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退出早朝那一瞬,羣官的內心都充滿了疑惑,到底這朝堂上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爲何皇上賜鳳相的女兒給宸王,會被當場退婚?那名被宸王視若珍寶的簡歡是誰?
鳳啓之更是怒形以色,好端端的一個早朝,竟然讓他的女兒從天上摔到地上,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當場被賜婚,無情被毀婚,這叫他如何不氣憤?
“鳳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有位平時和鳳相走得近得官員好奇的追上他尋問。
“你問我,我問誰?我女兒好端端的招誰惹誰了?竟要這樣被羞辱,實在太氣人了。”鳳啓之虎目圓睜,即便他沒有指出怨恨的人名,衆人也心知肚名。
“皇上一番好意賜婚,沒想到宸王竟然當場拒婚,這真得太不給您面子了。”官員也憤憤不平的說道。
“豈止是不給面子,他根本就是在朝堂之上甩了我一個耳光,賤踏我女兒名聲不說,更說出一個莫明其妙的女子來,放眼這京城上下,哪家的女兒能比得上我鳳相的女兒?”鳳啓之怒不可遏,越提越來氣,一張國子方臉鐵青難看。
“哎呀,鳳相別氣了,必竟那拒婚的是宸王,咱還能怎麼辦?認了吧!”
“宸王又如何?難道老夫還怕了他不成?這事沒完,本相一定要一個說法,即便是找上那老王爺,找皇上太后,本相也奉陪到底。”鳳啓之墜地有聲的哼道。
旁邊的一干官員目送著鳳啓之華貴的馬車先行,紛紛在身後議論開來,同情者有之,迷惑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總之無聊的早朝這出熱鬧有看頭。
“哎,那簡歡是哪家的姑娘?這朝中有姓簡的人嗎?”
“這姓太少了,哪有什麼姓簡的,這百官你我還會不認識?”
“如果不是在朝爲官的,難道是爲商的?”
“京城的大戶也沒姓簡的。”另一個官員十分肯定道。
“難道宸王看上的這女子不是官家女兒,也不是商家女兒,是平民家的女兒?”
此話一出,衆官員面面相覷,紛紛不敢置信起來,突然,有個官員突然想到什麼,猛然一拍手掌道,“哎呀,這簡歡兩個字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啊!”
“中堂大人,您別賣關子了,你看我們都急成什麼樣了,還不趕快告訴我們實情,這宸王和鳳相都不是好惹之人,也讓我們知道事情原尾,不得罪人吶!”另一個官員立即苦著臉求道。
這名中堂大人,兩縷鬍子吹了起來,他眨著眼有些不敢相信腦子裡出現的答案,他反覆思索之下,才咦了一聲,“這簡歡好像是京城百壽堂裡的一個女大夫,她曾給我孃親治過眼疾,當時我孃親讚不絕口,我才記住了有這麼一個人名,我說今日聽見會這麼耳熟呢!”
“什麼?敢情宸王爺喜歡上的女子只是區區一名女大夫?”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半年前,監察院裡一名六品官員被買通了去百壽堂找事,不就是被宸王給逮個正著嗎?錢沒撈著就關進了大牢,我聽說這案還是宸王親自審的呢!現在還在牢裡蹬坐著呢!”
“對啊!有這事,我當時得到消息還納悶不已,怎麼好端端的宸王會屈尊降貴理這事,原來是跟百壽堂掛上勾的,這簡歡是這百壽堂裡的大夫,宸王這般做就說得通了。”
“哎,可憐鳳相家的女兒,好好的待字閨中,也沒招誰惹誰,竟落了一個當場拒婚的下場,這名聲一傳出去,豈不是有損閨名?今後誰還敢娶一個被宸王拒婚的女子?”
“這便擺了,宸王拒婚鳳湘湘,娶了那簡歡,那纔是最大的污辱,這堂堂鳳相之女難道比不上那一個小小女大夫?”
“這下鳳相和宸王的恩怨是結大了,剛纔鳳相的臉都氣青了,他原本就是一個固執的人,不件事情沒個說法,還能擺休?”
“哎,這婚也唯有宸王敢拒了,這若是其它人,皇上賜旨成婚,那還敢拒之?”
“堂若別人能娶上鳳相的女兒,那是莫大的福氣,豈會有拒婚之理?”
“走吧走吧
!此事今日定能轟動京城,這熱鬧我們就坐著瞧吧!”
“宸王平時沉穩不驚,今日一反常態,難道這簡歡有傾城傾國之貌,比那鳳湘湘還要美豔三分?”
“大概是吧!這女子若是沒點兒特別,也不會讓宸王當場拒婚,只怕如天仙般美豔了。”
一干朝臣紛紛坐車出宮,而在最後一輛錦色馬車裡,趕車的家丁見奔來的少爺,他喜不自勝的上前道,“世子,您出來了。”
家丁笑嘻嘻的臉在一看到世子爺那青白不定的怒容,嚇了一跳,“世子,您怎麼了?您受委屈了嗎?”
