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妞一怔,沒想到展璃聽到了風聲呢!她內心里安心下來,士兵也查到了他們的醫館里,尋問有沒有受過劍傷的男人前來救醫,田妞和莫凌咬著不認,唐老爺更是一副老實本份的模樣,讓士兵信以為真。
士兵查了這一趟,便沒有再回來了,看來他們放棄再搜這片區域,晚上,田妞回到家里,也沒見展璃回來,唐老爺子也問,田妞只能隨意說了一個慌,轉眼兩天就過去了,西街上也沒有士兵來了,田妞掛念著展璃的傷勢,不免擔心起來。
在兩天后的一個傍晚,展璃回來了,他還是穿著那身青緞子,身上披了一層雪花,連頭發上都是,像是在雪地里打滾了似的。
“你去哪兒了?”田妞好奇的問。
“去外面躲了。”展璃啟口道。
“在哪躲了?”田妞見他一身都濕透了,俊臉因為寒冷而顯得蒼白,不由心疼起來。
展璃指了指隔壁一間屋頂,“那上面。”
“什么?你沒走?只是在屋頂上躲著?”田妞大驚起來,這兩天可是在下雪啊!他冒著雪躲在屋頂上?
展璃點點頭,俊軀身微搖晃了一下,田妞立即就上前扶住了他,罵了一聲,“你真傻。”
“莫凌,快點拿你的干衣服過來。”田妞朝屋里喊道。
莫凌出來見展璃回來了,瞪大了眼,田妞朝他道,“快拿來啊!他全身都濕了。”
“我哪有這么多的衣賞給他換啊!”莫凌嘟著嘴埋怨道。
“行了,拿一套過來,大不了我明天就給你做兩身。”田妞氣惱道。
莫凌又把他的一身衣賞拿過來,是綢緞的,田妞遞給了展璃,“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展璃看著她,只是定定的看著她,薄唇微微的抿著,田妞見他老盯著自已不接衣服,瞳孔立即就放大了一下,“發什么呆啊!快去啊!”
可天知道,田妞這表情,這御姐般的口氣,卻出自在她一張略帶稚氣的臉上,顯得有多突兀。
展璃拿衣服換了,田妞朝房收拾了他的濕衣服在井邊打了一盆子冷水開始搓洗起來,身后,展璃一步一步緩緩邁過來,站在五米之外,看著洗衣服的田妞,眼底的冷意此刻盡是柔情。
田妞卻沒查覺到身后的眼睛,水冷得要死,她十個指頭都凍得紅通通的,她努力的搓了兩把,待把衣服擰干時,展璃過來了,接過了她手中的衣服,他的力量大,擰得很干,把衣服晾在屋檐下的衣架上。
“下次躲得時候,挑好點的地方。”田妞走到他身邊,附耳道。
展璃看著她,微微一笑,點點頭,“嗯。”
田妞這話說得本就是調侃的,沒想到他回答得這么認真,這逗得田妞撲哧一聲笑呵呵起來,展璃略窘迫的看著她,隨著,也不由淡笑起來。
年關已過,田妞與莫凌在店里烤著火,等著病患上門,由于天氣冷,大家都窩在家里烤火,有些老人渡不過冬天的,大多不會來看病了,更多的是小孩子,感冒發燒的多,田妞今天接待了四個,下午的時候比較清閑,田妞與莫凌在聊著天氣的問題,這時,門外有人走進來,田妞抬頭看了一眼,是三個裹著厚綿袍的男人,他們那雙眼睛極不善的打量著醫館,其中一個嘿的一聲坐到了給客人準備的椅子上,“我聽說你這醫館的生意不錯啊!想必是賺了些錢吧!”
田妞一看這三人就是來要錢的地痞流氓,正色道,“我這里都是替窮人家免費看病的,沒賺什么錢。”
“我管你賺多賺少,今天大爺我來了,你就得拿出點銀子來孝敬我們,否則,你這醫館就甭開了。”那男人一條腿晃啊晃的,一臉流氓像。
田妞心下不由著急,這三個人顯然是不拿錢不罷休的,她忙道,“我可以給你們錢,但是,我這里沒有,我得回家去取。”
“你家在哪?”
“就在旁邊,我讓我的伙計去取來。”說完,田妞朝莫凌使了一個眼色。
莫凌心神領會,他點點頭起身跑出了門,那三人見他跑得這么急,忙就攔住了他,田妞忙道,“你們怕什么呀!放他走,我還在這里呢!”
三人才讓莫凌離開,莫凌拔開了腿便往家里方向跑,回到閣院里,展璃正在屋子里擦試著他的劍,莫凌一見那锃亮發光的寶劍,睜大了眼,朝展璃急道,“店里來了幾個惡霸,妞讓我回來找你幫忙。”
展璃的身影傾刻間便挺直了,他將寶劍一扔,那寶劍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就飛入了劍鞘之中,莫凌驚得瞠目結舌,這是什么功夫?等他愣神之中,展璃已經邁出了大步朝院子門走去。
小園里正在鋤土的唐老爺子忙問道,“小凌子,出什么事了?”
