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叛將
白蓮蓉的遺體在軍營外燒了三天三夜,有守夜的士兵說,曾經在夜晚聽見那大火中傳來幽咽的哭聲,傳得十分恐怖詭異。
“他們說那是白蓮蓉的怨念,據那些收撿她尸體的人說,她掉下山崖,脖子都摔斷了,可她那眼睛還是死死瞪著,始終不肯合上,這些流言越傳越烈,有幾個膽子小的都被嚇病了。”豐谷有些憂心的稟報。
玉如煙蹙眉:“只不過三天時間,那些流言傳播得如此厲害,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們悄悄派人去查一下,這些傳言究竟是從哪兒起的,然后把那個人帶過來見我。”
“是。”豐谷點頭。
他正要退下,玉如煙又補充了一句:“帶過來的時候小心一些,盡量不要被人知道。”
三天的時間,她已經派人把白蓮蓉帶來的東西翻了個遍,也傳了消息回王府讓留在府中的人仔細搜查了白蓮蓉的房間,最終也沒什么收獲。
毒老一直都在研究墨無痕身上的毒,卻也只是知道那毒的毒性十分霸道,中毒之后,毒素游走于七經八脈,他和玉如煙合力用金針鎖住墨無痕身上筋脈,可往往不到半天時間,那毒就會沖破桎梏。
墨無痕作為主帥,被人投毒生死不明,這實在不是辦法,幾個副將上報病情的同時,也請求了皇上新派主帥。
國不可一日無君,兵不可一日無將,特別是現在還在戰事之中,他們雖然已經盡可能的封鎖消息,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夜闌遲早會知道。
也說不定現在就已經知道了,雖說因為之前墨無痕的判斷正確,在他中毒倒下之前,已經重創夜闌,幾乎要將他們逼得退兵。
那邊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之前不敢輕舉妄動,可畢竟夜闌人狡詐,萬一知道現在營中無主帥,定然會率兵反擊。
而此刻若是他們這邊軍營士氣再受影響,那墨無痕之前的那些努力,就白費了。
“原來你在這里,我派人找了你半天也沒有找到。”毒老直接從營帳外面進來,他身上帶著露水,看來應該是到外面找藥去了。
“毒老又出去了?”玉如煙看到趕緊站起來。
“此毒既然是出自夜闌,在夜闌境內應該是有解毒的藥物,藥草多生長于山谷,老夫本想去找找,可你說這里也真是奇怪,這么兩匹大山擺著,竟然一點有用的藥草都沒有。”毒老說來也生氣。
他以前還從沒有見過這么荒的山,說著,他看著玉如煙:“老頭子我這一次就是過來說這件事情的,王妃,我們的動作要是再不快一點,王爺的性命可就真的危險了……”
“我也明白,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玉如煙嘆了口氣,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過這么無力。
“老頭子我有個主意,現在王爺體內毒素流動太快,每半日要行針一次,只是這樣雖然可以壓制毒素,可堵住筋脈太久,若是拖太久,王爺的手腳也會酸軟無力,他的武力也會受到影響。”
說到這兒,毒老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藥瓶:“這里面是什么想必王妃也清楚,如果實在不行,只能用這個方法以毒攻毒。”
一開始玉如煙還不太明白,聽毒老說完,她立刻知道了里面一定就是上次從慕容王朝皇陵里,找到的蠱王。
“不行,這方法實在是太過冒險。”玉如煙直接搖頭。
“可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毒老看玉如煙的眼神堅定,也只好將藥瓶收起來,他嘆了口氣:“這法子雖然險,可如果用蠱王,一定可以將毒素全部清除。”
“夜闌的毒是清了,可蠱毒呢?”玉如煙看著毒老,她嘆了口氣:“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如果實在不行,我會聽從這個建議的。”
說完,玉如煙就讓人將毒老請了出去,確認他離開之后,玉如煙直接去了墨無痕的營帳。
墨無痕臉色蒼白的躺在病榻之上,呼吸是那么微弱,就算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夠看出他現在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
就算是從前中蠱,也未見他這么虛弱。
玉如煙讓豐瑞過來,小聲說道:“你最近要好好看著王爺,特別是在毒老給他行針的時候。”
“是……只是,為什么要防著他呢?”豐瑞有些不明白,玉如煙搖搖頭,她沒有直接說明,只是嘆了口氣:“人生在世,總有一些執念,越成功的人,心頭的執念越深,執念是分不出善與惡的。”
玉如煙自然相信毒老是不會刻意去害墨無痕,只是她也同樣明白,他對于那蠱王的執著,如果沒有機會,他不會貿然行事,可如果現在有一個好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未必能忍住不心動。
以毒攻毒從來都不是好方法,藥都有三分毒,何況那蠱王。
豐瑞還是有些不明白,正要再問,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報——”
“怎么了?”玉如煙抬手示意豐瑞不要說話,她讓外面的士兵進來,只見那士兵滿頭大汗,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稟王妃,監軍……監軍叛了!”
