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覃逸飛很快就給羅文因發了條信息,說了地點和時間。緊接著,在他回家後沒多久,江津就來了,當著徐夢華和葉敏慧,還有覃逸秋的面,把覃逸飛帶走了。徐夢華對江津是信任的,只派了保鏢跟了去,其他也沒多問。
有保鏢在,總比葉敏慧在的要好。
“我要和文姨見面,你等會兒安排好。”覃逸飛擔心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的保鏢知道,直接用手機把這條信息發給了江津。
江津,愣住了。
和羅文因見面?
爲什麼?
不明白爲什麼,也不該去問爲什麼,江津卻也很清楚這樣的見面是什麼級別的機密,那是top1的。覃逸飛要發信息告訴他,就說明這件事,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保鏢更加不能知道,那保鏢是覃逸飛他媽派來的人。除了保護覃逸飛,也有監視覃逸飛的目的。
“嗯,我知道了。”江津道。
這麼回答的同時,江津已經在腦子裡思考怎麼把這件事安排的穩妥隱秘。
滬城的“梅莊”並不在市區繁華路段,那些地方經常堵車,而且人流過多,客戶很容易被人發現。
在車流中穿梭著,車子開往了“梅莊”所在地。
靜謐,安全,這是滬城“梅莊”選址的尊旨。因爲他們的客戶,都是人傳人帶來的,高端客戶,不是普通人。即便是餐飲,他們也不是面對普通食客。所有的菜餚,都是根據古法做了改進,食材也是每天從全國各地空運來的最新鮮材料,設計精緻完美,這些就是梅莊的特色。
雖說不是什麼米其林認證餐廳,可是,“梅莊”自有它的忠實粉絲,非富即貴。在滬城這樣的富豪雲集的城市裡,“梅莊”的主題極好的迎合了它的顧客羣。在江津大哥負責“梅莊”生意的時候,江津大哥每年的一個特殊日子都會從榕城來到滬城“梅莊”,宴請一些尊貴的客人,被外界傳說爲“超級vip”之夜。這個“超級vip”之夜,每一次都是新意層出,極好的團結了高端的客戶羣,穩定了客源。
身爲滬城的名流,沈家楠姐弟都是“梅莊”的鑽石卡客人。是的,“梅莊”的客人是有級別的,即使他們都是富豪或者名人,他們也存在級別,像沈家楠就是位於塔尖的那種。有些新到滬城的富豪名人,都是需要進入“梅莊”這個圈子。只有進了這個圈子,纔算是進入了滬城的上流階層。
既然是這樣一個高規格的場所,那麼進入這裡的方式就會很讓客人舒服了。
覃逸飛和江津乘坐的車子,緩緩開進了綠樹環繞的這片湖畔別院。
車子開進院子,是看不到其他任何車輛的,這也是爲了客人的隱秘要求而設計的。因此,覃逸飛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羅文因其實已經到了。
江津和覃逸飛一起下了車,推著覃逸飛的輪椅走向了入口。
“讓江津陪著我,你先去休息室?!瘪蒿w對保鏢道。
“覃總——”保鏢明顯是不會離開的。
“放心,要是我們‘梅莊’都不安全,滬城能有多少安全的地方?”江津對保鏢道。
因爲保鏢是身負徐夢華的命令,覃逸飛和江津都不能肆意。
保鏢想了下,便和覃逸飛告辭,跟著“梅莊”值班經理帶來的人去了休息室。
等保鏢離開,覃逸飛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江津注意到覃逸飛的行爲,心裡也是著實對覃逸飛感到了深深的同情。
“曾夫人到了嗎?”江津低聲問值班經理。
“到了,在那裡等著您和覃總?!苯浝硇÷暣鸬馈?
“嗯,知道了,這件事,不許對外泄露半句?!苯虻?。
“是,我知道?!苯浝碚f著,便邀請江津和覃逸飛走向了電梯。
推開包廂門,羅文因和她的秘書在裡面。
看見覃逸飛進來,沈小姐立刻就站起身問候。
“文姨——”
“曾夫人——”
覃逸飛和江津問候道。
羅文因起身,走向覃逸飛,看著他,微笑道:“身體怎麼樣?”
“還可以,就是還要在輪椅上坐著,不能走?!瘪蒿w道。
“康健呢?”羅文因問。
“只能在康健的時候走幾步?!瘪蒿w道,說著,不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有點不太滿意了。”
“沒事,慢慢來,你這纔沒幾天,已經很不錯了。先把身體養好,身體結實一些了,走路是遲早的事?!绷_文因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可惜的不行。
“謝謝文姨。”覃逸飛道。
“夫人是剛下飛機嗎?”江津問。
“嗯,剛到?!绷_文因道。
“那我去安排一下午飯,夫人您在這邊吃,還是回家和曾部長一起?”江津禮貌地問。
“不了,我回家吧!謝謝你了,小江?!绷_文因道。
“不客氣,夫人?!苯虻溃澳俏揖拖群蜕蛐〗汶x開,您和逸飛聊吧!”
