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是不見?會不會是洛心兒的詭計?
扶慈想的頭疼。自己在屋內圍著桌子走了半晌。連屋外瑤兒通傳太子到的聲音也沒有聽到。
扶慈坐到了牀邊,這些日子來,每日與南宮瑾佑同牀共枕,可那男人竟也好脾氣的不曾碰過自己。
撫摸上似乎還粘帶著那男人氣溫的牀褥,扶慈微微蹙了眉頭,心頭好似一陣亂麻。
南宮瑾佑,我又該拿你如何呢?
扶慈自問不是那等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與南宮瑾佑的關係既成事實,心底偏生又放不下衛淵。自己要以何面目去面對這兩個在自己生命中分別佔據了重要位置的男人呢?
“嘉嘉。”
男人的氣息噴進扶慈的脖頸,下意識的顫抖,扶慈猛的回頭,纔看見南宮瑾佑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後。
南宮瑾佑恰到好處的擁住扶慈,笑了笑,道:“我聽說洛心兒來了,可是找了你的晦氣?”
“沒有。”扶慈溫順的搖搖頭,“她馬上都是太子妃了,我對她來說哪裡還存在一絲半點的威脅呢?與我一小侍女過不去,太丟她太子妃的風度了。”
南宮瑾佑聞言便哈哈大笑,親暱的在扶慈連上蹭了蹭,如偷腥的狡黠的貓,沒有說話。
“殿下,您先歇會兒吧。我這去命廚房做點好菜,留郡主用膳。”扶慈低眉順眼的模樣讓南宮瑾佑心頭一熱。
迫不及待的便攔住她,重重的在臉上偷了一口香,調笑道:“小扶慈,今晚可也讓本宮吃點好的?”
扶慈疑惑的擡起頭,卻正好對上男人狡猾的目光,眼裡的貪饞讓扶慈心頭一緊,忙一把推開了南宮瑾佑,嘴裡有些惱怒的道:“沒個正經!”
而後便慌的出了屋。
扶慈的背影消失後,南宮瑾佑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隨之替代的是凝重的神情。
“來人。”
默朝從窗外翻身而入。定定的站在一旁。
“洛心兒今天跟她說什麼了?”南宮瑾佑一陣見血,便覺得扶慈的不對勁與洛心兒有很大關係。
默朝搖搖頭,“主子恕罪,屬下受令保護姑娘安全,因此不敢離姑娘太近,無法聽清她二人的交談過程。不過,裕王當時在場。”
“老五?”南宮瑾佑揚揚眉,揮了揮手,“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
晚膳間。
洛心兒難掩激動的心情,不停的給南宮瑾佑夾著菜,一口一個太子哥哥,叫的好不親熱。
倒是扶慈,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低著頭吃著碗裡的食物。
南宮赫烈親自給扶慈舀了一碗湯,道:“喝點熱湯吧。”
“謝謝王爺。”扶慈點點頭,以示感謝。
南宮瑾佑的眼神不留痕跡的在二人身上流過。
“太子殿下,心兒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這話的意思分明是非說不可,卻叫人無法拒絕。
南宮瑾佑點點頭,嘴邊一抹淺笑,道:“有何話,心兒但說無妨。”
洛心兒放下手中筷子,巧笑道:“我倒覺得,裕王殿下與扶慈妹妹可是般配的,既然裕王即將娶親,不如,也將扶慈妹妹收了去吧。”
扶慈一震!
這洛心兒什麼意思!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威脅自己,若今晚不乖乖去見衛淵,便會想方設法將自己嫁給南宮赫烈。左右嫁給南宮瑾佑是絕技不可能的!
“多謝郡主操心……”
“郡主這個提議甚好。”不等扶慈話說完,南宮赫烈已先說出了話,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對向南宮瑾佑與洛心兒,“哥哥和郡主可能還不知道,那魏大小姐今日來打了一趟,說是要考慮考慮是否嫁給我,若她不願意,本王也正好不委屈了扶慈。”
說完,仰頭灌下了那杯酒。
洛心兒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自己隱含威脅扶慈的話竟然正好說到了南宮赫烈心坎上,不由得冷了扶慈一眼,心頭罵道:勾人的小妖精!
