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們靜觀其變,等到——”方希悠低聲同羅文茵說著,羅文茵一邊點頭一邊深思。
這樣做,的確,風險太大了,萬一控制不好的話,釀成不好的結局就沒辦法收場了。
“也只能這樣了,如果想要一勞永逸,也只能這樣了。”羅文茵道。
“如果我們決定這樣做的話,您就得盯著迦因的動向了。”方希悠道。
“我自有分寸。那丫頭什么都不喜歡和人說,藏在心里,就有點不好應付了。”羅文茵道。
而此時的兩個當事人,根本不知道羅文茵和方希悠在計劃什么。
孩子們都睡著了,霍漱清看著妻子疲憊的眼神,心里難免不忍。
“又不是沒有請保姆,干嘛自己那么辛苦?”他說。
“我要是說我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呢?”她笑了下,坐在他身邊。
霍漱清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晚上我和嫂子去了那邊吃飯,然后碰上采囡姐了。”蘇凡道。
“哦。”霍漱清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
“霍漱清——”她叫了他一聲。
“嗯。”他看著她。
“嫂子建議我去和孫小姐談談合作的事,可是我沒有做過禮服,我想,我心里很沒底——”蘇凡道。
“不如你先設計幾套,去和她談的時候就把稿子拿上給她看看,如果她覺得不合適,你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如果她覺得合適呢?很多事情,藝術方面的,都是靈感一現。其實還是靈氣更重要吧,你如果沒有靈感,匠氣太重的話,我想她也不見得會看中你的設計,畢竟科班出身的設計師太多了,你說呢?”霍漱清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認真地注視著她,道。
蘇凡陷入了沉思。
“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相信自己,盡力拿出你最好的作品給她,成功失敗,都無關緊要,關鍵是你在為了轉行做努力。就算是這次失敗了,你們沒有談成也沒關系,只要你這一步轉行的步子邁出去了,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是不是?”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望著他。
“一個人要是沒有自信,就什么事都做不好了。”他說。
蘇凡笑了下,道:“我就是很沒自信,今天和嫂子還有采囡姐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她們,真的,她們兩個真的很出色,而我,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你,和你在一起——”
“你真的覺得自己一點優點都沒有嗎?”霍漱清打斷她的話,道。
蘇凡不語。
“你的優點,是別人,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去模仿和比擬的。”他說。
“什么優點?”她問。
他笑笑,端著茶杯喝了口水,卻不說。
“干嘛啊,你說嘛,我有什么優點?”她追問道。
他卻只是笑,不說話。
“好嘛,說嘛,說了讓人家找點自信,你不是說我沒自信嘛,給我點自信!”她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霍漱清杯子里的茶水快要倒出來了,晃動著。
“好了好了,水都出來了。”他笑著說。
“那你就告訴我不就行了?干嘛還賣關子?”蘇凡道。
霍漱清笑了,看著她這嬌俏的臉龐,這孩子的動作和表情,心里軟軟的。
“你的優點啊!”他故作深思,蘇凡立刻就松了手。
他放下杯子,靜靜注視著她。
“你啊——”他說著,手指輕輕覆上她的臉龐,視線一點點在她的臉上游弋著。
蘇凡的臉頰,不禁有點微紅。
他的眼神那么的溫柔,一如當初,怎么能不叫她的一顆心顫抖?
而她這樣的反應,每每就是叫霍漱清欲罷不能。
他的五官,那讓她癡迷的俊逸模樣,在她的眼里越來越近。
當他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之時,蘇凡聽他說了句“你是這個世上無可取代的丫頭”,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化了。
她是真的愛他,那么愛他,怎么都沒有辦法不愛他。
對于霍漱清來說,除了江采囡,他并不是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人,他都四十多了,四十多歲做到省長的位置,已經是在刷新紀錄的。這樣的地位,這樣的年紀,愛慕他的女人何止一兩個江采囡?可是,不管是怎樣的女人,都沒有辦法替代蘇凡在他眼里心里的位置。
清純和性感,可愛和妖嬈,在她的身上毫無違和感地結合在一起,展現在他的面前。她的笑容,在他最為艱難和煩心的時候帶給他光明和平靜。
是啊,丫頭,你怎么會沒有優點呢?你的優點,就是讓我知道自己還是個活著的人,讓我知道除了事業的成功,我還有愛人和家人,讓我知道不再是行尸走肉,不再是機器。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從我們相識,一直到現在,從沒有變過。
可是,這樣的話,霍漱清沒有說出來,直到后來很久以后,他想起今夜的情形,他會設想,如果他在這樣的夜晚把答案告訴了她,會不會,兩個人更幸福一些?
如果只是如果,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躺在他的懷里,聽著他那漸漸平靜的呼吸,蘇凡的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有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她還有什么不自信的?他是那么優秀,那么完美,完美到骨子里,怎么會無緣無故喜歡她呢?她是有優點的!