“沒事,就是請他過去一趟。”莫凌笑道,他現在可不怕了,有展璃這種身手,那幾個小鱉三還能討得了好處?
醫館里,三個混混正喜出望外的等著田妞的家人送錢來孝敬呢!驀地,醫館小小的門被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擋住,那身影映出的巨大陰影讓三人抬頭望去,赫然觸上一雙殺意騰騰的怒眸,三人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展璃,又看看田妞,他們才意識到上了當了。
“兄弟們,別怕,我們三個人還怕他一個人?”為首的男子不屑的冷哼道,對自已那套三腳貓功夫可十分有自信。
“展大哥,把他們轟出去就行了。”田妞在柜臺上笑道。
“這樣太便宜了。”展璃劍眉一擰,冷若冰霜的啟口。
“小子,別張狂,看拳。”為首的男人掄起拳頭就朝展璃轟去,展璃虎爪跪異的一扣,便抓住了他的脈門,只見他稍一用力,那男子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啊…大哥饒命,饒命,小得瞎眼了,小得有意不識泰山。”
“展大哥,放過他們吧!他們要是敢再來第二次,再要他們的命不遲。”田妞從柜臺上走出來,那雙清澈的眸子也散發一股狠勁。
展璃聽出了田妞話中的意思,他松開了手,朝他們警告道,“你們要是敢再來這里惹眼,下次我就直接要了你們的命。”
“不敢不敢,我們再不敢來了…”三人愴慌的奪門而出。
“大哥,怎么就這樣走了,我們銀子還沒拿到呢!”另外兩個男人十分氣惱的說道。
身為大哥的男人一人一個腦瓜子敲下,“你們還敢要銀子,你們沒看見剛才那男人的手嗎?我連影都沒看清,就被他扣住了脈門,差點沒疼死我,這個男人咱們惹不起,以后少來這里了,免得連命丟了都不知道。”
這也正是田妞高明之處,她讓展璃教訓一下便放過他們,這樣也讓他們知道厲害,也不結下仇恨。
“你沒事吧!”展璃朝田妞關心的問道。
田妞搖搖頭道,“我哪有什么事情?他們沒把我怎么樣。”
“下次遇見這種人,直接要了命就是,留他們干什么?”展璃目光殺氣騰騰,戾氣十足。
田妞皺眉搖頭道,“不行,我還要在這條街上混下去,就不能得罪人。”
“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展璃說道。
“你有多少錢?”
“足夠你一輩子吃穿用度無憂。”
“哈,看不出來,你挺有錢的嘛!干殺手這一行很賺錢嗎?改日我也去學點功夫,和你混行不行?”田妞笑瞇瞇的湊到他面前。
展璃的嘴角抽了抽,似有些無奈她這種口氣,田妞見他開不起玩笑,立即正經起來,“我不要你的錢,我要靠我自已的本事賺錢,干我這一行,除了賺錢養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贏得別人的尊重,這可是你殺再多人也得不來的哦!”
展璃似有疑惑的擰眉看她,“你真這么想?”
“那是,當大家都熱情的稱呼我簡大夫,簡大夫的時候,當我被別人需要的時候,我就很有成就感,榮譽感,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價值了。”田妞莞爾一笑,這是田妞身為現代人對價值觀的詮釋。
展璃一愕,這種理論他從未聽過,這個年代,誰都自私的為自已考慮,在他的周圍見過太多爭名奪利,爾虞我詐的事情,早就失去了一片赤子之心,如今,聽田妞這話,細細品味,倒是別有一番理解。
這時,展璃的眉宇驟擰,他沉聲道,“有人來了。”說完,他邁步進入了后院之中。
田妞驚訝的探頭望向門外,但見雪地里,一輛錦色馬車停在門口,趕車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青袍男人,他左右四望了一下,抬頭又打量一下上面的牌子,才笑逐顏開的問道,“請問這是簡氏醫館嗎?”
“正是。”田妞回答。
“請問簡大夫在嗎?”
“您有事嗎?”田妞笑問道。
“是我家的小姐感染風寒,我聽聞簡大夫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我家夫人特地差我來此請簡大夫去府上為我家小姐診病。”
田妞心下震驚,自已怎么這么有名了?竟然還有人專馬來接送?她笑道,“您要找的人就是我。”
“什么?您就是簡大夫?”男子驚愕的打量著她,他是聽說這簡大夫是位女子,可不曾想還是一位如此年少的女子,這讓他怎么不懷疑?
