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成都東北角的鳳凰山往南行,漫山古木、野草委萎,一道河溪從西北境蜒而來,流往東南,兩岸長滿楓樹,際此秋盛之時,楓葉部分轉(zhuǎn)紅,紅黃綠互相輝映,造成豐富的色感層次,景色極美。
水玉兒在師妃暄引路下,沐著清晨溫胸的陽光,渡過河溪,沿鳳凰山往南走的支脈全速飛掠。
過楓樹林,穿山峽,景色忽變,只見林木深茂,池潭依山勢高低以奔突的飛流相連,山溝地勢如層層臺階,高低瀑布飛瀉漫溢,水聲鳴鳴,疑無路處竟別有洞天,大有柳暗花明,尋幽探勝之妙。
“妃暄,你來過小谷嗎?”水玉兒和師妃暄兩人躍上一道飛瀑頂端巨巖處,眼前豁然開朗,眼下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古林,左方是鳳凰山脈盡處,以幾座環(huán)合的山巒作結(jié),右方是延至地平的荒野林海。
師妃暄指著左方的山道說道:“幽林小筑就在群山環(huán)圍的山谷內(nèi),妃暄和師傅許久之前曾經(jīng)來過一次。”
水玉兒看著這自然的美景,贊嘆道:“果然是個避世的桃源,既可與世隔絕,又可與世無爭。不過,如果此次沒有妃暄帶路,玉兒可找不到這里呢!”
師妃暄微微一笑,帶著水玉兒滑石而下,進(jìn)入森林,龐大的古樹參天而立,靈獸奇禽在林葉間跳躍飛翔,生趣盎然。
她們在林木間疾行,倏地空間開闊,現(xiàn)出一間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彎右曲的沒在林木深處,看不見小谷入口。
幽林小筑,終出現(xiàn)眼前。
忽然一陣簫音回轉(zhuǎn),立刻充斥著小谷,水玉兒不禁加快了腳步,沖著簫聲的來源輕身而去。
師妃暄竟然一時跟不住水玉兒的身形,不禁內(nèi)心暗暗心驚,知道水玉兒的修為竟然又精進(jìn)一層。等到她轉(zhuǎn)過碎石小徑,就看到水玉兒立在石青璇身邊,靜靜的聽著她的簫聲。
音止,石青璇緩緩地把玉簫收在懷中,轉(zhuǎn)過頭微笑的看著水玉兒,柔聲說道:“你來了。”
水玉兒也回以微笑道:“玉兒來了。嗯,不知道青璇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玉兒的男裝打扮呢?”像她路上遇見的幾個人,都遲疑了一下才能認(rèn)出是她,石青璇怎么能一轉(zhuǎn)頭就認(rèn)出是她呢?
石青璇甜甜淺笑,有點俏皮的說道:“你當(dāng)青璇是誰都告訴小谷的位置嗎?當(dāng)然知道來的是誰呢。”
說罷看了一眼旁邊的師妃暄,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妃暄,你是要看不死印卷嗎?現(xiàn)下就收在旁邊岳伯伯曾經(jīng)住的那間屋子里,你自己去吧。”
師妃暄也不在意石青璇的態(tài)度,同樣淡淡的說道:“也好,妃暄大概要閉關(guān)一陣,也不勞煩青璇了。”當(dāng)下朝水玉兒一頷首,飛身而去。
水玉兒看得有趣,難道還真是美女有美女自己的氣場,然后氣場互相排斥?一想到師妃暄可能是石青璇的姐妹,但是又親眼見到如此淡然的見面,忽然間又有些不確定她自己的判斷了。
正思量間,忽然她的精神力有所觸動,竟然是不遠(yuǎn)處有她一顆算珠的蹤跡!水玉兒面上不禁一冷。
石青璇不解的看著水玉兒瞬間變色的面容,剛想出言詢問,就只見水玉兒一閃身,生生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水玉兒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反應(yīng)要比自己的頭腦轉(zhuǎn)的還快,直覺的瞬移到感應(yīng)算珠的地點。直到等她看到轉(zhuǎn)過林木一角的白衣時,頓時渾身僵硬。
那樣的身形氣度,即使只是一剪背影,水玉兒都能猜得出來來人必是石之軒無疑。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輕嘆,水玉兒目送著石之軒消失在林海中,久久不能回過神。
沒想到,石之軒竟然一直跟在她的后面,而她竟然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是從洛陽?還是從遇見石青璇的伏魔洞?
想來必是后面的地點,因為如果是從洛陽就開始,那么楊虛彥刺殺她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不是出來補(bǔ)上一劍,就是出來營救她。
終究石之軒是擔(dān)心石青璇的安危,偷偷的跟著自己女兒到了伏魔洞,然后就見到了她斗笠之下的容顏。一驚之下就一直追在她的身后,直到現(xiàn)在的小谷。
水玉兒低頭沉思著,為什么她會突然感應(yīng)到算珠呢?照理說這一路上她都沒有察覺,應(yīng)該是石之軒離她的距離足夠遠(yuǎn)。此處到了小谷,或許他想靠近才被她感到算珠上的微弱烙印。
這時水玉兒抬頭看向在溪邊四處張望她行蹤的石青璇,連忙瞬移回去,“青璇,有人來過了。”
石青璇看到水玉兒凝重的神色,沉聲說道:“是他嗎?”
水玉兒知道石青璇說的他是誰,默默地點點頭,歉意地說道:“可能是跟隨玉兒而來,全是玉兒不小心。”
石青璇淡淡說道:“沒有的事,青璇不在意他。”說完關(guān)心的問道,“他有沒有和你說什么?或者為難于你?”
水玉兒搖搖頭道:“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想起石之軒的那一聲長嘆,水玉兒不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憂愁和思念,心下不禁有些慘然,為他和碧秀心凄慘的感情。“自從一見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這該是多么才子佳人的佳話。
石青璇面上毫無改變,岔開話題說道:“玉兒,這次來小谷,青璇可是有事相求的。”
水玉兒發(fā)現(xiàn)石青璇再也沒有叫她姐姐,也不在意,拋開因為石之軒出現(xiàn)而帶來的低沉情緒,笑著說道:“是不是《不死印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啊?”
石青璇也不奇怪水玉兒從何得知《不死印卷》的事,柔聲說道:“沒錯,青璇也不知道交給誰。”
扔給他們?nèi)屗懔恕K駜汉芟脒@樣不負(fù)責(zé)任的說,心里也知道石青璇也想這么做。這個淡然的美女不想身負(fù)重?fù)?dān)。
“嘿嘿,不如我們計劃計劃,怎么能順利把這個燙手山芋轉(zhuǎn)掉。”如果能順便把楊虛彥那個家伙干掉就更好了。水玉兒不禁內(nèi)心陰險的想著,介質(zhì)空間中的槍還有六發(fā)子彈呢。
石青璇輕笑一聲,說道:“安隆約我半個月之后在他的鋪子見面。我們還有這么長的時間哩。”
水玉兒看向師妃暄閉關(guān)的小屋,暗想不知師妃暄能參透《不死法印》多少呢。口中忽然問道:“青璇,究竟誰是你的姐妹啊?”
石青璇聞言一愣,呵呵的笑著道:“是誰告訴你青璇有姐妹的呢?即使有,也是玉兒你哦!”說完笑著走進(jìn)屋內(nèi)了。
水玉兒眨眨眼睛,石青璇此話什么意思?難道,真的不是女孩兒?而是男孩兒?
天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難道會是那個被她毀掉名聲的侯希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