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胖子大大咧咧,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對我們來說完全未知的世界里都得小小翼翼,做為領隊已經(jīng)多次和他們兩個說過。危機意識什么時候都不能沒有。
當魯思一說前面有人的時候,大家就都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聲音。我們的面前是一條不成路的路。地上的雜草依然健碩,兩邊的大樹依然高聳入云,然而灌木之間的空隙,綠草的生長密度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條路。魯思一說話之前我沒聽到有什么聲音,但在經(jīng)她提醒之后,側(cè)耳一聽,果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和著山風傳播入耳。
魯思一把我和胖子拉如一旁的灌木叢中隱藏。我們躲起來沒多久,就聽到人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是一個人的,也不是兩個人的,聽聽數(shù)數(shù),我覺得至少有二十個人。這一伙人由遠而近,趁著夜色看去,人頭晃動,好不讓人心生疑問,他們這是干什么去。
為首的一個人大約四十模樣,衣著較其他人要華麗許多。他走上幾步,都要回頭催后面的人,大家快點,快點。隊伍中一個年老一些的人跟著吃力,他手腳無力,步伐緩慢,別人走的路,他要小跑才能跟上。這人邊跑邊道:“老爺啊,那小子帶著小姐,走不了多快的,咱們要不休息一下吧。”
他的提議沒有得到允許,反而遭到了唾罵:“放屁,快點走。”
這伙人急匆匆地去了。等他們走遠了,我們才舒了一口氣。
胖子到:“這是那仙女家的人?完了,郭清華那小子要倒霉了。誘騙未成年婦女,要坐牢的。”
“胖子,你小子對國家條例知道幾條?怎么就這條記這么清楚?”
“必須的,咱時常拿這個警告自己。”
“在這個地方,沒有那么多條例,不過不知道咱么是在哪個年代。”
“明朝,杜十娘是在明朝的。”
“哦。”
“據(jù)我所知,在這個年代,誘騙少女可是要殺頭的。”
“有那么嚴重?”
“在戰(zhàn)亂的年代就不說了,人的命還不如狗的,不是有句話說嗎,‘寧做太平犬,不做離亂人’。在亂世里,男人的命不之前,女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個時候有許多家破人亡的婦女。如果她們姿色不錯的話,他們可能會被賣到青樓里,賣笑接客!”
“胖子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那是。”胖子自豪地說:“我娘說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文曲星轉(zhuǎn)世。”
“吹吧你就,還文曲星轉(zhuǎn)世,我看你就是冬瓜轉(zhuǎn)世。”
“這是俺娘說的。”
我和胖子說了半天話,卻不見魯思一吭氣,我就轉(zhuǎn)頭叫她:“魯思一?”
“怎么了?”
“我和胖子說了半天話,也不見你說以句,你是不是睡著了。”
“我沒睡著,你們兩個說話,我就放哨了在這。”
放哨!我看一眼胖子,胖子眼睛也睜的老大。
我再問魯思一:“魯思一,你是不是當過特種兵?或者是接受過黨國的特務培訓?”
“沒有。”
“那你是不是上過什么警校?有過擒拿格斗這樣的訓練?”
“沒有。”
胖子也插嘴問道:“你是不是得到過高人指點,然后就有了這一身的功夫。今天你所施展的是不是只是你全部功力的一點點。你還可以毀天滅地,控制宇宙?”
魯思一白了胖子一眼,未做回答。
“胖子你說的都是些啥,奇幻小說看多了吧,如果能毀天滅地,地球早沒不,還等什么2012。我倒是覺得有一點是可能的。”
“是啥?”胖子問。
“胖子你說你是文曲星,那魯思一是不是李小龍轉(zhuǎn)世?”
