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宮,入夜時分,林令月手托香腮,眼神迷離的坐在桌前發呆,桌上是御廚房送過來不久的一桌子精致菜肴,她卻沒有動一動筷子。蝶兒回話說是公主特地叫人送來的,中午皇上在蓬萊宮設宴為公主洗塵,而晚上又是太子在東宮宴請皇上和公主,林令月已是整整一天沒見到她了。
林令月幽幽的嘆了口氣,眼前的菜肴盡管異香撲鼻,卻絲毫引不起她的食欲,回京前的那深深的一吻,已擾亂她全部的思緒,只短短一天沒見到,卻好似比以前更為牽掛和思念,心亂之中夾雜著些須的心煩,甜蜜和憂慮在心中交織成一張網。
她呆呆的想,公主之所以吻她,是因為好玩呢,還是因為心里有和她一樣的感覺而情不自禁,以后,她們之間又將是怎樣的相處?而回到皇宮,就不能不想起自己的家族之仇,下一步,她又該怎樣做?她越想越覺迷茫,就這樣一直在房間里患得患失,直至飯菜冰涼。
東宮里這時卻喜慶異常。太子不僅宴請了景元帝和公主,還請了貴妃以及魏王和燕王,還有幾位郡主,算是一個皇家的家宴了。太子心細,知道皇上年紀越大,就越喜歡熱鬧,更喜歡兒女親人圍繞在身邊,因此特地作了這一番安排,席間氣氛融洽已及。
大殿中溫香撲鼻,笑語陣陣,筵席上,水陸間所有的奇珍異味都羅列其中。八個身姿曼妙的妙齡少女在殿下翩翩起舞,薄如蟬翼的輕紗裹在身上,纖腰看似盈盈可握,絲竹之聲清雅異常,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貴妃笑容滿面,她平時本是不大喝酒,今天居然在兒女的盛情下,小飲了幾杯,眉梢眼角間帶了幾分春意。景元帝今天極是和藹,不似平時那般嚴厲,令得眾人心情輕松不少,太子率領兄弟挨個向父皇敬酒,他都一一喝完了,只是,偶爾有意無意眼角總會從公主的手臂上閃過。
在場的人,只有公主自己注意到了這一點,心里暗暗納悶。今天中午領過父皇的賜宴后,父皇在蓬萊殿對她這次的出行詢問了許久,她以平淡的語氣一口帶過,絕口不提自己受傷諸事,至于延誤回宮日期,只說自己貪玩所致,連言家兄弟,她都說是令他們在嵩山多陪著皇弟幾天,遲些日子回來。難道父皇知道些什么了?她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
挨著公主坐的天和郡主這時舉起手里的水晶杯,曼聲道:“皇妹這次旅途勞頓,我代表父王敬皇妹一杯,為皇妹洗塵。”
天縱公主連忙拿起裝滿琥珀色**的杯子,道:“多謝皇姐代皇叔敬酒,我聽聞皇叔近日身體欠安,也請皇姐回去代我請安問好,過幾日我再親自去看他。”說著就要舉杯一飲而盡。
這時景元帝卻開了口:“湛兒,你向來不勝酒力,今日就不要再喝了,以茶代酒吧。”
公主愕然,只得放下酒杯,端起茶來一飲而盡。太子看在眼里,也暗自奇怪,皇妹一向酒量甚豪,雖不大為外人所知,自己這個兄長還是知道的,父皇更是一直把皇妹帶在身邊,豈有不知之理,為何卻說皇妹不勝酒力呢。不過雖是奇怪,倒也沒多想,馬上就為母妃布菜去了。
燕王不時的親自為皇上添酒,跟他交談幾句,眼里的笑意更深,魏王第一眼看到公主,心里居然有幾分不安,這時卻早已鎮定下來,也不時對皇妹勸菜敬茶。
當晚,眾人盡歡而散。
夜涼如水,公主在一群太監和宮娥的前呼后擁下,回到了自己的攬月宮。她今晚只喝了幾小杯酒,大家的敬酒都被父皇為她用言語擋開了,想到父皇看她的目光,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他知道了她受傷的事,所以不令她喝酒。
一踏進自己的寢殿,就有幾個宮女迎上來,為她解下身上的華服,換上舒適的便裝。這時,她才有暇想起林令月,連忙問:“月兒呢?”