“不錯,我就是簡大夫。”田妞笑道。
“那簡大夫請吧!”男子立即恭敬了起來。
田妞點點頭道,“那我帶上藥箱。”說完,她朝后院喊了一句,“我出去了,你通知一下小凌子,我晚點回來。”
“好。”院子里傳來展璃低沉的回應。
田妞背起藥箱坐上了馬車,她頭一回坐上這種車廂鋪有錦緞軟榻的馬車,這讓她極是新鮮,屋外雖寒風刺骨,可厚重的錦簾卻把寒風全擋在外面,里頭倒是暖呼呼的。
男子駕著車走出了西街,直奔地處東南街的官宅之中,田妞在路上也問了一些那小姐的病情,男子說是五天前就感染了風寒,看了數位大夫,都沒見好,然后,聽說簡大夫的名聲,老夫人才托他來請的。
一路聊著,田妞偶爾掀簾望著街道的雪景,這時,只見大街上走過來一隊巡邏的士兵,那帶頭的上前盤問道,“站住,里面坐得是什么人?”
“官爺,這是請得一名大夫。”
“掀開簾來讓我們看看。”那帶頭的男子威嚴道。
“官爺,這不合規矩吧!你這樣會驚嚇到大夫的。”
“敢問是請到哪家府上看病的?”
“鳳府。”男子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極具自豪感。
那帶頭的一聽,立即就笑逐顏開了,“哦!原來是鳳相的馬車,失禮了,您請過吧!”
馬車里的田妞聽這話,內心也咚得真跳,鳳相?難道是當朝的宰相?天,竟然被請進了這么大的一戶人家,這可得留點兒神了。
田妞微微掀開了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心下暗驚,現在全城怎么戒備得這么森嚴了?連街道上過往的馬車都要盤查,到底是為什么?難道是為了捉拿展璃?
田妞擰著眉細想著,先皇剛逝,新皇尚未登記,才會設下這么嚴格的把關,以防任何變故發生吧!
馬車繼續平安無事的往前走,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一間紅墻綠瓦,異常威嚴氣派的官宅之中,上面的字牌是龍飛鳳舞的兩個漆紅大字,“鳳府。”
“簡大夫,請吧!”那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古代,大夫的職位,還是備受尊敬的,田妞微微點點頭,跟隨他邁進了府上,但見在雪景之中,亭臺樓閣巍然屹立,物器斗什雕梁畫棟,九曲回廊曲徑通幽,處處細節障現主人的身份與地位。
“這邊請。”那男子迎著她走向了一條朝西的走廊,路上偶爾碰見一些清麗的丫環,她們偷偷的打量著田妞,那眼神皆是好奇之色。
田妞今日隨意穿著打扮,也沒刻意,走在這雕欄玉徹的走廊中,與這景色格格不入,走至一處拱門,二人邁了進去,入簾的是一座極雅致的小院,那男子走至一處廂房前朝門外的丫頭道,“通知夫人,簡大夫到了。”
那丫頭憋了田妞一眼,略略驚奇,便輕巧的邁進了廂房中,不一會兒,那丫頭出來了,朝男子道,“夫人請簡大夫進去呢!”
“簡大夫,您請吧!”那男子朝田妞擺了擺手。
田妞含首禮貌的點頭,跟著那丫環邁進了廂房中,迎面一股淡雅的清香沁人肺腑,讓她心神一蕩,暗想著,這鳳府家的小姐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
剛進廂房,迎頭的錦簾后就掀簾出來了一位美麗婦人,她迎頭看見田妞,微微一詫,不敢置信道,“你是簡大夫?”
“民女簡歡拜見夫人。”田妞朝老夫人行了一個禮。
那夫人端祥著田妞,驚奇道,“我聽人說簡大夫是位女子,倒是沒想到竟是這么年輕,小小年紀,醫術過人,真是不可多得啊!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的門下?”
田妞暗想,這位夫人這么問,也是出于對她女兒的病情負責,她不可能隨便讓人去接近她的女兒的,田妞現在來也來了,進退兩難之間,她微微笑道,“福春堂的溫二爺是我的師父。”
“哦!原來是溫二爺的徒兒,難怪啊!年紀輕輕就有這等醫術。”夫人頓時便喜上眉梢了,也安了一顆心,她嘆了一口氣道,“原想是請溫二爺的,可他不巧下了江南,我這是沒有辦法了,請了幾位大夫都不見好,現在小女的病就拜托簡大夫了。”
“夫人客氣了,民女一定盡所能醫好小姐的。”
“櫻桃,請簡大夫進去給小姐診病吧!”鳳夫人說道。
喚櫻桃的丫環含笑朝田妞道,“簡大夫,里房請吧!”
田妞點點頭,垂下腦袋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只見簾后首映眼簾的是一片巨副的寒梅屏風,在屏風的后面,是一張雅致的月牙床,此刻垂著玫瑰色的簾帳,隱約可見帳簾中坐著一道纖細婉約的身影。
“小姐,簡大夫來了。”櫻桃朝帳中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像是側過了臉,透過帳子打量著田妞,然后朝櫻桃道,“把帳子掀開吧!”