宋少傑一抹雙眼,那上面分明還有些淚光,他猩紅著眼道,“出宮。”
遠遠的百階之下,朝官們紛紛離開,此刻在最後面,一襲紫錦蟒袍的男子緩步邁下,俊臉淡雅如風,沉穩如山,波瀾不起,彷彿剛纔在朝堂之上砸下轟動的不是他,若是細看,還能查覺到他嘴角那一抹微微的笑意,那是一抹解脫的笑意。
簡歡,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今天所爲,看見了嗎?本王爲你已不顧一切。
可誰知道那個被百朝官員都紛紛叫遍了的名字,此刻在幹什麼呢?她正在城門之下,帶著她的父母出城門,在人潮之中,她一身藍衫簡裝打扮,和田榮趕著一輛馬車出城。
勝利出城,他們加快了馬車的速度,朝筆直的官道而去,卻不知,就在她離開的不一會兒,一個爆炸般的消息如洪水一般覆蓋了整個京城。
宸王拒婚京城第一美人鳳湘湘,娶百壽堂曾經的女大夫簡歡,還有什麼消息能比得過這個消息更震撼人心呢?
只見街道上,茶館酒肆中,攤販前都站著議論此事的百姓,他們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八掛的缺口,見人第一句話便是,“聽說了嗎?宸王今日在早朝的時候拒絕了皇上的賜婚…”
這個開頭話不知道出自多少人的嘴裡,對於百姓來說,能暢談此事成了一種時尚,皇朝的事情有幾件能拿出來說的?可這件事情似乎沒有誰禁言,大家都在談論著。
宸王府,只聞一聲怒摔聲傳來,“砰…”的一聲,一桌子的茶杯被一道錦袍一掃落地,“什麼?他竟然敢當延拒婚?還讓皇上改了聖旨?”
“是的夫人,老奴剛纔從外頭聽來的,整個京城都在議論此事呢!”
“他人呢?把他人給我找回來,去…快去把這個孽子給我找回來。”王妃氣得臉色鐵青難看,溫柔了四十幾年的脾氣在此刻爆發。
“夫人,怎麼如此動氣?”剛邁進了大廳裡的老王爺驚訝的問,剛從兵部回來的他,還沒有聽到消息呢
!
“你生了一個好兒子,他快要氣死我了。”王妃捶胸頓足的跌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
老王爺疑惑的看著夫人,看著一干噤若寒蟬的丫環下人,他不由擰眉好笑道,“都怎麼了?失魂了?一個個不說話?”
“王爺,敢情您還不知道?”有個大膽的丫環問道。
“我知道什麼?我纔剛從兵部回來,連口熱茶都還沒有喝上,我知道什麼呀?”老王爺有些口乾的說,朝那說話的丫環道,“去拿個杯子給我倒點兒茶來。”再看看地上一片碎杯,他搖頭道,“什麼事情讓夫人氣成這樣,趕緊給我說說,莫要氣出病來了。”
“如此丟臉面的事情,我說不出口。”王妃臉色鐵青,只有胸口起伏不定,真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老王爺把目光望向管家。
“老王爺,是關於少王爺的事情,這京城都傳得震耳欲聾了,據說是早朝的時候,皇上突然賜婚於少王爺,賜得是鳳相家的小姐鳳湘湘,哪知道少王爺當場就拒婚了,拒婚不成,便讓皇上把聖旨上面的名字改了,把鳳湘湘改成了一名叫簡歡的女子,這簡歡只是一名平常家的女大夫,這…這哪能配得上咱家的少王爺呢?”
“什麼?有這等事情?我怎麼沒聽過?”老王爺聽得目瞪口呆,宛如天書一般,怎麼兒子要娶親了,他竟連一絲音信都沒有?
“你啊!天天就往那兵營跑,哪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麼糊塗事?那簡歡只是平民女子便罷,可她…可她卻是一名毀了容的女子啊!”王妃氣得呼天搶地起來,把心中的秘密也脫口而出了。
此話一落,整個大廳裡的下人都瞠目結舌起來,這不是驚上加驚嗎?那女子還是一名毀容的女子?再想想自家王爺那神仙一般俊雅的風姿,就算是有姿色的美人往王爺面前一站,還得襯得黯然失色,更別提還是一個毀容的女子。
老王爺也是怒上心頭,拍案而起道,“夫人說得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還是昨兒我從太后那裡聽來的,如果不是太后好心告訴我,敢情今天連這賜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和太后商量過,把那簡歡的名字改成鳳湘湘的,沒承想到這不孝子竟然當著百朝文武官員的面拒婚?還把那簡歡的名字改了回來,這成心是要把我給氣死了。”王妃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這等孽子,竟然敢揹著我們做這種愚蠢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我們王府是何等身份嗎?娶一個毀容的女子回來,這臉不是丟大發了嗎?他若是敢娶回來試試…”老王爺胸膛起伏不定,也是氣到了極點,剛纔還嫌夫人摔茶杯過份了,這會兒,正好他的左邊就有一個花瓶,他滿腔的怒火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發泄之物,他抓起便往門外扔去,他力大,這一扔正好扔到了廳外,而此刻,一道紫色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那花瓶直直朝此人面門砸去。
以是…滿廳驚呼。
“少王爺…”
“絕兒…”
但見那廳外的人反應很敏銳,險險的一側身躲了過去,廳裡的人一顆心才安落在心上,但是,緊接著,就聞一聲雷霆震怒震響大廳,“你還有臉給我回來。”
正欲邁進廳來的軒轅絕一怔,看著大發雷霆的父親,再看看淚流滿面的母親,他沉默的邁了進來,掀起袍擺就跪在廳中,不出聲也不解釋,一副等待挨訓的表情
。
“你…”老王爺氣呼呼的瞪著他,卻一時之間想不出要怎麼責罰他。
這也不能怪老王爺夫妻,而是從這個兒子懂事以來,給他們帶來的只有榮譽,面子,從來沒有做過半分讓他們生氣的事情,所以,這麼久沒有打罵過了,這一時之間就算有火也不知道怎麼發了。
“你快點向皇上去請旨,把這婚事給我退了。”王妃伸手直指著地上的兒子,顫聲道。
“爹,娘,孩兒不孝,請你們責罵。”軒轅絕垂著眸,此刻的他哪有威風可言,十分聽話乖巧的等著父母的責難,這讓一旁看著的丫環管家們頓時就軟了一顆心。
“你…你真以爲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老王爺平時脾氣溫和,但那只是他沒有發火,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將,還能溫和嗎?只要招惹到他,他還是一頭雄壯的老虎,說完,老王妃擡起一掌就要劈頭蓋下。
一干的下人驚呼求饒,“王爺,您息怒,可打不得啊!”
