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黃九起身便向門口跑去,反應也不可謂不快,只是剛跑到門口,想起烏雕還在房間裡,轉頭看去哪還有烏雕的影子,就這麼一轉頭的瞬間,火球已經轟開窗戶呼嘯而來。
嘭!
菜黃九被爆炸的火浪狠狠從房間內拍出,只是剛飛出去便有雙手溫柔的接住了自己的身體,這也是他最後的感知,之後便昏死過去。
此時,於香正雙手從背後抱著菜黃九,噔噔蹬,連退好幾步直到兩人一起撞到對面房間的牆壁才停了下來,而他們前面則是站著袁掌櫃,雙手向前推出舉著一面四五丈寬的水藍色盾牌擋在前面。
於香和袁掌櫃是聽到轟鳴聲後,幾乎是同時出現在菜黃九的房門前,一人接住菜黃九,一人擋住火浪,即便如此迅速和默契的出手,菜黃九依舊被火浪擊傷,整個後背焦黑一片,還有絲絲縷縷的煙冒出。這還只是被火浪的威勢所傷,要是不是袁掌櫃及時出手將大部分火浪擋住,怕是菜黃九的小命今日就交代了。
說來話長,實則也就是幾息的時間,於香靈氣探入已經昏迷不醒的菜黃九體內探查一番,氣息紊亂,但未傷及氣府,掏出一顆丹藥喂入菜黃九口內,又以靈氣幫其化解,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著袁掌櫃點點頭,扶著菜黃九去了自己的房間內。
袁掌櫃則是看著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的房間,以他的閱歷自然能判斷出,出手之人是與自己一樣的金丹境修士,一出手便是兩張上品火炎符,兩張火炎符幾乎是同時出手的,前面一張用來破除店鋪的保護陣法,第二張纔是正真的殺招,要不是自己及時出手怕是第二張符籙就可摧毀整層三樓。
而那名刺客也很清楚,錦鎮內城王府的眼線密佈,留給他出手的時間僅僅只有幾息的時間,所以在全力打出兩道符籙後,不管成功與否,他都會迅速撤離,這也是袁掌櫃爲何不追去尋找刺客的原因。
袁掌櫃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傳訊符,以神識快速將整件事情寫入符籙內,寫完後隨手向空中一揮,傳訊符便不知了去向。
隨著兩聲巨響的傳開,很快的錦鎮內消息靈通的大小店鋪便得知了濟仁堂遇襲的事情,城王府第一時間便派人在城內展開搜索,同時封鎖城門禁止出行。
城王陸之正也是來到濟仁堂一是探查情況,二是詢問了菜黃九的情況,當得知菜黃九隻是重傷並未傷及性命時,陸之正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當看到遇襲現場是,陸之正也是有些訝異,金丹境修士,兩張上品火炎符,這些人還真捨得下血本。
他的父親陸翁對此似是早有預料,也不生氣,只是態度很堅決,必須查出元兇,這也並非是爲了菜黃九查找,陸翁只是想以菜黃九爲餌,看看錦鎮到底是那些門派在跳,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些人居然如此耐不住性子,這也是爲什麼那集市劉管事會在衆人面前說出那番話的原因。
“咳咳咳咳……”
菜黃九趴在幽香的牀榻上不停的咳嗽著,嘴角還有絲絲血水流出,於香都會輕輕幫忙擦去,然後又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瓷罐,用手指輕輕吸出一點粘稠的液體,以靈力慢慢塗在菜黃九的後背。
此時菜黃九的後背如同皸裂的大地,只要菜黃九稍稍咳嗽一下,便有黑紅色的血水順著傷口慢慢流出,但是隻要被塗了藥膏後,便會慢慢凝固結痂,如同那蠟水滴在水裡一般,很是神奇。
直到天色見亮,菜黃九才幽幽轉醒,只是背上傳來的絲絲疼意,還是讓他忍不住吸了好幾口的冷氣,即便是輕輕的一個轉頭他現在疼的都做不到,只能用神識感應四周,當感應身後的於香時,才收回神識,嘴裡小聲說了一聲謝。
盤膝打坐的於香則是,答道:“菜道友不必客氣,現在是否能考慮我上次的提議?”