南宮瑾佑瞧清楚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冷笑一聲,給洛心兒倒了一杯酒,說道:“本宮的事,就不勞太子妃操心了。”
洛心兒心中又驚又喜,儘管知道這是一種警示,卻又無法抗拒太子妃三字帶來的驚喜。
“是。”洛心兒乖巧的應了一聲。忽然,又哎喲的叫了一聲,臉色立即蒼白不已。
南宮瑾佑皺眉問道:“怎麼了?”
“太子哥哥……想來,是方纔膳前吃了點小食吃壞了肚子,不知,可否容心兒下去休息一陣?”
南宮瑾佑點點頭。不疑有他一般。
扶慈心跳如擂,知道這是洛心兒的暗示。手指微抖,連呼出的氣都不穩了似得。
“扶慈,你帶郡主下去歇息吧。本宮有話與王爺講。”
正在糾結如何迴應之時,南宮瑾佑卻主動吩咐了下來。扶慈一緊張,慌忙起身應道:“是。”
***
“老五,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宮瑾佑語氣有些不善,儘管他儘量剋制了自己的怒氣,也無法遮掩他接近暴怒的情緒。
南宮赫烈望了一眼南宮瑾佑,自顧自的倒了杯酒,搖了搖頭,道:“哥哥既然已經相信了扶慈不是奸細,又不娶她,那我收個側妃,莫非哥哥也不情願?”
這話說的於情於理。似乎令人無法反駁,可惜對面的人是當朝太子,是一向霸道的南宮瑾佑。
只見他冷哼一聲,冷冰冰的說道:“你要誰我都可以給你,唯獨扶慈,絕對不行!”
南宮赫烈靜靜的聽著南宮瑾佑宣告所有權似的話,手緊緊的捏住杯底,沒有言語……
“魏家姐妹嫁給你我,只怕已經是某人的戰術了,靠姐妹妯娌來離間阻礙我們的關係。這個戰術雖然下賤卻也不失一個好的計謀,你說,我如何會再將扶慈送給你?”南宮瑾佑輕柔的吞下一杯酒。餘光瞟著南宮赫烈。說的話卻顯得有些露骨殘忍。
對於這番話,南宮赫烈卻沒有反駁,畢竟南宮瑾佑說的是事實。只是,似乎對於扶慈的用途,他想解釋,卻又不知從哪裡說出口……
屋內的氣氛忽然驟降,兩兄弟舉杯對飲,卻沒有了話語交流。
***
“啊!!來人啊!!”走進花園後,洛心兒突然倒地,嚇了扶慈一跳。
“郡主!”扶慈彎下身便要去拉。
卻被一道重力拉了下來,洛心兒緊緊拽住扶慈的衣袖,在她耳邊快速的說道:“待會兒我便說我腳疼難忍,要太子哥哥陪著我,你便趁此機會迅速去洛府後山。衛世子在那等你。”
“我……”扶慈一頓,頭皮有些微麻。
“你什麼你?!莫非你真想嫁給裕王?!”洛心兒的話隱含威脅,“還是你真以爲太子會讓你嫁人?你別傻了。儘管我嫉妒,卻也不得不承認,太子殿下是絕對不允許其他男人染指你分毫的。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自己看著辦!”
聽到洛心兒的喊叫,下人們魚貫而入,驚慌失措,雲姑趕過來,連忙驚叫:“快去報告太子,郡主跌倒了!”
怎麼辦?
看著來往的人們,扶慈眼中似乎縈繞著那個男人的身影。衛淵。至少,要弄清楚他是如何被罰去軍營的,與我有何關係?
扶慈掐了自己一把,在微亂的人羣中,看見了杯簇擁上的洛心兒,於是,對她微微一點頭,似乎用盡了力氣……
洛心兒滿意的一笑,接著便喊道:“太子哥哥!心兒好疼啊!!”
見無人注意到自己,扶慈悄悄的後退兩步,腳底運起內力,隱秘在夜色之中。
儘管外面喧鬧不止。南宮瑾佑依然微微瞇著眼,喝下了一杯酒。眉頭一跳,似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窗外,以往,一直對自己寸步不離的暗影此刻,沒了蹤影……
扶慈,看來你還真是學不乖!
南宮瑾佑猛的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南宮赫烈蹙眉,望向南宮瑾佑。南宮瑾佑卻是輕巧一笑,掏出袖中的絹子,反覆的擦了擦手,輕鬆說道:“走,隨哥哥去看看郡主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