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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在圓明園中辟了塊單獨的園子,取名交輝園,讓胤祥住了進去,三年之間,父喪在身,關于女色是能避就避的。我們分居而住。一應眾婦全留在了怡王府。有越來越多的時間見不到他,每次見了也是風塵仆仆的,還沒坐熱凳子小太監(jiān)就來報:“王爺,皇上請您過去。”他便又匆匆走了。
我看著偌大的宅子空曠的府院,自己安慰自己:胤祥這樣多好,又重新找回了往昔的榮耀,他的才華也可以施展,我應該替他高興的不是嗎?
清晨起來,院里就亂糟糟的,我問身邊的小丫頭這是怎么了?小丫頭恭敬道:“回福晉的話,許多人送了禮來,一逕兒要求開門,說老早就在門外候著了。管家說不曉得怎么辦,要聽從您的吩咐。”
我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王爺王妃世子,原來我們的身價已經(jīng)往上翻了好幾倍了。盥洗完畢把管家叫了來,上次遣人時胤祥還是把這個親信兼得力助手給留了下來。佟全彎身問:“福晉找奴才有什么事兒?”
我緩緩開口拉家常:“先生,你跟著咱們家王爺多少年了?”
他不解,有些納悶,“請福晉明示。”
我就喜歡這樣爽快的人,便開門見山提醒他道:“王爺?shù)男宰酉氡叵壬睬宄麄冞@樣大張旗鼓地堵住門口,新君才登基多久難道咱們家要出這個風頭?若讓爺知道,估計遭殃的也只能是辦事不力的人吧?”
佟全是何等精明的人,馬上回道:“老奴糊涂了,這就去門外把人遣散了。”
過不了一會,就又恢復了往昔的寧靜。一連幾天送禮之人絡繹不絕,全都被拒之門外,沉寂了這么長時間的府院,看來安靜日子也是到了頭了。弘暾的身子時好時壞,三年里總有一年的時間是躺在床上的,臉色蒼白荏弱無力。我坐在他床前與他交談的時候,他很容易就說出些道理讓我自嘆弗如,除了胤祥這是我第二個佩服的人。他與他父親一樣,明明是尊貴到極點的人,卻總是將自己放得很低,如此就更讓人尊重。
“暾兒身子不好,都是額娘害的。”
“不是您的錯,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您不曾虧欠我,世上的人誰都不欠誰的。”
“暾兒,再去找御醫(yī)來看看吧?天天這樣躺著也不是個辦法。”
“額娘知道嗎?對比一些明知是求自己的良心解脫,卻還要癡迷于此,反復不停偏執(zhí)去做的事情,兒子倒覺得認命更好些。”
是啊,世上的事并不是努力就會有成果的,對于弘暾,他比我明白,努力過沒有成效的事情就趁早放下,因為我們是人,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