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等他們起哄喊喝酒,奕輕城快速的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塞進涼夏手里。手臂繞進她的臂彎里,一氣呵成。
“違規(guī)了啊,讓我們這些單身狗情何以堪。”靖靖打趣道,再看下奕柔柔,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掛不住了,慘兮兮的好像被人拋棄了似的。
“就是,換個游戲吧。”
涼夏趴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叔,你耍無賴,是你違規(guī)我為啥要喝酒。”
奕輕城唇角一直維持著淡淡的笑,慢條斯理地說:“你和沈楚白眉來眼去的當(dāng)我不存在嗎,我也是被逼無奈。”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有心再反駁,卻明顯像是小情侶間的調(diào)侃,很識相地閉了嘴。
第二個游戲是猜測默契,女的或者男的把眼睛蒙住,走過去逐一的摸臉部輪廓,猜出哪個才是自己的愛人。
奕柔柔站了起來,“這個不用跑來跑去,我也可以的。”
大伙不放心,怕沖撞了她,可她哪里還能忍受沈楚白繼續(xù)失態(tài)。有了她的參與,靖靖就規(guī)定只能把女人的眼睛蒙上,男的站那里就好。
涼夏先開始,眼睛被白布蒙住,她幾乎手碰了一下別人的臉就知道不是。連續(xù)三四個人被她摸過臉,百里靖捉弄她,把奕輕城排到了前面。
停頓了幾秒,她莞爾一笑,“這個是。”
“別啊,后面還有呢,”又上來兩個人,第三個百里靖還是把奕輕城帶了過去。涼夏這次幾乎沒有猶豫,很肯定的說:“是他。”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那個是奕少嗎,怎么這個又是了。”有人故意混淆視聽。
“剛才那個,和這個,是同一個人。”
百里靖再次問道:“你這么確定,不如親他一下啊,看看搞錯沒有。”
涼夏摸索著抱住他,緩緩上移捧住他的臉,她像還沒開眼的小狗在他臉上嗅個不停。奕輕城鼻子發(fā)癢,化被動為主動,重重的咬了她一口。
涼夏把眼罩拿下來,開心的跳了起來,“我就知道是你。”
沈楚白看著他們的默契,黯然神傷。若不是心中已經(jīng)把對方刻畫了千遍萬遍,怎么會這樣執(zhí)著一點都不考慮。
接下來是奕柔柔,這次百里靖把沈楚白放在了第一個,她遲疑了好一會,說:“有點像。”
“確定嗎?”
“……不是很確定,有點……”
靖靖不以為然,“那先待定好了。”然后領(lǐng)著她摸第二個,其實還是沈楚白。這次奕柔柔時間比較短,搖了搖頭:“不是。”
沈楚白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后面幾個都是經(jīng)理叫來的人,最后一個輪廓比較明顯,奕柔柔一直摸了好半天,才篤定地說:“就是他。”
“確定?”百里靖問。
“確定。”
“那第一個還用不用再摸一下?”她向他擠眼故意氣他,沈楚白倒是一臉的輕松隨意,好像滿不在意的樣子。
“嗯。”奕柔柔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然后靖靖又帶她去摸第一個,她只是稍微碰了下,肯定的說:“是最后一個。”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奕柔柔擔(dān)心地問:“怎么了,錯了嗎?”
“沒錯,沒錯,來,和涼夏一樣,你確定就去親他一下。”
那個男人顯然是進退兩難,在面對面的時候,他迅速的避開把沈楚白拉了過來。
“等下,”百里靖按住了奕柔柔的手,“不想聽聽你老公怎么表白嗎?沈少爺,都等著你呢。”
他什么都沒說,在大伙的起哄中,跨前一步,摟住了她。就那么快速的抱了一下,快速的分開,然后幫她把眼罩摘了下來。
“楚白,我果然沒猜錯。”她巧笑倩兮再次抱住了他。
“嗯。”
“好啦,這些幼稚的游戲放一放,我們玩深沉點的。”百里靖甩了甩手里的牌,“真心話大冒險。”
眾人一片唏噓,都說太老土。她嫣然一笑,“土不土的不要緊,關(guān)鍵是怎么玩出花來。”
請客的人都提要求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說什么。
靖靖拿出大鬼,“抽到王的人,可以向其他花色的任何一個人提出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被點到名的人,就不要耍賴?yán)病!?
第一局抽到王的人居然是涼夏,她遲疑了一會,下意識的看了看百里靖,后者沖著她眨眨眼睛。她道:“黑桃A吧。”
奕柔柔無奈的放下牌,“我是。”
涼夏問道:“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她想了想,說:“真心話。”
“好,姐姐,從小到大,你有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
房間里寂靜無聲,奕柔柔手心全是汗,她猶豫了一會,“被逼無奈的時候,會迫不得已。”
涼夏手一攤,“有就是有唄,”然后把牌放到了桌上,“那你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沒有?”
