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凡吃完晚飯,就等著霍漱清來接,八點鐘,霍漱清的車子準(zhǔn)時到了曾家。
行李搬上車,霍漱清才知道念卿已經(jīng)去了曾家大院,不由得嘆息。
和家里的勤務(wù)人員道別,蘇凡跟著霍漱清上了車。
這一去,不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是歡喜還是什么,可蘇凡此刻的心情,是歡喜的,不過,還有那么一點,不是滋味兒。
她想和霍漱清說那個楊思齡的事,可是,霍漱清一上車就在接電話,一直都沒有停。
趕到機場,霍漱清才掛了電話,算是清凈了。
見蘇凡坐在自己身邊翻雜志,霍漱清頓了下,說:“是不是,有點煩了?”
“什么?”蘇凡看著他,愣了下,才道,“哦,沒有,沒事,只是——”
蘇凡剛要說,就看霍漱清的秘書李聰走了過來,把平板遞給霍漱清,霍漱清打開一份文件,眉頭蹙動著。
還是別和他說那種無聊的事了吧,只是她的好奇和不理解而已,不要拿來打擾他了,他那么忙。
飛機,起飛了。
這一程,是蘇凡坐過最遠的一趟,自然也是時間最長的。好在這是一趟直達飛機,不用浪費時間,只不過到達烏市的時間,就是半夜了。
說是不和他說,可是蘇凡的腦子里,一直沒辦法安靜下來,她想打電話和曾泉說一下,問問曾泉對楊思齡有沒有印象,如果楊思齡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然后還有個孩子,那么大的孩子,和念卿一樣大的孩子的話,他應(yīng)該會有記憶吧!畢竟,是做過什么事才有了孩子的,一個孩子不會從天而降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和方希悠才剛剛和好,一切都在變好,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和曾泉說這件事,肯定會影響曾泉和方希悠的關(guān)系的。可如果不說——
楊思齡應(yīng)該不會領(lǐng)著孩子去見曾泉吧!既然五六年都沒和曾泉說,應(yīng)該就不會再說了吧!可是,住在隔壁,這也,太夸張了。
簡直夸張的不得了,比電視劇還要夸張!
可是,這就是現(xiàn)實啊!
只是,她不希望這個是現(xiàn)實,如果是現(xiàn)實,那就,太可怕了。
楊思齡住在隔壁,如果曾泉真的對她有什么感情或者記憶的話,曾泉是不會不知道楊思齡和bobo的存在的,何況念卿也在曾泉和方希悠面前說過她的新朋友bobo,如果bobo真的是曾泉的孩子,曾泉是不會不注意的。
現(xiàn)在看來,她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絕對是多余的。
太好了,安心了安心了。
霍漱清看了一眼蘇凡,他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的變化,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又輕松,輕松到平靜地端著咖啡喝。
這丫頭,怎么了?
時間,在飛機繞著地球的飛行中,流逝著。
機艙里的乘客,也都隨著黑夜的來臨而安靜了下來。
黑夜里的飛行,窗外的景色,倒真是沒什么可看的,蘇凡便拿著雜志翻著。
猛地,她愣住了,這一頁寫的這個人,是,楊思齡?
是啊,沒錯,是楊思齡,可是,上面寫的名字不是,而是另外一個名字。
蘇凡看到了文章里的照片中,有楊思齡做的茶碗,其中有一個,就是蘇凡喝過的那個梅花杯。
“思音女士最珍愛的,就是這一套四君子杯,松梅竹菊各一盞——”作者寫道。
獨一無二的梅花杯——
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蘇凡合上雜志,愣愣地坐著。
“怎么了?”霍漱清這下是沒有辦法再保持沉默了。
蘇凡把雜志遞給他,霍漱清接過來一看,問道:“你認識?”
“嗯。”蘇凡點頭道。
“沒什么奇怪的,這些航空雜志里經(jīng)常會為了迎合乘客的小資心態(tài),搞這種——”霍漱清道。
“我今天下午還見過她,聊過天。”蘇凡道。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有什么奇怪嗎?還是別的什么?”
蘇凡想了想,便靠近他,在他的耳邊說了下午的事,霍漱清,愣住了。
“是不是太巧合了?”蘇凡看著霍漱清,道。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曾家隔壁的那位領(lǐng)導(dǎo),和曾元進雖然沒有方慕白那么的親近和一致,可是也沒什么太大的矛盾,兩個人一直還合作的不錯,除了個別的時候會有一些爭執(zhí)。那位領(lǐng)導(dǎo)也是當(dāng)今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掌管著全國的財政大權(quán)。只是,那樣的一位大人物家里的孩子——
楊思齡?
“怎么了?你覺得會不會是真的?”蘇凡問霍漱清。
霍漱清搖頭,道:“未必,不過,這件事,的確是奇怪。巧合太多,就會很奇怪了。”
蘇凡點頭,道:“是啊,我也覺得,不過我現(xiàn)在很擔(dān)心,我哥和我嫂子剛和好,要是再出這么大的意外,那還不得——”
“這件事,你先不要和曾泉說,不要跟任何人說,我找以珩調(diào)查一下再說。”霍漱清道。
“嗯,我明白了。”蘇凡道。
但愿不是吧!
