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夏晚握緊玻璃碎片,手割傷了都感覺不到疼,血腥味一下席捲了呼吸。
“晚晚。”心疼的聲音,很熟悉。
夏晚幾乎以爲自己產生幻覺,她不敢擡頭,怕是自己晚上無數次做的夢,她危險疼痛的時候,靳一城突然出現,這樣心疼的喊她的名字,晚晚。
“不要過來!”她大吼。
靳一城兩步上前一把扼住她手腕,直捏得她鬆了手下的玻璃片,夏晚在他懷裡撲騰。
靳一城抱緊她,“晚晚,是我,是我。”‘吻’著她,哄著她,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夏晚終於是回過神,傻傻喊了聲,“一城。”
“是我,對不起,晚晚,是我的錯,我讓你擔驚受怕。”說不出的心疼,看她這反應一定是受了很多苦痛。
夏晚確認是他第一時間就揪緊他衣服非常認真看著他,“我還是我,我沒有讓別的男人碰我。”
靳一城心如刀絞,“晚晚,我不在乎,只要你好好的回來我身邊,什麼都不重要。”
夏晚伏在他懷裡哭出來,嚎啕大哭。
靳一城難受,一下一下撫著她脊背,一下一下的‘吻’著她。
夏晚哭累了在他懷裡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靳一城現在不方便去跟褚寂遠道謝,只對陸維說了句,大恩記在心裡。抱夏晚上車,回酒店,放她上*‘牀’,要了醫‘藥’箱替她包好受傷的手。她另一隻手一直揪著他衣襬睡著了也是,靳一城只要動一動她就會打個驚。
靳一城實在心疼得緊,合衣上‘牀’從背後擁住她,她終於是睡踏實了。
夏晚這一覺睡到大半夜,是被餓醒的,她終於知道困,知道餓了。
翻一翻身許是壓到受傷的手,叮嚀了一聲。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靳一城起身開了手邊的壁燈。
夏晚睜開眼暖暖的黃‘色’燈光,很暖心,她再確認一遍靳一城的臉,擡手一寸一寸撫‘摸’,是真實的不是做夢。
靳一城虛虛握著她的手,“是不是手疼,我看看傷口壓到了嗎。”
夏晚搖頭,“不是手疼,我餓了。”
靳一城先是一怔,然後笑起來,“想吃什麼?”
“想吃你做的,什麼都好。”膩在他懷裡。
“回去做給你吃,現在沒辦法。”磨著她發頂。
靳一城打了個電話,叫了流質易消化的食物,還特地要了杯牛‘奶’。
送餐服務很快,夏晚手受傷不能動,靳一城喂她。暖暖的燈光,一切都那麼美好,美好到她忘了在肖景鑠那兒受的折磨。
“一城。”她望著他,眼淚就掉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靳一城手背擦乾她眼淚,“好。沒有任何人可以分開我們,我保證。”
夏晚知道他這句承諾的意義,韓‘玉’珍,簡單都不再是他們的問題。
碗見底,靳一城拿紙巾給她擦了下‘脣’角,“喂點牛‘奶’,再好好睡一覺。”
夏晚這會兒是睡不著了,窩在他懷裡,“一城。”喊他。
“嗯?”
“肖景鑠,他是爲了他母親報仇才這樣不擇手段算計你。”
靳一城並未表現了震驚,他早猜到了,只是一直沒找到證明。
“還有……”她繼續開口,“你知道你母親爲什麼那麼討厭我嗎?因爲我這張臉長得像肖景鑠的母親。。”
這倒是靳一城想不到的,“肖景鑠爲他母親報什麼仇。”
“他說……”夏晚頓了頓,“他說他母親是你母親害死的。”
靳一城摟她的手僵了一下,“不可能。”終究還是自己的母親,他不相信他母親會是這種惡人。
“我也不相信,但他一口咬定所以這般不擇手段對付你,對付靳家。”
靳一城輕拍著她,“放心,他不會得逞。褚寂遠拒絕與肖氏合作在B市就沒有人敢與他合作。我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你一脫險,李靖就會啓動反噬肖氏。肖景鑠很快就會一無所有。”
夏晚有些驚愕的瞪大眼睛,“真的?那之前那些困況?”