“王爺,少王爺縱然有錯,那也是一時的糊塗,千萬不能打啊!”
就連王妃看著夫君這震怒一掌舉起,心就軟了半數,她急忙起身攔在身前,“罵就罵吧!好端端的你打兒子幹什麼?”
“你…哎,慈母多敗兒…”老王爺只能收回手掌,哼哧了一聲。
軒轅絕依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那張如玉般的臉很溫順,任誰面對著這張臉也打不下去啊!即便罵都不忍,好像這張臉天生就惹來憐惜的。
王妃顫著身子回頭看著兒子,咬著脣傷心不已,“你到底看上那簡歡哪裡了?讓你如此堅決要娶回家?那鳳湘湘哪點兒不好,你偏偏瞧不上?”
“娘,簡歡曾經救過兒子一命。”軒轅絕平靜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爲娘怎麼不知道?”王妃真不想聽到有關於簡歡兩個字了。
“那是在七年前了,兒子在邊境處狩獵之時被毒蛇咬傷,躺在草地上差點死掉,是她突然出現救了我。”
老王爺回頭看了兒子一眼,王妃也詫異了一下,“她救了你?”
“是的,簡歡的醫術高明,就在幾個月前,她曾經入宮替皇上治眼睛,把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怪疾給治下了,她不像外界所說的,只是一個小小醫女如此簡單,她身懷奇能,識文斷字,比一般的閨閣小姐更出色,兒子十分喜歡她。”
“你是想說,她救了你一命,你就要娶她爲妻來報答了嗎?”王妃主動忽視軒轅絕對簡歡的讚美,她相信這京城裡的千金女子,除了醫術這一點不如她,其它的一定要比簡歡好上幾倍,更別說這些女子個個都是賢能淑德,品性上等,這豈是一個農家女子所能比較的?
“即便救了你一命,我們可以用其它的方式報答,她想要什麼,我們便給她什麼,你也不必娶她入門。”老王爺也發話了,他倒是驚訝於這個簡歡的能耐。
“兒子並不是說她救了我,我才娶她的,我喜歡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和她曾救於我無關
。”
“我想你也知道她已毀容了吧!”王妃冷聲道。
軒轅絕的嘴角微微抽搐,點頭道,“的確,她毀了容,但是,即便毀了容,我也不會在意。”
“可我在意,我絕對不允許我未來的兒媳是一個領不出門,上不了檯面的醜八怪。”王妃怒聲喝道。
軒轅絕的目光震驚的擡起,望著母親,竟有一絲悲痛之色,“娘,請你別用說她。”
“你是不是想要看到爲娘給你氣死,如果你想要我死,我這就死給你看。”王妃突然朝最近的一根柱子狠狠的撞去。
“啊…王妃…”
“夫人。”
“娘…”
還是老王爺眼明手快,身子一晃便攬住了要撞柱子的夫人,丫環們都嚇得臉色變色,連軒轅絕的俊顏也蒼白起來,他立即便想起身,可老王爺眼尖的看到,喝聲道,“跪著,你給我跪著,不許起來。”
軒轅絕神情一痛,再次安份的跪好,只是他的目光擔憂的看著母親,俊臉上的淡定再也不復存在,這是他最在意的兩個人,他怎麼還能淡定下去?
