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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只是覺得自己老了,哪能跟主子您似的一點也不見老。”
我握著她的手嗔道:“是啊,所有活都是姑娘替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姑娘替**心的,我哪有可老的緣由?”
她被我逗笑,臉上赫見皺紋,我與她不管再怎樣親近,總歸是兩個時空的人,思維上相隔太遠,想讓她開懷卻也無的放矢。
去湖邊的路上,意外地碰見了沅沅的侄女,這才看見她的面貌,十二歲的女孩子全身上下散著淡淡的書卷氣,如同清麗的水墨畫般輕煙微籠,巧妙渲染,美,絕不逼人,淡,卻不會讓人忽視。她不卑不亢地行禮,聲音如糯米般甜軟,“富察蘇蘭給福晉請安。”
我讓她起來回話,她抬起頭來,我驚訝發現這女孩子有雙異常清亮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坦率誠懇。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如同一抹早春里的淺綠,這美麗的景象成了我日后記憶中最深刻的剪影。我這才知道她與沅沅并不是直系親戚,因著同姓富察,所以便認了親。雖說這樣但她言辭間對沅沅很是孝敬,說話非常得體有分寸。我開始喜歡上她,也開始相信人與人之間投不投緣只一眼就能知曉了。
交談了不一會,她因為急著要去替沅沅取東西便向我告了退。杏兒一臉真誠地對我道:“難怪世子喜歡,我也要喜歡上她了。”
我苦笑道:“弘暾喜歡沒用,得皇上喜歡才行。”
杏兒也笑,“不是有您嗎?選秀的時候您跟皇后娘娘說一聲不就成了?”
我笑了笑,往前走著的空當里抬眼卻看見素慎坐在湖中觀賞用的石舫里背倚著欄桿向遠處眺望,瘦弱的身子湮沒在無邊的黑夜里,絕望壓抑。
我走近她,生平第一次心中無愛恨酸痛等諸種情緒上的欲望,只靜靜在她身邊坐下了,她也沒有太強烈的抵觸情緒,自允祥跟她圓房一直到現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三人不管是誰再見著心里總是尷尬不舒服的。夜色適時緩和了這種窘況,于是便也能平和待一陣子。“郡王”的頭銜沒有落在家中任一個男孩子的頭上,更不用說弘竆,素慎的努力成了白費,連聲音里都帶著疲累。
她先開口說:“爺那樣的人,雖然看起來溫文,卻冷靜到了無情的地步。可他不管再怎么對我不聞不問,我心里仍然放不下他。
“打八歲起我眼里心里這世上就只有他一個。再沒別的男人能讓我這樣不惜一切地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