好,絲毫沒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著她不語。陽光下,透出詭秘的光芒。
正午時分,陽光正烈。幾位師兄吃完飯就到各處搜尋剩余的二十八名白僵,云輕、云竹等人負責(zé)去查看那幾名到現(xiàn)在還沒到奉城會合的辰字輩師弟。留下云貍一個趴在桌子上怏怏的小臉青白。就連緋玉晗不知為何也不見了,她不知吃了什么,上了七八趟茅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螞蟥軟在桌子上不想動。
屋里只有照顧云貍的安大嬸和阿奎,還有兩個臉色蠟黃的年輕少婦以及一位才六歲的小女孩阿棠,村寨經(jīng)過這么一鬧,寨民的臉色都不太好,只有小女孩活蹦亂跳地圍著云貍打轉(zhuǎn)。
“我聽奎叔叔說哥哥是很厲害的門派里的是不是?”
“我看到哥哥劍一揮,好多好多怪物都死了!”
“哥哥!哥哥!你教阿棠放火好不好?咻咻咻!像這樣手一伸,手就冒火了!”小女孩咻咻咻地伸出食指學(xué)著施法,圍著桌子打轉(zhuǎn),滔滔不絕,亮晶晶的眼睛希冀地瞅著云貍。
云貍腦門一僵,軟趴趴地嗯了一聲。
她現(xiàn)在一直在想,為毛吃一桌子相同的食物,師兄們都生龍活虎,就她倒霉?
“阿棠,你別打擾哥哥休息”安大嬸大約聽到云貍的禱告,過來牽走小阿棠,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云貍,有些歉意道:“道長來自天道門,我們這里小地方也沒有好東西,害得道長如今這般……”
云貍軟綿綿地伸長手,有氣無力道:“大嬸嚴重了,阿貍一貫如此,幾位師兄皆都無事,大嬸不必放在心上”
“道長去里間休息吧”現(xiàn)在阿貍是天道門少年弟子,安大嬸也不好過來扶云貍,讓在里面幫忙的阿奎過來扶云貍。
阿奎二十來歲,面容清秀,五指修長,指腹帶著長期做農(nóng)活留下的繭。聽到阿媽喚他,擦了擦手中的水從里間走出來扶云貍。
“有勞”云貍暈頭轉(zhuǎn)向,她從前貌似沒有這樣的毛病?什么食物沒吃過,也沒見這樣跑茅廁跑的這般勤的。
阿奎扶著云貍到里間躺下,云貍翻個身,衣擺上的除妖的銀鎖天祿流蘇上的銀鉤勾住了阿奎的粗布衣裳。阿奎臉色一僵,蹲下身去解。“勾……勾住了……”
云貍一扯衣服,抬眸看了一眼,揮揮手,一把扯下天祿流蘇扔到枕頭旁。轉(zhuǎn)頭就沒理會,卻沒怎么聽到阿奎離開的步伐,她稍稍轉(zhuǎn)頭,沒看見阿奎,想著大約是他怕打擾自己先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覺身側(cè)躺著一個人,云貍翻身趴在他身上,涼津津的體溫很低,桃夭靠在他的胸口,軟糯的嗓音帶著極淡的嬌憨:“死蛇妖,你今天跑哪兒去了?”
沒有人回答她,云貍以為這廝又傲嬌,也沒理會,繼續(xù)道:“那群白僵不出現(xiàn),我們師兄弟也不能一直呆在這里,大師兄已經(jīng)帶信到青宗,到時候讓他們來解決掉,只是那只犼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
她說到此句時,感覺到緋玉晗似乎動了一下,卻沒說話,云貍繼續(xù)道:
“我曾經(jīng)看過關(guān)于犼的傳說,其實我也知道我們一定打不過,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如果修煉上萬年而成,他都可以呼風(fēng)喚雨,說不定還能把你趕跑……”云貍想到此狡黠一笑,推了推緋玉晗,卻見他還是不說話,陡然覺得不對!墨瞳邃瞇!猛然抽劍一劍斬向床側(cè)!
在斬下的前一瞬,云貍一僵!劍勢堪堪抵在阿奎的面上!
“你——”云貍看見阿奎臉色慘白如紙,立刻收回長劍。“你怎么不說話?什么時候躺在這里的?”云貍迅速翻身起床,卻發(fā)現(xiàn)外面漆黑一片?她突然表情有些怪異。
“這……這是我……我房間”阿奎表情略有些驚慌,沒想到云貍突然拔劍相向,云貍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只看到驚恐。心下一安,撫額道:“今夜大家怎么不在一起?我睡了多久?”
