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哦”了一聲,道:“那你就按照你媽說的,多待幾天,好好找人裝修,反正這邊婚禮的事情,有我媽盯著呢!”
蘇凡微微笑著,望向窗簾外。
夜色漸深,兩個人說著,笑著,心里,卻有說不盡的相思。
第二天,蘇凡一大早就起床了,起來的時候,看了眼對面曾雨的房間,好像還關(guān)著門,她應(yīng)該還在睡吧!吃完早飯,蘇凡坐著母親的車直接去了醫(yī)院探望奶奶,在醫(yī)院里坐了會兒,羅文茵就領(lǐng)著她去看房子了。
對于父母的好意,蘇凡完全聽從了霍漱清的建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所有的禮物,認(rèn)真地考慮著新家的裝修。然而,第一天剛到那個小區(qū)看房子的時候,就碰見了葉敏慧的那個哥哥,蘇以珩。
“是以珩啊!”羅文茵剛下車,就看見蘇以珩的車子停在路邊,便含笑問候了一聲。
蘇以珩下車,走到羅文茵面前,禮貌地問候了句“文姨,您好”,說著,他看了眼站在羅文茵身邊的年輕女子,羅文茵便介紹道:“這是迦因,迦因,這位是以珩。”
“哦,是迦因啊!你好!”蘇以珩含笑道,眸子里一亮,問,“今天是過來看房子嗎?”
蘇凡和他握了下手,微笑道:“是的!”
“那你們慢慢看,有什么需要的,就請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文姨!”蘇以珩道。
羅文茵忙說:“你去忙吧!”
三人分開,羅文茵看著蘇以珩遠(yuǎn)去的車子,淡淡笑了下,折身走向院子。
“那位,以珩,他也住這里?”蘇凡問母親。
“嗯,他家稍微再遠(yuǎn)一點(diǎn)點(diǎn),沿著這條路還要走十幾分鐘,那個房子比這個大多了,那是京城里稱為‘璃宮’的地方。”羅文茵道。
蘇凡“哦”了一聲,對房子是沒什么要求的,她覺得現(xiàn)在和霍漱清在一起就很好了,至于其他的,都無所謂。不過,被稱為“宮”的應(yīng)該就是很厲害的了吧!結(jié)果,蘇凡的沒主意導(dǎo)致新房子的裝修和她的婚禮一樣,全都變成了羅文茵消遣的對象了。
很快的,蘇凡回到了榕城,而婚禮,正在有條不紊地布置著。
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伴娘。
盡管羅文茵對她說沒必要為了迎合葉家而答應(yīng)讓葉敏慧做伴娘,可是,不管選誰,這個問題總要解決。
回到榕城,她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說覃總那邊通知她去開會,問她到了沒有,如果沒有到,派誰過去。
“我已經(jīng)快到市區(qū)了,你給那邊打電話,我自己過去。說了是什么議題了嗎?”蘇凡問。
“好像是為了下個月新公司簽約的事情。”秘書說。
“你把需要的材料準(zhǔn)備好拿到那邊去,我很快就到。會議幾點(diǎn)鐘?”蘇凡問。
“十點(diǎn)。”秘書說。
還有四十分鐘,來得及!
等蘇凡趕到覃逸飛的公司,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幾分鐘,她從秘書手里拿過材料,來到這邊公司給她安排的辦公室,翻看了一遍。
門上傳來敲門聲,蘇凡抬頭。
“聽說你來了?”覃逸飛微笑著推門進(jìn)來,蘇凡忙站起身。
“剛好可以趕上老板的會議!”蘇凡笑著說。
覃逸飛笑了,身后蘇凡的秘書問覃總要喝什么,覃逸飛擺擺手,秘書便關(guān)門出去了。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不禁哂笑,摸了下自己的臉,道:“我的臉上長包了?”
“這幾天很忙?”覃逸飛的視線移開,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翻著筆筒,似是隨意地問。
“也,說不上吧!”蘇凡道,“京城的交通,去個哪里都跟穿越省境一樣費(fèi)力。”
覃逸飛笑了下,道:“那你還跑來跑去?”
“沒辦法。”蘇凡嘆道,看著覃逸飛,她猛地想起伴娘的事。
“哎,你聽說過一個人沒有?”她問。
覃逸飛坐在她的椅子上,看著她。
蘇凡咬咬唇,道:“葉敏慧,你知道嗎?”
覃逸飛笑了,上半身往后一靠,看著她,道:“你說這個干什么?想給我說媒?”
“我是那么想的,怕被你記恨,就不敢了。”她說。
覃逸飛笑著,道:“我們在美國一起讀書的,回國后被逼著和她相過一次親,然后,就沒有下文了。怎么,你這次去京城見了?你們兩家是親戚嘛!”
蘇凡站在他面前,背靠著窗臺,道:“逸飛,你,怎么看她的?”
“同學(xué),熟人,就這樣,沒有別的定義。”說著,覃逸飛站起身,把手里的筆扔進(jìn)筆筒,道,“你還聽說什么了?”
