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您還有事情嗎?”
羅峰這話落下,頓時迎來奕輕城的一道冷視,看得他微微一怔。話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之大,疼得他忍不住一陣
皺眉。
正想問些什么的時候,奕輕城擱在一旁的手機(jī)忽然大震了起來。他這才收住了動作,緩緩伸手拿過手機(jī),一看,正是涼夏打過來的。
這才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他,沉聲道,“沒什么事情了,把杯子洗了。”
羅峰微微瞇起眼睛,掃了他手上的手機(jī)屏幕一眼,這才揶揄的笑了笑。接過杯子,“好的。”
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奕輕城這才接通了電話。
“大叔,你躲起來睡午覺了嗎,接電話好慢。”
電話剛剛接通,那頭立馬傳來小丫頭不滿的抱怨聲。他冷酷的臉上卻是拂過一道若有若無的柔和,“剛才在忙,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他一邊應(yīng)著電話,一邊朝一旁的窗戶走去。遙望著下方忙忙碌碌的行人,心底一片溫暖。
“要啊,大叔,你之前宮望予有入股的事情嗎?”那頭傳來的涼夏的清淡的嗓音依稀有些不確定。
“知道,他有錢的很。”
“哦,那么沈楚白簽下ERIC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他們只是在談,沒有最終敲定。這家公司你的股份占的比例也不小,經(jīng)營不好虧本的也是我。所以我也會注意點,別擔(dān)心。”
奕輕城曉得她的憂慮,寬慰道:“丫頭,沒事的,我沒有把握不會放你去龍?zhí)痘⒀ā!?
“沒那么嚴(yán)重啦,光天化日的,哪來什么龍?zhí)痘⒀āα耍銜康墓P記本我想帶過來用,我的電腦好像拖不動了。配制有點老,重裝了系統(tǒng)也沒用,你電腦里沒有秘密吧。”
她吐吐舌頭,沒告訴他電腦是因為玩游戲太遲鈍了,她是典型的“假公濟(jì)私”。
“秘密啊……你指哪方面?”他明知故問。
“哈哈,你懂得。我提前幫你備份好,不會丟什么的。免得癱瘓了到時候找不到文件啥的。”涼夏戲謔道。
奕輕城閑適的應(yīng)著,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敲擊著微涼的玻璃,“天天往外面跑,想我了沒?”
“想啊,一日不見思之欲狂。”
他輕笑,“那邊的辦公室足夠?qū)挸耍梢匝b的下你的思念。”
“不跟你貧了,下午還有事情。你晚上應(yīng)酬的時候,少喝一點,還有注意……眼睛不要到處飄。”
后面的話她沒說完,然而他卻忍不住一笑,已經(jīng)知曉她后面的話,“有你這么彪悍的女朋友在,我想也沒那個膽子。”
“我哪里彪悍啦,再說了你看上其他的美女我怎么攔也攔不住。還有,你項目的事情,秦明月她……”沉默了一下,她還是沒有往下說。
“項目開始談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時候主動出擊收獲會更多。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感覺累就早點下班回家。”
一通電話結(jié)束之后,奕輕城倚著窗戶靜默了許久,高層的辦公室
無疑是靜謐的隱蔽感十足的。勞累了一天的他也感覺到一陣倦意,里面有休息室,他躺下沒多久困意襲來。然而,當(dāng)淺眠的他跟往常一樣伸手往旁邊攬過去,沒有觸碰到熟悉的小女人時,他當(dāng)下就驚醒了,悵然若失。
涼夏接連開了兩天的會議暗暗叫苦,她的設(shè)計工作相對來說要閑適的多,公司里的情況則是節(jié)奏快的很。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娛樂公司比起普通的行業(yè),效率要高的多。
假如一個項目開始推廣,別的不說,每個小時的進(jìn)度都需要及時跟進(jìn)的。一天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尤其是小唐,一會出去一會進(jìn)來非常的能干,一人頂兩人用。
看到沈楚白出現(xiàn)的時候,她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看著他憔悴蒼白了不少,心事重重的。
散會之后,涼夏收拾東西想直接離開,他走了過來。“公司給你配的車為什么不要?”
