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便又有一個孩子端著小半碗酒來,熟練的倒酒,找書,看書,這次老夫子卻是不再像先前那般言語,菜黃九覺得這倒是挺有意思的,以酒換書看,再看看那些孩子多是身著粗布麻衣,應(yīng)是這錦鎮(zhèn)中家境貧寒的凡人,真要是那老夫子收取靈石換書看,估計也不會有小孩子來看了。如此折中的辦法倒也妙,對于書能賣出去多少老夫子倒不是太在意,估計即便賣出去了也是拿靈石換酒喝了。
菜黃九看過了幾排的小攤,賣的東西雜亂紛繁,法寶,丹藥,符箓,功法,妖獸,靈藥等等,應(yīng)有盡有,菜黃九感覺只要金丹境以下的物品,在這集市都能買到,只是價格也確實如袁掌柜說的那般,比他們那邊便宜許多,從幾顆靈石到幾百靈石不等。
菜黃九上前幾步,來到老夫子的攤位前,那些看書的小孩子看到有客人挑書,也是很自覺向左右兩邊挪挪,讓出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菜黃九也如同那些小孩子一般蹲在書攤前,開始翻翻撿撿,書攤上書籍種類繁多,有那訴說世間纏綿悱惻情愛的,有描寫行俠仗義,仗劍走天涯俠客的,這也是他小時最愛看的,還有那講述精靈鬼怪故事的,當(dāng)然還有修道的初級道法,神通。
菜黃九挑選了一本名為《恒天通史》的書籍,笑問老夫子道:“老夫子,此書多少靈石?”
老夫只是瞥了一眼,隨口答道:“一靈石,兩靈石三本,五靈石十本。”便又繼續(xù)看書。
菜黃九又是一陣的翻檢,多挑了兩本書,一本名為《符道》,一本名為《道術(shù)總錄初識》,取出兩靈石交于老夫子。
此時,老夫子臉上才有幾分笑意,道:“道友不在多挑幾本?”
菜黃九尷尬一笑,拱手道:“囊中羞澀。”
老夫子呵呵一笑,道:“無妨,有閑暇可再來選書。”其實,老夫子看到他挑的那三本書,心里便知此人身上靈石肯定不多,那三本書在恒天大陸流傳頗廣,一般都是由玉簡制成,價格也就三五靈石,老夫子修煉之余,便將其謄抄到書紙上,一來是想賣些靈石,二來是方便這些世間凡人翻看。
菜黃九拱手笑道:“老夫子,晚輩有一問,不知能否解惑?”
老夫子答道:“道友請將。”
菜黃九說道:“敢問前輩,錦鎮(zhèn)中這些凡人是從何而來?”
老夫子,呡了一口大碗中的酒水,笑道:“道友,應(yīng)該是剛到錦鎮(zhèn),有所不知,這些凡人便是錦鎮(zhèn)中最早的原住民,在錦鎮(zhèn)建立之初就已在此地生活,還有些則是店鋪管事,掌柜的家眷,千年下來,錦鎮(zhèn)不斷發(fā)展,人數(shù)也是不斷增多,才有了現(xiàn)在的景象,城中那些店鋪中的伙計,大多都是這北城的凡人,甚至有些具有修煉資質(zhì)的孩子會被仙家門派收取為弟子,或者選進入城王府做個城役,其中不乏資質(zhì)出眾,一飛沖天的。”
“多謝老夫子解惑。”菜黃九說道
說完,菜黃九向老夫子拱手道別,隨著人群又開始逛起來,逛到一處,售賣靈獸的攤位前,菜黃九又停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看靈獸,以前只是聽說,有些門派會專門培育靈獸,用以增加主人的戰(zhàn)力,更多則是代步靈獸,眼前的這兩只,一只是烏雕幼鳥,一只尋靈鼠,尋靈鼠如尋常松鼠大小,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靈氣,一直在籠子里梳理著毛發(fā),時不時咬上幾口籠子,也不知這籠子是何材質(zhì),居然一點事都沒有,籠子上有木牌,歪歪扭扭寫著:尋靈鼠,售價:七百靈石。
那只烏雕就要大許多了,有半人高,蹲在籠子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偶爾會用稍顯發(fā)黃的喙在油亮發(fā)黑的羽毛上蹭幾下,籠子上同樣有木牌標(biāo)著八百靈石。
攤主是一位,虬髯大漢,左臉上有三道傷疤,從左眼睛下斜斜向下,再稍稍往上一點,這大漢便要失了左眼,臉部稍顯猙獰的大漢也只閉眼打坐,對于攤前圍觀的眾人也不聞不問。
此時,有個十六七歲身著門派服飾的女孩擠開人群,興沖沖地跑到尋靈鼠籠子前面,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身材婀娜配上她那張瓜子臉,猶如出塵的仙子一般,一下子吸引了周圍許多男修士的眼睛,那女孩也不管周圍人的眼神,好似習(xí)以為常,只是她剛想伸手去逗弄那只尋靈鼠時。
打坐的攤主依舊閉著眼睛,冷冷開口阻攔道:“你要是不想丟了這只手指,勸你還是別逗弄它。”
那女孩對于大漢好心提醒卻是有些氣惱,道:“逗弄一下怎么啦,別的本小姐還不稀罕逗弄呢,一只破尋靈鼠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們云龍……”