“讓我死,讓我死…我不想活了…”王妃靠在丈夫的懷裡,伸手捶打著他的胸膛,一個勁的想要尋死。
“娘,孩兒不孝,你要打要罵儘量拿我出氣,千萬別有輕生的念頭。”軒轅絕急切道。
突然,老王爺把王妃扶起,示意兩個丫環上前扶著她,下一刻,他便大步過來,掄起拳頭毫不留情的對著軒轅絕的俊臉揍了下來,瞬間,那張俊美無雙的面青紫起來,軒轅絕不吭一聲,任由父親對他拳打腳踢,老王爺也沒有留情,一拳一腳那是下了狠力的,軒轅絕的嘴角不一會兒便出了血。
王妃頓時就嚇得清醒了過來,哪裡還有尋死的念頭,她瘋了一般衝上來阻止道,“你要打死他啊!快住手,別打了。”
“我就是要打死這個不孝子,我要打醒他,我要讓他知道個好歹,別以爲我不捨得打,我捨得。”老王爺一邊打一邊罵,一腳就朝軒轅絕的背上踩下去,軒轅絕原本不吭一聲,也挺直著背給老爹出氣的,這一腳下去,只聽卡得一聲,所有人都嚇得不輕,軒轅絕的俊臉終於閃過一絲痛苦之色,趴在地上了。
王妃這下嚇壞了,轉頭怒瞪著丈夫,“你這是要打死她啊!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說完,萬分心疼的擡起了兒子的臉,看著一臉蒼白,冷汗涔涔的兒子,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朝站著的管家道,“快擡他回房,把跌打藥酒拿來。”
軒轅絕尚還能站身,墨發散亂,一身紫色蟒袍也無法掩飾此刻的狼狽,在管家的扶持下朝他的房間走去,身後,老王爺哀聲嘆氣的沉著臉,看著兒子的背影,眼底了流露出心疼之色,剛纔他要是不下狠手,怎麼能讓夫人斷了尋死的念頭,轉身護兒子呢?
京城的街頭就像炸了鍋一般,每個人嘴裡的話題無外乎就是宸王和京城第一美女鳳湘湘,而至於那個簡歡,卻是被罵得慘了,只有那些曾經受過簡歡恩惠的人,纔會替她說好話,否則,其它人哪個不是鄙荑輕視?更有些閨中小姐忌妒的直罵她狐貍精,她們在京城長大的,還沒有得來宸王正眼瞧上一眼呢!這一個外鄉人就得到宸王的喜愛?這真得說出來就損了她們整個京城小姐的名聲
。
難道整個京城的女子還比不上這個女子嗎?
所以,話題的勢頭頓時變成了一種情況,宸王大家都絕然不提,只是把兩位女主角拿出來說事,而同情鳳湘湘的佔了上風,幾乎都是踩簡歡的。
要說受影響的三位主角,除了其中一位不知情,另一位被罵個半死,還有一個此刻正躲在閨房之中哭呢!
自從鳳相回到府上把今天早朝上的事情一說,整個鳳府的人都處於憤憤不平之中,鳳夫人更是氣得快要暈倒,她那麼寶貝的女兒竟然被宸王拒婚,這名聲便壞了,她好指望著女兒有朝一日能嫁入宸王府,這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鳳湘湘是在進入大廳給父母請安的時候,突然聽見這個消息的,當聽到軒轅絕和簡歡的名字,她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站著,但隨後明白過來,便傷心的掩臉哭著回了房間。
她內心的悲傷別人豈會知道?她那麼喜歡軒轅絕,可他喜歡的卻是那個已經和她姐妹相稱的簡歡?
她遭遇的豈是一方的背叛?而是雙方的背叛。
“爲什麼,爲什麼,她明明知道我喜歡他,爲什麼還要奪人所愛?”鳳湘湘咬著紅脣悲傷不已。
“那簡歡怎麼這麼過分?她竟然搶走了小姐的意中人?”丫環櫻桃此刻也是小姐鳴不平,一般聽到這個消息的,都有一種感覺,簡歡就是那個搶人所愛的壞女人,而鳳湘湘就是一個無辜受害,又痛失至愛的可憐人,即便像櫻桃這樣的,她曾經也覺得簡歡好,可聽到這個消息,她直接就很生氣。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鳳湘湘嗚咽哭泣,此刻她除了眼淚,再也沒有什麼其它發泄之道,只感覺痛不欲生,連尋死的念頭也涌起了好幾遍,此生不能嫁給軒轅絕,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想到那個溫潤如玉,驚才絕世的男子,這京城雖大,卻沒有第二個人能比得上他,更別說她做爲鳳相的女兒,平常那些公子她哪會看得上眼?即便此事沒有說出來,也都能預料到身份高貴如她,美貌傾城如她,定是要嫁給這京城數一數二的男人,那便是宸王軒轅絕。
“小姐,您別哭了,我們得趕緊讓老爺想個辦法,讓皇上取消那道聖旨,也好讓您和宸王爺結百年連理啊!否則,要是晚了,此事就塵埃落定了。”櫻桃勸道。
鳳湘湘這才猛然驚醒過來,她掀起裙襬便跑出了房間,走到大廳裡,又聽到母親憤概的聲音,還有父親怒衝衝的冷哼聲,“他宸王府欺人太甚,當我鳳府是如此好欺之人嗎?我這就去宸王府要個說法,我要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軒轅絕給我鳳府道歉。”
“爹…您別去。”鳳湘湘的聲音從門外急急的傳來,還夾帶著哭聲。
鳳相一看見寶貝女兒,怒意更甚,好端端的女兒竟然被這樣的賤踏,豈能就此罷休。
“爹,女兒求您了,你別去宸王府,也別去找宸王,更別怪他,您若真要幫女兒,就去請求皇上把這道聖旨收回吧!這樣也好還女兒一個公道。”鳳湘湘嗚咽著出聲。
“女兒,我的好女兒,你受委屈了。”鳳夫人過來抱著鳳湘湘,一臉的怨惱之色。
“娘,女兒沒事,只是…他真得不要女兒嗎?”鳳湘湘想到軒轅絕無情的拒婚,越發的悲從心起,眼淚控制不住的涌出眼眶
。
“是他沒有這個福氣。”
“爹,他真得當面拒婚嗎?”鳳湘湘淚流滿面的朝父親尋問,她最在意的只是軒轅絕當時的態度,她恨不得親眼看看他是如何拒婚的,他臉上可曾有過一絲對自已的喜愛?他是否拒婚另有原因?她不在意自已的名聲如何,她只在意自已在這個男人心裡真得一文不值嗎?