“什么!”玉如煙立刻站起,她命令那士兵站起來:“站起來,詳細說。”
士兵站起來,吞了吞口水,他仔細說道:“昨夜那監軍稱病,我們原本沒有在意,第二日點兵時就發現他不見了,后來,我們的探子看到,那人竟然在敵國的營帳內!”
“有那人的名字和圖冊嗎,他所在的營地在哪兒,你們聽到他具體在說什么嗎?”玉如煙問道。
那士兵一一說了之后,玉如煙點頭,讓那個人把監軍的畫像送來,心里有了底。
待人撤下之后,玉如煙轉頭看著病榻上的墨無痕,她坐在榻邊,看著他:“這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你。”
回想從前霸道高傲的墨無痕,還有那帶著銀色面具,圍著她團團轉的寶寶,而現在這個人就要消失了,如此的生命,卻也有這么脆弱的時候。
“豐瑞,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記好了?”玉如煙沒有抬頭,而是看著墨無痕。
“記住了。”豐瑞點頭。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這里就交給你了。”玉如煙說著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豐瑞聽見這話,愣了一愣,他立刻跟上玉如煙:“王妃!你這是?”
“去把叛徒帶回來。”玉如煙沉聲說道,
豐瑞立刻要攔住玉如煙,卻被玉如煙輕輕擋開:“現在的軍營,已經經不起意外了,每一樁意外都是在要你們王爺的命。”
“至少讓豐谷跟您一起……”
“不必。你們看好這里,我已經說過了,軍營里,已經出不起意外了。”玉如煙轉頭定定看著他,豐瑞在那堅定的眼神下,低頭抱拳,再不多說。
當天晚上,玉如煙就換好了衣服,用夜色作掩護,趕到了那監軍藏身的軍營。
他們大概是預料到了天燼會有所行動,因此加派了不少守夜的,玉如煙躲在草叢里,一直等到后半夜,守衛有些松懈的時候,她悄悄繞到一個打哈欠的守衛身后,直接捂住他的嘴,在他脖頸上狠狠劃了一刀。
那人被劃破頸動脈,沒有一會就因為失血過多暈死過去,玉如煙悄悄扒了他的衣服,等她換上那人的衣服后,那守夜的已經不再動彈。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發現之后,她繞過那些守衛,很快就找到了那叛徒所在的營帳。
“那邊怎么樣了?”一靠近那營帳,玉如煙立刻聽到里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她蹙眉,用小刀再帳篷上,輕輕劃開一個小口。
從那小口往里看去,里面竟然還有不少人。
他們叛逃出去的那個監軍坐在下位,他端了一杯酒,十分討好的敬了坐在主位上的人:“那邊的王爺已經快死了,最近倒是來一個王妃,不過也是沒用的,過去就殺了那王爺帶過去的側妃。”
“這么說,那人倒是一個狠角色?”那看起來像是主帥的人問道。
監軍只是笑:“一個女人能成什么事,我讓手下下去挑撥了兩句,軍營里就都是對那女人不滿的流言了,本來嘛,一個女人來什么戰場。”
“如果真是這樣,你是首功。”
那監軍一聽,馬上露出諂媚的笑容,他端著酒杯走到主帥身邊,小聲說道:“現在那營地里一片頹敗,士氣低得一塌糊涂,若是現在進攻……”
可他還沒說完,就猛的睜大眼睛,那主帥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見背后的一陣響動,頃刻間,帳篷竟被人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那主帥一轉身,一把劍直接抵上了他的脖子。
“有刺客!”那人一身大吼,弓箭手立刻將這帳篷包圍。
玉如煙只是冷眼看著面前的弓箭手,冷笑道:“我只是過來,將我們的營帳里的叛徒帶回去。”
說罷,玉如煙劍鋒一偏,竟直接將那監軍的頭給砍了下來!
她一把抓住那頭顱,拎在手中,冷笑望著面前的一堆人:“我不是過來偷襲的,你們這些箭還是留到戰場上吧。”
那主帥瞇著眼打量她半晌,抬手讓弓箭手撤下:“如果我猜錯的話,你就是天燼厲王的王妃?”
“是。”玉如煙笑道:“我們這叛徒,給主帥添麻煩了。”
那主帥冷哼一聲,才要說話,可玉如煙竟然直接轉身走了!
立刻有人來報:“主帥,要不要去追?”
“不必,讓女人過來刺殺,恐怕天燼是真的沒人了,讓人準備好,三日后,進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