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復的這一做法得到了李玄清和岑天時的大力支持,作為看到過三封、河西和黃河南原張全復親自治理過的區(qū)域沙漠大面積消退的人,對于張全復的關于水土流失和植物之間的關系的理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岑天時甚至建議張全復聯(lián)合律法院對于這方面進行立法。
不過此時的長安城還沉浸在歡樂之中,得益于各行各業(yè)的蓬勃發(fā)展,長安百姓手中有了余錢之后精神生活也提高的很快,已經有了一絲帝國首都百姓的氣質和風范,來自各地的商品在長安各處交易互通,然后又轉運其他各地。
“聽說了嗎?那天是兩位大將軍的婚禮,聽說是皇上賜婚的。”來來往往的行人當中有人邊走邊道。
“那是,那個徐將軍可是咱們大唐天策府級別最高的將軍了,咱們大唐的千軍萬馬都在他的指揮之下。聽說娶的是楊部長家的侄女。另外一位還是之前南征牂牁的大元帥,娶的是牂牁的大祭司。”旁邊的一人拉著剛才說話的走到旁邊的一家酒樓笑道:“今天咱們也高興高興,走,我請你喝酒去,也算是給兩位將軍賀喜了。”兩人說說笑笑的開始點菜點酒喝了起來。
類似于這種談話在長安城到處都是,徐天翔和薛洋兩人的婚禮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經歷了戰(zhàn)亂之后快速休養(yǎng)生息的長安百姓把大唐高層的婚禮當作是自己過年的談資,到處都在談論著這場盛大的婚禮。
不過和民間談論婚禮不同,內閣首相此時卻拿著外事部轉來的一份關于南詔的國書有點發(fā)愣,在琢磨了一會之后岑天時派人去找楊天成去長慶殿,自己也跟著起身去長慶殿找到李玄清。年節(jié)時分長安的大本營大部分官員都已經放假休沐,只有每天安排部分人員值班,基本上沒有什么大事。只不過南詔國的國書被使者遞了上來外事部不敢怠慢緊急去找岑天時。
這幾天巧兮和李玄清基本上都在忙徐天翔兩人的婚事,所以除了查看婚禮現(xiàn)場基本上都是在長慶殿或者萬福殿安排年節(jié)的其他事情,岑天時到的時候李玄清正在和巧兮商議工業(yè)集團員工的年節(jié)禮單的事情,李玄清將后世的年終獎制度帶到了這個時代,并且由工業(yè)集團逐步推廣到其他各行各業(yè)。如今巧兮旗下的諸多企業(yè)已經成了大唐工商業(yè)界的模仿對象,各色新奇的制度都是由此傳播出去的。
“皇上,請看,這是南詔國使臣呈遞上來的國書。”岑天時顧不得坐下來就將收到的國書遞給李玄清。旁邊的巧兮好奇的走到李玄清身邊看了看,隨即皺了皺眉頭。
“南詔國主動呈遞國書倒是讓咱們有點沒辦法下嘴了。”李玄清匆匆看完國書沉吟半晌道:“只怕這是緩兵之計。”
“南詔雖然地處西南邊陲,但是地理位置卻十分重要,不能讓這塊地方落到敵我不明的勢力手中,而且自太宗以來南詔就一直是我大唐的國土,這件事不能讓區(qū)區(qū)一份國書就給擋住了。而且南詔之前三次進攻川中,我大唐百姓死傷無數(shù)這件事還沒跟他們好好算呢。”岑天時顯然也對這份南詔國書不太感冒,沉聲道:“只是如今對方按照禮數(shù)而來咱們也不好直接動刀兵。”