“外面的幾位道長說你病了,留下休息,沒有過來”阿奎安靜地坐在榻邊,思考片刻道。
云貍看了一眼窗外,沒看見一絲火光,微微凝眉,握緊長劍。“我先出去看看,你呆在這里別亂跑”
云貍剛踏入門框,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她死死抓緊門框,才制住身體傾倒。
“你沒事吧?”阿奎扶住她,漆黑的瞳孔如現(xiàn)在陰森的夜空,云貍一滯,握劍的手一緊,隨即若無其事地松開,撫額按住突突疼痛的太陽穴。
“我無事,白日吃壞了東西,大約是睡的時間長了才會這般”
“今日沒有僵尸襲擊,你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去”阿奎扶過阿貍,勸道。
云貍點點頭,扶住床柱坐下。“剛剛真是抱歉,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是……我一個朋友……”
阿奎一笑,露出一排瑩白的牙齒,瞬間似乎籠罩一層陽光,云貍微微垂眉,不知為何心底稍稍安定。
阿奎鋪好床,笑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去奇華叢林采云蘑菇,涼花河中有一種涼花魚肉質(zhì)細膩,烹煮后味道很好,你們可以多住些日子”
云貍有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嘴角一抽,感覺有些奇怪。“其實我不是真的最喜歡吃魚的……”
她說完,立刻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大概是現(xiàn)在感覺太奇怪,她說話也沒經(jīng)過大腦過濾。
阿奎皮膚很白很白,和經(jīng)常干活的那種黃黑不同,白日似乎沒有這種膚色,而是帶著健康的麥黃,他一聽云貍脫口而出的話認不出笑出聲,看著云貍不說話。
云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遺憾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大概是午夜,想糊弄到天亮幾乎不可能。
“你一直住在這里奉城村寨么?”云貍靠在床柱上,淡淡道。
“嗯,我從出生就住在這附近,原本我是住在奉城南方的梵梧村寨,后來才到這里,這里的陽光很好,我喜歡”阿奎燦然一笑,露出純凈的笑容,驚得花容心底一顫。
她記得奉城老長老對她說阿奎是安大嬸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出生在奉城才對。而梵梧是當(dāng)初青宗人馬跑去收妖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青宗損失眾多弟子,才會造成如今白僵跑到奉城的場面。
云貍往后一靠,慵懶隨意。
“西蜀最不缺陽光,也是陽光競爭最激烈的地方,這里的樹高大筆直,只有長得最高,才能承接天際的光芒”也能孕育最黑暗的生物,因為高樹遮擋之下,皆是黑暗!奇華叢林其實是黑暗的世界,他們師兄弟一路而來,御劍而行沒有行路,所以感覺還不甚強烈,但是高聳入云的樹下,聽聞,下一場暴雨,樹根部的靠陰植物接不到一滴雨水!
所以奇華叢林,就是一只螞蟻都有貓狗那么大的體型!
“對啊,只有長得高,更高,才能見到陽光……”阿奎神情有些恍惚。“一直高到所有的樹都在腳底下,就可以看到陽光”
“奇華叢林沒有最高的樹,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如果一棵樹已經(jīng)夠高了,卻還要繼續(xù)長下去,終有一日會被摧毀”云貍目光望向窗外,沒有看阿奎,但她可以感覺到一股詭秘的目光直直定格在身上。“何況,這世上的陽光是將人帶離黑暗,倘若沒有脫離黑暗,那怎會是陽光呢?”
阿奎一直沒說話,他漆黑的瞳孔看著云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卻如何也看不清。
“你是個奇特的人”他突然道。
“為何?”云貍似乎有興趣,挑眉道。“我其實很想不通,為何在得到一樣?xùn)|西后,為何一定要死死攥住?沙子攥的越近,流逝的越快,不是么?”
