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星君擦了擦汗道:“是這樣,新一批的天兵已經選拔完畢。正在等您審核呢。” 天帝無所謂地笑笑道:“這么點小事,文軒你定奪了不就好了,何必來問我呢?”
文軒星君皺了皺眉頭心道一百年前你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對我選來的天兵不滿意,還因為這事拔了我數十根胡子呢。隨后摸著胡子說道:“這不是怕選來的天兵不達您的標準么。天帝要不直接移步,去練兵場看看?”
天帝聞言略略皺起了眉頭。這么多天兵,閱了新的就得順便把舊的也閱了,不然怕舊的天兵以為自己不關心他們。可這么多天兵閱起來最少得要七七四十九天,她可不愿意為了這么點事情跟白澤分開整整四十九天。正要推辭,卻聽白澤淡淡說道:“走吧,我也想看看現在的新兵都是個什么樣子。”天帝略微有些驚訝,隨后說道:“你什么時候對這個有興趣了?”白澤聳了聳肩道:“自從戰亂平息后,我已經許多年沒動過武了,渾身閑的牙癢癢,就去一趟練兵臺吧,讓我跟他們玩玩。”
天帝聞言微微一笑:“難得你有這么好的性質。我又豈能掃了你的興。”說罷將袖子一揮,向臺下說道 :“帶路吧文軒.我們一同去看看。”
從南天門進入蒼穹,經過星寒殿,向右走 ,再穿過天河,然后就到了蒼穹之巔的練兵場。文軒星君點了一點,近些年來了無戰爭,天兵的人數漸漸多達五十萬人。文軒星君摸了摸腦袋,若是再這么下去,一萬年后,天兵的數量可能會到達一千萬人去了。這到時候可不好養活。也許應該與天帝說一聲,讓她減少征兵的數量。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偷偷忘了天帝一眼。
之間天帝含笑坐在白澤的大腿上,一身流光紫霞裙由西天的彩霞所織起,美艷無比,映的她更是光彩照人。美若仙畫。白澤則是身穿一襲黑衣,衣上繡有金色龍紋,這針線乃是用晨曦的流光,絢爛非常。條條巨龍栩栩如生,活色生香。白澤望著天兵們淡淡笑著,緩緩露出一個饑渴的表情來。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所有的天兵天將們活剝生吃了一樣。天帝見得白澤如此感興趣,也是微微一笑:“看來白澤大帝已經迫不及待了。”白澤松了松筋骨:“是啊。”天帝笑道:“那我來為白澤大帝的好戲再添一筆色彩吧。”白澤眨了眨眼睛:“哦?”
天帝含笑而起。微風吹來,微微吹起她的裙擺。氣勢宏大而又威武。讓人心驚膽寒。而偏偏她的臉又生的極美無比。讓人硬不起心腸來。她以手指天,淡淡笑道:“今日我和白澤大帝心情都很好。故來賞閱三軍。我呢。別的東西拿不出來。小小獎勵倒有。”說罷回頭望了一眼白澤,隨后又說道:“只要能在白澤大帝手下過三十招的人,立刻封將。若是能過上兩百招,立刻封神。”此言一出,天兵中立刻傳出一聲喧鬧。按照往常來說,封將至少三千年。若要封神,至少一萬年。如此好事,怎能錯過。雖然白澤大帝神力無雙,但是極力一試又有何妨?人群中喧鬧紛紛,皆是躍躍欲試。
一個小兵一聲大吼,立刻跳上練兵臺。大聲叫道:“我來!白澤大帝請賜教!”
“好!”白澤大吼一聲,飛然而起。長袍一脫,露出滿身的肌肉。飛而下臺。
天帝微微一笑,長裙一擺,坐上神椅。
那小兵二話不說,長槍一揮,直刺白澤而去。白澤一聲怒吼,長而有力的爪子伸出,鋒利而又尖銳。一掌揮去,那小兵來不及躲閃,便已被拍到在地,口吐鮮血。之后又有一些小兵接踵而上,但無一例外,全部被白澤一掌拍下。別說三十招,撐過三招的都沒有。白澤嘆了一口,朗聲怒道:“天兵的質量真是一屆比一屆差,就你們這點武功,若是放在萬年前的大戰中,早已被敵軍滅的不剩一根汗毛了。”說罷轉身道:“罷了罷了不玩了,真是沒有一點意思。”說罷便要離開。
就在此時,又一名天兵飛上練兵臺,朗聲叫道:“請白澤大帝賜教!”
白澤回頭望去,這小兵身高八尺,劍眉之下,一雙桃花眼煞是特別。他撓了撓腦袋淡淡問道:“你要跟我打?”
天兵笑道:“是。還請白澤大帝不吝賜教。”
白澤眨了眨眼睛:“這樣吧,你要是能過二十招。我就讓你做將。可你若是連十招都過不了,就滾回凡間再行修煉。怎么樣?"