可是,不知怎么的,蘇凡的腦子里閃過母親和嫂子下午說的那些話,閃過江采囡的臉。她想問他,那些關于他和江采囡的傳聞,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立刻熄滅了。她怎么可以懷疑他呢?夫妻之間,信任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傳聞嘛,傳聞就是傳聞而已,他是這么優秀的人,怎么會沒有人喜歡愛慕?沒有才不正常,她又何必拿著這些子虛烏有的事來影響他們的感情?沒必要的。
直到后來,當蘇凡同樣想起這個夜晚,她也后悔為什么在這個夜晚沒有和他談那件事,為什么沒有去問他一下?如果她問了,和他談了,聽了他的解釋,他們是不是,會更幸福一些?
同樣的,世上,沒有如果!
聽了霍漱清的話,蘇凡第二天就開始準備設計稿,身在國外的孫穎之給她發了郵件,問她什么時候方便可以見面,想看看她的設計稿。蘇凡很快就回了信,說她在準備稿件,等孫穎之回來了再具體聯系。
因為霍漱清趕著要回洛城,蘇凡就帶著孩子一起回去了,只不過,在這次回去之前,羅文茵找了張阿姨,和張阿姨談了下,讓張阿姨注意觀察著蘇凡和霍漱清之間的狀況。
張阿姨在霍漱清身邊已經很多年了,也是一路看著蘇凡和霍漱清走過來的,當然也知道現在那些關于霍漱清和江采囡的留言,也看著江采囡時不時來家里——當然江采囡基本都是來找蘇凡的,沒有說哪一次是來找霍漱清的,也沒有說什么時候是蘇凡不在的時候來家里的——可是,即便如此,張阿姨也是覺得不對勁的,特別是現在一聽羅文茵這樣暗示,張阿姨立刻就明白了。
“夫人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張阿姨道。
“那就拜托大姐了,迦因這孩子的性子太面了,也不知道防備別人,實在是讓我放心不下。別的不說,當初你說她,我跟她說過多少次要離姓劉的遠點兒,可她呢,把那個女人的女兒竟然放在自己身邊——”羅文茵說著直嘆氣,“不說了不說了,這晦氣的事,想想就生氣。你說,萬一再出點什么事兒,我們哪里承受的住,是不是?”
“夫人說的在理。您別擔心,我會注意的,蘇小姐她是心地太善良了,不知道別人會害她利用她。我會多盯著一點的。”張阿姨道。
接到羅文茵囑托的張阿姨,就和蘇凡一起領著孩子們回了洛城。
當然,江采囡已經先行回去了。
到了洛城,霍漱清依舊是忙著公事,每天晚上回到家里都十一點多了,有時候甚至是回不來。這也沒辦法,工作緣故嘛,蘇凡也是理解的。而且,最近蘇凡忙著準備禮服的設計稿,也是忙的暈頭轉向,不停地翻閱各種雜志尋找靈感,甚至連夫人平時出席公務活動的每一件服裝,連同配飾都仔細研究著。
如果你的顧客是一個特定的人,就必須去觀察這個人的特征和喜好,如此才能找到最好的契合點。
方希悠和她說,孫穎之是想給母親換設計團隊,可是找不到符合心意的設計師。蘇凡也明白,孫穎之并非找不到設計師,全國那么多的設計師,怎么會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呢?應該是有別的原因。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要跟方希悠了解真實的情況,卻又擔心自己會讓方希悠為難,畢竟這涉及到一些機密,方希悠是有保密原則的。
想來想去,只有自己琢磨了。
畫了好幾天,霍漱清回家的時候,總是看到蘇凡的書房亮著燈。
回到洛城的第五天,正好是個周六的晚上,霍漱清周五去下面的市里視察工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周六晚上了。
車子剛進院子,他就看見了蘇凡的窗戶一如既往地亮著燈。
秘書趕緊為他拉開車門,霍漱清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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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來了?”張阿姨開了門,道。
“她還在畫嗎?”霍漱清問。
“嗯,這幾天一直都很忙。”張阿姨道。
“我上樓去。”霍漱清說完,就上樓了。
調職松江省之后,霍漱清就換了秘書,把原來在書記處的一個秘書領了過去,馮繼海則被曾元進調到了吏部的一個司做了司長。
新秘書就和張阿姨說了下領導這兩天的飲食和休息狀況,和張阿姨溝通一下,以便周末領導可以在家里得到極好的休息和照顧,之后便離開了。
霍漱清上了樓,連衣服都沒換就去了蘇凡的書房,推開了她的房門。
蘇凡也沒有抬頭看,以為是張阿姨來了,繼續畫著圖紙。
“怎么還沒休息?”霍漱清走過去,親了下她的額頭。
“你回來了?我都沒聽見聲音。”蘇凡看了他一眼,道。
“要不要喝點什么?我想喝點酒,你要不要來一點?”霍漱清問。
“好啊,我想喝一點紅酒。”蘇凡道。
霍漱清看著她那認真的樣子,也不忍再說什么,就走出書房換了下衣服,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上來。
“怎么樣?”他問她的稿件。
蘇凡從他手里接過酒杯搖頭,道:“怎么都感覺不對。”
霍漱清翻了下她放在桌頭的廢棄稿件,一邊喝著酒,道:“明天我們帶著孩子去趟溫泉——”
“我怕來不及——”蘇凡道。
“你這樣整天在房子里窩著怎么能找到靈感?”霍漱清低頭看著她,注視著她。
蘇凡抬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