攬月宮的太監小路子鬼下回道:“林姑娘還在房間里呢,公主賜的御膳一點沒動,都撤出來了。”
公主禁不住皺眉:“那她是沒進晚膳了?現在我要去皓清池沐浴,你叫她過來一起侍侯。”
小路子把林令月帶到公主沐浴的一所偏殿,就立在門邊不動了,林令月推門進去,只見殿中的池子里,公主正躺在里面,只□□出雪白的香肩在外,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水波。池子旁邊站著她的幾個近身侍女,個個長相甜美可人,手中或捧衣服,或捧果盤,或捧浴巾。林令月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絲酸意。
公主目光落在林令月的臉上,嘴角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我聽說你今晚沒有食欲,特地叫你過來,現在我再給你叫一桌膳食來,我在這里沐浴,你邊吃邊陪著我可好?”
林令月啼笑皆非,這古怪公主居然叫自己來她的沐浴之所用膳。
公主揮了揮手,幾名侍女放下東西小心翼翼的退出,須臾,有人抬了一桌精美的飯菜過來,把東西擺好,又很快退出。
公主一邊沐浴,一邊看著林令月用膳,林令月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吃了小小的一碗,就漱口不用了,叫人把飯菜撤了下去。
天縱公主笑道:“你吃得很少嘛。好了,既然吃完了,就來這池沿旁坐下,我們來聊聊天。”
林令月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依言來到她旁邊坐下,卻聽公主言語遲疑起來:“月兒,昨天回京前,我。。。咳。。。我那樣對你,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可能是你太美了,我一下子有點神智不清,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怪我不肯用晚膳?”
林令月一聽她提起這個,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美麗清澈的眼神里帶著幾絲驚慌,搖頭道:“不,我怎么敢怪殿下,我只是不覺饑餓,不想吃而已。”她的心直往下沉,心想公主果然只是好玩而已,心一下子莫名酸痛起來,眼睛里飛快蒙上一層霧氣。
天縱公主毫無所覺,還在不停的玩弄著水花:“呵呵,我發現我現在是越來越舍不得月兒了,你以后就做我的貼身宮女可好?那么我可以經常看著你,時時要你陪著了。”
林令月轉過背道:“我是殿下的人,殿下讓我怎樣就怎樣吧,”語氣里已帶了一絲倔強和賭氣。
公主欣喜道:“那好,你以后就代替小七,睡我寢殿外的床吧。”
深夜,天縱公主臥在羽被之中,總覺得旁邊少了什么,她簡直想把林令月叫過來陪她一起睡,但這是宮里,卻又不比外面隨便了,皇宮不比別處,尊卑有序,講究極多,如果被人知道自己跟一個宮女同床,只怕也是不好吧。她輕輕嘆了口氣,幸好昨天的尷尬,已被自己今天于無形中化解。她總覺得林令月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東西,在吸引著自己,或是說誘惑著自己,她心里已隱隱覺得不妙,但卻欲罷不能,今天甚至還把她放到了自己身旁最近的位置。
在許久的輾轉反側后,天縱公主終于決定爬起,她輕手輕腳的走入外殿,靠近林令月的床邊,也不作聲,掀開被子就鉆了進去。
林令月朦朧之中,感覺一個人鉆入自己被中,心中一驚,正想呼喊,卻馬上察覺到那人身上的氣息是最最熟悉的,她猶豫了下,主動輕輕將頭埋入了對方懷中。
感覺那溫軟的身體擁進了自己懷抱,天縱公主心里一陣安心,她手下意識去摸林令月的臉,卻感到掌心一片濕潤,她不禁吃了一驚,柔聲道:“月兒,你怎么了?”
林令月在她懷里輕輕搖頭,哽咽道:“沒什么。殿下,你為什么不睡自己床上?被宮里的人知道了不好的。”
公主大是尷尬:“你是不是想家了?改天我叫人接你父母進京可好?我最近跟你睡一起,習慣了,你不喜歡我過來么?”
林令月緊緊抱住公主,柔聲道:“不,我很喜歡,殿下這樣抱著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公主一邊幫她擦淚,一邊把手緊了緊,她幾乎又涌起昨天的那種沖動,想要去親吻她,卻又很快的甩了甩頭,把這念頭甩開。
迷糊中,林令月好象聽到公主在說:“月兒,我突然恨不得自己象我皇兄皇弟他們一樣,是個皇子,那么,我就可以娶你做我的王妃,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林令月心中一動,再傾耳側聽,卻只聽到公主的呼吸聲了。
作者有話要說:被自己的克星逼著寫文,規定周末必須更兩章,無法了。
真的是難寫啊,進一步的親熱該怎樣寫啊,我的天
為了對得起你們,我總得寫美一點啊,要不哪拿得出手
今天就到這里吧,心亂,沒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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