羅文因點頭。
沈小姐便跟著江津一起離開了,羅文因給覃逸飛倒了杯茶。
“我點的紅茶,你還可以吧?”羅文因道。
“嗯,沒問題。謝謝文姨。”覃逸飛道。
羅文因微笑搖搖頭,道:“你不要和我這麼客氣,小飛。”
覃逸飛點頭。
“我今天來找你,你應該能猜到吧?”羅文因道。
“嗯?!瘪蒿w道,“是因爲我媽嗎?”
羅文因點頭,看著覃逸飛,道:“小飛,這件事,我本不該和你說的,可是,你媽和我之間,我們繼續這樣下去,受傷的,只會是我們兩家人,是漱清,這一點,你明白吧?”
覃逸飛點頭。
“我想讓你姐幫幫我,可是,好像——”羅文因道。
“文姨,我明白您的想法?!瘪蒿w道。
“對不起,逸飛,我想請你幫我。爲了漱清,爲了迦因,也爲了你。”羅文因認真地說。
覃逸飛低頭,良久不語。
羅文因看著覃逸飛,她沒有再說話,端起茶杯喝了口。
“文姨,”覃逸飛擡頭,看著羅文因,“我,對不起我哥和雪初。”
羅文因看著他,輕輕搖頭,道:“不是你的錯,不要這樣責備自己,孩子。”
覃逸飛卻搖頭,道:“這是我的錯,我一直以爲我所做的所考慮的,是爲了雪初好,可結果,事實上,我害了她,讓她揹負那麼多,那麼多的非議。我,我自以爲我愛她,可是我,我只是自私——”
羅文因嘆了口氣。
“我和我媽,已經談過了,可是我媽,誰都不知道她怎麼會那麼固執,我——”覃逸飛道。
“沒事,孩子,文姨知道你盡力了。這件事,就算了吧,我,我回頭找你媽——”羅文因道。
“文姨,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會再讓事情惡化下去的?!瘪蒿w道。
“可是,你能做什麼呢?”羅文因問。
“我,知道該做什麼?!瘪蒿w道。
是的,母親想要的,他會做,只要,只要讓母親和曾家和好,只要母親不再針對蘇凡,他可以做到,他,什麼都可以做到。
羅文因心裡很是擔憂,她不是不知道覃逸飛和葉敏慧的事。難道真的要逼著他和葉敏慧結婚嗎?
想到此,羅文因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覃逸飛,也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羅文因纔開口了——
“小飛,聽文姨一句話,好嗎?”羅文因看著他。
覃逸飛看著羅文因。
“我很想你媽可以放下我們之間的芥蒂,放下對迦因的成見,我們兩家還是像過去一樣的交好。因爲,如果我們繼續這樣僵持下去的話,受影響最大的是漱清,我不能看著漱清失利。”羅文因認真地對他說。
覃逸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羅文因。
羅文因微微笑了,目光和藹地看著覃逸飛。
“孩子,漱清的前程重要,可是,你的幸福,也非常重要,你明白嗎?”羅文因道。
覃逸飛,愣住了,盯著她。
“文姨知道,你要想說服你媽,就要和敏慧結婚??墒牵囊滩幌肟粗銧懥耸搴湾纫蚨鴱娖茸约汉兔艋劢Y婚。文姨不是反對你們,文姨只是希望你在真的喜歡敏慧,有了想要和她共度一生,有了非她不娶的想法的時候再和她結婚??涩F在,不是時候,你明白嗎?”羅文因語氣誠懇。
而覃逸飛,依舊不語。
“小飛,當初,迦因來找你,你和敏慧訂婚前,她也是這麼和你說的,是嗎?”羅文因問。
覃逸飛輕輕點頭。
羅文因的眼裡,淚花閃閃,搖頭苦笑了。
“那次,我狠狠罵了她,是我把你退婚的事告訴了她,結果她纔出了車禍。”羅文因嘆道,“現在想想,我那個時候真的是,真的是太不瞭解自己的女兒了。我沒有去問她爲什麼去那麼做,反而,反而——”
“她是爲了我好,這一點,我很清楚,她是真的爲了我。當時那個情況下,只有她纔會來勸我冷靜,勸我遵從內心的想法,做出自己想要的選擇。只有她才最清楚我的想法,而我,卻把所有的譴責和辱罵引到了她的身上,我——”覃逸飛打斷羅文因的話,道。
“那個時候你遵從了你的內心,難道現在你就想違揹你的內心嗎?”羅文因道。
覃逸飛望著羅文因。
“小飛,你要知道,有多少人盼著你和敏慧結婚,可是,你要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是和敏慧結婚後帶來的強大力量支持,還是一個讓你想要回去的家?!绷_文因道。
一個想要回去的家?覃逸飛,愣住了。
“小飛,一個男人,不管你的事業有多麼成功,你的內心,都需要一個溫柔的守候。那份溫柔,可以讓你有力量去抵抗外界強大的壓力,讓你充滿自信,讓你有勇氣去面對人生的一切變故。你要想清楚,這份溫柔,是敏慧給你,還是別人。”羅文因看著覃逸飛。
別人?
覃逸飛聽出了羅文因的話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