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滴答答落下,如同將外面整個世界隔絕了一般。鴻軒終于不再感覺到擔心,在雙手停止顫抖之后,替琴憶之把脈后,開始給琴憶之施針。
琴憶之只是受了一些風寒,并且身體里面的毒素導致琴憶之身體有些虛弱,所以只要用針將她體內的寒意和毒素逼出來就沒有問題了。
琴憶之顯然還是對這件事有些郁悶,睡覺的時候都在呼喊著自己是冤枉的。她的臉色異常蒼白,聲音沙啞,喊出來的聲音都讓人感覺到心痛。
她曾經是那么的驕傲,如今落的這步田地,都是琴府里面的爭斗所害。鴻軒一邊責怪著自己,一邊替琴憶之施針完畢后,就坐在她床邊等待著琴憶之的醒來。
這是多少次自己等到著琴憶之醒來,他已經數不清了。只記得很久之前,他就每天晚上在睡不著覺的時候,化身成為黑蛇出現在琴憶之床邊,望著琴憶之的睡顏發呆,好像這樣自己的內心才能夠平靜下來。
曾幾何時,他也曾經幻想過,如果自己這樣永遠守護著琴憶之該有多好。但是這些都被后來一次次琴憶之受傷所阻斷,因為自己根本無法守護住琴憶之,反而還會害的琴憶之滿身是傷。
他拖著下巴望向琴憶之,禁閉的雙眼上面睫毛微微顫抖,蒼白的嘴唇微微向下彎曲,好像在夢中也不得安寧。臉色有些發黃,呼出來的氣息都是那樣的微弱,好像稍不留意就停止一般。
他有些發呆,這樣近距離觀察琴憶之好像是第一次。而自己從什么時候喜歡上琴憶之卻不得而知。
也許是第一次帶著琴憶之從竹林當中離去的時候,琴憶之笑瞇瞇的對自己擺手。也許是琴憶之安靜的聽自己演奏音樂,發出陣陣贊嘆的聲音。也許是琴憶之替自己給琴厚求情,還對自己照顧有嘉。也許是琴憶之給自己做了好吃的點心,還說要感謝自己。
每一次,看到琴憶之的微笑,他的心也會跟著微笑。看到琴憶之落淚,自己的心也會跟著顫抖。看到琴憶之遇到危險,自己也會奮不顧身,哪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當初接近琴憶之,只為了得到奇麟果,但是隨著跟著琴憶之的時間變長,自己竟然忘記了當初接近琴憶之的目的,開始成為了琴憶之的守護者。
如果在江山和琴憶之之間進行選擇,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琴憶之。江山社稷又如何,天下興亡關自己何事,只要琴憶之笑了,整個世界都跟著微笑。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當初自己滿心只有政權,只有江山。完全沒有顧忌到其他人。就連自己的皇嫂對自己不斷獻殷勤,甚至給自己的飯菜里面下上迷情藥,自己都完全不動心。
如今,琴憶之卻輕而易舉的擊敗了一切,也讓鴻軒始料未及。很久之前,天機子就曾經告訴過鴻軒,他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只想著什么時候得到了權勢,什么時候才會開心。但是
天機子明白,鴻軒的內心一直有一團熾熱的火焰,燃燒著周圍的一切。
將來鴻軒一定會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那個女子徹底改變鴻軒,讓鴻軒變成一個有人情味的人。
當時鴻軒對于天機子的說法嗤之以鼻,認為兒女私情根本無法同江山社稷相提并論。兩個人的感情,也只是在對方成熟的時候,才能夠發芽。
如今看來,天機子不愧是看破了世俗紅塵的高人,竟然成功的預示了自己將來的命運。
正在想著,琴憶之翻了個身,眼睛顫抖著卻依舊沒有睜開。鴻軒伸出手去探了一下琴憶之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不再那么冰涼,也就有些放心下來。
外面的雨漸漸停歇,天色漸漸明亮起來。等到窗外一縷陽光照射進琴憶之身邊的時候,鴻軒突然下定決心一般走出了房間。
琴厚一早就醒了過來,看到地面上潮濕的樣子,就知道昨晚一定是下過不小的雨。他有些擔心的望了望院子,那個琴憶之跪的地方,發現已經沒有了琴憶之的身影,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不知道琴憶之是最終放棄了辯解,還是承認自己就是陷害自己的兇手。
正在這個時候,鴻軒踩著積水出現在了琴厚的面前,對著琴厚行禮問好。琴厚對鴻軒沒有什么好印象,之前鴻軒同琴憶之的關系不清不楚,讓他感覺到有些丟臉。他皺著眉頭點點頭,示意鴻軒可以退下去了。
但是鴻軒并沒有離開,而是開口道:“老爺,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找尋小姐的下落?”