“其實這件事也未必有那么麻煩,既然對方服軟,咱們也可以用外交手段來達成目的嘛。讓外事部擬定一份條約,讓南詔簽字便是。”李玄清一笑,將國書扔到案幾上繼續(xù)道:“只是條約內容應該是南詔國內我大唐子民享有通商、開礦、居住和行走的自由權利,雙方如有爭執(zhí),大唐子民享有獨立審判權,而且是按照我大唐律法審判,而且從條約簽訂之日起,南詔國取消國號,變成我大唐屬國,所屬軍隊最高指揮權歸我天策府。其他的讓外事部自己去想,盡快擬定,在帝國會議之后交給南詔國使,讓其簽字。”
李玄清的話讓身邊的巧兮微微一笑,按照這份條約南詔國必然不會簽字,李玄清此舉必然也是給外事部一種提醒,隨著大唐逐漸統(tǒng)一,安西拿下之后以后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外族了,外事部必須學會后世的列強條約才能夠在后續(xù)的博弈當中為帝國爭取最大的利益。
果然,李玄清剛說完岑天時就皺眉道:“皇上所說的這種條約南詔國怎么可能答應?這和喪權辱國沒有區(qū)別啊?”話還未說話頓時明白了李玄清的意思,頓時哈哈一笑道:“還是皇上厲害,如果南詔國同意,那么這種條約潛移默化之后必然會讓南詔日益衰弱最終為我大唐所有,如果不簽字那么咱們也可以破了他們的緩兵之計了。”
“這件事讓外事部去操作吧,也該讓他們登上外交舞臺了。我大唐帝國的外交遲早要走出去的。”李玄清點點頭笑道:“外交事務紛繁復雜,算計人心,需要他們盡早歷練,將來才能夠為我大唐爭取利益。”
說完這件事的時候楊天成才走進來,李玄清將南詔國書遞給他簡要的說了一下經過,楊天成笑道:“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不過外事部要想成功恐怕還需要軍隊作為后盾,我看讓陳宇領兵駐扎在南詔邊境,以兵勢來壓制南詔國內的反抗勢力,做好準備,萬一南詔國有什么反復可以直接率兵攻擊,這樣才能取得效果。”
“我看陳宇那邊早就做好準備了吧?”岑天時白了一眼侃侃而談的楊天成笑道:“天翔他們的婚禮你們幾個準備的怎么樣了?我聽說你們組成了一個龐大的伴郎團準備去迎親。這個伴郎可是個新詞啊。”
“先生,這次婚禮還是很有看頭的,只不過大冬天的,否則的話還會有更多的花樣呢。我打算到時候開放部分名額給民間讓徐大哥他們帶一些百姓過來參觀一下,讓這股新式的風潮傳到民間去。既簡單又不奢華,而且還能讓人眼前一亮。”巧兮笑道。
正月初九很快就到了,這天一大早楊天成率領的伴郎團和迎親團隊兵分兩路,一路由他親自帶領跟著新郎官徐天翔前往楊秋的府邸迎接楊伏瑤,另一路則有陳凡和李陽為首跟著薛洋去驛館去接牂牁大祭司蘭槿。兩路人馬大張旗鼓,一路上鑼鼓隊震天,不斷燃放的爆竹聲也讓圍觀的百姓跟隨著迎親隊伍前往兩地。
徐天翔那邊因為是楊伏瑤交往良久,所以是歡天喜地。只不過驛館這邊大長老卻看了看一身紅色喜服的蘭槿幽幽的嘆了口氣,薛洋他是了解的,只是對方身處高位,是大唐的高級將領,在大長老看來歷代帝王將相只怕功高者未必能善終。蘭槿出嫁雖然對于牂牁而言是福氣,但是對于自己的孫女——
“爺爺是否是在擔心將來?”蘭槿身為牂牁大祭司自小便在牂牁的權力中心,自然明白自己爺爺?shù)男乃迹Φ溃骸盃敔斠娺^皇上便知道,這一代的大唐皇帝陛下可能和之前的不同。”
話還未說完門外傳來了親衛(wèi)的稟報聲,“大長老,姑爺和迎親人馬已經到了。”果不其然,兩人說話的時候差點都忘了,這一路上的鑼鼓聲和鞭炮聲已經到了跟前。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的。”蘭槿俏臉暈紅,剛回了大長老一句話,門外薛洋就帶著自己的伴郎團闖了進來,巧兮安排了七位伴娘在前面阻攔,但是和那邊徐天翔一關一關慢慢答應對方的要求走了進去,薛洋這邊可是暴力十足,幾位伴郎幾乎是一人一個直接將這些伴娘抱走,好好的驛館差點被他們弄得雞飛狗跳。薛洋看著身邊的幾人的舉動微微一笑,自行走到蘭槿的身邊,朝著大長老深施一禮,看著他旁邊鳳冠霞帔,大紅色喜帕蓋頭的蘭槿,心頭微微一動。
