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跟這么久?!?
是不是覺得這臺詞很耳熟?沒錯,早上葉席剛在唆使人犯罪的果梨小姑娘身上用過。
不要誤會,葉席的感知并沒有多么牛叉。
前者能現,是因為果梨小姑娘當時罵了二禿一句白癡,葉席又不是聾子自然能聽到。
至于眼下,則是身后那群人從頭到尾就沒好好跟蹤,只是沒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視野里而已,一些跟蹤基本注意點比如腳步聲根本就未隱藏,這充其量只能說是尾行,還是技術含量偏低的那種,跟個小姑娘說不定都會出問題……
而即是如此,在被叫破行蹤后,來者自然也不會繼續玩躲貓貓。
約莫十余個人,除了人群中間位置的那位五官不錯、但胡子拉碴,一臉憂郁頹廢模樣的中年滄桑大叔外,其余應該都只是些隨從小弟角色,不過不是普通的那種,手按刀柄、面孔板硬,目光鋒銳似鷹隼,如果不是身上的街頭草莽氣息實在濃郁,看來都像是軍伍中久歷戰陣的沙場老兵。
葉席目光掃過對方佩刀,在刀柄處紅綢布條上頓了下,不由面露無奈:“血刀堂,又是你們?!”
攤手,“第三次了,只是三十兩銀子而已,沒必要這么糾纏不放吧。如果你們幫派資金緊張,直接說,我現在就把借條還給你們行不行?”
葉席是真的有點后悔了,一單買賣而已,竟然三番兩次上門找麻煩。早知如此,就算啃窩窩頭葉席也會把那五兩保護費給交了,這特么強買強賣的成本太高了!
“三十兩銀子……”中年滄桑大叔聞言眉頭微皺了下,似是有些疑惑,隨即揮手示意下,身后十余隨從大漢停下腳步,守住巷道口,他則獨自一人走到葉席身前,頓步,拱手,“初次見面,葉大夫吧,我是血刀堂分堂主黃濟懷,也是果梨的父親。”
脫口而出,“你就是黃老說的那個離家出走……呃,不好意思?!比~席是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神展開,要知道就在方才他剛從黃老口中得知對方的存在,而現在活人就站在面前了,難免有些錯愕。
這時葉席忽然聯想到前幾日張嬸說的,這條巷子里面有家孩子都混到分堂主了,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黃老的兒子,也就是眼前這位了吧。
“不用道歉,你沒說錯,我就是那位離家出走的不孝兒子。”隱隱一絲痛楚之色閃過,又迅遮掩,黃濟懷澀然道,“我聽說葉大夫要和我家合伙開醫館,我父親……是又要出手給人瞧病了嗎?”
葉席不由一愣,要知道合伙開醫館這事是今天上午才定下的,知情人很少。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對方畢竟是黃老的兒子、果梨的父親,有所關心是常理。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在那座大宅院周遭附近,定然有許多對方設下的眼線以及暗中保護力量。
且從對方現在直接找上門來這舉動來看,說不定他自己的訊息資料,對方也了如指掌。
坦然點頭:“沒錯,是有這事。至于黃老,雖然主要瞧病的人是我,但他肯答應開醫館這個提議,那應該是有重新出山打算的?!?
“那就好、那就好!”黃濟懷聞言神情顯得異常激動,雙手交叉,五指緊捏,半響后情緒方才稍稍平定,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恩,既然你知道我的事情,那想必關于果梨她娘和她祖母事也聽說了。自從那事后,我父親便徹底封門退隱……現在他肯出來替人瞧病,很好、很好!”
有些語無倫次,但葉席點點頭,表示理解。
“葉大夫,謝謝!”黃濟懷鄭重躬身行了個大禮,隨即不待葉席阻攔,又迅道,“醫館的事情都打算好了嗎?還需要什么?錢財?伙計?藥材……你只管說,無論需要什么我一定……”
拱手打斷,“黃……黃叔?”
“葉大夫不用客氣,我知你是修印師。你若不嫌棄我的身份,喚我聲黃哥就行?!?
“好,黃哥?!鄙陨园矒嶙↑S濟懷,葉席面露為難之色,“黃哥,我說句難聽話你不要見怪,果梨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或許……你什么都不做,這才是最好的。”
黃濟懷聞言身軀一震,愣愣呆立當場,好似剎那間老了十余歲,顯得更滄桑了。
葉席見之有些不忍,有心想安慰但最終并未開口。他說的是實話,想必黃濟懷也能想到,他此前無數次送的東西都被果梨棄之門外,如今果梨又怎么會需要他的幫忙呢?這只會起反作用。
半響后,黃濟懷輕吐了口濁氣,苦澀道:“葉大夫你可有瞧出果梨是有修煉天賦的?”
“修煉天賦?印術修煉天賦?果梨?”這下輪到葉席怔住了,我這個穿越者都沒修煉天賦,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靠著丹田那股先天真氣才得以修煉,但她這個小財迷卻有?這特么什么世道!
點頭,“沒錯,在她小時我曾托人給她檢查過體質,她是有印術修煉天賦的。我原打算將她送到門派中去,讓她能跳出俗世凡人這個世界,但后來那件事情就生了……”
“她不再理我,甚而是仇視我,修煉這件事情也就一拖再拖。再過兩個多月,她就十五歲了。葉大夫你是修印師,定然是知道這年齡很少會有門派再去收她,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印術學院。我可以給她交那高昂學費,哪怕付出我所有,但她不允,可是這真的不能再等了……”
“等下,果梨知道自己有修煉天賦?”
“知道,我后來找過她說的?!?
葉席恍然,敢情財迷的原因在這啊,這是要靠自己掙取學費嗎?隨即葉席也瞬間明白了這位黃哥找他的真正原因,愕然挑眉:“你是想讓我教果梨修煉?”
黃濟懷沒有否認,誠懇道:“我聽說過些規矩,印道秘術向不輕傳,但我實在無法。葉大夫,不如你說條件,只要我能做到!”
葉席有些尷尬的捏捏鼻子,苦笑道:“黃哥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愿教,而是我水平實在有限。實際上,我也是沖著那兩天后正式開放的印術學院來的。”
頓了頓,看著神色迅灰敗下去的黃濟懷,嘆道,“這樣吧,如果以后有可能的話,我會給果梨打個底子的。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面,能成與否,我無法保證?!?
這就是空口放炮了,但黃濟懷聞言卻緊緊抱拳,斬釘截鐵道:“大恩不言謝,以后葉大夫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言語一聲,赴湯蹈火!”
“沒那么嚴重……對了,黃哥你是血刀堂分堂主?”、
想起什么,看著莫名點頭的黃濟懷,葉席頗為不好意思的探手入懷,取出張折疊起來的黑字白紙,搓了搓手掌,“那個,能先將這借條兌現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