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后臺的人,多半是晴風的員工,還有和她們有合作關系的模特。涼夏在臺上說出真相的時候,她們多半是懷疑的,并且是坐山觀虎斗的心態。
而今看她的眼神,少了同情,多了份厭惡。還有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她在臺上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讓自己姐姐難看,私人恩怨。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奕柔柔嫁進你們沈家,那真是絕配。”涼夏冷漠的丟下了這么一句,不去看別人怪異的眼神,衣服都不換就出去了。
“柔柔,我送你去醫院吧。”沈伊諾扶她起來。
“伊諾,你不該那么說我妹妹。她性子敏感,我真怕出什么事情。”奕柔柔艱難的扶著墻,臉色和墻壁一樣白。
“你管她呢,死了拉倒。”
“唉,你不懂得。我叔叔很是寵愛她,你得罪了夏夏,他不會放過你的。如今奕家都是他說了算,要是夏夏回去哭訴,我都沒法勸住叔叔。”
說著,奕柔柔為難的咬了下紅唇,眼里的霧氣大了起來。
“我才不怕什么奕輕城,他有錢有勢,我沈家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等著奕涼夏過來翻天呢。”
那一邊,蘇羽心急如焚的追了上去,涼夏掙脫他快速的開車離開。他沮喪的回到了后臺,正好聽到沈伊諾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她的事情。
“你說夠了沒有?”他陰沉沉的打斷她,臉上風雨欲來。
“你心虛什么,做了還怕我說嗎。怎么,心里的女神被我說了幾句,不開心啊。蘇羽你別枉做好人,沒人感激你。
還有,你別被奕涼夏的表面蒙蔽,她那么虛偽,遲早害死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
蘇羽像一只弓身捕獵的狼一樣,緩慢而堅決的順著自己的雙手,將沈伊諾慢慢掐倒在墻上。他的腿抵住了她的腿,讓她無處可逃。
力道緩緩收起,沈伊諾說話都吞吞吐吐冒不出來了。
“放開她,會出人命的。”奕柔柔嚇壞了,要緊上去拉住他的手。可是蘇羽就像是真不怕殺了自己面前的女人一樣,有心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不管周圍的人怎么勸,怎么拉,他也不心軟的繼續用手勁兒,凌虐著沈伊諾那細小的頸子。
黝黑的十指深深的嵌進女人的肌膚里,骨節凸起,一面收緊手指向下猛掐。蘇羽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沈伊諾瀕死時的痛苦掙扎,還有她的表情,讓他覺得格外的興奮。
“快松手啊,蘇羽,你會殺了她的。”
“快叫救護車!”
“你冷靜啊,羽哥,有話好好說……”
周圍的人嚇壞了,看樣子蘇羽是真心要沈伊諾的命,恨不能吃她的肉才解恨。
“羽哥,殺了她你要坐牢的,松手。”
“諾諾,你撐住啊。”奕柔柔哭的梨花帶雨,拼命打蘇羽,怎奈男人鋼鐵一般動彈不得,越打他掐的越起勁。
走廊里亂作一團,尖叫聲,咒罵聲,哭聲,手機聲,吵得人心惶惶。有人大喊著叫導演,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伊諾的掙扎漸漸失去了應有的力氣。原本健康的臉頰此時已是一片通紅,她的眼球被掐的凸了出來造成恐怖的景象,柔軟的嘴唇也泛起淺淺的紫色。
“天吶,好嚇人。”
“死人了,殺人了,殺人了!”
這原本是極其駭人的畫面,但是蘇羽看著她這副樣子,卻忍不住
想扭斷她的脖子。
就在沈伊諾呼吸微弱到連周圍的香水味兒都聞不出來的時候,蘇羽殘酷的緊緊盯著她被傷害著的臉龐,忽然做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不如就這樣掐死這個搬弄是非的女人吧,他真的好想求個清凈。沈伊諾也好,奕輕城也好,阻斷他和涼夏的閑雜人等,都死了才好。
還他們一個清靜,這樣就沒人打攪他們了。
“快快,人在那兒!”