她咬著唇,求救般看著沈楚白,他過去握著她的手,“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
奕柔柔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著沈楚白,艱難的說:“涼夏,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希望你不要放心上。我們冰釋前嫌,好嗎?”
“那好,我問你,”涼夏堅定的望著她,“當(dāng)初我被學(xué)校開除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不,不是……”奕柔柔含著眼淚,“不是我,沒有……”
“那你所指的道歉,是哪方面?”涼夏冷笑,“是你派那些小流氓攔截我,還是在同學(xué)面前中傷我?還是,在學(xué)校里散布我的謠言,挑撥我和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又或者是,算計我被奕長治侮辱……
你做過的事情,我看的太多,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了哪一件事情和我道歉。
又或者是,另一番算計的開始,你善良嬌弱清純,居然向惡毒的妹妹道歉,這世界也太沒道理了。”
奕柔柔不停的說“不是的,不是那樣的,”她縮到了沈楚白懷里,泣不成聲。“我想回家,我們回去好不好……”
“有件事我搞不明白,”出聲的是剛才熱絡(luò)的和奕柔柔聊天的那個女人,“既然奕少是柔柔的叔叔,你們是姐妹,那他也是涼夏的叔叔吧。怎么我覺得……”
她留了個尾音讓大伙去猜測,神情幾分鄙夷,幾分羨慕還有疑惑。奕輕城也不解釋,坦然面對眾人的揣測。
沈楚白愧疚的看著涼夏,“我們過來真的是想道歉,沒有別的意思。”
“只怕事情遠(yuǎn)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她閑閑的掃他一眼,“但愿還原事實那一天,你可以承受的住。”
回去的路上,涼夏不想開車,“每天都急急忙忙的,忽略了身邊很多的美景。咱們今天坐公交車,帶你在菁城繞一圈。”
奕輕城笑笑,“希望菁城比東京更美。”
兩個人坐二十一路去了知名的大學(xué)城,途徑高中的時候,她平靜的告訴他,那是她以前讀過的學(xué)校。
轉(zhuǎn)車,再轉(zhuǎn)車,半夜十點公交車都準(zhǔn)備休息了,涼夏這才慢吞吞的挽著他往回走。
“你手心怎么這么燙?”他奇怪的抓起來放自己的額頭,“你在發(fā)燒?”
“應(yīng)該沒有吧,就是有點頭暈。”被他一說她這才覺得骨頭發(fā)疼,渾身針刺一樣。
“大笨蛋,生病了都不知道,冷空調(diào)吹多了。”
涼夏不肯去醫(yī)院,回家吃了點藥就睡下了。一早起來奕輕城已經(jīng)不在身邊,隱約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來,當(dāng)心燙。”
不放心的將皮蛋瘦肉粥盛在瓷勺里放到唇邊吹了又吹,在輕舔過確定溫度不會燙傷之后,他才放心的勾起唇角,將湯勺抵到她的嘴巴前。
“生病了這么好的待遇,那我天天生病好了。”
“我看你病的不輕,”奕輕城彈一下她的腦門,“病傻了。”
“好吃吧,你身體不太好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喝點粥剛好暖暖胃。”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見她一碗粥喝光了心里也覺得舒服。
他將公事交給了羅峰去處理,在家的時候他大多時候都穿著一件藍(lán)灰色的絲質(zhì)睡袍,坐在屋子角落里的沙發(fā)上看一些皮質(zhì)封面的舊書。
有英文的、有德文的,還有一些她根本就不認(rèn)識的文字。超乎她的想象,奕輕城是個學(xué)知淵博的人,涉獵很廣。
涼夏在家休息了三天,不看書的時候,他就會自己親自坐到床邊來照顧她。
“為什么不開心?”
見她垂下眼簾暗自神傷,奕輕城似乎不悅她將自己的心事封閉起來。溫暖的懷抱將她一把裹住,他身上清冽的檸檬香氣立刻沁滿她的鼻息。
“你看出來了啊。”她輕嘆口氣,“我托的人差點找到了當(dāng)時誣陷我的老師,可惜他搬家了,還得費些心思。”
奕輕城手指一勾她的下巴,“你就這么不放心我去處理?”
“不是,”涼夏抓抓頭發(fā),“這件事是我的心病,早一天解決才能放下。我一直都覺得自殺其實是很需要勇氣的一件事。
雖然道理上有些解釋不通,但是我當(dāng)時是真的懂了那種心情,那種絕望到不行的心情。明明連死都不怕了,卻單單懼怕活著的心情。”
奕輕城先是一怔,隨后露出寵溺又擔(dān)憂的笑容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撫摸著頭發(fā)。
“我很后悔沒有早點遇上你,”他的眸光更軟了,幽幽的閃動著,像是海面上燃燒的夜火。
“這樣,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我會擋在你的前面,再不讓你受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