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毅在發信號傳令騎兵軍團開始行動之后,率領正面中軍跟著陌刀營和重騎營沖了上去,這時候的重騎營已經仗著自己是馬上重騎兵的優勢,開始脫離和陌刀營的聯系,碾壓被自己驅趕的聯軍騎兵。
此時的亦戈也開始了自己的調動,讓手下的副將抽調直屬部隊進入前線,就地督促后面的兩個聯軍集團進行絕地反擊。但是此時的現實情況就是在第一集團敗兵被倒卷之后,整個前線場面已經混亂不堪,亦戈的指揮已經很難傳達到前線將領手上。
不過不得不說亦戈能夠幾次組織這種臨時聯軍騎兵戰勝敵人,其本身對于這種亂七八糟的雜牌軍的掌控力還是不錯的,所以在兩萬溫末騎兵緊急出動加入這兩個集團之后,騷動被慢慢平息,那些敗兵被直接就地斬殺,血淋淋的人頭也暫時震懾住了前線的秩序,開始整頓兵馬準備就地抵抗,穩住局勢。
但是等到前線穩住局勢之后猛然間發現,鐵良的重騎營已經到了面前,這個從小就和溫末人打仗的西北漢子可是對溫末人一點都不陌生,所以才會不顧及和后方脫節,率領重騎兵直挺挺的朝著聯軍后續的兩個集團而來。沉悶而響亮的馬蹄聲踏碎了亦戈的希望,重騎營的沖鋒帶來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兩萬重騎營分成兩部,瞬間進入戰陣,壓制住了對方的反擊勢頭,染血的鐵槍將沿途所有的對手穿成了糖葫蘆,身下的戰馬每一個蹄子落下,都會帶來血腥的氣息,沖天的殺氣瞬間擊毀了對方的士氣。聯軍戰士的武器砍在這些鋼甲怪物身上基本上沒什么作用,李玄清精心打造的這種新式鋼甲的防御力比起之前的甲胄有了質的飛躍,而且因為是精鋼打造,采用了后世的一些理念,更加輕便,使得重騎兵相對有了些靈活性,增加了戰場的生存能力。
這一次鐵良使用的戰法不再是之前那種毫無顧忌的方式,而是恢復了重騎兵最基礎的沖擊方式,在沖擊一段距離之后開始分左右兩路返回,后續的兵力開始沿著前方開辟的道路前進,接應前軍返回,同時將對手反撲上來的兵力碾碎。而前軍返回之后再次沖擊,如此循環往復。兩萬重騎營硬是短時間內堵住了對方兩個集團十幾萬大軍的大陣,等到了陌刀營和步兵營等及時到來。
“給重騎營傳令,左翼兵團由他們對付,右翼兵團交給陌刀營。步兵營左右布置,加大支援力度,炮兵營給我把全部炮彈都給我打出去。”萬毅見到鐵良的舉動之后開始調整部署,讓重騎營獨力對付左翼的七萬人,陌刀營三萬人加入戰團之后全力阻擊右翼兵團。隨行中軍的炮兵營開始架設投射車進行遠程轟擊對付的后續力量,錢老六的步兵營也開始伴隨兩個主力兵團進入戰場。
“大帥,亦戈已經將自己的直屬部隊投入戰場,現在他身邊只有三萬人左右。”就在萬毅下達命令之后,身邊的一名副將忽然發現了異狀,道:“大帥請看,那是溫末人獨有的牛角旗,已經在左右兩翼出現了。”
“太好了,該死的亦戈,終于動了。他要是不動的話這前線的十幾萬人就算殺光了也作用不大。騎兵軍團呢?怎么還沒動?侯勇是怎么搞的?”萬毅大喜之下開始讓號角隊再次吹響號角。
此時的亦戈不是沒有發現天策軍打到現在都只是步兵為主,傳聞中的騎兵軍團一直引而不發。但是在他的位置上,調動直屬軍隊參戰也是無奈之舉,他沒有料到對手第一輪打擊來得太快太猛烈,以至于放在第一波消耗對手實力的六萬多聯軍騎兵根本沒有起到預想中的作用,反而被對方倒卷將自己的陣型徹底打亂,無奈之下才只得出動手中的精銳戰隊去壓陣,希望在震懾住這些聯軍之后倚靠人數將對方正面軍團的實力全部拼掉,然后集中全部力量對付對方的騎兵軍團,以自己手上百戰百勝的精銳鐵騎加上聯軍士兵徹底滅掉對手。
所以雖然溫末騎兵兩萬人已經出現在左右兩大軍團之中,但是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參加戰斗,而是更多起到監視作用。
