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更不打話,說殺人就殺人,女修羅一般,心中一凜過后,都對小鎮之行有了重新的認識,明白前進不一定會死,后退一定活不了。
殺人立威后,隊伍終于開始向小鎮推進,黃軒與秦若云站在隊伍最后方,眾人雖然看不見,但凜然殺氣傳過來,心頭忍不住的發顫,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進入小鎮以后,陰煞陣內陰氣變幻,周圍場景為之一變,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如濃霧般的陰氣將眾人視線擋住,分不清東西南北,整齊的隊伍為之一亂,眾人頓時都騷亂起來。
“天地玄黃,斬破虛妄,劍氣如虹,光明普照,疾!”
秦若云見狀,指訣一掐,白虹劍飛至半空,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光幕垂下,將陰氣隔絕,護住眾人,其后劍尾光芒一閃,一道熾白如日的亮光射向前方,破開重重陰氣,竟然照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隊伍繼續前行,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行至小鎮中心,只見寬闊的街道上摩肩接踵,足有七八百人,不對,是七八百鬼,這些人原本是小鎮上的居民,此時已被陰風老人煉成鬼兵,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腳不沾地,青面獠牙,眼眶中鬼火跳動,手持三股托天叉,跟鬼將唯一不同的是,它們身上并沒有幻化出鎧甲。
“嗚!嗚!嗚!……”
一看到人,這些鬼兵頓時都尖聲厲嘯起來,托天叉一舉,快速向前滑動。
“準備應戰,列陣!”
黃軒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眾人事先都經過演練,此時雖慌不亂,刀盾兵鏘的一聲把半人高的桃木盾牌矗立身前,半跪于地,拎刀在手,長槍兵雙手握槍,將槍桿搭在盾牌上,城管部隊端起沖鋒水槍,手指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槍。
所有人準備就緒,都緊張的注視著前方,鬼兵們移動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就沖到了近前。
“水槍兵聽令,開槍!”鬼兵離陣前十米左右時,黃軒終于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城管們扣動扳機,一股股暗紅色的血箭向前噴出,鬼兵被血箭射中,由陰魂煞氣凝聚的軀體嘶嘶嘶冒出白煙,迅速被腐蝕出一個個大洞。
三輪齊射過后,前排的二三十名鬼兵幾乎都化成了白煙,其余的鬼兵借著它們的掩護全都沖了上來,它們雖然腳不沾地,卻不能在空中飛行,眼見盾陣阻路,尖聲厲嘯著將手中三股托天叉向盾牌狠狠捅去。
只聽鏘鏘聲響,如鐵器碰撞,侵染了黑狗血的桃木盾牌綻放出暗紅色的光芒,三股托天叉捅將上去,并不能傷其分毫。
盾牌后的刀盾兵見盾陣擋住了鬼兵的沖擊,心中稍安,把手中桃木刀從盾陣的縫隙中遞出去,狠狠捅到鬼兵身上,凡是被桃木刀碰到的鬼兵,軀體迅疾被刀身上暗紅色的光芒腐蝕出一個個大洞,腐蝕的多了那鬼兵便失了戰斗力,倒地后隨即化作一股陰氣被聚陰會煞塔吸走。
長槍兵見狀,也都大喝一聲,桃木槍一抖,專刺鬼兵面門胸膛等要害部位,不過他們這么做顯然是多此一舉,鬼兵本是死物,由陰魂煞氣所化,又何來要害一說。
三個兵種各施手段,把鬼兵們打得好不凄慘,不過這些鬼兵沒有自主意識,不知道害怕,雖然死傷慘重,卻沒有一個往后退的,手持三股托天叉前赴后繼的往上沖。
黃軒跟秦若云沒有出手,二人穩居中軍,密切注視戰場情況,只聽己方傳出幾聲慘嚎,鬼兵中忽的躍出八個鬼影,這八個鬼影沒有一般鬼兵的僵直,身手矯捷之極,手持陰氣四溢的鬼頭刀,它們屈膝一縱,便越過遁陣,這一進來如虎入狼群,鬼頭刀一揮,便是八個刀盾兵死于非命,只一瞬間,堅若鐵桶的盾陣便被打開一個缺口,鬼兵們厲嘯著沖將進來,三股托天叉肆意收割著刀盾兵們的生命。
刀盾兵都是由特警隊員組成的,特警隊員平時接受等同于正規軍的訓練,身體里自有一股血性,紀律性和戰斗力也有得一拼,所以雖然被突破防線,卻沒有被擊潰,咬著牙跟鬼兵死拼。
李明哲也是刀盾兵的一員,自打進了小鎮,他就心驚膽戰起來,此時盾陣被攻破,他更是被嚇得差點尿褲子,可他能做上治安大隊長這個位置,除了老婆漂亮,個人能力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他當然明白王耀祖這時候讓他官復原職是什么意思,恐怕自己只要一退,黃軒的刀就要落到自己頭上,因此他雖然害怕,卻硬著頭皮與鬼兵拼殺。
“西北八刀!”
