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的話卻如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寸的割著扶慈的心臟,疼的她快無法呼吸了。
“我以爲你死了,所以我一直抱著你的死做了很多傻事,直到今日,你卻來責問我爲何見到你是這般反應。!”扶慈掙脫開衛淵的手,仍藏不住滿臉的驚恐,似乎對眼前的人心有餘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拼命從鬼門關逃回來就是爲了來欣賞你這一副表情!反而你在責問我爲什麼當時沒有死的乾淨徹底一點!”衛淵覺得扶慈變了,他的扶慈變了。
當初在左臨王府那個會臉紅,會有悄然的情緒,會對著自己柔柔笑的扶慈不見了,今日面前的這個人,已經徹底成爲了南宮瑾佑的扶慈。
不是他的了。
這個自知讓衛淵不敢去相信,他再度抓起扶慈,沉聲道:“跟我走!”
“不!”扶慈重重的一掌打落他的手,“我以爲你死了,所以我逼南宮瑾佑去和洛家爲難,逼他去做他目前現在根本不應該做的事兒!甚至青青,我都覺得她是幫著陷害你的兇手,而不讓她靠近我半分!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閉嘴!”衛淵斥道。
扶慈似乎失控了。說了一系列的話,衛淵卻是聽的十分火大。他兩眼緊緊的盯住扶慈,像鋒利的爪牙準備捕捉獵物的敏捷,他啞然道:“扶慈,你聽聽,你聽聽你自己說了些什麼?明明是南宮瑾佑殺了我,我命不該絕,你卻在自責自己去爲難南宮瑾佑?因爲我還活著,所以,你後悔了你當初不應該那麼對他是嗎?那你爲什麼不想想!那一劍他的確是要致我於死地的!”
最後這話,衛淵幾乎吼了出來。
他雙手桎梏住扶慈的雙肩,像要把她捏碎的力道,將她拉攏到自己眼下,問道:“扶慈,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女子如秋水煙波的眸子蘊著霧氣,她被衛淵問的愣住了神。
是啊,她怎麼會處處都在爲著南宮瑾佑說話呢。明明衛淵是差點死掉的人啊……爲什麼……
“衛淵,我……”扶慈的心突然愧疚起來,眼前的男人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給她溫暖,給她家的人啊。
“那麼我告訴你,南宮瑾佑他也騙你,他知道我沒死,卻不告訴你,這是爲什麼?”衛淵性感的薄脣抿了抿,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輕聲說道。
扶慈一震!
“因爲他要留著你在他身邊隨時威脅我!”衛淵的表情有些志在必得的愜意,輕鬆的語氣卻在扶慈聽來十分膽顫。
緩緩的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住,扶慈纔回絕道:“你胡說……”
“你應該清楚我沒有騙你,其實你也有猜到是不是?”衛淵步子前行,緩緩的逼著扶慈,不讓獵物踏出範圍半步,“南宮瑾佑是什麼人?他的消息靈通的很。別忘了,當初他是怎麼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扶慈的心尚還有所動搖,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平靜了不少,她搖搖頭,平靜說道:“衛淵,當初我以爲你不會妥協的。”
往事重提。衛淵如捱了當頭一棒!久久不能言語。兩人四目相對,竟已不如從前了,衛淵再也不能從那雙清亮的眼裡讀出半點有關自己的情緒來。
頓了一頓,衛淵才重新開口說道:“當初是我不好。那現在我帶你走好不好……我們離這兒遠遠的,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衛淵!”扶慈突然喊出聲,“你別再說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別說南宮瑾佑,你父王又怎麼會放過我們……而且……”語速減半,扶慈搖搖頭,繼續道“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回去吧,既然還活著,就回到王府好好做你的世子爺……”
如此勸慰,只叫衛淵傷透了心。
他覺得自己爲扶慈做了這輩子都不曾做過的事兒,他僥倖不死,欠了安宜人情,爲了和扶慈遠走高飛,他情願放棄一切,躲在安宜府邸靜聽她的安排,這對於一個精戰沙場的男兒來說,無異於茍且偷生的恥辱!
“扶慈……”衛淵的眼神慢慢的變的有些冰冷。這是扶慈沒有見過的。
“你大概不會知道,死過一次的人的執念能有多強烈。”話剛說完,衛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拉過扶慈按進自己胸膛。,
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惡狠狠的咬上了扶慈的嘴脣。
“唔。”扶慈吃痛的睜大眼,她以爲,全世界,只有南宮瑾佑會這樣對自己。
“放……”扶慈抗拒。手掌上運足了力,劈向衛淵的腰腹。衛淵卻靈敏的一把抓住。
“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衛淵有些嘲諷的說道。卻仍是鬆開了她。
扶慈擦著嘴脣,有些惱怒的看向衛淵,心中一沉,突然問道:“你說南宮瑾佑瞞我,你又何曾不是騙我瞞我?”
衛淵疑惑,揚眉示意扶慈說下去。
“呵呵。”冷笑移上少女的嘴角,勾出別樣的風情來,“那天晚上是你打昏了我吧。那你定然知道是誰害死了魏子棋,也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是誰要嫁禍我?你與那人說不定就是一夥的。”
猶如芒刺戳心,衛淵脊樑一冷,似乎僵硬無法動彈一般。只能愣住……
“就這樣,”冷笑愈加明顯,“你還能說自己與南宮瑾佑有何區別嗎?”
“我不知道安宜會那樣做……”衛淵連忙解釋起來。
扶慈卻決絕的背過身去,低聲答道:“衛淵,我不怪你,你能活著我也很高興,回去吧,我們……不可能了……”
話音裡拖拉著綿綿的哽咽,衛淵想都沒想,轉到了她跟前,篤定道:“南宮畏或許會照和南宮瑾佑的約定那般保護好你,三五天後便會找個由頭尋個替死鬼放你回東宮。但是你呆在這裡我仍然不放心,你跟我走,哪怕期限一到你要回東宮我再送你回去都行。”
面對衛淵的不死心,扶慈雖然感懷於心,但是更清楚的是,自己不能再害了他了……
已經瞭解了這個男人爲了自己做到了什麼地步,扶慈已是千恩萬謝的感激了。不過,面對已經變得如此過激偏執的衛淵,她卻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來。
況且……
扶慈心頭抽搐……儘管不想承認,也無法對衛淵開口。但是,的確,那個可惡的太子爺已經成了自己心中的那部分了……
“衛淵……唔!”剛喊了衛淵的名字,昏闕的眩暈又如潮水般席捲而來,扶慈晃晃頭,想甩開那些模糊感,卻顯然不得力。
“扶慈!”
那人卻如水草柔韌卻飄軟,癱軟滑到。衛淵連忙一把摟住她的腰。
剛纔還能大聲說話的人此時便暈了過去,而且,額前細汗密密麻麻的滲了出來,衛淵著急不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拉上面罩,帶著扶慈從窗戶遁走,很快便不見蹤跡。
‘咕——’院落中的樹梢上,一窩小鳥咕咕叫著,樹下的花叢開的正甚。仔細瞧,卻能看見,仍有不少殘破摻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