亦戈怎么想的萬毅此刻已經無心去猜測了,他對于手上的兩大主力重裝部隊的特性實在是太了解了,重甲兵團在正面戰場無堅不摧,可以起到所向披靡的作用,但是這個兵種卻不能持久,雖然新式戰甲已經竭盡所能減輕重量,但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難題。所以對于萬毅來說把握戰爭節奏,將時間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致勝的秘訣。
所以相對于亦戈還在保存實力應對天策軍的騎兵部隊,萬毅此刻可是毫無保留,把身邊所有的部隊全部派上了戰場。錢老六的步兵在陌刀營和重騎營攔截住對手,致使騎兵無法沖擊之后也投入戰場,開始利用步兵的靈活性活躍在戰場之上。這些天策軍的步兵打起騎兵來可不比以前的靈武軍含糊,三人一組的小隊模式已經深入到每一個士兵的身體的各個角落。他們造成的殺戮和混亂一點也不比身邊的主力部隊弱,不僅僅支援了陌刀營和重騎營的沖鋒,其本身給對手也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兩軍在此刻相持不下,相對于天策軍這邊考慮到體力因素拼了命的玩突擊,試圖在主力部隊戰力未衰竭之前完成戰略目的,聯軍這邊完全倚靠人命抵擋對手的進攻。炮兵營的炸藥包仿佛不要錢一般在人群中炸開,戰場之上的濃煙此起彼伏,爆炸聲猶如悶雷一般持續不斷響起,被風吹散的濃煙甚至讓整個戰場都模糊不清,在對方集中人手之后,炸藥包的殺傷力也極具增強,往往是一聲爆炸之后十幾人被掀上天空,斷臂殘肢漫天飛舞。
而伴隨著滾滾濃煙彌漫戰場,一陣接著一陣密集的震動開始若隱若現的傳遞給雙方征戰中的將士。但是已經徹底殺紅眼的雙方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放在眼里。在這種情況下侯勇的騎兵營悄然出現在戰場上,左右兩翼共計四萬騎兵,一萬人悄悄繞道左翼,從背后下手偷襲,和重騎營打起了殲滅戰。而剩下的三萬人在侯勇的親自率領下猛然間出現在亦戈的中軍面前,在對手目瞪口呆之中投入戰場。
偷襲左翼的那一萬名黨項騎兵營可是不遜于草原勇士的黨項人組成,在對手猝不及防之下,倚靠拿手的騎射本事,輕而易舉的突入對方身后,猶如一條長龍一般奔馳起來。
不過很快,黨項騎兵就發現被自己沖散之后很快聚集起來的這股騎兵的不同之處,嗜血,狠辣,甚至比自己還要血腥,而且最重要的是被自己沖散之后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組織力量反擊,這讓帶隊的黨項統領豐厚之子豐田差異之下,存了較量之心,當下一個翻身,率領手下的騎兵營折返而回,在左翼兵團內部打了起來。
兩支隊伍再次交手,彎刀雪亮,只一瞬間就顯示出不同,豐田率領的是黨項騎兵的佼佼者,但是對手卻絲毫不落下風,手下將士和自己的士兵對拼刀法是極具章法,這不由得讓他大感意外,也激發了他的血性,開始認真對待。他們兩支騎兵在左翼兵團內部打了起來,這一下子讓這個兵團徹底混亂,前后的指揮中樞被打斷,一部分部落將領開始收縮兵力參與圍殲黨項騎兵,另一部分則不管不顧繼續和正面的重騎營死磕,還有極少部分調轉馬頭尋機脫離戰場。
這一劇變也讓身處前線的鐵良察覺到了,對手的混亂給他減輕了極大的壓力,重騎營終于被徹底釋放出來,當下鐵良讓步兵營隨后保護自己的后部,將兩萬人組成一個巨大的箭頭,再次組成沖擊大陣,朝著左翼兵團最中心的地方沖了過去。
此時遠在后方的萬毅也發現了鐵良的舉動,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馬上開始調整炮兵營,將火力全部集中到了右翼,幫助陌刀營先期打開局面。這時候原本平均布置的炮兵營開始將所有的火力全部傾斜到右翼,一時之間爆炸之聲更加急促猛烈,瞬間火力加強了一倍的右翼兵團被炸了個天翻地覆,迸射的石塊沙石成了戰場之上最致命的武器,以至于戰爭結束之后很多己方士兵都被跑到帥帳投訴炮兵營,讓萬毅哭笑不得之余開始考慮如何避免戰場誤傷的情況發生。