只是不等那女孩說完后面那個“宗”字,便被大漢打斷,大漢閉著眼睛,只是冷冷的說道:“不買就滾。”聲音中夾雜了一絲靈氣,這大漢居然是筑基三境的修士。
那女孩被嚇得向后連退兩步,圍觀的眾人也是被這聲嚇得,下意識里向外退了退,遠處聽到這聲音的其他修士,則是趕緊向這邊圍過來等著看熱鬧。
那女孩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面子,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大漢,罵道:“臭散修,居然敢對我大喊大叫,你知道我是誰嗎?區(qū)區(qū)一個筑基三境就敢如此狂妄。”作勢便要喚出法寶,卻被身后一個聲音叫住。
“西門師妹,不得無禮。”此時,才有一個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負手而行,從人群中走出,后面還跟著四五人,看服飾應(yīng)該是同門。
年輕人,劍眉星目,儀表堂,配合剛才的出場方式,真是有幾分武林少俠的氣勢,看的菜黃九都有些仰慕,世間還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那女孩看到來人,滿臉的怒氣瞬間換做滿臉笑意,楚楚可憐道:“霜師兄,你怎么才來呀,我都被人欺負了,你要幫我出氣。”說著便將手指向那虬髯大漢。
年輕人則是看著女孩,眼神溫柔,說道:“只要你沒事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便好。”
說罷轉(zhuǎn)身,依舊雙手負后,笑道:“在下云龍宗問劍閣霜玉堂,剛才是我西門師妹失禮了,在下代我?guī)熋孟虻烙奄r罪。”說完只是對著大漢微微點頭,算是致歉。
周圍眾人則是對這位霜玉堂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誰都知道這種道歉比不道歉更加氣人。菜黃九只能從周圍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這位霜玉堂在遼國修行界名氣可是不小,年紀不過二十,便已是筑基初境的修為,具有天下資質(zhì),被云龍宗宗主收為關(guān)門弟子,在云龍宗問劍閣修行飛劍,是云龍宗中以后有望成為劍仙的人之一,更是遼國修行界年輕一輩中最強十人之一。有人猜測那女孩應(yīng)該是云龍宗宗主西門華的孫女西門飄蘭。
菜黃九聽到這些,心里感覺就那樣吧,自己好歹也是地上資質(zhì),加之霜玉堂剛才那番作態(tài),好感頓時驟減幾分。
那大漢也只是,睜開眼睛,對著霜玉堂微微點頭。
看到這,西門飄蘭很是不悅,說道:“霜師兄,你干嘛跟他賠禮?他剛才……”
只是不等說完,便被霜玉堂抬手打斷,示意西門飄蘭不要說話,繼續(xù)對著大漢笑道:“方才在下已經(jīng)代師妹賠禮,現(xiàn)在道友是否也該給我?guī)熋玫纻€歉?”
大漢倒是不猶豫,起身便是拱手一禮也不說話,算是道歉了。道完歉后又閉眼繼續(xù)打坐,大漢臉上明顯不快,也只能壓在心里,周圍看熱鬧的人對于大漢這種做法,也不笑話,也沒人出來為大漢打抱不平,仗義執(zhí)言,似是習(xí)以為常,包括站在外圍的幾個城役,只要不打起來,他們才懶得管這種打嘴仗的。
誰知霜玉堂只是輕描淡寫的對西門飄蘭說道:“ 師門可覺得解氣?”
西門飄蘭答道:“不解氣,不解氣,看他那樣哪有什么誠意嘛,分明是口服心服嘛。”
霜玉堂依舊笑著對大漢說道:“這位道友你剛才也聽到,我家?guī)熋脤δ愕牡狼赣X得很沒誠意,不如你將這只尋靈鼠送與我?guī)熋茫彤?dāng)是賠罪了如何?”
大漢被這種無理要求氣的臉色鐵青,從牙縫中說出幾個字,說道:“要買便買,不買請自便。”
霜玉堂也不氣惱,依舊微笑,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看來道友是不愿給我霜玉堂這個薄面了,那我只能請道友生死臺一敘了,若是道友獲勝,我愿出七百靈石,尋靈鼠依舊歸道友所有,若是在下僥幸獲勝,這尋靈鼠便歸我?guī)熋盟腥绾危咳舨唤邮芪宜裉玫奶魬?zhàn)也無妨,只是破費些靈石貼張懸賞令的事情而已,我相信那時不會只有我一人對道友感興趣了。”
一聽要上生死臺,周圍有那好事之人,便開始大聲起哄,更有甚者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莊做東,別人的性命生死,在冷眼旁觀者眼中不過是一場賭局而已,至于誰生誰死不重要,只看自己能否賺的足夠多,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莫過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