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趕忙說道:“我雖長于夜闌,對蠱術頗為了解,也不能說這蠱術就是我下的。玉夫人很清楚,我與玉側妃的關系那般要好,怎會對玉側妃下手呢?”
趙氏哽咽道:“皇后娘娘,自從老爺大壽,厲王妃回到玉府,仗著厲王妃和長姐的身份就處處刁難如潔,還將如潔關入祠堂,施以家法。臣婦與老夫人求情,厲王妃就將厲王爺搬出來壓迫臣婦。”
皇后不語,冷眼看著趙氏一一細數玉如煙的不是。
“夫人,我會那般作為,不過是因為她不尊長姐,設計陷害。關入祠堂也是祖母和父親最后做出的決定,夫人何必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我的身上。這些事若要追根究底,恐怕夫人你也會落得一個家教不嚴且冒犯皇室的罪名。到時候,只怕不只是夫人您就是父親和祖母甚至整個玉府都要受到牽連。”
“厲王妃不必威脅臣婦,臣婦心中有數。”
賢妃不耐道:“好了,不要扯些有的沒的,皇后娘娘要的是證據,不是聽你們在這細數以前的恩怨。”
趙氏跪倒在地,控訴道:“皇后娘娘,臣婦之所以說那些是為了證明,厲王妃有毒害如潔之心。”
確實,趙氏將以往的舊事牽扯出來,可以讓她落得一個想要毒殺玉如潔的嫌疑,但是沒有確鑿的人證來指證她做了這件事。她也得趕緊找出關鍵的人來為自己洗去嫌疑,那么,就先從玉如潔身邊伺候的人下手。
“夫人口口聲聲說是我毒害玉側妃,還請夫人拿出證據來,好讓我甘心認罪。”
“皇后娘娘,如潔身邊的桉楓和厲王妃送來的藥膏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就讓她進來吧。”
桉楓被帶了進來,跪在趙氏身側。
“你便是在玉側妃身邊伺候的桉楓?”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在玉側妃身邊伺候的桉楓。”
“本宮問你,玉側妃用了厲王妃送來的藥膏后可有何不適?”
“回皇后娘娘,玉側妃用了厲王妃送來的藥膏后,整個人的精神便不太好,面色逐漸蒼白,失了血色。奴婢見狀,就不敢再給玉側妃用了,誰知玉側妃的狀況還是沒有好轉。”桉楓掏出一個小木盒:“這便是那盒藥膏。”
玉如煙想到前幾日她的確是讓人送了藥膏給玉如潔,為了表示一下自己作為姐姐的關心,不過是圖個場面,沒想到一時不注意,就被人鉆了空子,拿來利用。
“九王妃,你去看看那藥膏可有何不妥?”
“是,皇后娘娘。”南宮雪拿過桉楓手中的那盒藥膏仔細看了看,又聞了下味道。南宮雪大致看了下后說道:“皇后娘娘,這盒藥膏中確實有心蠱殘留的氣味。”
“厲王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皇后娘娘,如煙想看看那盒藥膏是不是當初送的那盒。”為今之計,只能先拖著,看能不能從那盒藥膏中找出什么有利的線索。
賢妃一雙美目帶著不屑看向垂死掙扎的玉如煙,冷笑道:“怎么,是想要拖著等誰來救你嗎?證據都擺在這里了,你還不愿認罪?”
德妃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妾覺得,若厲王妃當真想害玉側妃,也不會傻的留下這么明顯的證據讓人指證她才是,就讓厲王妃看看也沒什么不可。”
“德妃這是什么意思?
指不定她就是抓著這一點才會如此無所畏懼。”
“我也不過是說說自己的想法,賢妃不用這么激動。總要公平一些才好,你看方才一直是玉夫人和雪兒在說,厲王妃都是聽著,多少要給厲王妃辯駁的機會。”
見賢妃與德妃爭論起來,皇后也不氣惱,輕輕說道:“好了,就讓厲王妃看看吧。”
“多謝皇后娘娘。”玉如煙拿過藥膏仔細的研究起來,這藥膏內的確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自己在送的時候絕對沒有摻和進去,她要取玉如潔的命不必這么麻煩。
正當玉如煙想著還有哪里不同時,一股茉莉花香自盒內散出。厲王府的府庫向來不用任何熏香,府庫內的任何事物都是最初的香味,而她當初挑的藥膏沒有任何氣味,這足以說明有人動過手腳。
“厲王妃,如何?”
玉如煙拿著藥膏說道:“皇后娘娘,這藥膏彌漫著一股茉莉花香。”
“此話何意?”
“這盒藥膏是我從厲王府的府庫取出,而府庫內向來不會擺有熏香,只是為了讓府庫內的事物保持最初的味道。而我也不喜用茉莉花香的熏香,府中的人也都盡量不用這種,這藥膏我是差遣王爺身邊的侍衛送入二皇子府的,王爺也是不喜茉莉香味的。
“相反的是,我曾在桉楓以及九王妃身上聞到過。九王更是為了搏九王妃一笑,而在府中時常熏著茉莉花香的熏香。”
皇后讓人拿來藥膏放在鼻下聞了聞:“這的確可以證明厲王妃你沒有嫌疑,但若因此就懷疑九王妃,未免過于草率。”
“皇后娘娘,指不定就是厲王妃故意借此嫁禍到我身上。”
玉如煙笑道:“既然九王妃不服,那就讓桉楓來說說。”
趙氏抓住桉楓的手:“你要想想如潔生前是如何待你的,你要讓她在天之靈感到安慰啊。”
“夫人,這話不用你說桉楓也是明白的。”玉如煙看向桉楓,眼中帶著逼人的寒意,讓桉楓倍感壓力。
桉楓不自主的低下頭。
“桉楓,在用藥膏時,你可有聞到一股茉莉花香?”