“哈哈。”胖子樂得笑。
再看魯思一時,我發(fā)現(xiàn)魯思一非常男的地也笑了。她笑的時候臉上就出現(xiàn)淺淺的酒窩,細長的眼睛彎成月亮,十分好看。
魯思一說道:“我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嗎?我爸爸媽媽只知道自己賺錢,一點都不關心我的生活。他們不關心我,又怕我去了外面不安全,就經(jīng)常把我鎖在家里面。”
“這樣的父母真不人道。”胖子插話。
原來魯思一的爸爸媽媽都是當?shù)赜忻钠髽I(yè)家。他們從一個小小的夫妻店開始,一路發(fā)張,經(jīng)過十幾年的苦心經(jīng)營,發(fā)展成為資產(chǎn)上億的上市公司。兩人在事業(yè)上可謂春風得意,但好事總不能兩全。人能共患難,卻不能同享福。隨著公司越來月壯大,兩人的感情也亮起了紅燈,妻子在外面有了外語,丈夫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情人。最先是爸爸晚上不回家,再后來就是兩人干脆分居了。兩人雖然感情上鬧矛盾,但有兩件事是意見一致的,那就是他們的公司和他們的女兒魯思一。兩人的矛盾沒有波及到這兩件上來,說明他們還是很在乎的。他們工作上的事情一點都沒落下,公司還是干的紅紅火火。他們都愛女兒,可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料。他們給女兒請過一個保姆,希望女兒能得到保姆的照料,但在了沒幾天就被女兒給趕跑了。再換,女兒又趕。他們只好隨著女兒,讓女兒自己生活。
在小的時候,魯思一家里還不算富有,父母擔心女兒出去出事,就把她鎖在家里。但是魯思一想出去玩呀,她就偷偷從窗戶里爬出去玩。不管是白天還是黑色,她想出去玩,就爬出去,漸漸地連門都懶得走,就爬窗戶。十幾年里,魯思一家搬了好幾次家,換過好幾次房子,無論樓層多高,魯思一總能從窗戶里進去自如。
也許是魯思一天生就有俠女的那種性格,也許是窗戶爬多了,魯思一漸漸喜歡上了武術,喜歡舞槍弄棒。她參加了幾個培訓班,自己也買了資料自學。因為爸媽陪她的時間比較少,她自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而她就把這些時間全部用在了這上面。后來上了學也是這樣,下了學就先練會兒,反正也沒人管她。
聽完魯思一的敘述,我和胖子都沒有說話。魯思一說的很輕松,就像在和誰聊天說故事,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并不痛快。看著別人家的小孩跟父母有說有笑,而自己卻孤家寡人,那是很難受的。我的父母雖然沒有她父母那么有錢,但是我們兩的感受確實一樣的。
魯思一又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在乎我,我覺得我去哪里都無所謂,哪怕是死。那個禿頭把我們趕進啟動室的時候,看著你兩害怕的樣子我就想笑。你倆怎么那么怕死?”
“不是怕死,我們是珍惜生命,我……”胖子想說我家里還有老母親等我治病呢,話到嘴邊,可能想起魯思一是不認為她父母疼愛她的,所以改口道:“我們是想怕萬一死掉了,都沒機會回來拿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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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里我明白了,魯思一認為她的爸爸媽媽不關心她,所以她連家都不想回。一個心里面沒有家的孩子,去了哪里都是家。這也是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魯思一還是那么淡然。其實魯思一也是一個精貴的孩子,只不多她自己沒把自己看的那么重,所以才陰差陽錯地到了這里。關于她是怎么被禿頭抓住的,魯思一答的很坦然。路過了,有些口渴,恰巧看到有人在卸牛奶,就拎了一箱。禿頭的人看到了,就上來動手動腳,魯思一當然不干了,就和他們打起來。魯思一覺得自己不含糊,但好幾個人打一個,她就被摁在地上了。
打架的時候,可能禿頭也在場,看到了魯思一靈活的身手,所以就被控制起來了。
我們?nèi)齻€本來是想在這里躲避一下啊,不想在一起說了這么多的話,而且是真心話。這時我也明白了為什么當我和胖子把魯思一稱為朋友的時候,她是那么地激動,把本來不想說的話都說了。
我以后一定會把他們當作朋友的。在這樣一人未知的年代里,我們唯有團結(jié)一致,才有可能笑到最后。
和我們聊過天之后,能看出來魯思一對我們完全沒有了戒心。她本來就是一個小姑娘,而當她露出她本來的面貌之后,也越發(fā)顯得可愛。
魯思一問胖子:“你的名字誰給你起的?怎么那么俗,里面全是金條銀條的。”
我舉手,說:“這么問題我已經(jīng)和胖子討論過了,胖子家一定是窮怕了,生了個兒子,取名字就直奔富貴去了。”
胖子一拍大腿:“你們怎么這么了解我。不僅了解我,還這么了解我家。我家就是窮啊,家徒四壁的,進了門就是炕,出了門就是大馬路。我娘就希望我能富貴呢。而且我也沒讓她失望,這不就是去發(fā)財了嗎!”
“發(fā)什么財,連命都不一定有,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這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作為領隊,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應該給自己的隊員打氣的,不能說這么喪氣的話。不過胖子能這么說,說明他還是很樂觀的。
“咱么三個一起努力,一定能安全回家的。”我補充道。
“算我一個。”胖子的手拍到我的手上。
“也算我一個。”魯思一的手也拍上來。
三個人齊心協(xié)力,真是對所有人莫大的鼓舞。此時此刻,我甚至都有些激動了。而就在這時,幾個黑影把我們圍了起來。
“你們不要動,動就打死你們。”幾個聲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