“我這就進宮一趟,我要皇上給我一個交待。”鳳啓之怒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府廳。
身後,鳳湘湘和鳳夫人抱頭痛哭在一起。
“女兒,爲娘不是聽說你和那簡歡是好姐妹嗎?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她要搶走宸王?”
“她…”鳳湘湘一時之間無發對簡歡做出評論。
一旁的櫻桃卻大聲的哼道,“真是氣死人了,她看著也不像是那樣卑鄙的人,可偏偏她卻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
“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什麼時候暗中引誘了宸王也不一定,她是有些姿色,可宸王怎麼就會被她迷惑呢?他不像是不清醒的人啊!”
“看這個這個簡歡又神秘,又一身的本事,難道她給宸王爺下了*藥不成?”櫻桃猜測著說道。
這話頓時讓廳上的丫環們驚嚇不已,心想著,這世界上竟然真有這樣的*藥嗎?
“櫻桃,別瞎說,宸王爺豈是別人能算計的?定是有原因的,還有那簡歡…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女兒,你傻啊!她都奪走了你的心愛之人,你還這樣幫著她說話?”
“娘,不是我幫著她說話,而是下這道旨的是皇上,難道簡歡有這個能力讓皇上下這樣的旨意嗎?我相信這中間定有其它的原因,宸王有非娶她不可的原因,也許並不是愛她才娶的。”鳳湘湘自欺欺人著,她絕對不相信軒轅絕會喜歡簡歡,她對自已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即便軒轅絕沒有說喜歡她之類的,可王妃很喜歡她,而她又被捧爲京城第一美人,走在街上,哪家的公子不被迷住?她相信自已的容貌一定也能挽回軒轅絕的心。
京城一間偏僻的客棧裡,一個昏暗的角落之中,坐著兩道黑袍身影,此刻,這間偏僻的茶樓裡有兩個一邊說話一邊進來喝茶的中年男子,他們一進來,角落處的黑衣男子便悄無聲息的打量了他們。
昏暗的光線下,但見坐著的一個年輕男子,那微微一側頭的時間,一張英俊非凡的面容映在光線之中,他擁有一張輪廓分明的面孔,五官深邃立體,特別是那一雙黑沉的眼,像兩泓不見底的黑潭,妖詭得令人打心底害怕,他一身黑衣錦袍,墨黑的髮絲只用一根緞帶綁住,冷俊中不失貴氣。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只是一張普通的面孔,但細看之下,纔會發現此人雙眼炯炯有神,精光閃爍,也不像是平常人。
光線太暗,加上進來的兩個人此時正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一件事情,也沒仔細留神四周的人,但見那剛坐下來的男子捧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扯開嗓門道,“這真是奇了怪了,不愛美人愛醜女。”這聲音之大,似乎就要讓店裡的人都聽見似的,因爲談論這個話題就是京城裡現在的風氣,誰能多說出一個理來,那是很惹人注意的一件事情。
“哎,你怎知道那個簡歡是醜女?”另一個人打趣的問道,卻不知道,他的話一落,窗前那個年輕男子握杯的手驟然一緊,目光也隨著打量過來
。
“一個農空姑娘能美到哪裡去?能比得過這京城第一美人鳳湘湘?你是沒見過那鳳湘湘,那當真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啊!不過,也沒幾個人有這福氣,可那個簡歡就不同了,見過她的人都說長相一般,蒲柳之姿而已,連給鳳湘湘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這般說來,那宸王的眼睛只怕是長到頭頂上去了。”這個男人大聲說道。
對面的男子頓時上前掩他的嘴,一臉驚嚇道,“說得好好的,你罵宸王爺幹什麼?這若是沒人聽見了,你要不要命了。”
那人也自知嘴失,忙捂著嘴小聲的反駁道,“哎喲,那宸王難道不是嗎?誰會扔著一個京城大美人不要,要那個平常姿色的簡歡?還敢在朝堂上當著面抗旨,也要娶這個女人?”
“誰說不是呢!現在京城上下,哪個不是這般想的,可即便我們這麼想的,也不能隨意說出來,指不定這四周可都是宸王的人呢!那宸王府可是訓養著三萬鷹騎,你不要腦袋了。”
“那簡歡是何德何能,靠什麼吸引這宸王爺的?難不成當真是若他們所說,她有奇能,才煉製那*藥,迷了宸王的心?還是她本身就是一個狐貍精的人?”
