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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對我這樣好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是除了責任,除了嫡福晉的身份,他有沒有一絲真心放在我身上,是那種純粹對女性喜愛的真心?時日越久,對待這種平淡的溫和分不出清晰脈絡的好我漸漸有些心不在焉。我扶了他起來道:“我都曉得了,你快起來。”他這才聽了我的話起了。
我一路走著,拋開自己不提,想起他少年喪母,又攤上這么個父親,皇家的親情關系如此淡薄,他的成長勢必艱難,優待下人,處處為別人著想,凡事低調遇事自己解決,這些性格還不都是環境造成的?我不想在宮里待著說走就走了,他卻不得不照顧那些老婆孩子,根本不能隨心所欲地生活,再想起來他看見小屋時的喜悅,霎時間辛酸起來:他心里明白得很,隱居,這樣的想法只能是個夢,藏在心里罷了。
我常覺得自己受盡了委屈,怨他恨他,發脾氣使性子,他一并全接受了,盡力安撫。卻從來沒想過,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該怎么辦?他被他的父親罵了心里不痛快又能跟誰說?我覺得府中的家庭關系尚且難人,那他皇宮里的大家庭關系又該有多錯綜復雜?廢太子時候犯了事兒,人情冷暖,幸災樂禍的,嘲諷的大有人在。心里怨恨,皇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長此以往,胤祥這樣自苦的人遲早得癌癥。
走著走著就快步跑起來,到了書房的院子,我一下撞開了門往里間跑去,他站起了身子,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直直地撲進他懷里。胤祥被我這樣一沖,身子往后頓了下,也沒說什么就抱住了我,然后用手抬了我的臉,臉上帶著微笑,像淡淡的遠景般,問:“這是又怎么了?四哥在呢。”
我大窘,抬頭看四周,四阿哥果然看著我,還是以往的老樣子,堅忍剛毅甚顯孤獨。我連忙跳起身子,給他和胤祥行了禮就趕緊逃了。
“你這媳婦還跟以前一樣。”
“這樣我才放心……”他輕笑著答了。
康熙五十七年。
阿瑪去世了。
我童年印象中烙下的印記時時提醒著我,我的庇護去了,父親這堅強的依靠沒了。他是青寧的父親,可是與他相處時間最長的是我,承歡膝下的是我,不是青寧。這話有些矛盾,反正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抓不住自己心中轉瞬即逝的想法,更別說將這感覺訴諸于文字了。
母親按照禮節,開始張羅喪事。嫂嫂不忍心她老人家這么大歲數還要操勞,極力勸說可都被母親拒絕了,從頭至尾,父親的喪禮都是母親辦的,隆重之至,并無半點差池。哥哥嫂嫂都要服斬衰三年,我是出了嫁的女兒,入了夫家的宗族,母親再考慮到親家是皇族,所以我按古制減了一級只服大功九月,胤祥服最輕的緦麻三月,暖暖弘暾他們是外親,也隨了他們的父親,緦麻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