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獨立的人,你有權(quán)利和別人交朋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是你的權(quán)利,沒有人可以剝奪。只要你不越界,有什么必要去在意別人?”曾泉的眼里,閃爍著讓她陌生的喜悅。
是啊,只要他不越界,他又何必覺得尷尬?他又何必覺得自己犯了大錯?他沒有犯錯,他沒有越界,從來都沒有!他有什么不能面對的?
蘇凡望著他。
“迦因,對不起,這次的事,我,要和你說對不起,是我把你放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你本不該如此,這不是你應(yīng)該面對的結(jié)果,對不起,迦因!”曾泉道。
蘇凡嘴巴微張,卻,還是合上了。
而此時,蘇以珩和孫穎之已經(jīng)回來了,走到了院子門口。
門剛推開一道縫,就看見曾泉和蘇凡——
“我們再等會兒進(jìn)去吧!”蘇以珩擋住孫穎之,道。
孫穎之不解,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見蘇凡和曾泉。
“讓他們好好談?wù)劊f之!”蘇以珩道。
孫穎之點頭,便和蘇以珩一起折身離開了。
“我怕他們沒辦法再見面?!睂O穎之對蘇以珩道。
“阿泉這些日子沒說迦因嗎?”蘇以珩問。
“他壓根兒就沒說過她,每次都是我跟他說,我說迦因到處找他,他還是什么話都不說。我說迦因在照顧逸飛,他就看起來很,很——我也說不清?!睂O穎之道。
蘇以珩嘆了口氣。
“我想,他可能還是會聽迦因的話吧!雖然,雖然有點不甘心,可是,我也不想阿泉一輩子這樣消沉?!睂O穎之道。
“他現(xiàn)在的心結(jié),也只有迦因才解得開?!碧K以珩道。
“我很佩服迦因,她有勇氣來見阿泉,她真的——”孫穎之嘆道,“以珩,你不覺得迦因有點,讓人擔(dān)心嗎?”
蘇以珩看了孫穎之一眼,道:“是啊,我也有點擔(dān)心。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的變故,她還這樣來來回回——其實她的壓力,才是最大的??!”
“霍書記為什么要讓她照顧逸飛呢?唉,我知道他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可是,這樣對迦因來說,有點殘忍了?!睂O穎之道。
蘇以珩長長嘆了口氣,道:“我想,霍書記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也沒辦法。不管是事業(yè),還是家庭,對于他來說,都是矛盾?,F(xiàn)在只能選擇最緊急的問題來解決,就是犧牲了迦因!”
“可是,如果迦因出了事,他所追求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孫穎之道,“迦因照顧逸飛那么久,覃家也不會領(lǐng)情,等到謠言起來,霍漱清,還能相信迦因嗎?就算他說相信,兩個人之間的隔閡,也不見得可以彌補(bǔ)?!?
是啊,怎么又不是呢?蘇以珩不語。
而院子里,蘇凡低頭。
“對不起,迦因。如果,我可以早點說出來,我們之間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尷尬,你也不會——”曾泉沉聲道。
蘇凡搖頭,道:“其實,我應(yīng)該謝謝你!”
曾泉望著她。
“這么些年,謝謝你幫助我鼓勵我,在我糊涂的時候讓我明白了很多事,雖然,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是,不是很清楚?!碧K凡說著,不禁笑了下。
曾泉不語。
“如果不是你,我沒有辦法那么快融入到咱們家,我這個人,其實很自卑的,到了那樣的一個家里,我真的,”蘇凡說著,頓了下,看著曾泉,“就像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一樣,真的。”
“怎么會?”曾泉道。
“真的,真的是這樣的?!碧K凡笑了,道,“就是那種不知道怎么走路怎么說話,好像,怎么都不對勁。”
曾泉沒說話,看著她。
“特別是我媽,你知道,我媽,要求真是太嚴(yán)格了?!碧K凡道,“我感覺她肯定被我氣死了,我這么笨的,真是丟她的人。她也是恨鐵不成鋼啊!”
“文姨是想要你跟她一樣,她希望你能像她支持爸一樣地支持霍漱清,做好一個賢內(nèi)助。”曾泉道。
“是啊,可我做不到,我變成她那個樣子?!碧K凡道。
“父母都是一樣的,爸就希望我能和他一樣做官,做到他那個程度什么的。他對我人生的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那一個目的?!痹f著,嘆了口氣,“可是我,好像也給他丟人了!”
說著,曾泉不禁苦笑了。
“你沒有,你只是,你只是在選擇不同的道路——”蘇凡道。
曾泉看著她,道:“我以前聽人說,父母太優(yōu)秀了,孩子不一定會優(yōu)秀,平庸的可能性更大。雖說因為平臺不一樣,平臺本身就高了,即便是平庸也不會很差??墒?,想要達(dá)到父母的成就,很難。我現(xiàn)在從自己身上才體會到這句話是正確的。不光是我,你看穎之,還有敏慧,再還有逸飛,你說,我們比我們的父母優(yōu)秀嗎?完全沒有。所以,我們的父母看著這樣的我們,可能會很失望吧!”