“障眼法。不讓肖景鑠看到靳氏被‘逼’到絕境,他怎麼會鬆懈讓我有機會佈局。”他抱緊她,“只是我沒算到他會綁架你,對不起晚晚。”
夏晚在他懷裡搖頭,“我沒事,真的,只是……當時有點害怕。”
“不會再讓你害怕,不會再離開你。你放心,肖景鑠給你的折磨他會以加倍的痛來償還。”
夏晚知道肖景鑠這一次真的是要走到盡頭了,靳一城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回S市的那天,難得的風和日麗,陽光都和煦幾分。靳一城直接帶她回靳家老宅,現在他們面對的問題最有效的辦法是快刀斬‘亂’麻,韓‘玉’珍也好,簡單也好,他現在都不想顧忌,他要爲他們自己活。
簡丹和韓‘玉’珍見到夏晚的時候,怨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洶涌起伏。
“這個賤‘女’人爲什麼會回來!”韓‘玉’珍口出惡言。
靳一城摟緊夏晚,“媽,從現在起,夏晚是我妻子,你認她,你還喊您一聲媽,您不認,你們走。”
“一城,一城,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韓‘玉’珍不敢相信,“我是你親媽,還在這!”她指著簡丹的肚子,“這是你親生骨‘肉’。”
“李靖!”靳一城已經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麼,說再多也沒用。
李靖上前,“靳總。”
“讓人替夫人和簡丹收拾東西,她兩關係好就一同送去蘇黎世。”
韓‘玉’珍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一城,你,你敢!”毫無底氣的威脅。
李靖已經動手。
“夏晚,你真的願意看到一城爲了你六親不認,泯滅天良!”簡丹句句惡毒。
夏晚只是冷眼睨著她,“今天的結果是你自找的,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偷來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變成自己的,你遲早會後悔的。今天所有的結果都是你自己造成,是你貪心太過的懲罰。”
“狐貍‘精’!”韓‘玉’珍撲過去要打夏晚,夏晚攔住她的手,“阿姨,該放下了。我是夏晚,不是狐貍‘精’,也不是小三,你該醒醒了。”
韓‘玉’珍像是被人窺視到此生最讓她不恥,最讓她屈辱,最讓她不願讓外人探知的秘事,她感覺她像被人切開痛苦努力壘起的硬殼,‘露’出裡面最黑暗最猙獰的傷疤。
眼神空‘洞’起不,沒有焦聚,口裡一直念著,“她是狐貍‘精’,她活該,她該死。別過來,你別過來……”韓‘玉’珍發病夏晚是見過的,很痛苦,很恐怖,卻無處可解脫,相信她內心也是痛苦的。
醫生趕過來制住她,帶回房間注‘射’鎮定劑。
簡丹就沒那麼好運了,直接被趕出去。她不敢太掙扎她還得護著肚子裡的孩子,醫生說了‘激’動很容易流產,只要保護這個孩子靳一城這輩子都別想與她撇清關係。
房間裡,韓‘玉’珍手腳都用布條綁住,她眼睛睜到最大望著天‘花’板像極鬼片裡猙獰的場面。
靳一城和夏晚在‘門’口聽醫生彙報情況。
“靳先生,靳夫人的病再這樣下去會崩潰成瘋,一旦她不能自控的時候就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
靳一城皺眉,“沒有辦法可以醫治了嗎?”
“目前的醫術對神經這方面是沒有快速有效的辦法,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要讓她打開心結才行。”
夏晚抿了抿‘脣’,開口道:“她是因爲我發病,或許我可以幫她。”她看著靳一城,“讓我進去。”
靳一城面‘色’凝重。
夏晚握了握他的手,“最壞的結果已經是這樣,不會更壞,讓我進去和她聊聊。”
靳一城反握住她的手,“我在外面等你。”
夏晚微笑,“嗯。”
推‘門’而入,徑直過去‘牀’邊,韓‘玉’珍空‘洞’的眼睛木訥移向她,空‘洞’的眼底慢慢聚積恨意,要起身手腳都被綁住,“狐貍‘精’,賤人!”
“阿姨,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那個人……被你害死了。”平靜的聲音。
韓‘玉’珍滿聚恨意的眼睛‘露’出恐懼,“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該死,她該死!”聲嘶力竭,“那個賤人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羞辱我讓我難堪,還說要搶我的男人搶我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她說著眼淚就流下來,淚流成河,憋在心裡太久,這樣吼出來,這樣哭出來,突然覺得解脫了。
“是,是我使手段趕她走,趕她離開這城市,那個負心漢竟然要跟她走,竟然要跟她一起走,好深情。幸好,老天也看不過這對狗男‘女’,他們在途中出了車禍,車毀人亡,活該!”她說到這裡時聲音都顫抖起來,那是壓抑的痛苦,很痛苦,聲音裡有恨還有……內疚。那是一種很複雜很痛苦的情緒,她無法抒解,這麼多年無法抒解只能壓抑,只能自己一個人憋著。
夏晚覺得她很可憐,真的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