“如果攥住的是別的呢?攥的愈近,越不會被人搶走”
云貍突然笑出來,她看著阿奎,莞爾道:“以前我?guī)熜挚偸悄眠@句堵我,還抓了一把沙子捏在手心,我看著那沙子抓的越緊,溜得越多,沒想到你說的倒是不錯,如果是別的似乎的確如此,不過……”
云貍說一半,認真的看著阿奎:“雖然有些東西的確攥的越緊越不會被人搶走,但是多少物品能緊抓不壞呢?如果我最喜歡的紅燒魚抓在手里就不能吃了,有的東西抓得太緊,自己的指甲都只會傷到自己”
阿奎不說話了。
云貍掌心捏住自己腰間的流蘇,輕輕一捏,不僅會毀了這東西,甚至還會傷到自己。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緋玉晗來,她覺得有些事情似乎不能用比喻來形容,她有時候也想過,如果她是很愛緋玉晗的,也許他做什么,自己都是能容下的,這看得是愛的深度。
這世上多少人為自己找理由?其實一切理由不過都是因為愛的不夠深罷了。如果你愛到刻入靈魂,勝過生命,什么是你不能放棄的?還會大方的擺出我愛他,所以要離開他?可笑啊。也許,這并不是愛,是一種更加刻骨的東西。
她如果愛誰,一定會用最極致的方式刻入他心底!她自己讓別人不要抓的太緊,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要抓緊的東西,一旦有的時候,她可能比誰抓的都緊。
云貍垂眉不語,她現(xiàn)在心里想抓住的是什么呢?她好像從未真的一定要什么,也沒有絕對不需要什么。
她隱隱的覺得有一個白色的影子,眸底卻隱隱透出她自己都未曾發(fā)覺的迷茫。
阿奎一瞬不瞬地看著云貍,看著她眸色變幻萬千,最后濃黑的長睫微微顫抖,抱膝進入夢想。
他度過數(shù)不清的黑夜,他追求陽光,最終遍體鱗傷地走到最高處,經(jīng)歷數(shù)千年陰暗血腥早已在心底留下最可怖的傷口,永遠無法痊愈。見到陽光的那一刻,他就發(fā)誓,永生不再沉浸黑暗,永遠站在最燦爛的陽光下。
陷落最黑暗的地方,渴求有朝一日觸碰陽光是他活下來的理由!無論遭受怎樣的痛苦,只要想到堅持下來就可以得到最溫暖的東西,他就什么都不怕!當(dāng)自己最終踏遍所有的黑暗,沖破障礙與鬼域站在最高處時,他感覺不到喜悅,只有恐懼!恐懼一切都會被奪走!
這種恐懼無法排遣,只有更高的地方才能掌握這一切!
云貍醒來時,迷茫地看著六位師兄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抬頭就看見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巨大的震驚震得她渾身僵硬。因為師兄們剛好布置完任務(wù)!
“我去看看四周另外二十八個白僵還在不在”
“辰字輩的那幾位怎么還沒到?我和云輕、云竹去看看”云劍拿劍與云輕幾人離開。
“云貍你與我們一起走!”云穹提起云貍的后領(lǐng),拉著她去巡視寨子。
云貍摸摸肚子,并不疼,疑惑道:“我剛剛是不是睡著了?”
“你發(fā)呆到什么時候?”云翎敲了敲云貍,無奈道:“可能是昨夜守了一夜的緣故,你如果困去睡一會兒”
云貍拼命搖頭!
“我和你們一起去!”
云貍立刻帶頭離開,好像屋子里有鬼在追她一樣。云翎無語的看了一眼一旁收拾的阿奎道:“這幾日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
云貍猛然回神,抬頭去看阿奎,卻見阿奎系著圍裙在幫安大嬸收拾碗筷,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墨玉般的眸子明亮如碎晶,透著陽光的味道,見云貍在看他,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云貍摸著下巴不語。難道是她亂做夢?
“看什么呢?”云晟拍了拍云貍的肩,云貍搖搖頭。“沒什么”
云貍一行人沒想到的是,他們走到當(dāng)初的木房子外時,竟然瞧見二十八名白僵被人牢牢釘在木房子的木板上!更令人震驚的是釘住他們的是槐樹葉片!幾人齊刷刷看向云貍,云貍臉一抽。
“不是我”
“這里除了我們幾人,似乎沒有別人有這般能耐,而論以葉為武器運用最駕輕就熟便是阿貍”云翎與云穹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除了他們還有誰?