此人的話纔剛洋洋得意的說出來,倏然,他面前的茶杯就被一柄黑色的短刀給切碎,等他們嚇回了魂,都嚇得瞠目結舌,回頭纔看見暗影之中,有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來,“誰若是敢再說一個字,我定要他的命。”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兩個人立即朝旁桌上抱拳求饒,然後才愴慌出店。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動氣?你認識這個叫簡歡的人?”對面的中年男子皺眉道。
“不認識,但是,他們吵得我煩了。”年輕的男人一臉不在意道。
中年男人神情複雜的沉思著,他起身道,“你惹事了。”說完,他起身大步出店。
那兩個嚇得離茶館的男子剛走進一條小巷子,冷不丁的身後飛來兩把飛刀擊穿了他們,這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等中年男子回到了茶館,黑暗中的年輕男子站起身,意料到他出去做了什麼,他擰著眉道,“何必濫殺無辜。”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軟了?你別忘了我們來京城的目的,那軒轅絕就是我們的目標,這兩個人多嘴多舌,萬一爆露出我們的身份,你想過後果嗎?別讓他失望,記住我們來京城只有一個目的,除掉軒轅絕。”
年輕男子抿著脣不語,但是他的目光裡卻有一絲難於掩飾的震驚,他凝著眸道,“我知道。”
皇宮,太后所在的鳳凰殿裡,此刻李太后面容泛著怒色,望著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兒子,嘆氣道,“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冷靜理智,宸王瘋了,你也跟著瘋了不成?你這樣做,置鳳相以何地?”
“當時朕也無時考慮,宸王目光堅決,皇兒唯有應了他。”軒轅逸嘴角微揚道。
“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現在京城都亂成一團了,大家都在說這道聖旨是你針對宸王的,這有失你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讓文武百官都在看笑話。”
“他們即便看了,也不敢說朕得不是,而且,當時衆人都看得清楚,是宸王一心想要朕改旨,朕也是迫於無奈才做的,他們如何能怪朕?”軒轅逸一臉不在乎道
。
李修宜聽著這話,也覺得舒心了一些,“你到底是怎麼盤算的?別瞞著哀家了,這天下哀家都給你奪來了,這會兒倒在哀家面前賣弄你的深謀遠慮了。”
“母后,朕的心思,您還會不懂嗎?您說過宸王是第二個能威脅到朕的江山的人,孩兒可謹記在心,朕要靠他的保護江山,不得不讓他統領軍中大權,而鳳相是朝中文官中的翹首,您這一聯姻不是助長了他的焰氣嗎?如今讓他們互相怨懟,不是很好嗎?”
皇帝這一聲提醒,直讓太后雙眸猛然清明瞭一般,她啞然苦笑,心有餘悸道,“你倒是想對了,倒是哀家被這些事情弄昏了頭腦,只想著別得罪了王妃一家,沒曾想還需要防著這一點,哀家錯怪你了。”
“這還是母后的功勞,若不是母后把簡歡改成鳳湘湘,又何來朝堂上這一出好戲呢?能讓鳳相親耳聽見宸王的拒絕,這怨氣纔會更強烈吧!”
“倒是錯打錯著了,鳳相不是來找過你了嗎?你是如何應對的?”
“還能怎麼應對,朕也無能爲力,誰叫朕還需要仰仗宸王的英明睿智呢?”軒轅逸不太甘願的掀眉道。
“你這般不是讓鳳相更怨上了宸王嗎?這也不是好事,反事也不能太過了,適可而止吧!明日哀家召見那鳳夫人和鳳湘湘,給於一番安撫吧!”
西宮的另一處宮殿裡,此刻殿上坐著一個驚慌失措的身影,此人正是皇后練蓉,她哪會想到宸王竟然連毀容的簡歡都這麼在意呢?竟然還讓下旨賜婚?想到自已用簡歡的父母逼得她自毀容貌出宮這件事情,若是拿出來讓衆人知道,她豈不是大難臨頭了?她這皇后之位還能保得住嗎?
“不,我絕對不能讓簡歡出賣我,無論也不能讓她毀了我的前程。”皇后咬牙切齒的陰狠說道。
她的兩名近身丫環是知道她身上的秘密的,她們知道,皇后倒臺了,還能有她們的好處?她們見主子急如星火的模樣,不由勸道,“皇后娘娘,您說得對,千萬不能讓簡歡這個賤丫頭把事情說出來,那宸王雖然只是王爺,可是他的身份地位在朝中無人能比,就連皇上都得讓他三分呢!他要是知道簡歡的容貌…是您…是您一手造成的,他還會饒了您?即便是眼前顧忌著您的身份,也會怨您一輩,更何況,這聖旨已下,那簡歡就成了正王妃了,那王府也是很大的勢力啊!”
丫環的分析讓練蓉臉上的驚恐又多了一分,她咬著紅脣無計可施道,“可是,那簡歡已經出宮了,本宮上哪裡去找她?”
“皇后娘娘,您忘了您的父親了?他可是統率十萬大兵的大將軍,他斷然不會坐視皇后落於危難之中的,您可以向他老人家尋求幫助啊!”