“你別這么說,你也很優(yōu)秀,只是,你現(xiàn)在還年輕,未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不要這么快給自己下結(jié)論。”蘇凡道。
曾泉笑了下,道:“我是不會把官做到爸那個地步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是部長,而我只是個市長,還辭職了。至于穎之,你覺得她會成為一位女主席嗎?不可能。敏慧呢,不管是那個方面,都超越小舅和小舅媽了,雖說小舅媽只是在大學(xué)教書。而逸飛,他和覃書記是完全不同的道路,而且他做人做事,沒辦法像覃書記那么老辣。現(xiàn)在也就霍漱清是超越了他父親的,他遠(yuǎn)遠(yuǎn)的超越了他父親。哦,還有以珩,他比他爸簡直強(qiáng)太多了??墒俏覀兤渌耍汀?
“你為什么要這么想呢?”蘇凡打斷曾泉的話,道。
曾泉看著她。
“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道路,沒必要去重復(fù)別人的人生,是不是?經(jīng)歷不同,環(huán)境不同,思想不同,所以不可能做的一模一樣?!碧K凡道。
曾泉不語,只是看著她。
“我之前啊,看到一個電視節(jié)目,呃,好像是《百家講壇》吧,講唐朝的一些。就有講到說武則天當(dāng)了女皇之后,女兒啊兒媳婦啊,連孫女都想著要當(dāng)女皇了??墒?,沒有人能復(fù)制武則天的成功,特別是中宗李顯的老婆韋皇后,以為自己可以成為武則天第二,從皇后變女皇,可是,誰都沒辦法成為武則天!”蘇凡道。
曾泉笑了,點點頭。
“所以說,別人的道路和成功不見得可以重復(fù),每個人,都是獨特的。你沒必要強(qiáng)迫自己和爸爸一樣成功——”蘇凡道。
“你也沒必要強(qiáng)迫自己變成你媽那樣的人!”曾泉緊接著她的話,道。
蘇凡愣住了,盯著他。
“你說的很對,你也很清楚,每個人都是獨特的,沒必要去變得和別人一樣,所以,你也沒必要去迎合別人,變成別人希望的樣子。”曾泉道。
蘇凡,不語。
“你,就是你!迦因,你不是你媽,你,也不是方希悠。你不用變成她們那樣,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跡,去做你自己就好了。”曾泉道。
蘇凡,說不出話來。
“如果想見逸飛,就去見,和他好好談?wù)?,讓他可以重新正視你們的關(guān)系和過去?!痹馈?
蘇凡低頭。
“這個坎,他必須邁過去,你,也是一樣,迦因!”曾泉道。
“可是現(xiàn)在我見他——”蘇凡道。
“沒什么不能見的,如果你不見他,他還是會耿耿于懷,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過去的感情里走出來了。”曾泉道,“如果那樣的話,覃家不恨死你才怪。”
說著,曾泉不禁笑了。
蘇凡若有所思,點頭。
是啊,從過去的感情中走出來。
“那你呢?要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嗎?”蘇凡問曾泉。
“呃,暫時,不想回去?!痹溃拔也恢雷约簩硪鍪裁矗?,我現(xiàn)在不想回去。”
蘇凡不語。
“我都三十多了,還說自己不知道將來要做什么,是不是太可笑了?”曾泉笑了下,道。
蘇凡搖頭,卻道:“其實,好像也沒必要非說想通了才去做?!?
曾泉看著她。
“人生不是照圖施工,本來就充滿了很多的未知,每一個很小的變動,都會有蝴蝶效應(yīng)。所以,就算是現(xiàn)在想太多,真的都想清楚了,實施的時候,難免出意外——”蘇凡道。
曾泉笑了下,點點頭,道:“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
蘇凡笑了,道:“好像我們兩個都把對方給說通了?!?
“恩,又一次!”曾泉笑道。
“那,”蘇凡起身,道,“你去把他們兩個叫回來吃飯,要不然菜全涼了?!?
“好,我給他們打電話?!闭f完,曾泉就起身去堂屋取手機(jī),給蘇以珩打電話了。
蘇凡趕緊把電飯煲拔了,開始盛湯,準(zhǔn)備大家吃午飯。
蘇以珩接到曾泉的電話,就和孫穎之一起折回了。
“哇,迦因的手藝真不錯!”蘇以珩笑著道。
“是啊,我可算是吃到可心的了?!睂O穎之道。
“好了,被你們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坐下來吃飯吧!大家都餓了?!碧K凡微笑道,“要是有什么意見,一定告訴我。好久沒做飯了。”
“迦因做的肯定沒得說。”孫穎之笑著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幾個人開始吃午飯了,吃著聊著。
而與此同時,身在京城的方希悠,讓司機(jī)把車子停在路邊,一個男人敲了下車窗,方希悠就按下了車窗。
“都在這里,方小姐!”男人道。
“繼續(xù)讓你的人盯著他,有任何進(jìn)展隨時向我報告!”方希悠道。
“是,我知道了,方小姐!”男人說完,方希悠就關(guān)上了車窗,車子開動了。
男人搓了搓手,快速離開了。
方希悠取下墨鏡,從文件袋里取出里面的物品,照片,還有,一份紙質(zhì)文件。
照片里的人,她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