“沒什么,其實,我也沒見過她,這幾天她也不在京里。”蘇凡道。
覃逸飛笑笑,道:“沒見過就更沒必要說媒了——”話畢,覃逸飛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沉默片刻,才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別繞圈子了,說吧!”
蘇凡看著他這樣子,不知道怎么開口了,想了會兒,還是說:“她想給我做伴娘,我現(xiàn)在沒有伴娘,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答應(yīng)她!”
話說完了,蘇凡盯著覃逸飛,他卻不語。
覃逸飛長久不語,她臉上關(guān)切的神情牢牢地刻入了他的心里。
直到她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覃逸飛才回過神,蘇凡忙接了電話,原來是外面的秘書打進(jìn)來說會議要開始了。
事實上,覃逸飛的助理在外面秘書間里走來走去看著時間,看著開會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可是不知道老板為什么還不出來。只好讓蘇凡的秘書打電話給蘇凡,旁敲側(cè)擊提醒一下,蘇凡的秘書也擔(dān)心啊,覃總和蘇小姐的關(guān)系——
覃逸飛看了一眼玻璃門,助理的背影就在那里。
“如果,”覃逸飛開口,蘇凡望著他,“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別人做伴娘了,就用她吧。”
蘇凡一臉意外,盯著他。
“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下,葉敏慧可是個大小姐,不見得能幫到你什么的。”覃逸飛笑了下,補(bǔ)充道,拍了下她的肩,把她從震驚里叫醒。
蘇凡盯著他,嘴唇微微動著,道:“那,我找她的話,如果她再來纏著你,你怎么辦?”
覃逸飛雙手插兜,抬頭看了一眼房頂,又看向她,笑了下,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有辦法的,你不用擔(dān)心,不要為了我去得罪他們。”
蘇凡愕然。
覃逸飛笑笑,道:“葉家不喜歡你母親的,對吧?現(xiàn)在葉敏慧指明了來找你,你要是再拒絕,搞不好這個結(jié)就更解不開了。你為我考慮,我很開心,可是,呃,沒關(guān)系,我是個大男人,辦法總比你多,就這樣吧,你告訴他們你的決定,我先去會議室了,你也趕緊過來。”說完,覃逸飛拉開門,走了出去。
“還有兩分鐘——”助理提醒道,覃逸飛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知道啦”又轉(zhuǎn)過頭看向玻璃門里面,那個并不清晰的身影,久久不動。
既然,那是你希望的,我,就接受吧,如果,那是你的希望!覃逸飛在心里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開會的時候,蘇凡時不時看向覃逸飛,腦子里卻怎么都無法抹去他剛剛那些話,他,那么躲著葉敏慧的一個人,竟然答應(yīng)了讓葉敏慧做她的伴娘,他明明知道葉敏慧的目的——
是不是,就這么做了?蘇凡心想。
在會上,各部門報告了和飛云集團(tuán)的接洽進(jìn)展,以及各項準(zhǔn)備進(jìn)程,覃逸飛認(rèn)真地聽著,偶爾會插話進(jìn)去詢問詳情,從他的反應(yīng)來看,似乎葉敏慧根本不是個讓他困擾的問題,蘇凡的心里,也平靜了下來。
是啊,雖說她沒見過葉敏慧,不過,想來也不是怎么不好的女孩子,畢竟是葉家的,而且,還留學(xué)回來,更重要的是對逸飛的這份心。按說葉敏慧那個出身的女孩子,就像曾雨一樣,追求的人都排到二環(huán)以外了,可是,她偏偏這么多年就盯著逸飛——當(dāng)然,逸飛是那么優(yōu)秀又善良的一個人,葉敏慧這么執(zhí)著沒什么奇怪的,只是,她和逸飛一樣都身在一個被誘惑包圍的環(huán)境里面,卻對這樣一份沒有前途的單相思堅持了這么多年——
開完會,覃逸飛就離開了,直接去了飛云集團(tuán),蘇凡則回去了自己的公司,在路上,給方希悠打電話過去,那次是方希悠打給她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葉敏慧的號碼。
只是,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天,再找方希悠——
唉,罷了,還是找吧!
電話接通了,卻傳來方希悠咳嗽的聲音。
“嫂子,你病了?”蘇凡忙問。
“沒事,就一點(diǎn)小感冒。”方希悠道,“抱歉,迦因,你回來家里,我也沒回去看你——”
的確,蘇凡在曾家住了四天,方希悠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曾家老太太住院著,方希悠只是剛開始去了幾次,后來再也沒去,其他人都沒說什么。羅文茵跟蘇凡說方希悠和曾泉好像有什么事,上次從曾泉任地回來之后,方希悠就再也沒有來過曾家了。蘇凡是想找方希悠見面的,可是又覺得自己和人家沒熟到那種地步,她去找方希悠說什么呢?就算是人家夫妻真有什么事,那也不是她該過問的,以至于到了今天,她也沒和曾泉打電話說這件事。而現(xiàn)在,聽著方希悠的聲音在耳邊——
“別這么說,嫂子,你去醫(yī)院看了沒有?”蘇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