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玨一早醒來,眼睛情不自禁往墻上瞟去,看到空蕩蕩的一塊,不由得失笑,那幅畫已送往四皇子府多日了。他心里突然一動,子離成親那天說,莫要認錯了眼睛。當晚鴿組來報子離深夜去了相府后院,難道……劉玨開始沉思。
他提筆寫下一封書柬,用火漆封了,拉開書架上的暗格放了進去,又拔下一根發(fā)絲,輕輕壓在暗格縫隙處。劉玨仔細瞧了幾遍,滿意地笑了。
思詩進來侍候劉玨穿衣,劉玨瞧著她輕笑:“突然發(fā)現(xiàn),思詩也長成大姑娘了,可有心儀之人?爺給你做主?!?
思詩臉一紅,雙手不停,低頭道:“爺總是不正經(jīng),思詩就留在松風堂一輩子?!?
劉玨調(diào)笑道:“不否認就是有了?是哪一個?”
思詩紅著臉,給劉玨整理好衣襟,再不說話,調(diào)頭跑了出去。
劉玨深思地看著她的背影,在她走出門的瞬間笑道:“去囑他們備兩匹馬,爺今天要與我未來的小王妃出去走走。”
成思悅定于八月初五迎娶青菲,相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團。白天,以大夫人為首的眾夫人們以及青菲、青蘿成日聚在花園涼亭里,趕制各種繡活。
阿蘿唯一沒學會的就是繡花。她也不是不會,就是繡不出那種精美絕倫的花樣子。與大家坐在一起,只能打下手,做縫縫布扣之類的事情。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無趣,沒有什么娛樂,繡樣東西,時間也就過了。阿蘿正百無聊賴地被監(jiān)視著縫東西,心里暗自著急,照這樣過下去,怎么來得及準備出逃?這時婢女來報,安清王府小王爺求見。
李相去了王宮議事,于是大夫人做主:“阿蘿,好好與小王爺相處,記住你爹說的話。”
阿蘿看了七夫人一眼,笑著扔下手中的活計,飛也似的跑離了沉悶的花園。她暗想,要是出門就甩了劉玨,不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了?她決定多邀請劉玨來相府,要是有個電話就好了,發(fā)個信息,隨傳隨到,不為別的,陪他也比陪李相的妻妾們舒服。
因此,劉玨看到阿蘿時,她的臉因為興奮染上了淡淡的玫瑰色。劉玨不禁笑道:“真是奇怪呵,三小姐什么時候見到我會這般高興?”
阿蘿要出府辦的事很多,聽了也不見惱,笑容可掬地道:“怎么?要我板著臉不理你你才開心?”
劉玨微微一笑:“既然開心,那么與我出府可好?”
“你想干嗎?”
“騎馬!”
阿蘿心念一動:“我還沒去過都寧河那邊,那里是什么樣子?今天去瞧瞧?”
劉玨含笑答應。出了相府,隨從牽過馬來,劉玨吩咐道:“今日我陪三小姐過河去逛逛。你們就不必跟去了。”
兩人騎馬出了南城門,不一會就到了都寧河邊。阿蘿瞧見一道由木船相接形成的浮橋橫臥于江上,有些遲疑:“騎馬能過浮橋?”
劉玨以行動代替了說明,一揮馬鞭就沖上了橋,阿蘿則慢慢驅(qū)著馬前行。她細看這座浮橋,下面是長十米左右的小舟,以鐵鏈子串著,上面鋪了木板,每隔幾條船之間的鏈子有鎖扣,可隨時解開,解開之后幾條小舟便連成了方形船只,能劃開,方便汛期漲水時放水通過。整座浮橋有六七十米長,阿蘿看了會兒,打馬過橋,上岸問道:“若是橋壞了,不是就斷了路?”
劉玨笑道:“南城門外側(cè)建有兩座船塢,訓有士兵。就算整座橋都毀了,兩個時辰內(nèi)也可重新建好,很方便的。但萬一有敵,這里就成了阻敵的天險?!?
阿蘿把南城門附近地勢看得極為仔細,不動聲色地隨著劉玨往前方奔去。騎馬跑了一會兒,她的心境漸漸開朗起來,天地如此寬闊,拘泥于城中實在郁悶,雖已是盛夏,馬奔跑起來帶起的風卻吹得她舒服極了。
劉玨停住,下了馬,對阿蘿笑道:“這里清靜,風景秀麗,下來坐會兒,讓馬去溪邊喝喝水,樹蔭處很涼爽的。”
阿蘿看著他,沒有動,慢條斯理道:“這里風景倒是很美,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只是,小王爺,我沒打算要嫁給你。很感謝你帶我出來,也謝謝你的馬,借我騎回去,你一個人慢慢休息賞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