“對啊!爹爹,還有哥哥一定會幫我的。”皇后眼神一喜,想到了自已家中的勢力,當初太后把她捧上皇后之位,不就是看在父親的勢力之上嗎?父親也因此官拜一品,他們父女兩可謂是榮辱與共了,即便她做了這麼錯的事情,父親也會幫她的。
“好,明日本宮請求出宮探父母,相信太后會讓我去的。”皇后說完,皇后眼中的恐惶才消下去了幾分。
這京城裡都掀風鼓浪了,可當事人之一此刻卻全然不知,她正帶領著她的父母走到了京城之外的第一個小鎮上,叉開官道往裡走了七里路左右,就看見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這小鎮座落在京城裡的一條繞城河畔,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景色奇佳
。
田妞的雙眼一亮,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鎮,她們的到達也引得在田間勞作的村民觀望,有位老人家好心的上前尋問道,“不知道這位大爺來我們杏林村幹什麼?”
“老人家,我們是從京城出來的,想要尋一處長期的落腳之地,你們這裡有多餘的房子嗎?”田妞禮貌的問道。
那老人家的目光一轉看見田妞的面容,神情一嚇,“姑娘,你的臉怎麼了?”
“不小心被大火燒著了。”田妞下意識的拿手遮蓋了一下。
“哎喲,真可憐啊!你們要尋落腳的地方,倒是有,你們去村頭找我們村長吧!”
“謝謝奶奶。”田妞笑瞇瞇道,趕著馬車就進入村子了。
田妞找到了村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慈善老人,他一聽說他們要長期落腳,還會購置田地,自然是歡迎的,村子裡多一屋人家,也是多一份力量,加上田妞一家也是善良的人,又聽了他們的遭遇,這事就成了。
當天下午,村長便帶著他們去看了一間房子,這是一間還暫新的房子,村長不好意思的說,這是他家的房子,由於兒子和兒媳在京城購買了新房,這纔剛建不久的房子就空置了。
田妞一家自然是喜出望外了,能住上新房子,那真是好運氣,當天下午商討了價錢便住進去了,只見這是一間寬敞的屋子,四周圍著一個小形的花園子,裡面的傢俱物器都有,真是拎包即住,方便極了。
“如果需要購買什麼東西,我們村中也有一間小店,基本上你們想要的日常之物都能買到,這裡離京城又遠,附近也沒有鎮子,只有我們這個村子,有個店也方便一些。”村子介紹道。
“嗯,我們也纔剛到,都累壞了,缺什麼就到這裡買,也省得去一趟京城這麼遠了。”田妞點點頭,此刻,她只想安置好父母,過上平靜的日子,遠離塵囂繁華,這一趟去京城,表面上她沒什麼,可是當別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的時候,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是很強烈的。
此時,有父母陪在身邊,又能落住在這樣安逸平靜的村子裡,她的內心也很平靜,賞著晨曦日落,吃著農家飯菜,喝喝茶,采采藥,治治病,這日子多逍遙啊!
這一晚田妞就和父母住下了。
而這一晚,在京城裡,卻並不平靜,宸王府裡,此刻燈火通明,整個王府都沉靜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之中,少王爺攤上這件事情,說是宸王府主子的事情,可這些做下人的知道將來要侍奉得是一位毀了容的王妃,想想也是苦不堪言的事情,即便是下人,也備感丟臉。
可此刻,誰還敢拿這件事情說事?王妃氣得早早就躺下了,小王爺早上被老王爺一番不留情的拳打腳踢,聽說也傷得不輕,背上都一片青紫了,也在房中不出來,老王爺幾次去探望了,出來也只是一聲聲的苦嘆。
此刻,軒轅絕的睡房中,但見他身著一身白色的裡房趴躺在牀上,他的近身侍衛常青正用藥酒給他擦拭淤傷,一邊擦一邊說,“王爺也真下得去腳,這一腳若是再重幾份力量,這脊樑背都要折了。”
軒轅絕披散著一頭墨發,俊臉還略有一絲紅腫,此刻的他,俊臉上沒有什麼怨氣,反而十足的平靜,那雙星眸清澈燦亮,除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纖弱了,精神是很不錯的。
“別怨我爹,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救我娘,我還嫌他打得輕了
。”軒轅絕眉宇微挑輕笑道。
“小王爺,你還笑得出來,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這外面都把您說成什麼樣了,您難道一點兒也不在意?”
“他們都說本王什麼了?”軒轅絕倒是有些興趣一聽了。
“他們說您糊塗了,眼睛蒙著沙子了,還長頭頂上了去了,更好笑的說您被灌了*藥了。”常青把聽到的一股腦兒說出來,同時略重的搓著他的傷處。
軒轅絕苦笑起來,“本王即便做了,也不怕他們說了。”
“王爺,常青跟了您有七八年了,這會兒也摸不清您的想法了,您真得要娶這個簡歡爲妻嗎?”
軒轅絕臉上的笑意一收,無比認真的擡頭望了他一眼,“當然,難道本王說假的嗎?”
“可是她已經毀容了…”常青小聲的說道。
“本王不在意。”軒轅絕擰眉道。
“王爺,您是不是真糊塗了,毀容的女子那還能看啊!”常青一想到也不由哆嗦了一下。
軒轅絕的目光閃爍過薄怒,“你是見過她的,但凡有點兒良心,也不該拿她的容貌說三道四,毀了容難道就不該得到別的人喜歡和尊重嗎?”
常青不由被主子這抹狠戾的目光嚇了一跳,忙住嘴了,只是內心還是很懷疑,王爺的思想什麼時候這麼不正常了。
“明日一早去宋府打聽一番,看看世子爺怎麼樣。”軒轅絕囑咐道,神情流露出一抹擔憂,少傑該是要恨死他了吧!