不過在此時,炮兵營的全力投射炸藥包,卻極大地減輕了陌刀營的壓力,讓這支重裝步兵也和旁邊的重甲騎兵一樣,進入了碾壓對手的節奏,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讓聯軍士兵徹底失去了一戰的勇氣,這種從天而降的神罰之器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應對,很多士兵甚至已經不愿意去戰斗了,直接跪在了地上低聲祈禱,希望滿天神佛能夠饒恕自己的過錯。
這一下變故讓石堅臉色一變,掙扎了幾下之后忽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后來也被成為這場戰爭加速劑的舉動,開始將陌刀營兵分三路并且配合從后面跟上來的步兵營在戰場上抓起了俘虜,伴隨著持續不斷的爆炸,這個時候抓俘虜居然有出其意料的順利,四萬多人幾乎沒有廢什么力量就將包圍圈中的各族士兵紛紛攆到一塊,步兵彎弓搭箭,責令這些士兵下馬蹲在原地,然后一隊隊天策軍將士將這些人的武器馬匹收繳。期間亦戈派來監督的一萬人溫末騎兵試圖反擊,卻被陌刀營暴力出手,雪亮的刀光大陣每前進一步都會伴隨著滾滾落下的人頭,區區一萬人在人群中根本翻不起什么水花就被陌刀營斬殺殆盡。失去了倚靠的溫末騎兵此時的掙扎反而給那些已經投降的聯軍士兵上了最深刻的一課,天策軍的血腥殺戮終于帶來了最好的震懾效果,這群人在那滿地的人頭面前終于不敢有絲毫異動,乖乖的被錢老六的步兵營一隊一隊上前帶走,押往后方大營。
右翼兵團出人意料的被解決也帶來了前方戰場戲劇化的變故,騰出手來的陌刀營開始加入到左翼兵團的圍攻序幕,兩方合力終于讓左翼兵團徹底崩潰。聞訊趕來的萬毅在安排人手配合錢老六看押俘虜之后開始現場指揮,讓殺紅了眼的豐田率兵前去支援侯勇,將前方戰場交給鐵良和石堅負責。
而在豐田剛剛和溫末騎兵對陣的時候侯勇也已經和亦戈的直屬部隊交上了手,雙方是三萬對三萬,都是各自的精銳騎兵,這一場大戰直接是棋逢對手,打的是難解難分。相對于溫末人依靠的是精熟的騎射本事以及騎兵作戰經驗。侯勇卻更多的倚靠戰陣的配合以及后勤部給他們配備的精良武器。
這應該是侯勇第一次指揮騎兵軍團作戰,所以一上戰場他瞬間就將車懸陣擺了出來,這個傳奇千古的騎兵大陣在西北戰場出現也就意味著漢軍騎兵在經歷了百年的衰落之后第一次有資格和草原游牧騎兵正面對抗。
這種從高處俯瞰猶如齒輪一般飛速旋轉前進的古陣徹底將亦戈打蒙,在新式的戰陣面前一時之間猝不及防,就像一塊肥肉一般被天策軍雪亮的刀光一點一點切割。
車懸陣按照馬老三的說法,是西漢時代霍去病對付匈奴人創立的騎兵戰法,本身就應該去由騎兵去執行最佳,所以這一次的車懸陣比之上次在長安城外步兵布陣威力更大,騎兵的速度保證了車懸陣外側的齒輪具有了無與倫比的殺傷力,任憑亦戈如何指揮反擊都無法阻攔住那旋轉前進的齒輪的刀鋒。而且圍繞著齒輪中心位置的是侯勇親自指揮的遠程打擊力量,裝備了小型連環弩的騎射手已經可以做到五箭連發,急促而過的弩箭讓那些沖上來的溫末騎兵膽寒不已,這種幾乎沒有間隔的射擊有效的阻攔了對方倚靠人數沖擊大陣的行為。
戰爭打到這里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亦戈的面龐也猶如死灰一般灰暗,自己的老對手這一次終究是贏了,自己待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帶著隊伍沖出去,所以在猶豫了一會之后亦戈開始布置后撤事宜。
但是也就在此時,自己的身后猛然間想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讓他徹底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