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跳車!”
墨小默的決定果斷且明智,就在兩人帶著鳥爺剛從疾馳馬車跳下,還在翻滾卸力時,一道金光巨掌便從一側急飛來,精準拍中鬼車,轟的一聲,那不知由何等材料打造而成的車廂并未瞬間解體爆炸,而是連同周遭小山丘被拍得大面積凹陷,好似塊大鐵餅。
“干!哪個不開眼的偷襲你鳥大爺?”
“兩位真人沒事吧。”那車夫大漢也因為及時跳車而逃過一劫,再加上他本就是鬼怪,沒有軀體,就算方才馬車度再快也摔不死他,便第一時間過來關心道。
“沒事。”墨小默是真沒事,鳥爺化身劍體當然也不會有事,就是葉席遭了點罪,他本來身子就有點軟,跳下時當然做不到完美卸力,如此即翻的灰頭土臉,又摔的不住咧嘴,可謂倒霉。
“這到底什么情況?”一般來說,葉席的脾氣還是不錯的,屬于能控制得住自己情緒的那類人。但這次他是真有點不能忍了,特么即沒招誰,又沒惹誰,好好做個車卻被人轟了下來,這擱誰不火?
“是那群賊禿!”大漢看了眼自己那輛被轟得面目全非的馬車,顯然也是怒火中燒,轉過頭來,目光死死盯著遠處林間小路,恨恨罵道。
葉席順著看去,賊不賊不好說,但那邊確實有十余個禿子,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叫和尚,頭頂戒疤,身著僧侶人士特有的灰白納衣,在漆黑暮色下顯得異常扎眼。
應該是佛教印師沒錯,普通人是看不到鬼車的,更別談出手攻擊了。
看去時,其中一名年輕僧侶正自緩緩收掌,沒猜錯的話,剛才那道金色巨掌攻擊就是由他所。旁邊一老年和尚雙手合十,向著這邊遙遙行禮,似表歉意,隨即轉頭對那年輕僧侶說著什么,后者只是垂眼低頭,默然不答。
看到這里,葉席皺皺眉,不用問也知自己這是躺槍了。
果然,身旁大漢怒聲喝道:“我家大王早在幾天前就與你等達成協(xié)商約定,為什么現在又要無辜毀我馬車?”
“幾位施主,實在抱歉。”還是那個灰衣老和尚合十躬身,“我這海明師侄的師傅,不幸于月前交戰(zhàn)中罹難,所以他見到這位施主的馬車,才會在一時沖動下出手攻擊。”
“我管你是不是沖動,方才是哪個傻叉出手的?”如果說葉席只是有點忍不了的話,那鳥爺的暴脾氣就是徹底爆炸了,破鑼嗓叫囂道,“站出來,往前走兩步,看鳥爺不削掉他禿頭!”
臥槽大哥你脾氣是不看場合的嗎?對面多少人?我們才幾個人……葉席一聽就知道要完,果然,剛才那個收掌的年輕僧侶,聞言很是老實的踏前兩步,雙手合十:“鬼魅妖邪,不容于世,理當受大威佛法凈化!”
話落手中憑空多了根白芒月牙鏟,持之急步沖來。
“海明!”老和尚見狀連忙招手疾呼,但奈何那喚作海明的年輕僧侶已經沖了上去,戰(zhàn)意已決。同行的十余僧侶見狀猶豫了下,紛紛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隨之奔來。
“這尼瑪……一言不合就開打?”雖然早就知道鳥爺的嘴賤威力,但當葉席看到它再一次成功挑起事端,還是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實際上別說是葉席,就連鳥爺自己都懵了,它真的只是習慣性嘲諷下而已,而且不對啊,不是說和尚修身養(yǎng)性,都挺能忍的嗎?怎么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暴躁?
然而現在想什么都晚了,那海明已經沖到近前,白芒月牙鏟直取車夫大漢。
要說這大漢也是躺槍,引戰(zhàn)的明明是鳥爺,但后者現在是劍體,就算光明正大罵人也很難被現。再加上這年輕僧侶似乎對鬼怪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殺意,所以上來就找他。
“退!”嗆啷脆鳴,探手拔出華貴劍鞘,點在月牙鏟一側。
鐺的巨響,墨小默那與之瘦弱體型嚴重不符的恐怖力量,已無需再言,只說一劍點出,那來勢洶洶的白芒月牙鏟便遠離了預定軌跡,大力蕩出。
這時那海明中門大開,如果墨小默存心傷人的話,只需踏步再進,遞出劍鞘,就能輕易洞穿對方身體。
“師弟小心!”也是看出海明身陷險境,后方那十余僧侶不由急了,一人果斷扯下脖間掛珠,雙手絞纏,結印加持,瞬間若離弦之箭般盡數打出,破空呼嘯,從各個角度罩向墨小默。
但墨小默是不想傷人的,否則她剛才拔出的就不是劍鞘,而是鳥爺本體利劍了,見到百余顆念珠急襲來,冷漠少女不由皺眉,一邊身形暴退,一邊連連揮動手中劍鞘格擋。
轟……轟……轟……
也不知那掛珠本身就是個印器,還是后來加持上去的印法,百余顆念珠砸將下來,威力竟如現世手拋炸彈般驚人,拔樹碎石、塵灰漫天,只聽連連爆炸轟鳴,短短數息間就將這原本塌陷小半的山丘,徹底夷為平地。
“瘋了,這些賊禿真的瘋了。”得到墨小默事先撤退警示,葉席與那車夫大漢及時跑出轟炸范圍,并沒有受傷,但后者回頭看著后方那劇烈戰(zhàn)況,不由愈加憤怒,“好好好,我這就回去稟報大王,既然你們這些賊禿想開戰(zhàn),我們……”
未等說完,便被葉席一把抓起狂奔,“都特么這時候了還放什么狠話,趕緊指個方向溜啊。”
“呃……這里走。”那車夫大漢倒也明事理,沒有死犟著不走,而是指了個方向帶著葉席狼狽奔逃。也虧得他沒范倔,否則葉席絕對會丟下他自行跑路。
有墨小默在后面吸引火力,倒是沒有僧侶過來攔下他們。實際上除了那個叫海明的年輕和尚,其他人都能看出并無交戰(zhàn)意圖,否則葉席他們即使想跑,也不會這么容易。
好像忘了什么啊……一邊跑著,葉席一邊下意識想著,只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不過隨即這個念頭就被拋在腦后,還是保住自己小命要緊。
在那車夫大漢的帶領下,兩人快翻過個山溝,將那些僧侶遠遠拋在身后。但就在這時,前方一樹林卻驀地嘩然而動,清晰傳來刀劍兵器碰撞鎧甲的聲音。
腳下一頓,葉席郁悶看向身旁車夫大漢,尼瑪,你就是這么帶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