云劍看了一眼在太陽下僵直不動的二十八名白僵,直接烈火咒一把火燒盡。云貍留下一枚槐樹葉,發(fā)現(xiàn)這是她經(jīng)常躺著休息的村寨中央廣場上的那棵樹上的葉子,怎么會大老遠地在這里出現(xiàn)?這人還真夠無聊的,摘了那里的葉子拿到這里做這種留名的好事。
顯然她想到了一個紅色大妖孽。
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誰會干出這種事,畢竟這里槐樹不少,而能夠辨認每一片葉子出自哪里的只有她一個。
“如今后患已除,不知那只犼會不會出現(xiàn)?”云翎凝眉,抬頭望向其他幾人。
云貍不語,其實她想到的是犼咬人也不會讓人變僵尸,也就是說以后寨子里的人都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只是難保犼不會用其他方法作害。
想起那真實的過分的夢境,想起阿奎,她突然有些說不清的復(fù)雜。
“我到處走走!”
“我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我們也不放心”
“阿貍一會兒就回來”云貍一時想不通緋玉晗跑去哪兒,既然有空跑出來解決后患,是不是真打算和那只犼對上?但是犼可是龍的天敵,連龍都不是他的對手,緋玉晗那混蛋跑出來胡湊什么!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原道。
奇華叢林濃密不見天日,涼花河如蜿蜒的蛇流淌在巨大的叢林。云貍沒走多久就發(fā)現(xiàn)前方不遠處隱隱傳來陣陣嘩啦水聲,微微擰眉,驀然轉(zhuǎn)身,悄無聲息地靠近涼花河。
“你隱藏的倒是不錯,本座費了一番心思”緋玉晗陰沉的聲音冰冷,穿過層層枝蔓傳到云貍耳中,云貍微驚,她很少聽到緋玉晗這般充滿殺意陰冷的聲音。
“我聽說過你,連云谷赤蚺王”
云貍站在原地不動,因為這是阿奎的聲音!果然是他!
“那位桃靈我見過,的確天賦卓絕,可惜……”阿奎的聲音遠遠傳來,后面一句說的很輕,她愣是沒聽到,只聽得緋玉晗冷笑:“內(nèi)子不牢閣下憂心!”
云貍臉一黑,什么叫內(nèi)子!她什么時候是他妻子!
“地獄的火將燒盡一切,我看到了你們的結(jié)局”那種聲音帶著一股子奇特的感覺,好似空曠的大殿回響,云貍心中莫名一凜!“赤蚺王,看到你,想來那位桃靈所言不假,抓得太牢,終將傷人傷己,劫數(shù)難度”
“可笑之至!本王會害怕劫數(shù)?”緋玉晗眸光冰冷,沒有一絲感情。這世上沒有度不過去的劫數(shù)!尤其是關(guān)于她,即便形神俱滅也得度過去!“閣下為執(zhí)念殺人,如今又有何理由輕言他人命途?”
“西蜀的陽光不屬于我,我尚未找到帶離自己走出黑暗的光芒,她說的不錯,我還身在黑暗”阿奎說完便再也沒聽到他的聲音。云貍一時怔仲,葵花一生都在追逐光芒,她的光芒又在哪里?
地獄的火燒盡一切,又是何意?
辰字輩的五人帶著靳衡與七子會合時已是黃昏時分,靳衡重傷,另外五人只得先顧忌他的傷口,待傷勢處理好趕到時,村寨早已恢復(fù)平靜,黃昏的夕陽西斜,暈黃的陽光柔和美麗,云貍雙手枕在腦后躺在樹枝上欣賞夕陽。
“夕陽無限好”緋玉晗笑道,攔腰就把云貍霸到自己懷里。
云貍哼了一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緋玉晗低首輕啄云貍殷紅的唇,心情好,也不與她斗嘴。攬著她的腰肢,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淡笑道:“所有人都不記得有阿奎這么一個人,你記得么?”
“葵花總是要去追逐太陽的,我哪里記得?”云貍歪首,托著下巴望著陽光透過的樹葉,葉脈清晰,生機勃勃。
“夭夭,你聽說飛蛾撲火嗎?”
“飛蛾眼睛不好使,所以都往火里撲”云貍故意的。
緋玉晗咬了她臉頰一口,唇邊露出一抹笑意,逐漸消散,低低的嗓音道:“我曾見過一只修煉上千年的飛蛾靈,他愛上一個女子,那位女子死了,他撲入烈火跟隨她”
“什么?”
“可惜那個女子轉(zhuǎn)世后也不會再愛他”
“為什么?”
