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游泳。
可是我到底沒死成,估計是韓默衡量了一番,覺得要是把我淹死了,沒辦法跟蔣飛逸交代。
他跳下來把我給撈上去了,只是我根本就沒什么意識了。
水嗆出來的時候我才醒過來,他跪在地上,渾身跟我一樣,還是滴著水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比剛才的臉色好了許多。
“我送你去醫(yī)院。”
他說著,伸手要將我抱起來。
我抬手直接推開了他,很平靜:“不用,我自己去。”
“傅瑤!”
他又那樣叫我,好像我又做了什么極端的事情踩著了他的尾巴一樣。
我沒有理會他,自己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
只是腦袋有些晃,視線也是模糊的,那路燈打過來的燈光好像被什么分散了一樣,怎么都集中不起來。
倒下去之前,韓默在叫我。
但我想,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聽到了。
因為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里面,蔣晶瑩在一旁坐著,見我醒了之后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松:“瑤瑤,醒了,要不要喝點湯?”
蔣飛逸這時候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他站在床邊,看著我:“十天后,有個音樂節(jié)目開拍。”
他沒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也沒說什么,就這么給我說了十天后我得去參加這個音樂節(jié)目。
我看著蔣飛逸,心底里面的怨恨好像一下子就消了。
其實他除了把我逼回來a市之外,做的挺多事情好像都是為了我的。
盡管我不想承認(rèn),但是卻不得不說,他已經(jīng)夠護(hù)著我了,也夠任由我鬧著了。
我點了點頭,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我干脆閉上了眼睛。
病房里面誰也沒說話,靜得好像就在還有我的呼吸聲。
天氣太冷了,我整個人在江里面泡了雖然只有那么幾十秒的時間,可是肺部感染了上了,得了肺炎,得好好調(diào)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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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飛逸雖然允許我去參加十天之后的音樂節(jié)目,卻不讓我出院,硬生生將我塞在醫(yī)院里面呆了一個星期,每天都是蔣晶瑩拿過來的湯水。
出院的時候我特意去找了個體重秤秤了一下,看到那體重的時候沉默了一會兒,但到底什么都沒有說。
畢竟我只是個唱歌的,不是演員,臉跟身材也沒有那么重要。
薛佳穎每天都會過來看我,她也從來都不問那一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好像我也不會去問她那一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脖子上會有那么明顯的吻痕。
出院那一天剛好薛佳穎要開會,沒來接我,我見到薛佳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出院第二天的事情了。
是她到蔣家來看我的,跟我說了一下明天要去錄制的事情。
這是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參加錄制,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懂,薛佳穎拿著我的文件跟我講了一整個下午,我大約知道流程。
六點多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開始暗了,現(xiàn)在冬天來了,天色自然回暗下來,我留薛佳穎吃飯,她卻直接搖頭拒絕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周一的時候記得八點前一定要到。”
我知道薛佳穎我為什么這么緊張,我也很緊張,我想著節(jié)目估計是蔣飛逸給我動了關(guān)系的。
曾經(jīng)我很不恥這樣的做法,但是這些年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有時候不得不承認(rèn),人家的七點比你高,真的會比你早獲得你想要的。
既然蔣飛逸愿意給,我也不想再像以前那么傻了,說不要就不要。
薛佳穎剛走沒多久,蔣飛逸就打電話回來跟我們說不用等他吃飯了,他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林照峰這幾天總加班,整個蔣家就只有我跟蔣晶瑩,飯桌上尷尬的很。
我低著頭不知道說什么,也不想說什么。
“瑤瑤。”
她突然之間開口叫我,我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哥——飛逸的意思,想在下個月給你辦個酒會。”
蔣晶瑩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可能不知道,從前我哦想都不想就會拒絕的。只是這回來a市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卻每一件都讓我措手不及。
我想直接拒絕,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是難以說出口。
猶豫半響,我只能松了口:“我暫時還不想公開。”
畢竟我剛簽了華娛,如果現(xiàn)在公開,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復(fù)雜了。