京城這種地方,設有很多方便客人聊天解悶的地方,其中有一處設在東南街頭的茶館,此刻是客人滿座,這裡即脫離了東街的氣派,又連接著南街的地勢,進入這裡的,也是有些身份的人,而其中也不泛三教九流的人聚在此處,今日這裡就是一個談天說地的大場所。
此刻在角落處坐著一道獨自飲茶的身影,由於他單獨佔著一個桌子,引得衆人不由側目看他,此時就有兩個剛進店來的男子,看穿著打扮小有身份的,他們平時就喜歡喝這裡的茶,可今天卻是滿座了,他們看見那一桌只坐了一人的桌子,便想著上前擠一下。
“這位公子,不介意一起坐吧!”那男子開口尋問道。
一般來說,他這話也算是客氣了,來這裡的人都會行個方便,反正都是湊堆聊天,多一個人還能多知道一份消息,他們也樂願,這兩人也覺得這位置是坐定了。
卻冷不丁的聽見埋著頭喝茶的男人飄出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介意。”
“喂,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這桌子都沒座了,就你一個人霸佔著這張桌子,難道我們哥兩坐一下就不行?”一個稍胖些的男人有些生氣了。
卻見男子突然把椅子上的長劍拿起放在桌上,冷哼道,“沒看見我的劍跟我坐在一起嗎?你們若想坐,問我的劍答不答應。”
“喂,你存心找事是不是?”那人驚恐,但是也不想就這樣丟了面子,不由壯著膽子說道。
卻在這時,這個一直低著頭喝茶的男子擡起了頭,他的面容在燈光下俊美得不像是真人,特別是他的眼睛,妖詭得令人害怕,彷彿一口枯井,只有他吞噬別人,尤不得別人探索他,那強健高大的身軀在此時散發著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
。
“你你你…。我們不坐了…。”這兩個人只是觸上這雙眼睛,就嚇得雙腿打軟,趕緊離開。
不但是他們,這茶館裡的人都紛紛心驚,心想著,怎麼會在這樣一個人存在?他是誰?
但見此時,桌上的男人拿起了劍起身,從懷裡掏出了一綻銀子放在桌上,他無視衆人的目光邁出了茶館,他一出茶館那張俊顏才泄露了他內心的情緒,震驚,心痛,驚慌失措,這樣的表情出現在這樣一個冷冰冰的男人身上,當真是不可能,可此刻,他捂著胸口,彷彿有把劍在他的心窩上攪動一般,痛得他喘氣起來,他撫著牆壁,彷彿多走一步路的力氣都消失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軒轅絕要娶田妞爲妻?展璃的內心驚濤駭浪,不敢置信耳中聽到的消息,可是,這個消息在京城裡人人傳揚,就連在朝堂上軒轅絕拒婚改旨的事情都說得一清二楚,由不得他不相信。
“啊…”他狠狠的一拳擊在牆臂之上,爲什麼他剛回到京城就聽到這樣的消息?爲什麼田妞會和軒轅絕糾纏在一起?爲什麼他的目標會娶他心心念唸的女人?
展璃只感內心彷彿撕裂了一般,縱然百般的壓抑也無法控制那吞噬他的痛苦,他迷茫的眼睛彷彿一瞬間的清醒過來,他胡亂的低喃道,“田妞,你爲什麼這麼做,我要你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說完,他的身影宛如一道流星一般消失在夜空之中。
一柱香的時間,宸王府的花園裡落下一道詭魅般的身影,他站在黑影之中,看著那亮著燈的房間,正欲上前探索,兩個提著燈籠的身影從旁邊拐出來,是兩個丫環,男子的眼睛瞇了瞇,退回了黑暗之中。
這兩個丫環在低聲討論道,“到底王爺要娶得這個簡歡是什麼人啊!我們怎麼沒有見過她上我們王府來呢?”
“是啊!這都傳透了京城了,王爺怎麼還不請她回府來呢?難道王爺把他藏在了外頭?”
“好像不是吧!聽王妃說,那簡歡現在不知下落,她的容貌都毀了,怕是傷心絕望得不敢出來見人了吧!”
“真可憐,一個女人的容貌多重要啊!這毀了容,若是王爺好心賜婚,誰還敢嫁她啊!”
“可不是啊!偏偏是王爺娶她,哎,站在一起,她就不會自卑嗎?王爺可比女子還要漂亮十倍呢!”
“瞧你說的,王爺這是英俊。”
“可是,有時候我真得覺得我們王爺比女人還漂亮,特別是早上他還沒有束髮的時候,坐在院子裡喝茶那會兒,我都快看暈了,那頭髮真得尤如綢緞一般。”
“咱家的王爺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兩個丫環越說越遠,卻不知在黑暗中有道身影震呆在原地,即便光線再暗,他眼神裡的驚震和痛心還是掩飾不住,他的身影啷嗆的扶著假山石,呢喃出聲,“田妞毀了容貌…?”
展璃沒想到他剛來京城,人還沒有找到,就聽到了這兩件讓他痛心不已的消息,他瞇了瞇眸,看來田妞不在宸王府,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殺了那人,可是,他壓抑下了,他不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