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貌猥瑣的秋原撕正拽著一塊烤肉,沒空說話,坐在夏佐身邊的那位方臉大漢接話了:“別給自己找臺階,你看看肖爾,別人一口喝干凈,粗氣都不帶喘一口的,這怎么解釋。”
方臉大漢叫路澤,是一名五階的劍士。他有事沒事就擦拭他的那柄單手長劍,肖啟明對他的印象很深。
“我家里人都愛喝酒,我是被他們給帶的。這炙喉酒可是真烈,要不是強行忍,我肯定也噴了。”肖啟明脫下一件衣服說道。
“老大,你看看肖爾這體格,格斗家就是格斗家,身體打磨的和咱們這種練斗氣的確實不太一樣。”肖啟明衣服一脫,坐在他對面的霍根就說道。
霍根是肖啟明目前印象比較差的一個,他的鷹鉤鼻生的有些夸張。走的是獵人和劍士結合的那種路子。會布置陷阱,同時正面作戰能力也還可以。
肖啟明對他印象不好,是因為霍根總是喜歡拿夏佐的光頭開一些沒分寸的玩笑。夏佐不止一次表明了態度,可他還是我行我素。
夏佐是和肖啟明從一個宿舍里走出來的伙伴,所以他自然是無條件站在夏佐這邊的。
霍根說完,哲羅姆也抬眼看了一下肖啟明,咽下嘴里的肉渣,他說道:“咱們身體的打磨只是修行斗氣時的附帶,怎么和別人吃飯的本事比。格斗家這條路對天賦的要求太高了,如果不是天賦異稟,往后的路只會越來越窄。”
夏佐此時已經結束了咳嗽,抹了抹眼角說道:“這酒我實在是喝不習慣,能不能少喝點?”
哲羅姆說道:“這頓酒本來也就是為了歡迎你們倆的。少喝可以,但一定得喝盡興,別扭扭捏捏的,那樣的人我最討厭。”
夏佐仍是面帶難色,肖啟明插話道:“夏佐你就盡力吧,有我給你打底呢,你喝不掉的只管倒給我。”
哲羅姆嘿嘿笑了笑,說道:“你看看肖爾多直接,夏佐你不用太拘束。你想想以后,咱們是要一道歷經生死的,你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夏佐先是輕“嗯”了一聲,然后應道:“是,哲羅姆大人!”
哲羅姆一拍大腿,很是不滿的指著夏佐說道:“怎么還沒轉過彎?跟他們一樣,叫我老大,或是頭兒,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聽得我惡心!”
夏佐被說的有些尷尬,但最終還是有些僵硬的說了一聲:“明白了,頭兒!”
其他幾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哲羅姆有些欣慰的看了夏佐一眼,又提起杯子道:“來來來!再干一杯!”
………………
幾杯酒下肚,桌上幾人的話漸漸的多了起來。哲羅姆一直主導著話題,從上次任務失利的原因,一直講到了犧牲的兩位老隊員。氣氛到了濃時,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都紅了眼眶。
臨近尾聲時刻,酒館的女老板才姍姍來遲的搬凳子坐了過來。看到幾人的眼眶都是紅的,她也明白可能是發生了什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輕聲對哲羅姆詢問道:“是折損弟兄了嗎?”
哲羅姆輕輕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從我剛入伍時起,身邊的弟兄就在不停的換人。我運氣好,一直活到了現在。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答應了老大的囑托,在他死后頂了他的隊長位置。弟兄們的命太重了,交到我手上我是真的有些扛不起!”
哲羅姆難得的脆弱模樣讓女老板眼底閃過了一絲心疼,輕聲的寬慰他道:“你給了你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就像這次犧牲的弟兄,他們如果是在別人的手下,也不一定有你帶著好。”
“道理我都懂,只是你沒親眼看到他們死時的場景。他們還那么年輕,蘭伯特前兩天還和我說,準備再攢些功勛就退伍回老家,結果轉頭第二天他就被腐蝕箭雨給融成了血水。”哲羅姆面帶悲戚之色的說道。
女老板舉杯陪哲羅姆喝了一淺杯,美目盯著哲羅姆的面龐說道:“你太累了,如果你已經覺得倦了,你可以考慮停下來休息休息。”
哲羅姆的酒量極大,但這一刻他好像突然就醉深了,半瞇著眼睛,含混不清的說道:“確實是倦了,但還沒到能休息的時候。等等吧,請再……再給我點時間!”
