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太學生當村官(中)
老不死的其實不叫老不死,只不過是趙大錘對這位年逾花甲但還沒有死的人渣的“尊稱”。
老而不死是為賊,古人都這么說。
這個老賊也當真是一副好皮囊,白發飄飄,白須飄飄,白眉飄飄,加上手里那柄老藤做成的拐杖,實在不像是壞人。
反倒是像仙俠劇里的尊上,或者是世外高人。
這位高人也確實有幾分高明,起碼說辭,就比他那不成器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孫子的玩意兒高明。
人家一出場也不鳴冤叫屈,只是老淚縱橫,一個勁地哭嚎:“孩兒,你死得好慘啊!”
哭聲嚎聲慘痛聲,聲聲入耳,實在是有繞梁三日不絕于耳的韻味。
趙大錘不禁拊掌輕嘆,以為妙絕。
可惜的是,這位老不死的氣息不夠綿長,還不能做到盡善盡美。連半日都沒有哭夠,就開始質疑起某些人的草菅人命,視王法如無物了。
“爾等是何方奸佞,竟然敢在我們梅家村干下這傷天害理的事兒?”老不死的深諳戰術戰略,開始鼓搗群演,“你們就任由這個外人欺負我們梅家村的人嗎?”
“那個老不……”當面叫人老不死不文明,趙大錘及時改口,“咳咳,你是誰,怎么搞得跟死了爹似的?”
“老朽是這梅家村的原里正,郗壽。被你們無故冤殺的,正是老朽的孫兒。你們枉顧朝廷法令,擅自殺害良善百姓。損壞了太上皇和官家的名聲,破壞了我大宋的祥和與安定。汝等,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
郗壽扶著拐杖傲然屹立,直斥權貴的無法無天,儼然就是人類文明的燈塔,世界的良心。
論裝逼,趙大錘還真沒服過誰。
你個“世襲”的里正,能干的過我這個太上皇嗎?
呵呵。
“來人,把這個老東西給我拉下去宰了,順便看看他家里有沒有什么違禁品。”
“不行啊!”那個縣衙的差役,可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急忙阻止道。
“你誰啊?敢管太,我們爺們兒的事兒?說,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得了好處了?”趙不試這個時候,堅決維護皇爺爺的命令——族里的爺爺也是爺爺不是,好歹能排上輩分。
“小的哪敢收什么好處呀?”
差役一臉便秘模樣,“您各位看看他手里的拐杖,那是太宗爺爺親賜,可殺不得呀!”
太宗算個,呃,還是好使的。
對祖宗不敬,死了會變成鬼的。
可那個拐杖是什么來歷,居然有如此法力,可以免疫所有的物理攻擊?
郗壽微微一笑:“當年,太宗微末時,我爺爺就跟著太宗當馬弁。后來,我爺爺回鄉,太宗爺爺就親賜這柄拐杖,并許諾我家世代安康。”
這怎么這么多的爺爺?
還有那個所謂的安康?誰答應你的?有安康碼嗎?
別拿個不知道什么時候造的假貨,就敢冒充太宗御賜的文物了。
你們是打定了主意,沒人會去親自問問太宗,是不是給過這么件東西,是不是說過這句話吧?
一個有情有義的故事,誰特么會去較真,給老趙家本來就不太白的臉上抹黑呢?
但趙大錘不怕,如果他足夠不要臉,他完全可以替太宗趙光義解釋一句:“我沒說過這個話。”
心里煩,被惡心著了,誰特么還要去解釋理由?
彪悍的人設,不需要理由。
至于尊老愛幼?
我尊敬的是值得尊敬的老人,不是老不死的。
都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不是老人變流氓了,而是流氓變老了啊!
哪怕你的爺爺確實跟著另一個爺爺混過幾天,那也和你沒什么關系。你要是真想你爺爺,我現在送你去見他,當面訴說一下思念之苦,豈不美哉?
“動手吧。”
趙大錘隨手一擺,轉過身去。
哎,誰叫咱是愛好和平的好人呢,就跟那些喜歡吃牛肉卻不忍見牛發抖的圣人一樣。
“你不能……啊……咚……”
啊,是一聲慘叫。
咚,是腦袋掉地上的聲音。
本來還有一聲“呲”飆血的聲音,因為血量太小,筆者就不多贅述了。
倒是血子仇有些厭煩,很不高興地抽出一條布帕,仔細地擦拭起自己的大寶劍:“這狗東西的血真臟,可惜了我的寶劍了。”
可不是真臟,剛才還著急忙慌舔血的那幾條大狗,似乎都在嫌棄郗壽的血不干凈,搖搖尾巴跑開了。
吃了人血的畜生,是絕對不能留的。
血子仇一揚手,幾只飛鏢激射而出,正中那些狗的后腦。
幾只犬科,伸伸腿,叫喚了兩聲,就都追隨他們的主子去了,實在是一條,呃不,幾天有情有義的好狗啊!
“把這幾條狗和它們的主人埋在一起,起名就叫,狗窩,各位以為如何?”
世界和平了,趙大錘的臉上才終于有了一點點的笑模樣。
半集就死的辣雞,還需要作者費心思給他們取名字,真特么該死!
【錘錘是不是有點獨斷專行了啊?我好喜歡!】
【呸!你就是饞他的身子!】
【我更喜歡!男人就得霸氣一點,威猛一點。】
【錘錘有點殺人誅心吧?把人和狗埋在一起,是不是有點太侮辱人了?】
【那兩個東西,是人嗎?】
【老東西也沒干什么壞事吧?導演也沒安排呀?】
【安排個屁啊!你的腦子呢?這么明顯的事兒,還用解釋嗎?】
【就是!這個老不死的,很明顯就是個惡霸,說不定后頭還有人罩著。要不是錘錘快刀斬亂麻,說不定還會玩一出“刀下留人”的戲碼。】
【痛快!這兩刀砍得,是真特么痛快啊!】
趙大錘也很痛快,死者的情緒也很穩定,應該也很痛快。
雖然痛,但是很快就不痛了,也是不錯的選擇喲!
趙大錘是痛快了,幾個同學卻有點犯惡心,沒見過這么殺伐果決的場面,有點肝顫!
同學們只是肝顫,卻不怕趙大錘殺紅了眼,把屠刀砍到他們的腦袋上。村民們就不一樣了,嚇得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就準備四散奔逃。
想走,終究還是沒有走。
不是因為對接下來的場面有所期待,也不僅僅是因為腿肚子轉筋走不動道兒,還因為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就聚攏來的大批軍隊。
那些手持刀槍的軍士,沉默著,包圍著,一動不動。
那架勢,似乎隨時準備發起沖鋒,把全村人都送進“狗窩”里。
雨沒有下,氣氛卻很不融洽。
趙大錘很無奈地一揮手:“擺儀仗。”
當代表皇位的金瓜斧鉞,龍鳳大旗,還有趙大錘頭頂升起一座黃羅傘蓋的時候。
眾人山呼:“臣等恭迎太上皇!”
“臣等恭迎太上皇!”
“臣等恭迎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