有幾個男人圍了上來,合力把蘇羽和沈伊諾分開,只見女人雙眸閉得緊緊地,眼角還有憋出來的淚水。
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俏臉,現在卻是又青又紫,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
“誒!諾諾、諾諾!你可別嚇我啊,我不是要你死。”
用手拍拍她的臉,又將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上聽心跳。聽到那熟悉的“咚咚”聲,奕柔柔才稍稍安下了一顆心。
還好還好,沒出人命,不然她怎么和沈楚白交代。沈家不會善罷甘休,奕輕城也不會輕饒了她,有心要去查,拔出蘿卜帶出泥,后果麻煩的很。
“咳咳……柔柔……”沈伊諾細如蚊鳴的聲音,奕柔柔趕緊看向她。
方才已經遲鈍的目光,現在卻清明堅定,“不要報警……”她用力說。
蘇羽還在氣頭上,咯吱磨牙,奕柔柔撇頭,“真是被你打敗了,你都快死了,被他活活掐死。你還舍不得他,你這是干什么。”
涼夏腦中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奕氏樓下。
“大叔,”她拿起手機給奕輕城打電話,那頭只響了一聲就接起來了。
“比賽結束了?”他問。
“沒有比賽,那就是一場騙局,那些都是小偷。”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哭的不能自已。
“你在哪?”奕輕城一用力,筆把文件都戳破了。
“在你公司下面。”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樓下,一眼就瞧見了涼夏的車。她還穿著比賽的裙子,失神的望著車外。
“不怕,我在。”奕輕城進去抱住她,懷里的女人不停的哆嗦,不知是冷還是氣憤的緣故。
他用外套裹住她,沒有問發生了什么事,也沒問她哭什么,就是那么安靜的抱著她。等到她哭夠了,累了,才和她換了座位。
“回家吧。”他說。
“好。”
飛馳的跑車里,涼夏靠在奕輕城肩上,呼息平穩。面色卻異樣蒼白,兩眼無神。
他開著車,冷俊的面容偶爾在后車鏡瞥到她安靜的樣子時,有片刻的融化。
涼夏撇頭看向車窗外,車里一陣沉默。只聽到她淡淡的呼息聲,仿佛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將他緊緊包圍。
他們都抵制著內心真正的想法,力圖壓抑心里越來越明晰的感情。
比賽的事情,突然出了這么大狀況,就算奕輕城不去刻意調查,也不難聽到風言風語。
更何況,涼夏那副狀態找到他,著實讓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撇開家族的財產不說,從小被奕柔柔打壓的滋味,一旦被釋放出來,很容易讓她崩潰。
他本不想和女人斤斤計較,只要不妨礙他調查當年的真相,一切無關緊要的人都不必理會。
只是,奕柔柔似乎極為不安分,明知涼夏住進了靈犀園,他照顧著,卻一再挑釁他的耐心。
他看著羅峰查到的比賽情況,眼神逐漸冰冷。
奕輕城洗完澡出來涼夏還在他書房發呆,手里抓著他的校徽。
“想什么呢?”他過去抱住她。
“這是你們學校的校徽嗎?真漂亮。”她由衷的贊嘆,放在掌心小心摩挲。
“一般吧,學校的東西都差不多。”他輕巧的拿過去放進抽屜,把她轉了個圈面對他。
“想回去讀書嗎?”
意外的是,這次涼夏沒有一口回絕,而是點了點頭。
“我上高中的時候,曾經很想考到德國去讀大學。學校每年都會選交換生出去,那一年,我本來也有機會的。”
她再度哽咽,說不下去。
“現在也不晚,你想去,我可以幫你。”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晶亮,“告訴我,你想去嗎?”
“你不明白,當年發生了什么。奕輕城,不是錢的問題,我是冤枉的。這么多年,每次想起那件事,如鯁在喉。
雖然爺爺動用了勢力,強制壓下了那件事,可是,那是我的恥辱。你不會懂得,我做夢都希望,能回到從前,再來一次。”
“我懂,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他擁她入懷,“沒什么大事,洗個澡,睡一覺,醒過來就好了。”
“我搞砸了比賽,這一個多月的辛苦,全部白費了。”她憂傷的說著。
奕輕城抱了她一會,等她情緒平復了想起身,卻見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大叔,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他聽得很淡定,勾唇笑了一下,那張本就表情不多的臉顯得愈發高深莫測。
“你確定?太晚了,早點休息。你要睡自己房間或者這里隨便你,但是睡這里的話,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會對你做什么。”
涼夏抱住他,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
奕輕城好心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順手解開了領口的兩粒紐扣。
“永遠不要在沖動下做決定,那會讓你后悔莫及。你生活在不同的圈子,就要有罩得住自己的本事。如果沒有,那就是羊進了狼窩,不欺負你要欺負誰呢?”
她被他一席話說的完全傻掉,只能半張著口直愣愣的看著他。卻見男人說完這些,眼角微微一瞇,再次開口卻帶了一點無奈。
“想要自保要么就讓自己變強,要么,干脆就不要妄想,老老實實的待在屬于自己的地盤,或者離開這個圈子。
小丫頭,你說過去是你的噩夢,那么,你選擇和我在一起,也許外界對你的傷害,會比從前的那些事大十倍。
也許你不適合待在菁城,或者在我身邊,你考慮好了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