這個答案讓女老板眼中的神采黯了黯,也沒有了說話的性質。獨自喝完杯中的殘酒后,她起身說道:“外面還有些事要忙,你們慢慢喝著,我先過去了。”
待到女老板轉身后,哲羅姆才神情復雜的抬起了頭。看著女老板的背影,他也是久久不語。
…………
這頓酒喝的極為盡興,哲羅姆和肖啟明一直拼到了最后。最終肖啟明棋差一手,沒控制好吞咽的節奏,當場出了洋相。酒的后勁上來,他連自己是怎么回的大營都不知道。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猛然驚醒的肖啟明發現營房里居然只有自己一人。心中暗道不妙的他,胡亂的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跑。結果剛到門邊,門卻被從外給打開了。
哲羅姆和其他六人看著模樣有些滑稽的肖啟明,先是嘲笑了一陣,然后夏佐才解釋說道:“別擔心了,頭兒已經給你請好假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喝這么多。”
肖啟明抓了抓腦袋,讓開位置說道:“不是我酒量小,是老大的酒量太大了。”
夏佐白了他一眼,走進來說道:“鷹爪軍給咱們入伍新兵配置的裝備到了,你的我幫你一道領了回來,你試試尺碼,看看合適不適合。”
肖啟明這才注意到夏佐手上抱著一大堆東西,趕緊接了過來說道:“喝酒誤事,喝酒果然誤事,我現在就試試吧。”
鷹爪軍在裝備上確實是舍得下本錢,不光佩了一把精鋼制成的長刀和一身的盔甲,甚至還有科技含量很足的焰割槍及火箭靴。
焰割槍還有火箭靴都是鷹爪軍的特制裝備,肖啟明只在預備役晚間的課堂上學習過用法,并沒有實際操作過。
將火箭靴套上腳,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實驗一番,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卻是制止了他:“別在營房里試,這東西很難控制。而且還有爆炸的風險,你要是不想早早的變成殘疾,那就能不用就別用。”
說話的人叫溫信,三十歲左右,生得很白凈。他的斗氣等級只有三級,但卻是很受哲羅姆的重視。原因無他,只因這人是一個全才。
他畢業于軍神學院,但卻沒有沒有成為作戰參謀。在笛鴉分隊中,他不光負責出謀劃策,制定行動方案,還兼任遠程打擊的魔槍手及維修設備的機械師。
見肖啟明還有些不舍得退下火箭靴,他又說道:“火箭靴本是地精發明的特戰工具,里面不少的原件都是由矮人鍛造大師特制的。咱們人類模仿過來后,有一些工藝達不到原產品的那種水平,所以就經常會有故障及爆炸等事情發生。每年被這東西炸斷腿的都有數十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故障率這么高,而且后果還這么嚴重,那鷹爪軍怎么還在花大力氣大價錢推行這東西啊?”拖下火箭靴,肖啟明有些好奇的問道。
“因為好用唄!這東西關鍵時刻只要能正常發揮,是真的能夠救命的。你平常不要隨便嘗試,等到了危急時刻,你可以用它來試試自己的運氣。”溫信用玩笑的語氣解釋道。
肖啟明點頭示意明白了,收起火箭靴又拿起焰割槍問道:“這焰割槍有什么講究嗎?能不能在營房里實驗?”
溫信耐心不錯,繼續說道:“焰割槍的穩定性要好很多的,但也會爆炸。它適用于一些特殊的場合,比如對方的武器太過犀利,你的武器沒法匹敵,那就可以考慮用焰割槍了。它可以利用高溫,來毀壞對方的武器。”
“另外焰割槍是充能武器,它附帶有兩個能量塊。這能量塊實際就是一個比較小的火系魔法炸藥,在你需要進行爆破作業,手邊卻沒有炸藥的時候,可以用它來代替。”
“嗡”
肖啟明回憶著課堂上學到的操作方法,按下了焰割槍手柄下的一個按鈕。一道深藍色帶著高溫的火線立刻就連接起了焰割槍的手柄及頂端,整個焰割槍的工作形態就像是一柄鋼鋸一樣。
感受的藍色火焰的恐怖溫度,肖啟明小幅度的揮舞了兩下。發現破風聲竟意外的小,忍不住又對溫信提問道:“我感覺它可以用來偷襲,刺客適合它嗎?”
溫信搖了搖頭,然后上前關掉肖啟明手上焰割槍的開關道:“小心點,這手柄處發射出的火焰如果沒有被頂端接收到,是很容易誤傷別人的!這焰割槍在白天可以考慮用來偷襲,但晚上肯定是不行的,它太亮了。而且也不適合刺客,刺客的折光斗氣沒法附著在焰割槍上,自然也沒法連帶著它一起隱形。”
肖啟明還想再問些東西,但溫信卻截住了他的話頭說道:“以后有的是時間給你講解,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嗎?你睡到現在才醒是睡飽了,我們可是沒有休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