“姑爺,吉時已到,還請姑娘早點上花轎。”薛洋尚未說話,身后匆匆趕來的禮儀司稍稍吸了口氣道。剛才這一路他可算是見識到沙場之人是多么可怕,那么多的伴娘被伴郎的舉動給嚇得大呼小叫,亂作一團,他是好不容易沖了過來的。
“還請爺爺去祈年殿稍等,皇上已經在那里了。”薛洋想大長老行禮之后一把將蘭槿抱了起來轉身走出驛館放到跟隨迎親團一起來的花轎之中。
薛洋帶著迎親團從驛館往回走,一路上都是百姓的歡呼聲,不斷送來的祝福也讓薛洋這位沙場軍人動容不已,大唐的子民在皇上的帶領下終于恢復了自己的信心和氣質。等到他來到皇宮祈年殿,徐天翔也已經到了。兩位新郎牽引著新娘走過長長的紅毯在周邊眾人的祝福之下走到祈年殿前。
岑天時親自沖任禮官,站起身來笑道:“兩位新郎,皇上有旨,我大唐天策府總參謀長徐天翔,天策軍江南指揮部西路集團軍總制薛洋接旨:豐年有余,付訖上蒼,朕覺陰陽相合之道,撫順于查,楊氏有女伏瑤,俏麗聰慧,花樣年華,牂牁大祭司蘭槿,容貌姿顏,蕙質蘭心劇為上佳之選。朕今日特此賜婚于兩對新人,期待兩位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李玄清不太會寫文縐縐的圣旨,所以很簡短,但是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皇帝賜婚就意味著得到了最大的祝福,兩對新人接旨之后被引入祈年殿拜天地,完成神圣的婚禮儀式。巧兮為了這個婚禮現(xiàn)場準備了不少小的環(huán)節(jié),一改往日婚禮肅穆的氣氛,在輕松的氛圍之中新娘被送到各自府邸,而新郎官則被一眾人等留了下來。
“皇上,你怎么出來了?薛洋和天翔他們倆還等著給你敬喜酒呢。”一眨眼李玄清就從婚禮現(xiàn)場走了出來,剛準備偷個懶就被身后的岑天時喊住了。
“這里他們只是走個過場,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府邸了。”李玄清一笑道:“今晚就讓他們胡鬧去吧,陳凡他們喝酒的本事我可不是對手。”
“大哥哥不跟過去鬧洞房去嗎?”巧兮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笑道:“我這次準備的鬧洞房環(huán)節(jié)可是和以往不同哦,還有不少關卡等著兩位新郎官呢,萬毅喝多了豈不是進不了洞房了?”
“先生抽空去看下牂牁大長老,代我轉達致意,大唐對于牂牁會一視同仁,希望他帶領牂牁族人早日融入我大唐主流社會,成為大唐一員。”李玄清忽然想起一件事徐徐道:“此次牂牁大戰(zhàn)雖然靠著后期給他們筑城修路打消了大部分牂牁人的疑慮,但是既然決定接納牂牁,就要消除后患,大唐不能留下隱患。”
岑天時明白李玄清的想法,點點頭道:“皇上放心,這件事我會辦好的,大唐的四境如果不能穩(wěn)定,那么咱們的力量和精力必然會被牽扯,從而無法走出去,實現(xiàn)宏圖大業(yè)。”
“等拿下西南之后我打算花一段時間好好整飭內部,將內部的力量統(tǒng)籌好,然后去實現(xiàn)我們的夢想。”岑天時走后李玄清拉著巧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