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真言走下練法臺進了寒舍。
“坐吧!十三年了,練氣也不輕松吧?”寧澤笑著問道。
真言搖了搖頭,道:“比起其他弟子氣武雙修,我這算最輕松的了。”
“練氣要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性子,練氣士貴在持之以恒,你能做到十三年如一日,很好!”寧澤滿意的贊道。
真言輕輕一笑,又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又怎敢懈怠,每年都要消耗千余大妖內丹維持法臺,如此多的資源為我一人無時無刻的消耗著,我又怎敢浪費!!”
“哈哈哈……沒想到我們家真言還是個小財迷,這就心疼了?”
“十三年,整整消耗了一萬三千余大妖內丹,凡城每年有多少收入,我們道宮又有多少庫存,沒有人比我這個宮主更清楚,阿爸,咱們家并不富裕,經不起這樣折騰這樣敗啊!”真言一臉心疼的說道,自己這位父親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法臺就是個吞妖丹的怪獸,是個燒錢的無底洞。
“你先說值不值?”寧澤看著兒子肅然問道,資源就是拿來用的,他可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值倒是值,可這樣將一城一山的資源全用到我身上,會影響其他弟子修行的,更何況如今我們已經捉襟見肘了。”
“你覺得值就行了,十三年,你從封號宗師修到了道宗后期,為父也覺得很值,既然值,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至于內丹短缺,我來想辦法!”
寧澤平靜的說道,沉寂了這么久了,也該動動了,一個個都不安分,他們也太不尊重人了。
“阿爸,你不會又要去搶吧?”真言瞪大了眼睛,除了搶,他實在想不出父親還是什么別的方法。
寧澤眼睛一瞪,佯裝生氣道:“我堂堂人祖,能做那樣的事嗎?阿爸是那種人嗎?”
真言瞥了一眼法臺,違心搖頭,“當……當……當然不是。”
寧澤的道祖修為絕對無漏,臉皮都修到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兒子點了點頭,對矗立在眼前的罪證卻視而不見,如此表現令真言汗顏。
“阿爸,世間真有神靈嗎?”真言想起了他來此的目的。
“你是說前段時間跳出來蹦跶的那些家伙嗎?”寧澤毫無敬畏的說道。
真言連忙點頭,“是啊!太陽神、月神、還有后面兩個太初古神,神名和神威都大的嚇人!”
寧澤沉吟片刻,開口講道:“前兩位不過是天地重演后,太陽和月亮受眾生崇拜,久而久之生出的靈智,他們是靈,和打神鞭產生的器靈小魚類似,只不過他們得天獨厚,占了此界的陰陽二地,不僅吸收了萬萬年眾生愿力,還掌控著日月法則,所以,說他們是神靈也沒錯!”
“那大地神祗和天神呢?”
“他們是先天之靈,他們先天地而生,具體跟腳我也不知,莫說我人族,就是龍鳳四大太古種族都沒有他們古老,他們活得太久了,久到關于他們的事跡都成了天地辛秘,比起他們,太陽神和月神資歷就太不夠瞧了!”
真言有些說不出話來,竟然比天地誕生的還早,這……這……這也太嚇人了。
“阿爸,他們……他們應該沒你厲害吧?”一向堅信父親無敵的真言也不那么自信了,關鍵是這幾位來頭太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是屬于不該存在的存在。
寧澤笑著拍拍真言的肩膀,輕松的說道:“不用擔心,他們即使再厲害也被封印著,前些日子出現的不過是顯化的外相,虛有其表。”
真言長長的出一口氣,慶幸道:“那就好!那就好!但愿他們永遠不要出來……”
寧澤看著這樣傻傻許愿的兒子,心里樂開了花,愿望很天真,但他就是感動,心喜,他眉開眼笑道:“你還小,只要好好練氣就行了,別的事有我和你六法阿爸!”
“我還小?哪里小!小藍都是高階武者了,”真言先揚后抑的叫道。
“小藍?”
“就是蒼哥家的小兒子!”真言提示道。
突然,寧澤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過來,他盯著真言看了又看,半天后,他嘆息一聲,黯然道:“言兒,是為父疏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父母在,卻無人為你的人生大事操心,你早該成家了!”