在古代,女子的閨房是很忌諱男子進入的,一般男大夫都是透著帳子給人請脈的,此刻,田妞是女子,她便想掀開看看。
櫻桃點頭應了一聲是,把那簾子掀起掛到了勾子上,田妞微垂著腦袋不敢亂瞟,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抬起了眼簾瞧了一眼簾帳后坐著的女子,這一看,可讓她屏住了呼吸了,好漂亮的女孩,大概和她同歲,生著一張精致絕倫的鵝蛋臉,膚白如雪,眼若點漆,她的鼻子,就像她那張白玉的臉一樣的小巧,挺翹著,是很令人驚嘆的完美。其下粉嫩的唇,分明沒有上唇膏,卻依然紅的那般的嬌脆欲滴,簡直比當季的櫻桃還要鮮美,不過,這大概也是發燒熱紅的。
田妞恰好觸上了那雙眼睛,暗嘆一聲,好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霧氣氤氳的好似兩潭千年的古泉,黑幽幽的有些望不到底,簡直快要讓人醉在這一雙黑漆漆的雙眸之中,雖然在病態之中,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美的少女。
那女子也在打量著田妞,眼神略透著驚愕,她沒想到給她看病的會是一個和她同歲的少女,雖然她衣著普通,卻難掩一張清秀周正的五官,小巧玲瓏的,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
“你是大夫?”鳳小姐啟口問道,聲音婉轉如黃鶯,十分動聽。
“小姐,看你這問的,她可不就是夫人請來的簡大夫?”櫻桃捂嘴笑道。
“請讓民女給小姐診脈吧!”田妞出聲道。
鳳小姐伸出了纖纖玉臂,田妞在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安心的聽起了脈像,她知道為什么其它的大夫都治不好這位小姐了,因為她的身體過于偏寒,用藥很需要注意,如果下藥輕了,便不能根治,反復無常,下重藥一般的大夫也不敢,田妞在為了確定,再把了一次脈像,那鳳小姐見她真有模有樣的,她不由好奇的看著她,“我的病怎么樣?”
“請小姐先吃上幾副藥,不出兩日,燒便能退下去。”
“你可知道前面有幾位大夫替我治過了,都沒見好,你就這么有自信?”鳳小姐問道,也許同是年紀的人,她的問話也調皮了幾分。
“民女按小姐的病因開藥,自然能見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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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帶簡大夫去寫藥方吧!順便留她中午在府上吃午飯。”
“民女不敢。”田妞心驚,忙拒絕。
“別怕,和我一起用膳,你若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定有重賞。”
“民女只會收取診斷費。”田妞不敢大意,這小姐像是很喜歡自已,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
“行,我跟夫人說一聲,簡大夫,跟我出外面來寫藥方吧!”櫻桃請道。
田妞含了一下首出來寫藥方,她的字筆墨端正,字跡娟秀優美,連一旁看著的夫人都夸贊起來,“不愧是溫二爺的弟子,連字都寫得這么好看。”
寫好藥方,鳳夫人差人速去福春堂抓藥了,由于櫻桃說了留下用膳的事情,鳳老夫滿口答應了,她也是一眼就喜歡上了田妞。
田妞受寵若驚,即然留下了,她也沒法拒絕了,那鳳小姐便請她進去聊天。
“你是哪里人士?”
“民女來自邊境處一座小鎮上。”
“那你是哪里求得醫呢?”
“在鎮上的時候,和一位老大夫學的,來到京城之后,拜在溫二爺的門下。”田妞答道。
“溫二爺這個人溫潤儒雅,極會待人,他還給我看過病呢!”
鳳小姐笑著聊起來,由于她的身份高貴,大多時候,她盯著田妞不眨眼,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田妞也漸漸的放開了一些拘束,落落大方的回答著她,倏然,看見她床前的柜子上放著一堆的剪紙,田妞不由想逗她開心,便問道,“小姐喜歡玫瑰花嗎?”
“這是我很喜歡一種花呢!”
“那民女給小姐折一個可好?”
“你會折嗎?那快折給我看看。”
田妞剪了一塊白色的剪紙下來,她在現代就喜歡折疊一些小玩藝兒,此刻正派上用場,田妞手腳利落的折疊著,只見在她靈活的手指上,一朵生動漂亮的玫瑰花就成型了,一旁的鳳小姐看得驚喜不已。
“好漂亮啊!好巧的手藝。”鳳小姐贊到,接過她遞來的玫瑰花,愛不釋手的打量著。
田妞見桌上還有紅色和藍色,紫色的剪紙,她再次剪了三塊,又折了三朵,那鳳小姐雖然病中,卻被她引得心情大好。
“這玫瑰花,不同的朵數,還有不同的花語呢!”
“什么花語?”
“一朵玫瑰代表一見鐘情,唯一的意思。”
那鳳小姐美眸眨了眨,“好美的花語啊!”
“最美的是九十九朵玫瑰,那代表著愛情的長長久久,永沐愛河。”田妞笑道。
那鳳小姐的眸子蕩漾著一抹情潮,她看著手中一這朵玫瑰,羞赫眨著眼眸笑了起來。
“小姐可是有鐘愛之人了?”田妞微笑問道。
一旁的櫻桃見了,搶著答道,“我們小姐的意中人可是城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呢!”
