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曼陀羅花蔓延到六法十丈之外便停滯不前。
他怕,他本不怕火,但六法的邪火卻是他的克星,他本不想來,但又不得不來,他希望碰到的對手不是他,可他卻擋在了他面前,所以他不敢露頭。
翩翩起舞的彩蝶連成一條弧,搭起了一座蝶橋,那個一身靈光的綠衣女子站在橋上,她的雙眸依舊明亮富有靈性,可今日卻似乎有了愁緒,里面醞釀著說不清的情緒。靈獸族與人族都是愛好和平的種族,兩族自古交好。
花,不知主人的畏懼,依然盡情綻放,蝶,不知主人的愁緒,依舊歡快舞動。
但人,卻不知情趣,毫不憐惜,他出手了,三色球落在了三個方向,三點圈住了整個花海蝶潮,火燒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邪火,燃燒著花,燒著蝶。
藤蔓蔓延,結(jié)成了籬笆,火燒著了籬笆,大火卻被擋住了,邪火被擋了回來,高高的籬笆成了防火線,籬笆上燃燒著火焰,驅(qū)逐著前方的火,以火防火,鑄成了防火墻,主宰沒有一個少智,取舍之道無人不精。
彩蝶在火焰中燒死,又有無數(shù)的新蝶破卵而出,生靈之道,生死輪回,生生不息,燒之不盡,繁衍更眾。
蝶中仙,她是蝶靈成道,蝶戀花,她喜歡花,卻不會為任何花留步,她總在飛舞,飛舞到下一個花叢,火,在她眼中也是花,火是炙熱的火花,她穿火而過,如入無人之地。
“無視空間?”六法詫異,他那三個球可定住了花海,就連一支藤蔓都沒蔓延出來,她卻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蝶愛花,卻更愛天空,因為更愛自由,所以你能定住有根的花,卻無法定住向往自由的蝶,”綠衣蝶中仙輕輕的說道,這就是她的道。
六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抬手一掌,一個灰色的火焰環(huán),蝶中仙小腳輕盈一跳,如蝴蝶起舞,翩然躲過了六法的攻擊。六法仿佛沒看見,揮手又打。蝶中仙,衣袖輕拂,風(fēng)暴驟起,時空裂開了一道巨口,吞下了六法,裂痕閉合,風(fēng)暴停止。
沒有人想到會這么容易,就連碟中仙本人也不敢相信,但天空確實沒了六法,除了那三個定住花海的球,和依舊在燃燒火,一切都顯得不可思議。
眾生揉了揉眼睛,他們不相信他會這么容易就被放逐了,不僅他們不信,就連觀戰(zhàn)的諸位主宰也不信。
蝶中仙的俏臉繃得很緊,一絲笑容都沒有,她感到他離她很近,非常近,卻不知他具體在什么地方。
轟然,時空裂開,一個蔚藍色的球出現(xiàn),它同那三個小球構(gòu)成了一個混沌色的三維空間,那花,那蝶,都在空間中。
“愛自由?我便給你自由,給你無限的自由空間!”水球上站著的黑袍,如同操縱時空的神一般,高高在上。
無數(shù)的彩蝶扇動著翅膀,它們飛出了花海,飛向了天空,可天空太大,空間無限,她們出不去,大火燒了起了,灰色的火焰到處都是,整個空間都是火。
籬笆被燒毀,彩蝶凋零,火焰中的兩位道祖臉色慘白。
“這是什么邪法?補天道,損人利己?”蝶中仙陰沉著臉問道。
黑衣妖人比她的處境更慘,他已經(jīng)開始怒罵,他的曼陀羅法界中的法力在急劇流失,那流失的速度快得令他心驚肉跳。
六法搖了搖頭,他指著下方解釋道:“不!補天道,第二境,損人不利己!”
眾人順著六法的手指看去,只見密密的靈雨吹落人間,靈雨所過,大地復(fù)蘇,靈草瘋狂生長,靈根開花結(jié)果,荒山變靈山,曠野成靈田,天降甘霖,眾生受益,損兩人而利天下,邪法?正法?