“因為她愛上了一個凡人,一個有很多很多女人的凡人,她為那人而死”
“這兩人都是傻子”云貍輕嗤,冷淡道:“如果是阿貍,一定不會要一個臟男人”
“嗯?臟男人?”緋玉晗沒反應(yīng)過來。
“如果是阿貍,一定愿意喜歡飛蛾,我相信,如果那個女子看清楚這一切,也會喜歡他”云貍說完,又道:“我還以為你會說,飛蛾愛上了火神,所以往火里撲”
云貍睨了緋玉晗一眼,大師兄給她講故事,每次她都能猜到結(jié)局,這位說的什么怪故事?
緋玉晗低低地笑,眉里眼里都是笑意,淡黃的陽光灑在他如火的紅衣上,精致的容顏妖魅絕倫,云貍腹誹妖孽,扭頭不去看他。
此次獵妖有些意外,云貍簡單的將事情和幾位師兄弟說清楚,一行人便決定回山。只是靳恪、靳麟兩個死了,恐怕又有人對她不滿,尋釁滋事。她有些不明白,為何長老閣的人如今會視他如眼中釘,似乎突然間態(tài)度就變了。
花容在此次被犼暗算,拉入夢中。緋玉晗沒想到自己沒在就被人鉆了空子,硬是將自己的鱗片嵌在花容腰間懸掛的錦囊中,花容瞧著華麗璀璨的赤紅金片,很有咬一口看看是不是金子的沖動。
“這真的是鱗片?”云貍翻來覆去的看,發(fā)現(xiàn)這東西實在不像。怎么像是金屬制品?“你揭了哪塊兒的鱗?”
緋玉晗斜瞥了一眼云貍手中的鱗片,暗中按了按還隱隱作痛的胸口,揭了一片關(guān)鍵地方的鱗片下來,疼了他一夜睡不著。聽到云貍的話,眉頭一挑,涼涼道:“當(dāng)然是本王尾巴尖上的,不然你以為本王難道給你胸鱗不成?”
云貍捏著鱗片一角,嫌惡道:“尾巴?”
“難道你想要本王臀部上的鱗片?娘子想要的話……”
“誰要!”云貍無語至極,她是聽說過赤蚺王緋玉晗渾身是寶,鱗片的防御能力強,和盾牌似的,胸鱗聽說還有攻擊作用,不過她實在對鱗片有點……呃……難以接受。
“你不要也行,本王的那幫徒子徒孫……”
“不要白不要,反正你也扒下來了”云貍掛在囊袋中,覆手繞了一層桃花結(jié)界,如此到達云止山也不會被識破。“你尾巴疼不疼?”
“哎呦!疼死本王了,你親親這兒就好了!”緋玉晗點點自己殷紅的唇瓣,邪笑道。
云貍哼了一聲,那點兒感動也消失無蹤了。
這次離原本規(guī)定的回山時間早幾日,辰奕與辰風(fēng)等人聽了云貍的建議,帶著靳衡先處理傷口,并不急著回山。同時靳恪、靳麟兩人已死的消息也早已傳入天道門。
云貍一行人嘴巴毒,出手卻大方,聽說靳衡是護著師兄弟才傷成這樣,心中多少對他成見少了些。云貍?cè)詢烧Z把靳衡氣的差點昏過去,這才施施然扔下早已準備的藥材。靳衡每次聽辰奕提及都沉默不語。
十五人下山,十三人回山。尤其是死的不是辰字輩的人,竟然是靳字輩的人。對此,所有的矛頭皆指向了七子的頭上!
“蓄意報復(fù)?”
“殘害同門?”
“自私自利?”
“豬狗不如?”
“還有嗎?”云貍啃梨啃的津津有味,腦袋往幾位師兄跟前一湊,好奇道。
云穹無語,云劍繼續(xù)埋頭擦劍。
“辰奕和辰昀還有點良心,幾位長老聚在一起要處決我們,尤其是大長老簡直要生吞活剝我們七個,不過二長老和三長老聽了辰奕的話知道了真相,所以我們才有閑心在這里胡侃。”云竹咧嘴一笑,絲毫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那兩個自己找死,干我們何事?”云輕不屑。
“聽說大長老一定要找阿貍的麻煩,被師父給打發(fā)了”
“阿貍什么時候得罪了大長老?他怎么會這么恨你?你是不是偷了他的內(nèi)褲?還是你知道了他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趕緊說說!”云竹朝著云貍擠眉弄眼,云貍拿起一個梨子塞到他嘴里!
“胡說!”云貍瞪了他一眼,順手接過云晟遞過來的洗好的桃子,邊吃邊道:“他們說我和師父有奸情!”
“噗!”
