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云突然一掌打出,猛力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肩膀,驚呼一聲跌倒在地。
“言而無信的奸詐之徒,本姑娘不屑與你等為伍!”秦若云一掌將他打倒,并未再行進擊,放出白虹劍,駕劍光而走,身在半空,嬌聲怒叱。
“秦姑娘,咱們有話好說,你別走啊!”秦若云只是略施薄懲,所使的力道并不甚大,猛力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沖著劍光焦急的喊道。
秦若云理也不理他,指訣一掐,白虹劍破空而去,猛力懊悔的一跺腳,隨即掐決念咒,便要使法術駕黑云追她。
“別追了,讓她走吧,少了她,本將軍照樣能剿滅白風寨!”準緹戈爾下車,一臉慍怒的說道。他在清萊府稱王稱霸,就是泰國總理見了他也是以禮相待,可秦若云不僅打傷他的警衛,還對他的示好不假辭色,此時更在他的面前,打傷他的心腹愛將,準緹戈爾就是肚量再大,身份在那兒擺著,也不能不發怒,也不能再將秦若云留下。
“將軍,可是……可是白風寨的確切位置只有她一人知道呀!”準緹戈爾發話,猛力不敢去追,無奈之下一臉難色的說道。
“少了張屠夫,還得吃帶毛的豬么!”準緹戈爾哼了一聲,說了句中國的諺語,看著猛力道:“放心吧,去曼谷開會的時候,我已經讓中央配合,啟用衛星確定了白風寨的確切位置。”
“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趕緊走吧!”準緹戈爾說完,轉身要走,看到猛力還在發愣,眉頭一皺,出聲催促。
“啊……是!”猛力如夢方醒,趕緊跟在后邊上車,心里卻在想,將軍既然早就知道白風寨的位置,為什么還會同意我的計劃?為什么還要我帶人去摸情況?將軍手里有沙蠱和白風寨通話的錄音,用的想必是監聽電話一類的手段,可他既然早就知道白風寨在一線峽有埋伏,為什么還要讓我們去送死?
難道……難道他是想用我們的死來麻痹白風寨?不……不會的!眼鏡蛇突擊隊是將軍手里最精銳的一支部隊,我又是他最信任的人,將軍是不會這么做的!可他調撥大軍跟隨在后又怎么解釋,這與原來的計劃不相符呀,難道將軍真的是想用我們的死來換取進攻白風寨絕好的機會?
猛力想到這里,明白了準緹戈爾的狠辣圖謀,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他忍不住去看準緹戈爾,只見他雙手交叉,結了個佛門手印,臉上神態安詳,正在閉目養神,完全不像是剛剛親手斷送了兩百多名手下的樣子。
“猛力,怎么了?準緹戈爾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睜眼問道。
“沒,沒怎么!”猛力心中一緊,趕緊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心中雖波瀾起伏,卻不敢在臉上流露,也不敢再去窺視他。
部隊開出小鎮,駛到一線峽,峽谷里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眼鏡蛇突擊隊的尸體,白風寨的人把他們身上的裝備連帶衣服全都扒拉走了,這些尸體全都赤身裸體的,車隊駛到峽谷里停下,被打壞的汽車停在路上,阻住了部隊的去路。
士兵們下車合力將汽車一一推到路邊,準緹戈爾走下車,看著滿地的尸體,悲傷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異常沉痛的說道:“孩子們,你們不會白白死去的,你們一家老小,我準緹戈爾會幫你們養著,你們的仇,我準緹戈爾會為你們報!
士兵們看見將軍真情流露,一個個都感動極了,覺得沒有跟錯人,準緹戈爾是一個把他們當成自己孩子看的好將軍,感動之下一個個都暗中發誓要為將軍效死命。
“惺惺做態!”知道了將軍真面目的猛力暗暗罵道,在這一刻,他心中對準緹戈爾的敬畏感蕩然無存。
其實準緹戈爾這么做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白風寨并不像外界所傳,僅僅只是盤踞在金三角大叢林里的一伙毒販。他們的寨主察寧跟曼谷的阿杜德家族關系密切,據說是摩多.阿杜德的師兄,而摩多正是阿杜德家族的家主,修行界有句話,叫緬甸陳文御,泰國大魔王,這句話說的是東南亞修行界的兩大巨擎,而其中的大魔王指的就是摩多.阿杜德。
阿杜德家族擁有王族血脈,雖然不直接參政,但其在泰國蓬勃發展了幾十年,在泰王國政軍兩界擁有極其龐大的潛勢力。
白風寨有了阿杜德家族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就相當于得到了中央**的庇護。準緹戈爾多次圍剿失敗,究其原因,就有來自中央**內部的阻力。
他這次去曼谷參加軍事會議,會議的內容就是為了制定清剿白風寨的計劃,準緹戈爾可以想象的出,恐怕他一出會議室,這份計劃就落在了白風寨的手里。真要按中央制定的計劃進剿,難免會和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剿滅白風寨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可來自中央的壓力,準緹戈爾又不能敷衍了事,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壯士斷腕,犧牲一部分手下,以保全他的家族在清萊府的絕對統治地位。
士兵們很快就清出了一條路,準緹戈爾接過副官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淚,哀悼的低聲吩咐:“墨本,你帶一隊士兵留下來,把這些死去的士兵帶回清萊,一定要妥善安葬了!”
