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做好事引發的血案
來大宋已經小半年了,趙大錘一直還沒有上街逛過。
前世,趙大錘沒有逛街的習慣,一來沒錢,二來沒人陪著,一個人傻乎乎地干逛啊?
現在不一樣了,咱有錢了,有女人了,還有個“皇兒”陪著,妥妥的人生贏家呀!既然都是贏家了,不出來顯擺顯擺,欺個男霸個女,干點天怒人怨的事兒,還算是贏家嗎?
“父皇又說笑了。”趙佶搖搖頭,似乎早已看穿一切,“孩兒知道父皇的想法,想做善事,卻又不愿意承擔虛名。比那些大張旗鼓的做善事的人,實在高明了許多呀!”
好吧,既然你愿意這么想,咱也不好意思說不是呀!
已經進了臘月,汴梁街頭也愈發熱鬧起來。
天南海北的賣家,不斷地吆喝著自己商品的優點,絕口不提有什么缺陷。比如這位賣云錦的,只會夸耀錦緞的美麗和爽滑,絕不會說價格昂貴、洗滌不便。
還有那些賣南方水果的,也不會說那些水果已經放了幾個月,味同嚼蠟,買回去也只能當擺設看了。
有錢沒錢的,也都想買些東西,或是有用的,或是沒用的,無所謂,咱們不差錢!
太后真是個大好人啊!
除了暫時禁絕酒樓和勾欄瓦肆營業,婚喪嫁娶和其他商業活動一點限制都沒有。馬行街仍然像往常一樣,熱鬧,繁華。
趙佶的酸病犯了:“母后駕崩,這些人居然一點悲傷之情都沒有,實在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你瞎扯啥呢?太后是你媽,不是他們的媽,人家沒必要跟你一起哭吧?”
“帝后崩,天下縞素,歷朝歷代盡皆如此。彼輩毫無感恩之心,孩兒不是很喜歡。”
“趙佶啊,我可真為你的智商著急啊!”
這都什么人呀?
你當了皇帝了,全天下的人都在供養你,還把你養出錯覺來了嗎?
不是你老趙家對百姓有多大的恩惠,靠著你的英明神武才有今天的好日子過,而是人家在養活你,人家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你沒看后世那個“桃心兒”,動不動就說“給我的衣食父母行禮”了嗎?
“逛街,就得有個逛街的模樣,買買買就行了,想那些國家大事做甚?”
趙佶從善如流:“父……”
趙大錘眼一瞪說道:“嗯?忘了,現在我是少爺,你是管家,弄玉是貼身婢女,閑雜人等是護院。都記住自己的身份了嗎?”
閑雜人等的血子仇一翻白眼,不說話。
貼身婢女金弄玉進入角色最快,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似的,拿著一把金瓜子就去消費了。
“呀!有糖葫蘆?買。給你一顆金瓜子,拿好了喲!”
“呀!有風車?買。給你一顆金瓜子,拿好了喲!”
“呀!有布老虎?買。給你一顆金瓜子,拿好了喲!”
發明金瓜子的人,絕對是個人才。只是把大塊的金子,剪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就完美地解決了找不開的難題,避免了一個金元寶買一個柿子都買不到的尷尬。
雖然趙大錘不相信,這滿街的小販都是老鐵那種死心眼兒,連便宜都不知道占的家伙。
果然,一看這幫人出手闊綽,一副“人傻錢多”很容易坑的樣子,街頭的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一個貧寒的大孝子就新鮮出爐了。
一個破衣爛衫、頭插草標的男人,撲通往趙大錘跟前一跪:“這位公子,我父親因病去世,家中一點錢財都沒有,求公子仗義疏財,給些錢財吧!”
說著,還指了指,躺在被一領草席蓋住的“尸體”,證明確實有人掛了。
金弄玉小手一揮:“買!呃,你們干嘛那樣子看著我,是不是不合適?”
當然不合適,你買什么不好,要買個死人回家?有病吧你?