“奸情?什么奸情?”
云輕八卦無比,立刻湊上去聽奸情。
“咳咳咳——”云穹眼角余光瞅見不遠處雪衣白發(fā)的頎長身影正往這邊過來,使勁給云貍和云輕這兩個混蛋使眼色,咳嗽的肺快吐了。
云輕沒理他,繼續(xù)道:“師父有什么奸情?”
云貍眨巴兩下大眼睛,高深莫測,摸了摸下巴,似模似樣:“大約是師父有什么隱疾我們不知道?我無意中知道了?難道是師父和誰一夜風(fēng)流?還是大長老看上了師父,所以嫉妒我長得好看還是師父最得意的徒弟?”
“噗!”
“咳——咳咳咳!”
這下云穹是真的被自己口水嗆住了!白眼一翻,臉紅脖子粗,撲到桌邊使勁順氣!
云晟正津津有味聽著云貍胡扯,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驚世駭俗的話,差點沒被剛咽下的梨哽住,正要說話,剛好瞧見師父站在云貍身后,頓時一口梨哽進了氣管,他猛的捏住氣管,使勁摳梨去了。
除了云輕和云貍沒發(fā)現(xiàn)這左右多了一個師父,其余的弟子瞧著身后臉色陰晴不定的師父,嚇得在一旁使勁做各種古怪動作吸引云貍,提醒這兩個猴崽子別再渾說。
可惜這兩人此刻正聊到興頭上,云輕瞧了一眼這幾個師兄弟,沒好氣道:“一個個的抽風(fēng)什么呢!”
“就是!”云貍勾住云輕的脖子,神秘莫測道:“是不是師父和大長老有奸情?難道師父也深愛大長老?還是說大長老單戀師父,得不到師父的回應(yīng),所以乘機報復(fù)我這無辜可憐人?”
“嗯!有可能!你看師父那樣!比女人還漂亮!我要是……哎!不對!我是說,師父長得不像男人啊!你看,吸引了大長老為其大打出手!不惜辣手摧殘?zhí)斓篱T未來的花苗!”
“沒錯!我們一定要拯救師父于水深火熱之中!”云貍高呼一聲,嚇黑了一群師兄弟的俊臉,一群人不斷的拿眼神脧他倆身后的白衣仙上。云貍啃了一口梨子,又繼續(xù)高談闊論道:“也說不準師父和大長老兩情相悅!哎,你說大長老長得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師父怎么會喜歡?師父是不是下面那個?”
云穹剛順好氣,聞聽此言,白眼一翻,決定還是繼續(xù)裝氣沒順比較安全。
“沒看出來啊!師父怎么能這么不爭氣呢!一定要壓死大長老!”云貍憤憤不平!
“要不我們到時候偷偷溜進去?”云竹眼睛一亮,摩肩擦掌。
“嗯嗯嗯!”云貍干掉了一個梨子,隨手一放,往后一伸手示意云晟師兄再來一個,伸半晌沒反應(yīng),他一扭頭,臉上興高采烈的表情就僵住了!
“我們什么時候……”云輕還沒說完,云貍使勁拉他的衣袖,云輕往后一轉(zhuǎn)……
“圍著凌云臺跑五百圈”墨淵表情淡淡,負手而立,一襲白衣如風(fēng),冰雪般的容顏如云止山終年不化的冰雪。一開口就立馬讓云貍和云輕如霜打的茄子。
“是”
“是”
云貍與云輕兩個倒霉鬼怏怏地出了瓊?cè)A殿。
當(dāng)日,所有的天道門弟子都瞧見這兩人圍著望不到邊的凌云臺打圈,從他們晨練時瞧見兩人精神抖擻開始,一直跑到傍晚氣喘如牛、嗚呼哀哉。到第二日,兩人頂著黑眼圈回瓊?cè)A殿交差去了。
墨淵正坐在條案旁看書,纖長如玉的五指執(zhí)一卷古冊翻閱,柔順的雪發(fā)以溫潤的羊脂白玉發(fā)環(huán)束縛發(fā)尾,雪衣如霜華,氣質(zhì)雅潔如冰雪。看見兩個小弟子回來,唇邊微不可查地暈開一抹笑意。
“可知錯了?”
“知錯了”
“知錯了”
兩人有氣無力,異口同聲。
“錯哪兒了?”
“徒兒不該在師父在時說師父壞話”
“徒兒以后再也不在師父面編排師父”
躲在屏風(fēng)后的五人嘴角微抽,這兩個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這意思就是:師父不在的時候我可以說壞話!