“是,請將軍放心!”墨本敬了個筆直的軍禮,組織人手徑直去收斂尸體。
準緹戈爾吩咐完,命令士兵登車,繼續向前推進。急行軍至叢林邊緣,士兵們下車,把攜帶的重型武器卸下,組織好隊形,排成方陣浩浩蕩蕩的進入叢林。
技偵組的士兵拿出終端,連接衛星確定方向,兩千名士兵在如汪洋般一望無際的叢林里七拐八繞的走了七八個小時,歷盡艱辛,終于到達了萬毒森林的邊緣。
森林里濃霧繚繞,邊緣處數不清的毒蟲蠕動爬行,準緹戈爾命人打開探照燈,巨大的光束射進迷霧,使人能夠勉強看清道路。
一個營的噴火兵列成一排,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打開開關,點燃油料,手里的噴槍登時噴射出幾米長的火舌。
森林里的毒蟲發現有敵人闖入,登時如發了瘋般的蜂擁而來,紛紛張嘴噬咬,噴火兵神情緊張的左右晃動噴槍,長長的火舌掃過,毒蟲未及近前,就被燒的皮開肉綻,森林里霎時間充滿了令人作嘔的焦臭味。
噴火兵一路清掃,軍隊前行了一段路,五種各不相同的笛聲忽然穿透濃霧傳進眾人耳中,悍不畏死的毒蟲聽到笛聲霎時間如潮水般退卻的一干二凈。
事情來的有些怪異,噴火兵面面相覷,不敢往前再走,帶隊的軍官摸到中軍請示準緹戈爾。
“猛力,毒蟲怎么都退了,這是怎么回事?”準緹戈爾皺著眉頭,疑惑的詢問。
“這笛聲……”猛力猶豫著傾聽笛聲,過了一會兒遲疑的道:“將軍,這笛聲好像能夠控制毒蟲,咱們不要再前進了,還是命令部隊原地防守的好。”
“原地防守?”準緹戈爾反問一句,皺著眉頭沉思不語,軍隊在重重濃霧中行走本來就感覺十分壓抑不自在,要是停留不走,時間一長,恐慌的情緒蔓延全軍,恐怕不用敵人來攻,軍心就先散了。
他正自遲疑不決,耳聽沙沙聲響,隊伍后方左方右方,忽然涌出大批毒蟲,毒蟲們瘋狂的發動進攻,軍隊猝不及防之下,瞬間被毒蟲攻破防線,突入進來。此時蟲中有我,我中有蟲,士兵們害怕傷到自己人,不敢開槍來打,上了刺刀與毒蟲肉搏。幸好他們來之前,早已知道了這里的情況,全身上下除了頭臉,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身上還噴灑了毒蟲十分畏懼的藥水,因此毒蟲大軍雖然厲害,士兵們卻還有一拼之力。
準緹戈爾大舉進攻白風寨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萬毒森林里的毒蟲能夠接受人的控制,宛如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避開正面,從己方薄弱處進攻。
他的地位雖然是世襲而來,但是在和平年代中央**的壓力下,仍然能保持清萊府這塊兒地盤的獨立性,準緹戈爾的才能可見一斑。他坐在隊伍中央的行軍椅上,眼見毒蟲肆虐,臉上不見絲毫慌亂,面沉似水有條不紊的指揮道:“命令噴火兵,分出兩個連,守住后左右三個方位,不要再放毒蟲進來了,命令士兵們不要驚慌,不要開槍,關門打狗,把攻進來的毒蟲就地消滅!”
左右眾人見將軍鎮定自若,慌亂的軍心頓時大定,通信班接到命令,馬不停蹄的四下傳達。
噴火營的營長當即分出兵力前去三方支援,兩個連的噴火兵尚未到位,戰場上又生異變,只見隊伍后方的濃霧中影影綽綽,忽然閃出一百多名如同幽靈般的刀手。
這些刀手身穿以霧隱白蠶的蠶絲織就而成的衣衫,衣衫上帶著面罩,連頭臉都罩住,全身上下白茫茫一片,幾與濃霧融為一體。
霧隱刀手們手持輕便鋒利的柳葉刀,無聲無息如同旋風般卷入軍隊中,柳葉刀快如閃電的揮動,寒光耀眼處,中刀者紛紛倒地。
士兵們本就被毒蟲進攻的焦頭爛額,一時間抵擋不住這群突然殺進來的刀手,剛剛重新排列好的隊形頓時大亂,潰不成軍之下數不清的人哀嚎慘叫著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