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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出林子,十四阿哥先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十三嫂這是幹什麼?別人尚且不說,難道咱們竟也生疏至此,全當視而未見了嗎?”
我滿是悲憫地擡起了頭,“十四爺說這話好沒意思,如今我丈夫不在這兒,我回避也是自然的。”
他一愣,稍帶怒氣道:“說得好,我竟忘了你的身份,也忘了咱們早就沒了那份交情。你們遭了許多罪我也知道的,可十三哥成現在這樣也不是我願意的啊。”
我聽了他略帶委屈的話心裡有些好笑,就擡頭仔細審視他。明明已經是越發成熟挺拔的漢子,再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年,可在我腦中浮現的依舊是那個會羞紅臉的男孩子。
十阿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吆,看來老十三的福晉還真準備要出家了?瞅這一身的打扮,緇衣布履,鉛華洗盡,早先聽人說還覺得是笑話,如今一見倒真有幾分事外人的意蘊,越發清纖了。”
果然流言可懼,一傳十十傳百竟成了要出家。他明知道事情真相還這樣奚落我,只能心大當他誇獎了,笑著低頭,“十哥可是謬讚了,只不過是出來調養罷了。”
一時間幾個阿哥都走了過來,杏兒頭越來越低,我怕再不結束談話這丫頭指不定會哭出來,就給八阿哥行了禮道:“八哥若是沒什麼吩咐弟媳就先退下了。”
他沒有應聲,我納悶地擡了頭只見他的眼從杏兒身上呆滯了一會,十阿哥也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只聽八阿哥道:“十三弟妹且好生調養著身子,你們退了吧。”
我道了謝就緊緊攥著杏兒把她帶出了林子。自始至終九阿哥都是陌路人,不認得了。
這麼趕巧地匆匆見了一面,兩人心中皆是慼慼,到了西齋還有些恍然,對視了半天驚魂未定,她說話:“格格,咱們跟過關似的。”
“杏兒你,沒事吧?”我關心地問了問。
她不說話,強裝出的笑臉上隱藏不住心中的悽苦,這句話算是白問了。杏兒,再等幾年吧,再等等吧,會在一起的。
盛夏,胤祥終於解了氣,送了封信過來將我狠狠數落了一頓,讓準備準備中秋過後回府。在紅牆古殿中彷徨了許多時日,我細細留意這些古柏老槐,看它們繁盛的枝葉遮天蔽日,其實在這滌淨心靈的地方終此一生也很不錯。心中有所想念便走進了法堂,靜靜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了眼。身邊的香客來了又散,一直跪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人問話:“你準備還要再跪幾個時辰?”
我突然癱坐在蒲團上,顫著聲問他:“您怎麼來了?”
“有些話想問清楚。”九阿哥盯著我不露聲色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