琴厚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鴻軒,鴻軒接著道:“此時小姐正在我的房中昏迷。昨天晚上,我看到外面下大雨,特地出來關窗戶的時候,卻看到小姐膝蓋上滿是鮮血的倒在地上。我知道老爺是想要懲罰小姐,但是擔心小姐就此出事,所以情急之下,顧不得什么,就把小姐帶去了我的房間那邊進行醫治。”
“憶之,暈倒了?”琴厚心中很是意外,本來想著只是小小的懲罰一下琴憶之,卻沒有想到琴憶之會倔強到如此的地步,導致現在還昏迷不醒。
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琴厚不知為何竟然心生愧疚。
他皺皺眉頭,板著臉問道:“小姐現在情況如何?為何跪著跪著就暈倒了?”
鴻軒雖然心中有怒火,但明白這時候發火對一會兒自己的請求并沒有什么好處,于是耐著性子道:“原本小姐就有些中毒,體內的毒素沒有完全清除。昨天晚上,小姐一直跪著,又恰逢大雨侵盆,導致體內寒氣入骨,使得毒性再次發作,所以才會一直醒不過來。”
琴厚聽聞此言,當即臉色蒼白,慌忙道:“那現在情況如何?是不是有辦法救治的過來?”
鴻軒一邊心中罵著“早干什么去了”,一邊老老實實稟報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已經盡力為小姐醫治,但是究竟能不能恢復,也就只是看小姐自己的造
化了!”
琴厚一把拉住鴻軒的手,想要去看看琴憶之,卻被鴻軒拒絕了。他說琴憶之現在身體沒有康復,不能夠見到外人,還是讓她安靜的調養身體,不要再被打擾了。
琴厚覺得鴻軒說的對,也就沒有再強要求些什么。只是他心中犯嘀咕,為何琴憶之如此倔強,為了自己的聲譽弄成現在這種地步。
鴻軒見琴厚已經不再生琴憶之的氣,慌忙趁熱打鐵道:“老爺,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要征求老爺的同意。”
琴厚心中煩悶,點點頭,示意鴻軒說。于是鴻軒就說起了昨晚自己在房間中聽到外面的情景。他覺得那些道士并不可靠,因為看上去非常可疑。而且布娃娃做出來需要很多的時間,琴憶之最近根本沒有時間去做,所以排除了琴憶之是兇手的可能性。
琴府當中嫉妒琴憶之才華的人有很多,只要稍稍利用一下,就可以將琴憶之搬倒。他說,雖然布娃娃無法真的詛咒死人,但是卻能夠陷害死人。
而自己也不想小姐受到冤枉,畢竟自己來到琴府以來,琴憶之對自己總是照顧有加,他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來回報琴憶之對自己的恩情。他對小姐并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要去調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琴憶之一個公道。
鴻軒把話一口氣說完,隨后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了琴厚,希望琴厚能夠賦予自己調查這件事的權利。
但是琴厚還是很猶豫,雖然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琴憶之做的。但是本來就擔心琴憶之和鴻軒之間的關系,如果鴻軒這次替琴憶之出頭,使得琴憶之對鴻軒產生感情怎么辦。
況且這件事要求速戰速決,如果稍稍有些耽誤,必然會造成琴府的大麻煩。大家會覺得以后犯了錯沒有什么,只要多多下跪就能夠解決,那還談什么威嚴。
鴻軒看出了琴厚的顧慮,盡管他對琴厚這樣武斷的做法恨之入骨,但為了還琴憶之清白,也就只能忍氣吞聲道:“老爺放心,我這件事的調查不會太長時間,最多也就七天時間而已。”
“要是七天時間調查不出來,你再給我要七天怎么辦?七天七天,疊加起來,也是不少的時間呢!”琴厚猶豫道。
鴻軒皺皺眉頭,隨后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道:“既然這樣,不如老爺就下個命令吧!如果七天之內我調查不出真正放布娃娃的兇手是誰,我愿意在七天之后同小姐一起接受懲罰,絕對沒有怨言!”
既然鴻軒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琴厚不答應也說不過去,于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鴻軒對著琴厚行了禮之后,又想起來什么道:“還有,希望這件事老爺不要給任何人說。要是別人知道我調查布娃娃事件,那么真正的兇手就會有所提防,到時候那些證據都會被毀滅!”
琴厚明白這件事的利害關系,拍著胸脯打包票,這件事一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鴻軒這才放心,行禮后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