云穹撫額哀嘆,云翎直接無語凝噎。其他幾個更是一臉郁卒。
“面壁三日”墨淵起身將古冊放到書架上,又是一句話讓兩人直接趴在地面上嗚咽。
“……是,師父”
“……嗷嗚”云貍狼叫一聲,哀怨地盯著墨淵。
云輕拖著云貍,把他拖走了。
總算這幾日過去,雖然沒人知道為何兩位云之輩師兄被罰成這樣,不過長老閣的人卻閉嘴了一段時日。
云貍和云輕面壁出來后,已經(jīng)三日過去。
云穹帶著這兩個出牢籠的吃貨師弟到鎮(zhèn)子里大吃了一通,兩個好似一輩子沒吃東西似的,搶得不亦樂乎,大約是革命友情無比珍貴,倆個喝醉后抱在一起狼嚎撒酒瘋。
喝的時辰晚了,幾人一起在山腳的鎮(zhèn)子客棧休息一日。
半夜時分,云貍迷迷糊糊起來方便。然后第二日眾人就發(fā)現(xiàn)師弟上茅廁掉坑里去了,人不見了!
“竟然上個茅廁也能上迷路”
“我的老天爺!”
幾人無語問蒼天。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云貍剛踏出屋子就被某大妖孽擄走了!不過,云貍有前科,眾人認定她掉茅坑了!
緋玉晗數(shù)日沒見到她,大老遠的發(fā)瘋跑去天道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被關(guān)了禁閉?他站在外面轉(zhuǎn)了三日,還沒碰到她,就瞧見她一群師兄弟一窩蜂的上來,等到這丫頭和她師兄跑出天道門,到現(xiàn)在才有機會下手。
云貍?cè)鼍漂偅ё【p玉晗的臉亂啃亂咬,咬痛快了,一腳將他連人帶被子踹下床!
緋玉晗簡直對她無語了。
一臉黑氣地站在窗前盯著她粉面桃腮地拱床單,他一靠近,她立馬化身惡狼對他又踢又打,外加啃臉!
緋玉晗摸著自己的臉,一摸嘶嘶的疼,疼的他眉頭直抽。不過,也是有利息收的。第二日云貍終于清醒了,她一掀被子,俏臉青中透著黑,黑中透著紫。她懷疑自己被緋玉晗一夜鞭打!慘不忍睹,幾乎沒一塊好肉,全是青紫。
緋玉晗飽了一夜口服,第二日面對某人橫眉豎眼也有心情毒舌兩句,慪的云貍幾乎吐血。
“看什么看?你瞧瞧本座這張俊臉,雖說你愛本座愛的死去活來,也不能這樣”
“你看看,本座腰到現(xiàn)在還疼的很,是被你踹的”
“還有這里,胸口看見沒有,這地方的痕跡可是本座清白喪失的證據(jù)”
云貍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慪的差點心臟病發(fā)作。“你……你……”
“你什么?你瞧瞧,以后本座不娶你,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緋玉晗臉不紅氣不喘,一連竄的話說出口,外加衣服一拉,露出赤裸裸的被云貍一夜施暴的痕跡,云貍差點腦門充血,飛撲過去!怪叫一聲!
“流氓!暴露狂!”
緋玉晗立刻張開懷抱,迎接沒人入懷,云貍一口氣沒上來,氣的一口咬中他脖子!
“臭流氓!”
緋玉晗含笑不語,抱緊夭夭,殷紅的唇輕含住她的耳垂。“夭夭,我很想你”
桃夭暗哼一聲,放開他的脖子,瞧著有一排牙印,心里好受了點。
“我要回去了!后會無期!”花容大手一揮,甚是豪邁地邁步離開。
緋玉晗抱住她的腰,低笑道:“你幾個師兄既然認定你迷路,想來你再迷路個三五天,也不會說什么”
什么?
云貍還沒有想明白,天地一陣顛倒,緋玉晗攔腰抱起她,直接抱走了!
她回過神時,人已經(jīng)身在連云谷中。谷中暖如春日,滿谷皆是盛放妖冶的桃花,繽紛熱鬧。云貍敲著棋盤的冰玉棋子,沒好氣地白了緋玉晗一眼:“我不想下棋總是輸!”
然后下一局,她就贏了。
“我不喜歡說贏就贏了!”