“櫻桃,多嘴。”鳳小姐嗔怪了一眼丫環,卻并無責備之意,相反,還帶著一絲女兒羞怯的嬌態。
櫻桃顯然是膽子大慣了,也明白小姐不是真得有意阻止她說下去,便不停嘴道,“小姐的心上人呀!是那宸王爺軒轅絕呢!”
田妞嘴角的笑意瞬間僵硬凝固,是軒轅絕嗎?鳳小姐喜歡的男人是軒轅絕?這個消息來得突兀又震憾,田妞忙垂下頭整理自已僵硬的表情,內心卻在苦笑著,果然是相配的一對壁人。
“恭喜小姐了,聽說宸王智勇雙全,俊雅非凡,和小姐真是般配的一對。”
“討厭,櫻桃,再多嘴,我定不饒你。”鳳小姐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來,剎是好看。
“簡大夫,你別聽她胡說,你得玫瑰花很好看,我很喜歡。”鳳小姐說完,朝櫻桃道,“快找個花瓶來,我要把這幾朵花給插上去,放在我房里。”
剛插上,門外有丫環來叫用膳了,飯菜就在隔壁的廳堂,田妞與那鳳小姐坐一起吃,那夫人沒來,鳳小姐熱情的招呼著,田妞客氣的埋頭吃著,不時打量著鳳小姐,又想到軒轅絕那張玉冠絕倫的面容,美女配俊男,又門當戶對,加上這鳳小姐性格也好,軒轅絕娶了她,一定會過得幸福的。
在臨走的時候,鳳夫人遞給了田妞一張百兩的銀票,這讓田妞不敢收,那鳳夫人卻說,她是這么久來,第一個能逗她女兒笑得,這銀子給得值,田妞拒絕再三,便不敢再拒絕了,拿了銀子再謝了才走。
請田妞來的是鳳府的管家,姓關,此刻,也是由他送田妞回去的,田妞回到醫館里已經是下午了兩三刻的模樣,有幾位客人,由唐老爺在請診把脈,莫凌見她回來,臉上松了一口氣,“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你擔心什么呀!別人請我去看病,又不是抓我去看病。”田妞呵呵笑道。
“不但小凌子擔心啊!就連你那遠方的表哥也來問過好幾回了,都擔心著呢!”唐老爺子呵呵說道。
田妞抿唇一笑,朝等在一旁的病患道,“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晚上,田妞一家人吃過飯,趁著唐老爺子進門之后,田妞把展璃請進了房中,關起門來,展璃見狀,微微挑眉,田妞神情凝重的看著他道,“你的身份我是知道一些的,有些事情你不要瞞我了,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被抓?”
“知道這么多對你沒好處。”展璃碰上這事,臉色便嚴肅了幾分。
“我已經牽涉進來了,要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我這人是很能守住秘密的,今天我在街上看見好多官兵在街上巡邏,是不是抓你的?”田妞逼問道。
展璃擰眉看著她,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說似的,雖然相處了些日子,他清楚田妞的為人,但素來警慎小心的性格,讓他還是搖搖頭道,“我不能說。”
田妞見他的嘴巴咬得這么死,心里反而更加擔心了,他不說,那她就猜測,她看著他道,“是不是宮里發生什么變故了?”
“宮中無事。”展璃回答,眉宇間略感驚愕。
“我聽說這次太子和晉王爭皇位,你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吧!”田妞問。
展璃的臉色越發的驚愕了,小小的民女竟然敢有膽子問這些事情,他擰眉道,“知道這些對你有什么好處?”
