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日,鳳軒都陪著小谷若雨在玩,可以用玩瘋了來形容兩個人。鳳軒還領著小谷若雨到彩都的熱鬧街市逛了一圈,給她買這個,買那個的,而可憐的鳳簫和鳳笛兩人則留在主宅整理行李。雖說來的日子不長,可鳳軒帶回去給寶貝妹子的禮物那是滿載而歸,而且還多了位小上賓的新衣新物,害兩人指揮下人收拾了大半天。鳳軒爲小谷若雨訂製的新衣新物既然到了,自然兩名侍衛又多了項差事——去還從太子妃那裡“暫借”來的小谷若雨穿過的“新”衣物。
次日快到巳時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鳳軒只管抱著他唯一的小行李——小谷若雨,其它的都交給下人去管。
“巳時出發,在大長老府門前匯合,之後從中街出去,知道了嗎?”鳳軒對著鳳簫說。
“我們去飛,軒哥哥,我們去飛!飛去吃糖糖去!”小谷若雨在鳳簫回話前先行轉移了鳳軒的注意力,小手邊說邊揮舞著,以示其內心的激動,小嘴笑得咧了開來,露出兩排小米牙,臉頰上還有著兩顆淺淺的小酒窩。
自從那天夜裡她“飛”過後,小人兒是念念不忘,昨天還纏著鳳軒施展輕功,“飛”了好幾次。
“好、好!我們去飛!”看著小人兒開心,鳳軒立即應允。
“可是少主人,馬上就要啓程……”鳳笛出聲阻擋。
“我們在中街等你們!”話音一落,鳳軒抱著他的寶貝已然飛飛不見蹤影,兩侍衛又被拋下,想到還得向五位長老稟告他家少主人暫時離隊先行一步,兩人頓時頭大。
對小谷若雨來說,白天讓鳳軒抱著“飛”更爲快樂,因爲這樣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興奮的她一路上對著鳳軒向下指這指那的,而大白天的,鳳軒雖然是走的屋頂,但自然挑著那些不是人羣聚集的地方走,免得有人大驚小怪。覺得差不多了,也快到中街了,鳳軒挑了個小道便跳下了去。
“軒哥哥,爲什麼不飛了?”小娃兒還沒有玩夠。
“乖哦,留著以後再飛,好不好?”
“嗯,好!”小人兒朝他抿嘴一笑,眼睛正好瞄到有人在賣捏好的糖人,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伸出胳膊,用手一指,嘴裡喊道,“軒哥哥,糖糖,糖糖!”
“那東西不乾淨!”雖說昨日被娃兒纏著買過一支,但不太願意讓小娃兒吃外面的東西的鳳軒今日還是很想拒絕。
管它乾淨還是不乾淨,小谷若雨先愣著望了一下鳳軒,然後繼續揮動著手在那裡叫:“糖糖,糖糖!”肢體動作外加語言明確地表明:我要吃!
“那隻準吃一支!”鳳軒揮揮手,示意那人停下來。
“嗯。”小谷若雨開心地接過鳳軒遞給她的糖人,吃了起來。
付了錢,鳳軒抱著她往中街走去,小人兒吃了兩口,還不忘讓鳳軒也嚐嚐,只見她將糖人遞到鳳軒面前說:“軒哥哥也吃!”
呵呵,瞧瞧看,多懂事,這麼小就知道讓他這個軒哥哥的,太可愛了,“啵”地鳳軒就在她嫩嫩小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推讓說:“不了,娃娃自己吃,軒哥哥是大人了,吃這個會被別人笑話的,乖哦!”小小人兒點點頭,自己吃了起來。
鳳軒笑容滿面,繼續往中街走去。在大概離中街七、八米時,看到出口處有一對男女坐在一旁,其中那個男的像是在安慰那個女的,那名女子顯然在哭。
本來沒在意,但鳳軒在看了看懷中吃糖吃的是不亦樂乎的小娃兒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也因此把小娃兒的護得嚴嚴的,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模樣,並且加快了步伐,想快點經過那兩人,去中街與自己人匯合。
“喂,麻煩等一下!”當鳳軒如願經過那兩人,踏入中街時,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不是吧!鳳軒恍若未聞般,腳下卻走得更快了。
“喂!喂!請你等一下好嗎?”身後的人焦急喊道,不忘有禮,並且伴有凌亂地跑步聲,追了上來。
不、不是吧!他怎麼對此刻的場景有絲該死的熟悉感!?鳳軒聽如未聽,抱緊娃兒,想著要不要施展輕功來個瞬間不見?然而還未等他決定好,懷中的娃兒停下吃的東西,側著小耳朵在聽,嘴裡嘟囔了一句:“爹爹?”