我會被否認(rèn),薛佳穎也會被否認(rèn)。
這是我這三年多四年的時間第一次松口,蔣晶瑩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那,那好,我再跟飛逸商量一下。”
她和蔣飛逸不一樣,從來都不會逼我。
雖然我不想承認(rèn),可是蔣晶瑩對我,真的就像是一個大姐一樣。
甚至是,有點過分的縱容和溺愛。
用林照峰的話來說就是,我就像是蔣晶瑩的女兒一樣,比對他還要好。
我是個人,誰對我好,我一清二楚。
蔣晶瑩把我的想法給蔣飛逸說的時候我正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他伸手松了一下領(lǐng)帶,視線在我的身上圈巡了一下,停了幾秒鐘,我才聽到他開口:“嗯。”
不知道為什么,我對蔣飛逸有著一種本能,沒有辦法抗拒的敬畏。
聽到他的回答之后,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松了下來。
這檔節(jié)目是模仿國外的一個節(jié)目辦的,一共請了十個歌手,只有兩三個,像我這樣的,不怎么出名的,分兩組,每一期進(jìn)行pk。
那些歌手其實我都認(rèn)識,只是他們不認(rèn)識我。
幸好他們對我也不算是白眼,雖然有一兩個不怎么想搭理我的,但是其他人都算是比較隨和。
薛佳穎一直擔(dān)心我的脾氣,因為pk的成績其實是內(nèi)定的,因為每一期每一組要淘汰掉一個人。
從前我或許真的就會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現(xiàn)在我不會了,這是行業(yè)里面的默認(rèn)規(guī)則,我想要在這一行里面混,我就只能夠去遵從。
我被安排在第二期淘汰掉,這算是比較幸運了,不是一出場就被淘汰了。
因為是提前一個星期錄制的,所以錄制的工作量也不算是很大。
早上十點鐘開始,到下午六點多就差不多把一期的內(nèi)容錄好了。
從錄影棚出來的時候我不禁松了一口氣,薛佳穎也難得過來抱了我一下:“走,請你吃飯。”
我知道她一直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終于完滿完成第一期了,第二期就容易許多了。
“傅瑤。”
我正在跟薛佳穎聊著,卻沒想會碰到韓清。
薛佳穎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你們聊?”
我知道了韓清和韓默之間的關(guān)系之后就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了,看了一眼韓清,只說了兩個字:“等等。”說著伸手拉著要走開的薛佳穎:“你有沒有一千六的現(xiàn)金在身上?”
她看著我皺了一下眉:“你要這么多現(xiàn)金干什么?”
我也不想瞞著他:“還錢!”
她把錢包拿了出來,數(shù)了一千六給我。
我拿著錢轉(zhuǎn)過去看著韓清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是五年前的那個我讓他走的那個晚上一樣,委屈的讓我有些不忍。
但是我還是把錢塞到他的手上:“這是我上次借你的錢,一直忘了還,不好意思。”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這意思十分的明顯。
只是韓清就好像當(dāng)年一樣,不管我跟他說了多少次了,他還是一根筋地到酒吧里面等我,盡管我從來都不會跟他說一句話。
“傅瑤,你是不是喜歡韓默?”
我微微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恢復(fù)過來了:“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想見我。”
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我跟蔣晶瑩說我不想見任何韓家人,不止韓默,包括韓清。
他現(xiàn)在問我,我抿了一下唇,還是開口回答:“韓清,五年前我就已經(jīng)給過你答案了,我跟你不適合。”
“哪里不適合?”
他很固執(zhí),就跟當(dāng)年一樣。
我以為他準(zhǔn)備出國讀書,是終于想通了,卻沒有想到,沒想通的那個人是我。
韓清看著我,眼眸里面的執(zhí)著讓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去回答。
但我知道,我必須要回答:“因為你姓韓。”
他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就白了。
其實我不想這樣的,但是我實在想不到比這個更加狠心的答案了。
愛情從來都是這樣的,一方的軟弱只會讓另外一方更加的難受。
韓清很無辜,我不應(yīng)該給他任何的奢望。
我不會再愛韓默,也不會愛韓清。
我想,我已經(jīng)不會去愛人了。
他沒有說話,我側(cè)頭看了一眼薛佳穎:“我們走吧。”
可是韓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伸手就拉住了我:“傅瑤!”
“你放開我!”
他看著我,眼睛都是紅的,就好像是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樣:“傅瑤,這不公平!”
我其實一直都將韓清當(dāng)成小弟弟,他算是我那陰暗的青春里面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了。
可是如今我卻要親手去澆滅這一份溫暖,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抬手掰開他的手,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韓清,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這么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