“於姑娘,請講。”菜黃九輕輕開口道。
“我想讓你陪我一同去往一趟沙海,不知道友意下如何?”於香說道。
“爲何是我?以你的身份地位找個金丹境修士應該不難,我只是個煉氣期的修士而已怕是幫不上多大忙,更何況昨晚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自保都不足,何談幫忙,”菜黃九反問道。
於香笑容玩味,答道:“因爲參爺前輩信任你,再說這件事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尤其實力強的人。”
“咳咳咳咳,我再說一遍,我跟參爺不熟,只是相互幫忙而已,談不上信任,你別想多了。”菜黃九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信不信任,我自有判斷,你只管考慮是否答應即可。”於香回道
“答應瞭如何?不答應又如何?”菜黃九說道。
“你若是答應了,你需要的那張上品隱身符,我會幫你想辦法弄到手。”說完轉頭朝著菜黃九嘿嘿一笑,繼續道:“要是不答應呢,也簡單,你受傷時我餵了你一顆四品丹藥,還有塗在你背上的藥膏,這些怎麼算也得小一萬靈石吧,你還我靈石即可,至於救你的事就不算在內了,你看如何?菜道友。”
“咳咳咳咳……”菜黃九這次是氣的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女人居然這麼無賴,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裝進儲物袋中還沒捂熱的八千靈石,也就咬牙答應了。
“不過事先說好了,有性命之憂時,我可不會幫忙。”菜黃九說道。
“菜道友,果然爽快,那現在便安排人去辦你的事情。”於香答道。
爽快個錘子,要不是看在靈石的面子上,菜黃九隻能在心裡如此腹誹一般,臉上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神識感應到於香出去後,菜黃九在房間角落發現了那隻昏昏欲睡的烏雕,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啥時候先於菜黃九跑出房間的,其實菜黃九不知道的是,靈獸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遠超人類修士,當菜黃九起身開門一瞬間烏雕早已出去了,速度太快以至於他都沒看清。
菜黃九以心神對著烏雕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也管烏雕聽不聽得懂。
“要不是因爲你,我能受傷嘛,不受傷也就不會吃她那顆四品丹藥……”菜黃九絮絮叨叨,把剛纔的氣都撒在了烏雕身上。
烏雕還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偶爾啄著羽毛。
城王府密室中。
陸翁坐在主位上,一邊聽著陸之正的稟報,一邊小口呡著大碗中的酒水,等到陸之正說完。
陸翁捋須而笑道:“爲了對付一個煉氣期的晚輩,居然動用金丹境修士,而且只用兩張上品火炎符,自身的術法神通都不曾使用,就是怕術法會留下痕跡被人追查,如此精妙的佈局,妙哉!難怪你們什麼也查不到,老夫倒是小看了城中這幫後輩。”
陸翁笑著問道:“老大,你對此有何想法?”
陸之文恭謹答道:“父親,孩兒覺得既然佈局如此精妙,退路必然也早準備好了,只能說明此人對錦鎮很是熟悉,應該是早有預謀,並不是一時興起倉惶出手,其次就是能捨得請一位金丹境修士出手,必然出自大派之手,而在大派之中與菜黃九有恩怨的,據孩兒所知只有雲龍宗。”
陸翁很是欣慰的點點頭,道:“你即然有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至於西門華他還沒膽子來錦鎮跟我叫板。”
陸之正問道:“父親,那菜黃九該當如何?”
陸翁稍加沉思便說道:“能招攬便儘量招攬吧,畢竟有如此悟性的年輕人可不常見,如果不能招攬,就任由他去,靜觀其變,天才那也要成長起來之後才能稱之爲天才,半路夭折了的那隻能是個死人。”
天色大亮,在遠離錦鎮千里之外的伏龍山脈深處的一處百丈高的石崖上站一人,一身黑色斗篷包裹,看不清面目,只是靜靜的站著看向遠處。
不一會後面便又來一人,同樣是一身黑色斗篷,拱手站定也不說話。
前面那人聲音沙啞,開口問道:“失敗了?”似是對此結果早有預料,也並未生氣。
身後那人只是將頭低的更低,也不答話。
前面那人卻是笑了起來,擡頭對著天空道:“天選之人,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天選之人。”說完收回視線,又重新看向遠處。
“你先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後面的黑斗篷人如蒙大赦,深深一揖,慢慢後退出去幾步後纔敢起身飛掠而去,只是飛掠出去四五里遠此人便癱軟在地,如同魂魄被收走一般,再也沒有起來,一位金丹境修士就此身死道消。
就在此人倒地的瞬間,原本晴朗的天,突然烏雲急速聚集,天雷滾滾,很快便以黑色斗篷的人爲中心,形成了一個方圓千里的黑色雲團。
咔嚓一聲
一道閃電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中了那站在石崖之上的人,那人卻是不躲不避,結結實實捱了一道天雷,只是抖了抖肩膀,卻是毫髮無損,掀開黑斗篷,露出一張中年人面孔,如果菜黃九在此肯定認識此人,正是臨滄城沈府管家沈明。
沈明擡頭看向天空,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分啊。”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是看到第二道天雷快要落下之時,他卻在原地消失不見了,落下的天雷砸到沈明剛纔站的石崖之上,將那百丈高的石崖齊齊削去了一半,由此可見天雷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