黃軒一眼就認出了這八個鬼影是被陰風老人殺掉的葛家莊八兄弟。
“休得猖狂!”
一聲斷喝,黃軒召出火焰霓裳,周身火焰騰騰燃燒,身形一晃,縱到近前,雙掌拍出,正中葛老五葛老七的胸膛,修行中人煉化天地靈氣而來的真氣對陰魂鬼物最是克制不過,葛老五葛老七一被拍中,身上陰氣好似汽油碰到了火,登時被黃軒的五行真火點燃,赤紅色的火焰瞬間遍布全身,只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二人燒成了白煙。
唰唰唰幾聲刀響,其余六人發現來了硬茬子,各自舍了對手,六把鬼頭刀以極其刁鉆的角度向黃軒砍來。
西北八刀生前刀法精湛,死后似乎比生前還要精進了不少,六刀齊至,組成了一個陰氣四射的刀圈,鬼頭刀破開空氣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呲呲聲響,似乎要把空氣都給攪碎。
面對如此威勢的刀陣,黃軒只一晃,便以詭異身法溢出刀圈,拳打掌拍指戳,瞬間便把葛老八、葛老三、葛老六打成三股白煙,不遠處的秦若云也來相助,指訣一勾,用來照路的白虹劍分出三縷劍光,劍光過處,葛老大、葛老二、葛老四登時化作白煙隨風飄散。
西北八刀一死,又有黃軒秦若云親自出手,隊伍逐漸穩住陣腳,刀盾兵貼身肉搏,長槍兵近距離攢刺,水槍兵遠處射擊,三個兵種相互配合,很快就把鬼兵趕了出去,盾陣重新豎起,有條不紊的圍殺它們。
這些鬼兵愣頭愣腦的,就跟二傻子似的,眼見刀來也不知道躲避,打了敗仗也不知道暫時撤退,就知道鬼哭狼嚎,三股托天叉一個勁兒的直往盾牌上捅,一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剿鬼特戰隊就把它們一點兒點兒的殺了個干凈。
這場仗全殲鬼兵,大獲全勝,而剿鬼特戰隊只付出了很小的代價,隊員們士氣大振,黃軒趁勝追擊,隊伍稍作休整,迅速向前推進,誰知再往前去,一路上順風順水,一個鬼兵都沒碰到,推進到黃花新城附近,黃軒跟秦若云依約分兵,一個從前門進,一個從后門進。
秦若云一離開,失去劍光照耀,眾人又都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陰霧中,黃軒忙把火靈珠祭在半空,雞蛋大小的火靈珠滴溜溜一轉,綻放出一片赤紅色光芒,眾人頓時重見光明。
“前進!”
稍等了片刻,估摸著秦若云已經繞到了后面,黃軒手一揮,隊伍開拔,向黃花新城快步挺進。
黃花新城的正門是用花崗巖砌成的牌坊,此時的牌坊下鑲嵌著一片光幕,光幕上波紋流轉,陰氣索繞,鬼火跳動,血光隱現,既神秘又詭異彷佛是通往陰間之門,那光幕并不透明,因此看不到門內是何景物。
隊員們暗自心驚,但礙于軍令,不得不走,忐忑不安的依次走進去,只見門內的情景與門外又有不同,里面既沒陰氣,也沒鬼火與血光,明月高懸,星光隱現,忽然一絲涼爽的微風拂面,炎炎夏日里讓人心頭不勝愜意。
面對如此正常的大好天氣,眾人心中更加忐忑起來,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詭異著詭異著反而就不詭異了,可要是詭異著詭異著突然不詭異了,那才是真正的詭異。
果然走不多遠,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四面八方忽然出現了數不清的鏡子,這些鏡子一層又一層,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層,一面又一面的往上摞,也不知道究竟摞了有多高,它們與石牌坊那里的光幕十分相似,只是小了很多,寬約半尺,約有一人來高。
“原地防守,嚴加戒備!”
眾人面面相覷,黃軒一時也無法可施,只能命令隊伍嚴加戒備靜觀其變。
僵持了一分多鐘,那數不清的鏡子忽然繞著眾人旋轉起來,鏡中光芒把人晃的眼花繚亂,幾欲暈倒,轉了幾轉,驟然一停,突然劈面向眾人撞來。
眾人連聲驚呼,卻又無法可施,黃軒眼見一面鏡子向自己撞來,狠狠一拳打上去,只聽咔嚓一聲響,鏡子碎成了無數個碎片,那無數個碎片映照出無數個人影,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有蹣跚學步的幼童,有穿著開襠褲的小孩,背著書包的小學生……這一切都是黃軒的過往,從小到大的經歷,畫面最后定格,畫面中的黃軒手拿對講機,身穿保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