蘇凡心想。
霍漱清看著蘇凡,又拿起蘇凡給他的雜志看了起來。
楊思齡?
那家,有個叫楊思齡的女兒嗎?
飛機上,霍漱清一直在處理公事,在平板電腦上翻閱各種報告,這是他的工作習(xí)慣。因為經(jīng)常出差的緣故,他就會讓秘書把需要處理和翻閱的文件報告等放在平板電腦上,當(dāng)然,這個電腦同樣是要上交的,畢竟文件和報告都是很重要的,絕對不能外泄。
蘇凡坐在一旁,繼續(xù)翻看雜志,直到困的不行。
可是,身邊的他還在戴著眼鏡工作,蘇凡又覺得于心不忍,便讓空姐送了咖啡過來。還是陪著他一起坐著吧,看看書看看電影聽聽音樂什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只是,看雜志這種事,好像看著看著腦子就會動起來,就會有思路冒出來。
蘇凡跟空姐要了紙筆,開始在紙上畫草圖。
霍漱清看著她,嘴角不禁微微彎出了一個弧度。
飛機,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平穩(wěn)飛行著。
而蘇凡,也終究還是沒有扛得住瞌睡的侵襲,閉上了雙眼。
霍漱清注意到了,給她蓋上了毛毯,小心地從她手里取出來她的草稿和筆,關(guān)掉了她頭頂?shù)臒簦缓笳J真看著她剛剛畫的草圖。
她,終究,還是可以開始的啊!重新開始的!
只是,她和逸飛之間約定的那件事,究竟會不會繼續(xù)實施了呢?
霍漱清取下眼鏡,關(guān)掉了電腦,把電腦交給秘書李聰,李聰就立刻交給了警衛(wèi)員。
手里拿著蘇凡的草圖,霍漱清久久不動。
等到飛機降落在烏市,霍漱清才叫醒了蘇凡。
蘇凡迷蒙著眼睛,看著他。
怎么睡著了?什么時候睡著了?
“走吧,我們到了。”他說。
“哦!”蘇凡便跟著他起身,穿好外套。
“穿暖和,外面特別特別冷。”他說。
“放心,我準(zhǔn)備好的。”蘇凡道,“羽絨服就在這里。”
霍漱清看著她穿上了羽絨服,不禁笑了。
“我可是北方人,這點常識有的。”蘇凡道,跟著他一起下了飛機。
烏市的夜晚,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凋零,看起來也是霓虹閃爍的樣子。
“看起來很不錯!”蘇凡說。
“嗯,這座城市很美。”他說。
蘇凡攬住他的胳膊,靠著他。
不知道他會在這座城市待多少年,可是,她是不是也該慢慢試著把這里當(dāng)成是自己的家呢?
“天亮了我可以去逛逛嗎?”蘇凡問,“這里應(yīng)該有很大的巴扎吧?”
“哇,不錯,連巴扎都知道。回疆可不止有巴扎,還有很美的風(fēng)景,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廣袤的草原和漂亮的湖泊——”他說。
“我知道啊,天山就很美,我一直都想去天山看看。”她說。
“呃,等有空了,我?guī)闳ァ!彼f道。
“那,還是算了吧!等你有空,還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蘇凡道。
霍漱清笑了,道:“我就這么不值得相信?”
“這是事實啊!”蘇凡道。
“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帶著你走遍回疆的,還有我們的孩子,要帶著他們走走。我也希望有更多人可以來這片土地走走!”他說。
蘇凡望著他,道:“一定會的!”
是啊,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等到這片土地恢復(fù)活力的時候。
警笛聲,在城市的夜空響過,警車,在城市的街道穿過,蘇凡跟著霍漱清來到了他們的又一個新家。
“霍書記、迦因,你們來了?”孫敏珺在客廳門口等著,一看見院子里的車進來,就立刻開門出去迎接了。
“敏珺,你好!”蘇凡主動擁抱了下孫敏珺,道。
孫敏珺愣了下,卻立刻微笑道:“歡迎您回來!”
“謝謝你!”蘇凡道。
孫敏珺搖頭,道:“這都是我該做的,請進吧!”
說著,孫敏珺就和蘇凡跟著霍漱清、李聰?shù)热诉M去了。
“床鋪我都鋪好了,洗澡水也放好了。”孫敏珺對霍漱清和蘇凡道。
“麻煩你了,小孫,你去休息吧!時間太晚了。”霍漱清道,說完,他又安排其他隨行人員休息了。
蘇凡向大家說了“辛苦”就跟著霍漱清上了樓。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霍漱清的家,新的家。
一切,果然如母親所說,布置的相當(dāng)好。
孫敏珺,果然是很厲害的一個人。
蘇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