她的兩個字,讓鳳軒腳下頓了一下,結果使他錯失良機,身後響起了一聲怒吼外加尖銳的女聲:“你給我停下來!”來人還伸手想抓鳳軒的肩,於是,鳳軒原本想遁避的步伐被迫改成了躲避,待他站穩,恰好變成了與那對男女面對面的情景,懷中的小娃兒瞬時讓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爹爹!娘娘!”很好,玩瘋了的幾日,爹孃的面孔沒讓小谷若雨給忘掉,認出了爹孃,開心的她以爲爹孃來接她,手裡還拿著吃剩的糖人,卻伸出雙臂想要抱抱。
雙眼紅腫,佈滿血絲,神色憔悴的梅萍哽咽著半埋怨道:“太好了,真的是若雨!若雨啊,你跑到哪裡去了,爹孃找得你好苦,你知不知道啊!娘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谷良丞拍拍梅萍的肩,連日來快要虛脫的心終於放下,伸手想把孩子抱回,哪知未能如願以償。
還真是娃娃的爹孃,他還預感對了!啊!他怎麼這麼衰啊!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把娃娃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他們倆是不是算好的,怎麼專挑這種時間這個地點冒出來!?鳳軒心裡嗚呼哀哉中,見懷中的寶貝要被帶走,那怎肯,這次他一定要把娃娃帶回去,看來娃娃的爹孃沒有讓她的姨姨把娃娃丟掉,那就是那人不安好心,自作主張了。既然這樣,跟他倆商量一下,讓他們也跟著自己去乾都好了,多兩張嘴,他養得起,娃娃的爹孃在,也對娃娃的成長好很多。主意一定,鳳軒正要張嘴表達他的意思,卻被一聲驚呼打斷。
原來谷良丞沒能把女兒抱回,夫妻倆一驚,再定睛一看,發現抱著女兒的少年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那張臉太過絕美,縱然時隔三年,但凡見過的人又怎可忘記,尤其是夫妻倆特意深刻記憶在腦海中的,於是,眼前證實長得太美也是一種錯誤的活生生的慘案就發生了,小谷若雨的爹孃認出了鳳軒。
“是、是你——!”兩人驚呼出聲,手抖得指向鳳軒。
呵、呵呵,呀,認出他來了啊!鳳軒面帶笑容,笑容的背後隱藏著一絲小心虛。
難得的,脾氣好的谷良丞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把女兒搶了過去,見他來勢洶洶,怕傷了寶貝娃兒的鳳軒沒敢爭,只能鬆手。
至於梅萍,心驚道:又、又是他!那個瘋子!那個壞人!上次偷了她的女兒不夠,這次變本加厲竟然升級爲拐騙!梅萍是越想越火,幾天來的擔驚受怕外加傷心欲絕,此刻如同山洪暴發,怒氣來得自然是不可抵擋,所以,鳳軒慘了!
只見梅萍一臉怒容,衝到鳳軒面前,邊罵他混蛋,邊伸手抓著他的耳朵就是一揪,而因爲注意寶貝娃娃被抱過去有沒有傷著的鳳軒一時不察,被梅萍得逞,因此,我們一向沒人敢動、能力如天人般、只有他整人,別人整不到他頭上的鳳軒、鳳少宗主要頭一次地被人揍了,並且是在中街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遭遇如此尷尬事件。
哎呦,疼、疼啊!發現自己的耳朵被揪住了,鳳軒心中哀叫,卻考慮到她是娃娃的母親,忍耐著沒有伸手一掌把她打出去。事實證明,他此刻的做法是正確的,多年以後,他慶幸萬分,幸好自己是那麼的英明,沒有出手,否則打了岳母大人,那他哪還能娶到親親孃子!?
梅萍哪裡知道他的身份和厲害,出氣教訓他纔是最重要的,脾氣相較於谷良丞火爆些的她吼道:“死小子!你以爲只見過一面,還換上不知道從哪偷來的華服,裝有錢人家的少爺,我就認不出來你了嗎!?”我揪、揪、揪!
“我沒有啊!”
“你還敢給我狡辯!”我擰、擰、擰!“混蛋!你偷一次不夠,竟然還敢再拐騙一次!”
“我沒拐騙娃娃。” 哎喲,他冤啊,明明是他救了她好不好,嗯,當然,雖然他心懷不軌了一下,想把小娃兒佔爲己有,但那個可以忽略不計,忽略不計啊!
“我叫你再狡辯!”我踹、踹、踹!
竟然被梅萍踢了三腳,向來秉持著以牙還牙的鳳軒很想還回去,但看到小谷若雨站在地上睜大圓圓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那模樣好讓人心疼,鳳軒忍了下去,心中默唸她是娃娃的娘,她是娃娃的娘,所以他得忍!他臉上的笑容沒改變過,並且努力讓它看上去很誠懇。
“你還敢嬉皮笑臉!笑什麼笑!”看見他的笑容更火,梅萍鬆開揪鳳軒耳朵的手,雙手改爲打他,“我叫你再敢偷別人家的小孩!我讓你再拐騙別人家的小孩!”一頓亂捶。
她怎麼又揪又打得這麼順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沒看見自己笑得多誠懇嗎?怎麼他無往不利的笑容此刻不管用啊!竟然還被形容成了嬉皮笑臉!?一時間,鳳軒頭一次不知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