再然后,她又輸了。
云貍已經(jīng)無語了。她盯著緋玉晗精致絕倫的妖孽臉,有些想不明白這是干什么,為什么他對自己這么好呢?總是莫名其妙的容忍她的無理取鬧,總是討自己高興,卻又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知道,這是什么道理?難道是他上輩子殺了她,所以這輩子倒霉,要無理由補償她?
其實和緋玉晗在一起還是很高興的,很輕松。不管怎么無理蠻橫,他都會遷就她,似乎她逐漸的就被貫成了驕橫的人。
這日云貍不善地盯著緋玉晗那張溫柔的臉,突然道:“你有什么陰謀?”
緋玉晗好笑不已,捏了捏她漂亮的臉,笑道:“沒陰謀,喜歡這么做就做了”
云貍狐疑地瞅著他,實在看不出奸詐的痕跡。
然后接下來幾日,經(jīng)常出現(xiàn)以下情形: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我喜歡,你高興我都愿意去做”
“那現(xiàn)在你自殺我就高興”
“我喜歡那只大蜜蜂,你活捉來給我”
“我突然想吃桃子,你現(xiàn)在就變出來”
“我突然不想吃了,你可以走了”
“你為什么不變成蚯蚓看看?”
“你看,那只老鼠不知道自己的洞在哪里,你幫它找吧”她把老鼠洞堵住了。
總之,云貍是故意的各種找碴,這日,緋玉晗一襲紅衣不知為何透濕滴水,殷紅的唇妖艷欲滴,氣息紊亂,勉強站在桃夭面前,灼灼看著她。桃夭正坐在桃林中下棋,斜瞥了一眼,也沒多看,條件反射地找碴:“你這身衣服真難看,你還不趕緊……”
她話未說話,緋玉晗就光著身子站在她面前!云貍瞠目結(jié)舌,沒反應(yīng)過來,眼見緋玉晗過來了,臉一黑,飛速逃竄!
“娘子,我脫了……”緋玉晗長尾迅速出現(xiàn),速度快如閃電,驀然卷住桃夭纖細的腰肢!
光裸的上身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觸到桃夭嬌軟的身子,微亂的呼吸吞吐,猩紅的信子伸入云貍薄粉的唇中翻攪,云貍抵住他的胸口,舌頭被纏的發(fā)麻,唔唔掙突,她感覺到體溫一向很低的緋玉晗喘息的很厲害,因為是半妖的緣故,力氣大的不可思議,下手的力度幾乎快揉碎她,長尾緊緊纏住她的雙腿不松。
“緋……緋玉晗你快箍死我了!”
“夭夭”長長的信子探入衣襟之中,他手中一陣緋芒流竄,桃夭平直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得玲瓏嬌美,曲線柔婉,馨軟中透著淡淡的醉人桃香,觸手皆是軟香溫玉。緋玉晗墨藍的瞳孔微微赤紅,殷紅如血的唇瓣落到桃夭胸前嬌美的白桃,桃夭腰肢被錮的弓向緋玉晗,甜美甘淳被緋玉晗盡數(shù)占了個遍。
怪異的感覺襲遍全身,桃夭一陣惱怒,感覺到他似乎又有什么往自己身體里鉆,還沒擠進去就疼的她皺眉,劇烈掙扎沖突!
“緋玉晗!你放開我!不然我炸死你!”
緋玉晗狹長的鳳眸蒙了一層迷離的霧,殷紅的唇輕輕吻遍她嬌軟的身子。“夭夭……我的夭夭……”
桃夭揪住緋玉晗的頭發(fā),她的手腳不聽她指揮,緋玉晗不知什么往她身體里送,她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猛的往前一推,疼的她慘叫一聲,眼淚差點出來,一把揪住緋玉晗赤紅妖嬈的頭發(fā)!
“我快疼死了!你再不放開,我就真要扔流火彈了!”她覺得她再不做點措施,身體要被緋玉晗扎出血來!身體僵崩的她腦仁突突的疼。
緋玉晗微微凝眉,修長的五指輕撫瑩透精致的嬌顏,夭夭身量小,他想揉進身體里又怕傷到她。“夭夭乖,不疼……不疼……”
桃夭痛的渾身僵硬,五指青白,攥著他赤紅的頭發(fā)緩解痛苦,緋玉晗輕輕吻上她的眉眼,恢復(fù)兩條腿,抱住她纖細的腰肢,驀然按倒在桃林中,傾身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