“奴婢不記得了。”桉楓雙手緊緊抓著衣袖邊。
“不記得沒關系,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動過那盒藥膏?或是有誰去看過玉側妃?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可要如實交代,不然,你這小命,就不知還有誰能救了。”玉如煙挨著桉楓低聲說道:“你可要想清楚,是你活重要,還是你的家人活下去重要。”
桉楓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這幾日除了夫人陪著側妃,就是九王妃來看望過側妃……九王妃還曾拿起過那盒藥膏……聽說是厲王妃送的,還打開看了好一會。”
“桉楓,接著往下說,你應該不想看到玉側妃死得不明不白,到頭來還要被人利用吧。不要怕,皇后娘娘會為你做主的。”
“是……”桉楓咽了咽口水:“是九王妃身邊的丫鬟威脅奴婢,若是奴婢不做,就將小姐的死嫁禍到奴婢身上,到時奴婢一家都要陪葬……奴婢不愿牽連家中父母姊妹,只能先應下,想著找個時間和側妃說清,奴婢才要說,側妃就去了。”
南宮雪死死的盯著桉楓,眼中的恨意帶著怒火,恨不得將桉楓燃燒殆盡。
“皇后娘娘,這一切都很清楚了,是九王妃想要
陷害如煙,故而威脅桉楓,造成今日后果。”
德妃正要開口,突然,南宮雪身邊站著的荌林跪下,朝南宮雪磕了三個頭:“公主,都是奴婢的錯,那個蠱是奴婢下的,是奴婢借著公主的名義去做的,一切都是奴婢安排的。皇后娘娘,玉側妃的死是奴婢造成的,是奴婢恨厲王妃總是與我家公主作對!”
“荌林……”南宮雪顯然沒有料到一直被自己拿來出氣的荌林會這么做,心中沒有感動是不可能的。
荌林恨恨的說道:“是奴婢氣不過厲王爺娶了她,忽略公主的存在。公主一直都很在意厲王爺,為了厲王爺,練就諸多才藝,只是為了博得厲王爺的注意。厲王爺不但不領情,還讓公主傷心,以淚洗面。奴婢看到厲王妃送給玉側妃的藥膏后就起了這個心思。”
玉如煙壓下眼中寒意,步步走向荌林:“真是個貼心的奴才。”
南宮雪想要開口求情,德妃連忙止住:“看來日后還得好好調教才行,這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對皇子妃下手!”
皇后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就因為私心而害死皇子妃,來人,將她拉下交由刑部處理!本宮倒要看看,她還干過什么!至于九王妃,管教不力,禁足九王府一月。”
趙氏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知道自己女兒為何而死,因誰而死,不禁苦笑。自己竟然被兇手所蒙騙,一個勁的幫著兇手說話,差些就讓自己的女兒死的不明不白。這樣想著,趙氏忽感眼前一陣暈眩,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來人,將玉夫人送回玉府,讓玉將軍好好照看。”
“是,皇后娘娘。”
一場審判就這樣散場,皇后安慰了玉如煙幾句也就讓人送她出宮了。
宮門口一輛白玉馬車停著,玉如煙大步走過去,坐入馬車。
“王爺特意在這等我嗎?”玉如煙放松下來靠在馬車內的靠枕上。
墨無痕放下手中拿著的書本:“本王的王妃出了事,本王怎能不擔憂。本是想著你若不能解決,本王就進去幫你,誰料本王才到,王妃你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玉如煙立刻就甩了個白眼給墨無痕,墨無痕也不在意,看著玉如煙淡然一笑。
德妃回到宮殿內,退下所有人,接過墨無言沏好的茶水不滿道:“這南宮雪也不怎么樣,玉如煙抓住了她一個漏處,當即就扭轉了局勢,你可得好好教下她。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夜闌活到今日。”
“兒臣知道了。”
“那玉如煙是個有心計的,這樣都能讓她逃脫了,不過賢妃似乎對這個兒媳很不滿意啊。”
墨無言笑道:“母妃您也清楚,賢妃向來不關心三哥,三哥也不在意賢妃這個母親,賢妃自然也不會對玉如煙多滿意了。再加上賢妃是個要面子的,玉如煙當初鬧出來那么大的事,丟盡了她的面子。”
“你盡快查出你要在玉如煙身上的秘密,少和玉如煙待在一起,依我看,她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有,南宮麒的話你也不要全部都信,他找你,總不會有什么好事。”
“是,母妃。”
“夜深了,你該回去看看你的王妃了,我也累了。”
“母妃好好休息,兒臣告退。”墨無言退出大殿準備出宮。玉如煙,你躲過這回,下一次就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