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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稍稍涼爽些,我讓勻芷房里幾個老成持重的嬤嬤趁太陽落了的時候帶她在院子里四處走走,她一個夏天不活動,對孩子沒什么好處。何況出來透透氣,心情也能豁達不少。
傍晚時候,杏兒氣呼呼地進了我的院子,把手里的盆往凳上一摔,“格格,氣死奴婢了。”
我端茶喝了,放下賬本,這才驚覺杏兒也是個大姑娘了,因為生氣臉上滲了些汗出來,臉龐微紅,眼睛亮若星辰,就笑著看著她,“傻丫頭怎么了?這是誰把咱們家杏兒氣成這樣?”
她委屈地看了看我,“她們說話太難聽。”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實行的新辦法肯定損害了某部分人的利益,這屬于內(nèi)部矛盾。資產(chǎn)階級和無產(chǎn)階級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階級矛盾嘛,正常現(xiàn)象。
“格格您還笑,一幫子老刁婦,說話恁難聽,非要嚷嚷著整個府里的人都知道。”
我因為胤祥這幾天就要回來了,所以心情好得不得了,這些閑事勞神費心的也不想管,就不在乎地說:“嘴長在人家臉上,還能不讓人家說話了?不用管她們,以后就好了。”
“格格真是的,沒見過您這樣好欺負的。”她一生氣,也不管我了,轉(zhuǎn)頭賭氣進了屋。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死丫頭,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笑著喊了這么一句。
流言并未過去,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反而愈演愈烈了,這下,不處理一下是不行了。我去了事故多發(fā)地點,幾個嬤嬤們說得正激烈,我走過去她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個福晉能跑到下人房里來?
杏兒清咳了一聲,帶了怒氣喝道:“嬤嬤們且別說了,福晉過來了。”此話一說,果然鴉雀無聲。
隨身侍奉的人趕緊搬過椅子來讓我坐了,我掃視了一圈,笑了,“嬤嬤們剛才說得不是很熱鬧嗎?怎么我一來就全都沒聲了?李嬤嬤您剛才說什么來著?”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了,沒想到我居然能叫上她的名來。
“張嬤嬤,王嬤嬤也說說吧,讓我也聽聽我究竟是得罪你們哪點了?”
一群嬤嬤仆婦們都跪下了。管家一路小跑了過來,幾個管事的也趕緊跑了過來。還有一群站在邊上看好戲的。
我看著她們的神情,心里的火一撮一撮地往上冒,還是笑瞇瞇地開了口:“嬤嬤們鬧什么我大抵也是知道的,無非為了銀子的事,短了誰的少了誰的正心里不自在呢。我且問問,平日里你們的俸銀是多少?咱們這樣的府第,與其他平常人家相比,給的是多還是少?我知道你們都是欺軟怕硬慣了的,各位福晉都是養(yǎng)在深閨里的,這些事情上并不上心,所以你們就欺上瞞下,多少銀子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這些事情以為我都不知道?”我的話說完,她們的表情已經(jīng)變了好幾回,鬧事的人臉上也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