“是太子贏了吧!那晉王的下場呢?”田妞尋問,不顧他的警告。
展璃垂下眸,眸中一片悲憤之色,“晉王被趕出京都,貶為庶民,押至邊境服勞役。”
田妞愕然,沒想到晉王的下場會這么慘,她眨了眨眼道,“這么說,真得是太子贏了?那晉王也是活該,好端端的爭什么皇位?你看看因他而死的人還少嗎?”想到莫若風就是被這樣活生生逼死的,她就替他感到不值,也恨上了這個素不相識的晉王。
展璃額際的青筋突起,他快速伸手扼住了田妞的脖子,冷聲警告道,“不許你污辱晉王殿下。”
田妞驚恐的瞪大眼睛,喉嚨一下子就喘不過氣來了,但只一下,展璃便松開她了,田妞卻嚇得不輕,她愴慌的后退了兩步,瞪著他道,“原來…原來你是晉王的人。”說完,田妞驚魂未定的喘息起來。
展璃也慌亂無措著,他腦子空白的沒曾想過自已會扼住她的脖子,把她嚇成這樣,他微微上前一步喊她,“田妞。”
田妞頓時厲聲道,“走開,別靠近我,別過來。”說話間,她的眼神一片怒火,還夾著恨意。
展璃的腳步頓時后退了一步,不忍再讓她驚嚇,他咬著薄唇道,“我雖是晉王的人,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及你身邊的人。”
“可是你剛才就想掐死我。”田妞沒想到自已竟然引狼入室。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失去了理智。”展璃急切解釋道,此刻他慌亂得竟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想要上前,卻害怕再次傷害到她。
田妞看著他這般模樣,也懊惱剛才為什么要問那樣蠢笨的問題,但她一直以為他是皇宮里的人,以為他是先皇的人,或是太子的人,卻哪想過他會是晉王的人?她真得腦子都亂了。
“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你要殺,就殺我一個,千萬別連累到莫凌和唐老爺子。”田妞抬頭炯炯的盯向展璃說道。
“我不會殺你。”展璃斬釘截鐵的說。
“是嗎?如果有一天晉王命令你殺我呢?”田妞咬牙切齒的問。
“不會有這么一天的,你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他不會隨意殺害無辜的。”展璃急著解釋道。
“萬一,萬一真得有這么一天呢?你會殺我嗎?”田妞問,望著他,眼神涌起一片悲慟,這個男人剛才掐住了她,她差點忘了他的殺手本性了。
展璃卻急了,他突然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田妞的手臂,急聲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有這樣的一天。”田妞害怕他的靠近,掙扎著后退,卻不想踩到裙據,頓時便往地上跌去,展璃眼明手快的伸手摟住她,微微一用力,便把她摟進了懷里,緊緊的抱住了。
田妞錯愕的貼在他的胸膛上,一顆心鼓跳如雷,她也感覺展璃的心跳也不規則的跳躍著,瞬間,她臉紅耳赤的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急轉身背對著他,身后的展璃摟抱的手還僵在半空,俊臉也泛起一絲難見的潮紅,他啞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田妞的心跳還是無法平靜,她也不是什么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可為什么展璃這一抱,她就心跳加速,像是觸電一般呢?
“行了,你出去吧!你的事情我不會跟別人說,你養好傷就走。”田妞說完,垂著腦袋把門打開,示意他出去。
展璃出去了,田妞卻有些心有余悸,剛才展璃的行為說明他對自已真得產生了憐惜之情,可是,他是晉王的人,就是危險的人,留不得。
自從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后,田妞與展璃之間就多了一層微妙的關系,以前話多的田妞話少了,吃飯便埋頭吃飯,吃了飯帶著莫凌去醫館,如此轉眼就過去了三天,連莫凌都感覺到不對勁了,今天一早去醫館的路上便問起了。
“妞兒,你和那展璃吵架了?”莫凌的口氣里有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沒。”田妞擰頭側看他一眼。
“沒有的話,那你為什么不怎么跟他講話?奇怪的是,這幾天晚上,他都坐在屋外的走廊里半宿不進來,弄得我也沒睡好覺。”莫凌奇怪道。
田妞怔了一下,“你說什么?他不睡覺?”
“是啊!我起床夜急的時候,就看見他坐在走廊里,悶聲不樂的,難道他發生什么事情了?”莫凌問道。
“他的事情,你少管,也少摻合。”田妞出聲警告道。
初春的雪融了一些,露出了街道的地面來,外面活動的人也多了,田妞剛拐過街口,就看見一輛錦色馬車停在醫館的門口,她一看吃了一驚,這不是鳳府的馬車嗎?
田妞疾步過去,那馬車上坐著關管家見到她來,微笑道,“簡大夫,你可來了,我在這里等你有一會兒了。”
“你們家小姐的病好點了嗎?”田妞關心問道。
關管家笑逐顏開道,“簡大夫的藥真靈驗,小姐才吃了幾副藥就好多了,今日夫人讓我再請簡大夫去一趟看看,再讓瞧瞧。”
“行,那我再走一趟。”田妞點點頭,朝莫凌道,“快開門,把我的藥箱拿出來。”
莫凌開了門,取了藥箱出來,那關管家伸手接過放進了馬車里,田妞踏著凳子上了馬車。
到了鳳府,田妞來到了鳳小姐的閨房,果然見她氣色好多了,她正拿著紙在折什么東西,一見田妞過來,忙招呼道,“簡姑娘,快過來,教教我怎么折玫瑰花,我都拆了兩個了,也沒學會。”
田妞見她把自已之前折得兩個拆了,準備看樣子折,卻沒學會,田妞禮貌客氣道,“那待民女替小姐請完脈再教你可好?”
“嗯。”鳳小姐點點頭,將手臂放在桌上,丫環給她挽起一些袖袍,田妞搭了脈診斷了一會兒,她欣慰道,“小姐的脈相平和有力,病情已經穩定了。”
“我叫鳳湘湘,你以后別叫我小姐,叫我湘湘吧!”鳳湘湘笑說道。
田妞佯裝驚恐模樣,忙搖頭道,“那使不得,我們尊卑有別,身份懸殊,怎么能與小姐姓名相稱呢?”
鳳湘湘咬了咬紅唇,雙眼眨動了一下,狡黠出聲道,“那私下里我們姓名相稱,有外人的時候,才以小姐相稱如何!”
