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哥哥!”
見到來人,南宮雪俏臉兒一紅,壓抑不住內心的欣喜提起裙擺便小步跑了上去。
墨無痕見那一抹紅色身影雀躍著朝自己靠近,眸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忍,還不待人察覺便被他斂起眸子掩飾了過去。
再抬眸時便恢復了往日里鎮定自若的模樣,緩言道:“別跑得太急了,當心腳下。”
聞言,南宮雪一張俏臉兒越發地紅了,偌大的寢殿內立著兩盞羊角宮燈,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暈,柔和的燈光下襯得她本就美麗的俏臉越發明艷動人。
一旁立著的宋嬤嬤見狀欣慰地笑了笑,言道:“還請王爺好生照顧公主,奴才先行告退。”
說著抬腳便朝門口走去,行至門邊,復又朝門外伺候的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你們先去別處伺候,無事不可打擾公主與王爺。”
兩個丫鬟是隨行伺候南宮雪的婢子,自小在宮中長大,貫是會察言觀色的,見了眼下自家公主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再瞧豐神玉潤的厲王爺,哪里還不明白宋嬤嬤話里話外的意思。
“可是,這夜深人靜的,公主與男子共處一室……”
一個丫鬟猶猶豫豫地小聲說道。
話未說完,便叫宋嬤嬤一個冷厲的眼神給嚇得住了口。
“厲王爺豈是尋常男子可比的,給我管好你們自己的嘴巴!”
叫宋嬤嬤的樣子唬了一跳,兩個丫鬟當即不迭地點頭應下。
這宋嬤嬤是夜闌國皇后的陪嫁嬤嬤,南宮雪是夜闌國最受寵愛的公主,且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皇后對宋嬤嬤信任,自小便讓她在南宮雪身邊兒伺候,故而宋嬤嬤與南宮雪感情極為深厚,說是將南宮雪當作自己的孫女兒般疼愛維護也不為過。
這兩個丫鬟只是尋常的婢子,哪里敢違逆宋嬤嬤的意思,只好低著頭跟在宋嬤嬤身后準備朝外走去。
“且慢。”宋嬤嬤三人方行出兩步,便被墨無痕忽然出聲阻住了。
“厲王爺有何吩咐?”宋嬤嬤恭敬地行禮道。
墨無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緩聲道:“人言可畏,本王不愿污了雪兒清名,你們便在殿內候著。”
墨無痕何等耳力,宋嬤嬤自以為壓得很低的聲音豈能瞞得過他?
枉這宋嬤嬤一心成全自家公主與墨無痕,殊不知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墨無痕是絕對不會娶南宮雪的。
聞言,宋嬤嬤老臉一僵,面上有幾分掛不住,可礙于南宮雪對墨無痕的重視,只得訕訕地笑了笑,不尷不尬地攜著兩個婢子站在門外候著。
見狀,南宮雪俏臉兒一白,雙手緊緊地絞住手中的帕子,期期艾艾地說道:“痕哥哥是不是討厭雪兒?”
“雪兒至今還是未出閣的女兒家,閨譽最是要緊,你莫要亂想。”
聽得墨無痕這般回答,南宮雪貝齒輕咬下唇,像是鼓足勇氣般,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直直地盯著墨無痕的雙眸,問道:“痕哥哥可知雪兒為何來天燼?”
南宮雪這一問便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墨無痕心底輕嘆。
“本王近來忙于其他政務,并不知曉。”
聞言,南宮雪眸子里上過一絲哀怨,低聲道:“痕哥哥可曾收到我父皇的傳書?”
“不曾。”
南宮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不曾收到?不可能!她親眼看到父皇將封了火漆的傳書交給傳信使,特令八百里加急送到天燼都城!可痕哥哥說他并未收到……
是痕哥哥不愿娶她故意搪塞?
一念及此,南宮雪美眸含淚,咬緊牙關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倔強地仰起小臉兒,說道:“倘若痕哥哥沒有收到父皇的傳信,便由雪兒親口來跟痕哥哥講,信中是……”
“雪兒!”南宮雪話音未落,便被墨無痕冷冷地聲音打斷:“時辰不早了,你歇息吧,本王的王妃還在等候本王。”
語畢,看也不看哭得梨花兒帶雨的南宮雪,徑自大步離去。
“公主,公主!”宋嬤嬤疾步上前,心疼地將蹲在地上嗚咽哭泣的南宮雪摟在懷里,低聲安慰道:“公主別傷心,許是厲王爺還沒有準備好,事情太過突然,咱們也要給王爺接受的時間不是?”
“嬤嬤,痕哥哥不要我,他不想要我!”南宮雪傷心欲絕,口中不住地重復道。
瞧著南宮雪哭花的妝容,淚水在她臉上肆虐,宋嬤嬤的心像是被什么糾緊了一般,再想到方才墨無痕的話,眸子里閃過一道冷光。
厲王妃?!
那玉將軍府的小姐好厲害的狐媚手段!竟能叫厲王爺不顧與公主多年相交之情!她既然擋了公主的路,那便只有除了她!以絕后患!