“我自己有。”
“涼夏,你非要和我分的這么清嗎?”他在她身旁收住了腳步,低低的問道。
正在收拾文件的她停下動作,抬頭看向他。見他目光里隱隱閃爍著些許難言的暗沉,沉默片刻,點頭,淡然應(yīng)道,“這算是你的道歉嗎,沒有必要了。沈楚白,我早就放下了,你不用斤斤計較,我這么久別的沒學(xué)會,對事不對人是很清楚的。”
“我如今竟然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么,涼夏,我悔不當(dāng)初。你……”
沈楚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郁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掙扎,也不難看到那沉重的疲憊。
她利落的將文件裝進(jìn)公文包里,也沒有看他,“那就什么也不必說了,我也很感激你曾經(jīng)幫過我。感激也罷,后悔也罷,都過去那么久了,還要計較什么呢。我們不曾開始,也就沒有結(jié)束,充其量就是沒做得成家人。靖靖常說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命里要遇上誰,要和誰分開,都是命數(shù)。不是每份感情都會像彈簧一樣,拉長了還能彈回來。最后能回到你手里的,才真正屬于你。沈楚白,你若真覺得后悔,善待奕柔柔吧,別重復(fù)同樣的錯誤。”
他急急的拉住她,“你不明白的,我也是被她騙了,她騙了那么多的人……”
“現(xiàn)在說這些有意思嗎,怪責(zé)誰都是懦弱的表現(xiàn)。沒有結(jié)果,只能說我們有緣無分,所以,我也釋然了……”
涼夏輕嘆了口氣,提起厚重的公文包,抬頭看著他,不難看出他一身的蕭瑟落寞。想了想,勸道:“有些東西我們勉強(qiáng)不了,所以我很理解你。反思事情的時候,我不喜歡把原因歸咎在別人身上,而是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沒有辦法愛上我,只能說明我在你心里不夠好,不能打動你,我若是強(qiáng)求了你,跟強(qiáng)取豪奪沒區(qū)別……”
“涼夏,別這么說,其實,你很好……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你……”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聽她這么說,他心里就越是苦澀沉痛不已。他寧愿她指責(zé)他有眼無珠,罵他幾句或許會讓他好受一點。
“沒有什么配得上或者配不上,只有合不合適,或者愿不愿意。有很多東西我們無法選擇,可以通過努力去改變它,雖然我最初的目的失敗了,但是卻另有一番的收獲。”
她的語氣很是平靜,如無風(fēng)的海平面一般,激不起一點波瀾。
沈楚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郁的俊臉扯過一道苦澀的笑意,沉沉道,“你說得對,這就是命運吧……”
“是命運,也是緣分,誰也不知道最終能陪伴自己的人是誰。即便是自己的合法丈夫,也是說不準(zhǔn)的事情。有些東西還需要我們自己去維持,這就要靠緣分。”
聽她這么說著,他當(dāng)下就想起他跟奕柔柔,合法……
曾經(jīng)的甜言蜜語,如今的覆水難收……
沈楚白渾身忽然莫名的彌漫著一股難言的沉郁憂傷,神色很是落寞疲憊。昔日銳利清明的雙眸如今剩下的也只是滿滿的憂郁黯然。看得出,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他過得很不好。
涼夏看著他,也沒有說下去的興致,便驀然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忽然抬頭,看著她漸漸消失在門外纖細(xì)的背影,想要追上去。但是剛剛邁出一步,又驀地收住了腳步。
他還能做什么,還能說什么呢?他似乎什么也說不出口了,徒勞無功。
涼夏出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五點過了。天邊的暖日斜斜的掛在西方的天幕上,淺淡溫暖的余暉傾落了一地,將整個菁城都籠罩在一片溫暖之中。
車窗開著,風(fēng)不大,處在昏黃的夕陽里,感覺有些暖。她悠哉的走到車庫,才進(jìn)去就聞到了清新的玫瑰花香。
然后,她的車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堆積如山的玫瑰,朵朵帶著露水,她要是沒有看錯,花海下隱藏起來的,應(yīng)該是她的車了。
只有電影里才見到的橋段,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著實讓她吃了一驚。聽說過花山花海,沒見過“花車”。美則美矣,只是搞成這么隆重,怎么開回去呢?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的眼前忽然掠過漫天的花雨。居然有人在車庫頂上掛滿了花瓣的袋子,拉開了繩索,飄飄灑灑的花瓣雨在她面前下了起來。
涼夏恍如夢中,她該不會走錯世界了吧。正目瞪口呆之時,宮望予捧著一束碩大的紅玫瑰花束款款走來,邪魅的俊臉笑意盈盈。
“喜歡嗎,我的太太。”
“是……你……”
他俊眉揚(yáng)了揚(yáng),薄唇邊扯過一道微笑,“是啊,為了博你一笑,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涼夏,我卯足了勁追你,你該不會一點感動都沒有吧。”
涼夏清淡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星眸微微瞇起。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讓人防不勝防。
她漠然收回眼神,好不容易把車門打開,然后才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望予。淡然道,“宮副總真是有心了,不過你精心布置,車子沒法開回去,而且處理起來也很麻煩。好心辦壞事,下次別這樣了。”
聞言,他頓時笑了一聲,深眸泛起些許絢麗的溢彩。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別的女人早就尖叫著暈過去了,唯有你這么特別。不愛花,說明我花的心思還不夠好。車子不能開不要緊,我送你。只要你喜歡,要什么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