田妞微微點頭道,“嗯,聽小姐的。”
“還說小姐。”鳳湘湘嗔怪的看她一眼。
“聽湘湘的。”田妞呵呵樂起來。
接下來,田妞便教鳳湘湘折玫瑰花,折完之后又折紙鶴,把鳳湘湘逗得開心不已,鳳湘湘自小深處閨中,家教嚴格,成天只和丫環相伴,久了也膩歪了,十六七歲的年紀,放在現代,還是一個花季少女,活蹦亂跳,青春揚溢的年紀,鳳湘湘被家境束縛,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遇見田妞,鳳湘湘怎么能不多留呢?加上田妞懂得會的很多,讓她嘖嘖稱奇,更忘了身份禮數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姐妹相稱了,田妞大了月份,就被叫一聲姐姐了。
田妞吃過午飯才走,臨走時,鳳夫人又給了她一百兩銀子,像鳳府這么大的府宅,銀子有得是,區區一百兩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數。
田妞拒絕不了,感激收下,鳳夫人又說了,再過幾天請她過來坐坐,自從女兒病了這半個月來,她都快擔心死了,田妞不但治好了女兒的病,也讓女兒的心情大好,這幾天鳳湘湘在她耳邊念得最多的就是簡大夫三個字,還一個勁的求她接過來玩呢!
如果是平常家的民女,鳳夫人絕對不會讓女兒親近,田妞卻讓她瞧得起,她的醫術過人,加上學識也不錯,人又禮貌老實,又是京城百家老字號溫二爺的徒弟,不免惹得她喜愛。
初春的夜晚,寒風刺骨,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正是冬雪初融的時間,冷意可想而知,田妞剛睡下,她自制的暖袋都抵不住這股寒意,冷得蜷伏成一團,正窩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閉眼時,她不由想起了莫凌的話,展璃這兩夜都在外面的走廊里渡過的,大冷天的,他也不怕凍成冰棍。
這幾天,展璃見到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顯然十分想表達那天的歉意,田妞沒給他機會,他一靠近,田妞就走開了,所以,他也很郁悶吧!
田妞想了想掀開被子,拿起外袍罩在身上,剛下床就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冷得炸開了,她輕輕的打開了一絲門縫,果不其然,在籠統的幽暗光線下,墻上倚著一道高挺的身影,展璃被聲音吸引得側過頭看她,黑幽幽的眼睛像是漆黑一團的夜晚,瞧不清他的心思。
田妞關起了門不打算理會,可剛關上,她就冷得打了一個大哈欠,她在屋里都這么冷,這要是院子里,那不是冷死人,田妞雖恨他,也不想他內疚到凍出病來,田妞攏了攏身上的衣賞,轉身便打開了門,一直走到展璃身邊,仰著頭袋看他,問道,“你怎么不睡覺啊!”
“睡不著。”展璃回答得很干脆。
“睡不著你也回屋去,你在這里不冷嗎?”田妞氣問。
“那晚的事情,對不起。”展璃卻答非所問。
田妞轉身裹著衣服準備回房,她出來可不是聽他道歉的,可一只手倏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田妞人還沒反應過來,連衣服帶人就被拉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她錯愕的抬頭,昏暗的燈光下,展璃一張俊雅不凡的臉近在咫尺,散發著瀲滟的光芒,完美無儔,此刻,他微瞇著眸,長睫投射下一片暗影,使得他的面容充斥著一絲柔情,豐神俊朗宛如芝蘭玉樹,田妞看得竟呆了。
這個男人,好帥…
在現代她沒有一個追求者,因為她有一個美麗無雙的表姐,兩個可愛俏皮的堂妹,任何場合上,都會被這三人搶去光彩,她因為看書太多,帶著一副六百度的高度近視黑框眼睛,平凡無奇,一個十足的書呆子形象。
此刻,她卻被比現代那些男人帥幾百倍的頂級帥哥擁抱著,縱然她有坐懷不亂之功,也免不了幾秒的目眩神迷。
就在田妞看得呆愣時,突然唇上傳來了沁涼的溫度,是展璃,他的唇輕觸在她的嘴唇上,田妞剎那回神,她忙推開他捂著自已的嘴,一時惱得她嗚咽控訴,“混蛋,這可是我的初吻。”
展璃幽暗的黑眸泛起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剎是迷人。
田妞捂著唇急沖進了房間,把門關起來,可心跳還是在那加速跳個不停,剛才還冷的身子,此刻竟熱騰騰的,像是被一把火烤了一般,哎,簡歡啊簡歡,你也太不爭氣了吧!一個男人的靠近,就像你像是五饑六受似的稀罕成這樣,一點骨氣都沒有。
田妞懊惱的鉆進了被子里,在那里氣苦不已,早知道就不好心的去勸他回房了。
思索了一夜,田妞想出了一個方案,對于昨晚那個吻,她必須要表明堅定的立場,切斷展璃今后再有這種行為的想法,趁著唐老爺夫婦出去買菜,田妞又指示著莫凌去開店清算藥材,現在小閣院子里,只有她和展璃兩人。
田妞在房間里深呼吸一口氣,鼓起一股勇氣走出了房門,看見院子的水井旁,展璃正在洗臉,田妞在身后嗯哼一聲以示提醒,然后提高八度的聲音道“昨晚的事情你可別多想,別以為我是女子就好欺負,你下次要是敢再無禮放肆,我可不會客氣了。”
展璃洗了一把臉,轉頭微微弄濕的墨發里,一張玉面清新優雅,散發著讓人心跳加速的男性魅力。
田妞環著手臂,挑高了眉宇,目光盯著他,故做惱火模樣,兇道,“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展璃清聲回答,擰了一把巾帕遞給她,“洗個臉吧!”