此刻的心情不錯的玉如煙可渾然不知,自個兒又被那個黑心的墨無痕拎出去當了擋箭牌,叫人家給記了小黑賬了。
愉悅地哼著小曲兒,甩著方才從墨無痕腰間順手牽羊偷過來的令牌,沒錯,就是她給了墨無痕一個突如其來的熊抱時,開動金手指靈巧地從他腰間神不知鬼不覺地解下來的令牌。
哼,她玉如煙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憑借著偷來的令牌,玉如煙毫不費力地糊弄過了管家,從管家口中套出了關押小翠的地牢的位置。
“屬下參見王妃。”
行至地牢門口,兩個頭戴黑色盔甲,將自個兒蒙的嚴嚴實實的鐵甲軍人抱拳行禮道。
玉如煙撇了撇嘴,難為他們這個天氣穿成這副模樣,換作自個兒,怕是身上悶的都要起疹子了,一時間,心中不由得同情起了他們。
守門的兩個鐵甲軍被玉如煙用古怪的眼神瞧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心頭暗自思索著,這新王妃是不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
他們二人若是知道堂堂的厲王府精衛,鐵甲軍,被玉如煙在腦子里刻畫出渾身起疹子的畫面,不知會是何種精彩的表情。
“喏!”玉如煙也懶得跟他們廢話,眼下趁著那只該死的腹黑男不在,救出在地牢里受苦受難的小翠才是正經事,這般想著,素手一揮,袖中的令牌便朝鐵甲軍飛了過去,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在令牌即將飛到面門的時候大手一揮便是將它接住。
玉如煙秀眉一挑,嗯?不錯,不愧是能
被墨無痕那個家伙放心派來看守地牢的人,有兩把刷子。
剛才她看似不經意地將令牌拋出去,實則是用了些功夫的,玉如煙曾經作為頂級殺手時鍛煉出的速度和技巧,一般人也根本接不下她剛才那般拋出去的東西。。
這廂玉如煙對自個兒甩出去的令牌被那鐵甲軍人毫發無損地接下心中有些不爽,可殊不知她這看似不經意間露出的手段卻卻讓兩個鐵甲軍心中震驚。
“我來接一個叫小翠的丫鬟。”
“王妃里面請。”有了墨無痕的令牌開道,別說要一個婢子,就是號令府里養著的私軍也無不可。
靠左的鐵甲軍轉身在堅硬的石壁上摸索了幾下,只聽“叩叩”兩聲鎖鏈拉動的聲音,封鎖地牢的石門緩緩打開。
瞧著眼前這一幕,玉如煙心底忍不住贊嘆,嘖嘖,倘若不是沾了那令牌的光,靠著她自個兒硬闖,結局還真是尚未可知,厲王府,果真是個龍潭虎穴。
目送玉如煙進入地牢,守門的兩個鐵甲軍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先開口道:“方才你沒有出手?”
另一人聞言,低聲嘆了口氣,有些挫敗地應道:“不是我沒有出手,而是來不及,當那令牌沖到我面前,再出手也是無用。”
“怎么會來不及,那令牌速度并不快。”
“你說不快?!”方才那人驚駭地問道:“可我分明沒有看到它脫手的軌跡,等我發現時已經到了我面前,看來,咱們這位王妃是掌握了某種發力手段,致使我的位置無法捕捉令牌的軌跡。”
聞言,一旁的鐵甲軍壓下心頭的震驚緩緩伸出了右手,上面有一道深紅色的印痕,這,這是他方才去接那令牌時留下的傷痕。
二人相視一眼,皆是震動得無以復加,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想到那樣一個纖弱的女子竟有這般手段。
玉如煙若知道他們二人心中的想法,只怕是會不以為然,當初她花費三年深入研究拋物線的動態和靜態,苦練多年,獨創了她自己的手法,震驚殺手界,當時殺手界盛傳,星墜一出,萬物皆臣,“星墜”便是玉如煙這門手法的名字。
小翠略帶憔悴地坐在一張簡單的木床邊上,俏臉兒上盡是擔憂之色。
也不知道小姐在外頭怎么樣了,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睡好,有沒有被這府里頭的那些壞女人欺負。
可轉念又一想,現在的小姐可不是當初那個軟弱的小姐了,實打實的一朵帶刺兒的玫瑰,斷不會叫那些惡人欺負的,這么一想,又稍稍放下心來。
“小翠!”
小翠出神間,耳邊猛地想起那道熟悉的聲音,驚喜地抬頭看去,便見玉如煙滿臉笑意地站在牢房門口看著她。
“小姐!你怎么來了?”小翠小跑著沖了過來,隔著緊鎖的牢門問道。
聞言,玉如煙冷哼一聲,道:“該死的墨無痕以為把你關起來就能難倒我了?我這就救你出來,回頭再找他算賬!”
話音方落,玉如煙身后忽然想起一道涼涼的帶著些許怒意的聲音。
“好啊,本王倒想看看你如何與本王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