“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真言滿臉通紅,瞠目結舌的看著寧澤,他怎么也跟不上父親的思維,跳躍太大。
寧澤擺擺手,道:“你用不害羞,為父明白,此事交給我,你就等好消息就行了,定會令你稱心如意……”
“阿爸……此事不用你操心,我……我……我自己來!”真言驚恐叫道,父親這是要干什么?父親從沒有這么認真過,這樣認真的眼神看得他心驚肉跳。
寧澤固執的搖了搖頭,道:“你既要打理道宮、還要悟道練氣,哪有時間,更何況你身份如此特殊,哪個女孩子敢跟你談情說愛,已經耽誤太久了,我們也沒太多時間,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六法阿爸商量商量!”
真言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被趕出了寒舍,在自己這個橫行霸道的父親面前,他是沒有人權的,此時寒舍中,黑袍和白袍兩人湊在一塊,難得談得非常投機,兩人喜笑顏開,就連一貫冷冰冰的六法都露出了八顆牙,熱情很高。
不知什么時候,兩人旁邊又多出了一個插嘴鼓掌的,兩大一小,兩黑一綠,三個腦袋湊在一起整整一天,他們定下了為兒子征婚的事宜。
第二日,善惡二使、北冥四尊、北冥四老、寧城城主寧玉、寧家代家主寧宇被召入了北冥道宮,所有高層都到了,唯有當事人北冥宮主被排出在道宮之外,他也想進去,可他父親不讓。
眾人從道宮出來后,那簡直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他們一個個看真言的眼神那是火熱的不能再火熱了,眾位叔叔姑姑笑得真言頭皮發麻,不對,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真言用盡辦法,卻沒撬出一個字。
大家都是統一的回答:“您就等著做新郎官!其它事交給我們!”
第五日,大雪山變了,寒舍中黑白道人,變成了一雙紅袍道人,兩人衣著相同,表情相同,都是樂呵呵的,金蓮中的小綠人竟然戴著一頂小紅帽,綠色的皮膚,戴紅帽,要多艷有多艷。
“恭喜宮主!”
“你?”
“恭喜宮主?”
“你們?”
真言看著眼前一紅到底的北冥弟子,心中一陣不祥。
滿山遍野都是紅衣,數千弟子統一紅裝,想不喜慶都不成。
他不知道,凡城四門都掛上了紅花,他不知道,凡城他們寧氏人人穿紅,家家結彩,他不知道,北冥四老今日一早穿紅帶花,帶著人祖大人親筆征婚書已經前往四大古國。
“蒼,此次你為北冥道使,代我前往,可有顧慮?”寧澤笑著詢問寒舍外藍眼青年,青年一身紅袍,紅絲帶束著一頭白發,劍眉星目,有著別樣的風情。
“公子,蒼六歲那年就上過天臺山,如今已過不惑,只要公子一身令下,沒我蒼不敢去的地方!”
“好!”寧澤回頭對身邊的六法點了點頭,六法將手中的打神鞭遞了過來,寧澤接過,將神鞭放到蒼手中,冷聲道:“若有人敢無禮,以鞭擊殺,不必留情!”
“公子盡管放心,必不會墮了您的威名!”
“白,你怕不怕?”
“呦呦……”不怕。
頭戴一朵大紅花的白鹿,看上去極其喜慶。
“此去路途遙遠,你們早早上路吧!”
“是,公子保重!”
“呦呦呦呦……”主人,白走了!
“去吧!”
“叮鈴……叮鈴……”白鹿和蒼遠去,寧澤心情低落,又是離別。
“父親……父親……蒼哥和白哥哥他們要去哪里?你們怎么穿成這樣?外面又是怎么回事?”真言急匆匆走了進來,急切的問道。
“他們去送喜帖了,我兒要大喜了,我們自然要穿喜慶點!”
“喜帖?大喜?和誰?”真言暈了,喜帖都發出去了,當事人卻不知他的另一半是誰。
寧澤指著真言笑道:“莫要心急,到底是誰,為父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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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們穿成這樣,喜帖都送出去了,還不知新娘是誰?”真言這次真無言了,自己父親這是要玩壞他的節奏啊!
寧澤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北冥四老已經下山,四位人皇最遲明天就能收到為你征婚的法旨,到時人皇自會傳旨天下選美,不出一月,大禹古國、大荒古國、大炎古國、十方佛國,各自會選出百位才貌雙全的佳人送到凡城……”
“法旨征婚?天下選美?四百佳人?啊……讓我死了算了……”真言終于知道自己父親的手筆有多大了,在億億萬人族中為他選妻,真是天下無人不識君,他必是天下唯一,舉世無雙!
真言現在只有一個感覺,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