天空暴雪紛飛,天下細雨漫漫,雪是暴虐之雪,雨卻是溫**雨……
眾生沐浴在靈雨中,好不歡快,他們看著那狂暴肆虐的雪,卻沒有一絲落入人間,那人腳下的冰川雪地極寒,卻沒一點凍傷眾生。
這一刻他們由衷的希望這位人教教主能嬴,至少他有德,有人性,從不罔顧生命,憐惜他們。
封神法衣上的云紋更亮,青白道胎四周,有紫色氣運不斷生成,這不是人道氣運,而是眾生氣運,眾生氣運加身,站在慶云白浪上的道胎多了一分白,也多了一分青,他對這天地眾生人情冷暖的感悟又深了尺許,他的道胎長了一尺。
道胎五丈又一尺,離六丈道體又近了一尺,再長兩尺,便是道胎大成。
對天地的感悟深了,可以調(diào)動的天地法則也就多了,整個世界的寒氣被他調(diào)動,潮涌而來,那三個瞎子主宰的法界入了冰雪天地。
“嗷……”
萬丈金龍起于東海,這次來的不是道胎,是真身,是九爪祖龍真身,天,蒼藍一片,云,連綿不斷,龍從云,他龐大的身軀展現(xiàn)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鳳凰起于天南,離火燒遍了天空,火焰鳳凰,兩翼遮天,風(fēng)火滾滾燒向了九天外的主宰戰(zhàn)場。
兔子卻偷偷摸摸的返回了月宮,他背著一座小山回了月宮,銀色的眼睛有些不安,“弟弟,這樣好嗎?他們都去了,我們卻沒去,還偷了紫氣。”
紅眼,怯怯的說道:“哥哥,你不怕死,我怕,而且這紫氣本來就無主,他們都沒拿,那就是我們的。”
銀眼,久久無語。
“哥哥,那個北冥太厲害,你看那么多人,死的死,傷的傷,我們得罪不起,我可不想被廣寒宮的漂亮姐姐給烤著吃了,”這只既膽小又好色的流氓兔一想起太陽神的悲劇,直打哆嗦。
兔子的所作所為被祖龍、鳳祖、麒麟,看在眼里,三位差點被這位無恥的兔子給氣死,不僅人遛了,還盜走了紫氣。
龍鳳二祖一出現(xiàn),冰雪風(fēng)暴便被打散,三位瞎眼主宰的法界被他們二人連成了一片,五位主宰法界神界重重疊加。寧澤的冰雪法界被圍在了中央,五人聯(lián)手,法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冰雪法界節(jié)節(jié)敗退,收縮。
寧澤慶云之上的白浪翻起三丈竭力抵抗,卻難挽回頹勢,千丈……百丈……五十……十丈……法界被壓縮,道胎被壓回體內(nèi),慶云散去,他被五色法界禁在了中央。
神鞭打不開,人道氣運撐不起,寡不敵眾。
“哈哈哈哈……寧澤,你也有今日!”一臉綠斑的天靈嘲諷,他神態(tài)極為癲狂,一種有失身份的病態(tài)大笑,這是一種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憋屈和憤恨。
“嗷……封禁他,令他永世不得翻身,”祖龍鳴吟聲帶著濃濃的喜悅,同樣帶著深深的忌憚。
“該死的寧澤,我要滅了他人族,”魔祖依然氣憤難消。
“先處理他,再拿下六法,人族,螻蟻爾,不足為慮!”鳳祖語氣輕。
“祖龍,鳳祖,你二人違背道誓,從此道心蒙塵,大道遙不可及,還樂?”六法冷笑一聲,嘲諷道。
龍鳳心中的喜悅一掃而盡,是?。榇耍麄兏冻隽顺林氐拇鷥r。
“將他封禁,我要他日日受離火煉魂之苦,”鳳祖惡狠狠的說道。
“六法,我要了,”魔祖出聲,他要好好炮制他。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