趙大錘正嫌無聊呢,居然看見了這么一個樂子,那還不照死了玩一下。
趙大錘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悲痛欲絕:“哇,你爹死了,真可憐。你這頭上插根草,是什么意思?”
那人急忙搬出道具,一個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字的牌子,沉痛地說道:“我羅松勤奮好學,一直想考取功名。奈何時運不濟,未嘗高中。先父離世,我卻連喪葬費都沒有,實在是愧對列祖列宗,還不如讓我死了啊!”
呀!
這還是個有文化的騙子!
這臺詞背的,賊溜!
一般人聽到這個地方,說不定就直接掏錢了。所謂的買下這個“大孝子”的話,那是根本說不出口。
人家是個讀書人呀,還是個大孝子,你就這么毀了人家的前程,買到你家里當仆人,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果然,趙佶上當了:“少爺,咱們也不差錢,不如就多給他些錢財,全了他的孝心,也可讓他繼續讀書,考取功名。”
“不行。”趙大錘否決了,“你看這個書生,連個幫手都沒有。回頭怎么給他爹挖坑埋人呢?做好事,要堅持啊!”
送人要送上西天,埋人就得幫忙挖坑,趙佶深以為然。
一擺手,趙佶安排道:“呼延灼,你帶幾個人去購買棺木。血子仇,你帶幾個人選一上好墳地挖坑。”
呼延灼問道:“啥檔次的?”
趙佶沉吟了一下:“就普通的吧。太貴重的,恐怕他承受不起。”
趙大錘拍了拍羅松:“走吧,把車子推著,咱們去埋你爹去!”
羅松傻眼了。
這些人怎么跟一般人的套路不一樣啊!
如果看穿了,那就拂袖而去;如果信以為真,多多少少也會拋下十貫八貫的錢,成就一番美談。
你們這么熱情,我很為難的呀!
躺在推車上扮演尸體的那位,更為難了。
這是哪里來的大傻子吧?痛快給錢不就行了嗎,怎么連挖坑的事兒都代勞了?我只是想騙點小錢錢,沒想著把命給搭進去啊!
這個不知道從哪地方來的羅松也真是的,就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嗎?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消消停停地騙個仨瓜倆棗就算了,還想弄幾千幾百貫咋滴?
羅松哀嚎一聲:“父親啊,您今天可碰到大善人了啊!各位高鄰,能不能過來幫幫忙,我想把我爹收拾齊整了再上路啊!”
旁邊的幾位“高鄰”,壓腿的壓腿,摁胳膊的摁胳膊,把感覺到不妙的“尸體”死死摁住。
羅松壓低了嗓門說道:“別怪哥哥無情,你安心上路吧!你的老婆,今后就由我來照顧了。”
說著,袖中探出一根細長的鐵刺,直接扎進了“尸體”的眼窩。
那“尸體”掙扎了幾下,都被幾個忙著為他“整理遺容”的人給遮掩了過去。
一直旁觀看戲的血子仇,眼中寒光一閃,就要上前,被趙大錘喝止了:“本以為是幾個小混混,沒想到還是條過江龍,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要不要調動人手,把他們一網打盡?”
血子仇沒那么大的心,能像趙大錘一樣不怕死。
趙大錘和趙佶,哪個出了問題都不是他能承擔的。就算是能逃過朝廷的律法,義父和張三豐哪個人也不會放過他。
當保鏢難,當這些任性的大佬們的保鏢更難。
“不怕!他們就這幾個人,基本上全在這兒了,內衛留下的人手足矣。”
“您怎么知道的?萬一,他們埋伏了大批人馬,可就不好了啊!”
血子仇對趙大錘的盲目自信很不滿意,真有什么危險,您哧溜一下不見了,陷官家于險境,我找誰哭去?
“天眼之下,無所遁形!”
趙大錘不屑地撇撇嘴,我會告訴你,我已經請動系統小姐姐來了個天眼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