田妞可是怕冷,一早還沒洗臉呢!見他遞來,她不客氣的搶過來,在臉上抹了兩下扔回盆子里,她咬了咬唇,轉身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啊!自已是威脅警告他的,怎么好像沒有達到這效果。
她轉頭正準備狠刮他一眼,冷不丁掉進一雙狹長漆黑的溫柔眸子,田妞瞳孔猛睜,哼了一聲離開了。
三天之后,田妞正在醫館里忙著,倏地,門外傳來了一聲馬的打呼聲,有人在噓聲停馬車,田妞不由起身走出門一看,竟看見關管家從車架上跳下來,見到她,笑呵呵道,“簡大夫,我又見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姐的病情又有什么狀況?”田妞關切的問道。
“小姐沒事,身子已經恢復了,今兒是她托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關管家說著,掀開了車簾,伸手就抱了三匹漂亮的綢緞下來,“這是小姐贈送給你的,收下吧!”
“呃,那太客氣了,我怎么敢收啊!”
“你不收可不行,我要是沒送到你手里,回去準挨小姐一通罵,你就當關照關照我吧!”關管家笑容可掬的說。
關管家把綢緞放到了柜臺上,回去又提了兩盒用錦布包著盒子,說道,“這是小姐打包好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自已回去看吧!”
“替我謝謝你家小姐了,改日我一定去府上道謝。”
“你別客氣,小姐可念著你呢!”關管家說道,跳坐上馬車就走了。
田妞讓莫凌把東西收好,這邊有病患笑道,“簡大夫為人真是令人敬慕啊!”
田妞汗顏的笑了笑,“那都是承蒙大家看得起我。”
晚上回去,田妞拆開了鳳湘湘送來的兩個錦盒,她一看不由哭笑不得,鳳湘湘竟然送了四五種的珠釵手飾給她,而且件件精雕細致,像是價格不菲,這尋常的街上還買不到的。
“妞,那鳳小姐怎么對你這么好?”莫凌在身后不解的問道。
“做大府的小姐并不是什么好事,成天就關在屋子里,可能我帶給了她一些不一樣的快樂吧!”田妞說道。
“你想什么法子逗她開心了?”
“也沒什么啊!折了幾朵紙玫瑰花和紙鶴,她可開心了。”田妞想著鳳湘湘那喜出望外的表情,她也覺得有成就感。
“這么說,你們兩成朋友了?”莫凌驚訝的挑眉。
“她會把我當朋友,那真得太看得起我了。”田妞心想,能攀交到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家,也是一種隱形的財富,倏地,她想到一件事情,眼神的黯然一閃而逝。
田妞也沒浪費鳳湘湘的心意,她把其中一匹上等綢緞料子拿去做衣賞了,平時梳妝打扮的時也會挑簡單的款的珠花插上去,今日一出門,迎面就撞見展璃,展璃的目光略呆滯的看著她,直看得她臉龐發熱,她撫了撫側鬢上的蝴蝶釵,朝他問道,“好看嗎?”
“好看。”展璃十分誠實的回答。
田妞表面淡然處之,內心卻是心花怒放,她走路的姿態也輕盈了不少。
初春的腳步已經開始了,枝頭上結出了綠色的小嫩芽,角落里姜黃色的枯草也長出了嫩星兒,春天是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季節。
田妞今日看了幾個病人,在柜臺上算帳,她不用算盤,而是在本子上寫,以前莫凌覺得驚奇萬分,那如蛇扭成的數字,他怎么也看不懂,半個月下來,他也習慣了,以為她算得不準,可田妞算數的方式奇準,一絲差錯也沒有。
“明天又要去藥材市場走一趟了。”田妞合計著說,這大半年下來,她靠賺藥材費的差價賺了兩百兩左右,加上鳳府的大手筆兩百兩,她手中有四百兩銀子了,這要是在梅花鎮上,她就成大富婆了,可在京城,她也不過是能糊口的下農。
這時,門外又有馬車的聲音駛來,田妞立即從柜臺走出來,來到門口張望,但見一輛錦色的馬車走過來,但不是鳳府的那輛,也沒那么華麗,田妞正暗想著車內是什么人,這時,馬車停下了,駕車的車夫把簾子一掀,一張面孔猝不及防的映入了田妞的眼簾。
她哇了一聲,驚喜的叫起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