天兵眼珠子一轉,不遑多時,便高聲應道:“好!”
白澤微微一笑,心道總算來了一點意思。于是說道:“來吧。給你先上。”
天兵叫道:“多謝白澤大帝!”說罷也不含糊,將腰中長劍一拔,迅速向前沖去。白澤不由得眼睛一瞪。這速度倒是出奇的快。令他有些驚訝。雙腳一蹬,急速后退,那天兵不依不饒,立刻追上。白澤微微一笑,伸手便是狠狠一抓,血色的爪痕飛出,那天兵自知不敵,連忙一腳跳開。這下換了位置,變成是那天兵再前邊跑,白澤在后面追了。白澤心道這天兵也不過如此,便也放下了戒心。誰能料到,眼前的天兵身影忽然消失。白澤正在驚訝之時,耳邊忽然傳來劍鋒,憑借著多年戰斗的本能,白澤飛腳離開,卻也不免讓那天兵在手上留下了一個小口子。
眾人唏噓。
一向和顏悅色的天帝皺起了眉頭。
白澤看了看那天兵,低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天兵叫道:“小兵奚天。屬屠蘇營第二軍隊!”
白澤微微一笑:“還有六招。過了以后,你就是屠蘇營的將軍了。”
奚天開心地一笑,穆然躍起,沖向白澤。就在此時。巨大的神力撲面而來,奚天雖是聰明伶俐,可在這懸殊的神力之間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口中連連吐出鮮血。白澤微微一愣,隨即斜眼望向神座上的天帝。
天帝拍了拍神座。隨即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讓你們跟白澤大帝比武,只是想試煉一下新兵的力量。誰會猜到,你們居然想到要用作弊的方式來贏。”
此言一出,臺下紛紛議論。奚天大叫著喊道:“天帝!我沒有!”
天帝冷冷一笑:“沒有?難道是我的眼睛瞎了?”說罷轉過頭望向一邊的文軒星君問道:“文軒。你可看見了?”文軒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看...看見了。”天帝又問道:“他是怎么作弊的?”文軒星君又擦了擦額上的汗:“這...他藏了仙符在手中,剛剛偷偷地用掉了,這才刺了白澤大帝一劍。”
臺下雖然心知肚明,聞言卻都紛紛點了頭,天帝說的話都是對的。誰要是敢出來反駁。那除非是不要命了。奚天立刻大叫冤枉,然而天帝充耳不聞。淡淡向一邊的天兵說道:“來呀。把他抓起來。化作滿身是火的烈鳥,燒盡他一身的罪孽。日日夜夜受烈火焚身之苦。囚禁到阿斯瑪沙海。一生都不準離開。”
奚天就這樣離開了蒼穹之巔。
直到二人獨處之時,白澤才輕輕問道:“你為何要這么做?”
天帝微微一笑,伸手拂過白澤的臉頰道:“你可是我的男人。是最強的神獸。怎能被一個小兵傷到?”
白澤皺眉道:“當時是我大意了..否則不會...”
天帝笑道:“我知道是你大意了。但我不許任何人看不起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作弊的名義直接將他抓了,簡單又快。”
白澤聞言雖是于心不忍。但也知道天帝是為了自己好。當即不再言語。隨天帝去了。可那小兵與眾不同的桃花眼,卻深深烙在了白澤的眼眸里。
白澤嘆了一口氣道:“當我知道自己要來阿斯瑪沙漠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是否還活著。沒想到還真的碰上了。”
奚天咯咯而笑:“九年前聽聞白澤大帝重現于世,我就在想,難道是老天有眼,要讓我來親自報仇?”說到這里,他的臉色又忽然變得極為陰冷:“可惜啊。我被天帝下了詛咒。永世不能離開阿斯瑪沙漠。否則,我早就出去吃了你了。”
烈焰鳥見白澤不答話,于是默默轉過身去。仰天笑道:“白澤啊,你看看,你看看,這永遠熾熱的太陽。這一望無際的流沙。我在這個地方,呆了整整一萬五千年。整整一萬五千年啊。你懂那種深入骨髓的寂寞嗎?你懂那種郁郁不得志的痛苦嗎?更可悲的是,更可悲的是我的一生,都要在這里度過。白澤啊白澤,這都是拜你所賜!”
白澤微微低下頭,眼中皆是愧疚。他承認自己害了奚天。當初他初上蒼穹之巔便能夠傷到自己。原本再過個五千一萬年,他必能成為蒼穹之巔的一員悍將。受萬人敬仰。可惜,全部毀在了自己的手上。
見到白澤這個樣子,奚天更是笑的凄慘無比。大聲說道:“你看到那些烈焰鳥了嗎?我啊。寂寞的快死了。所以只好用天帝賜給我的妖火,把來到這里的人類變的和我一樣。只可惜,這些人類太愚蠢了!”奚天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蒼涼的神色:“我告訴他們。我的寂寞,可他們只會低頭舔著自己的毛。我告訴他們,我的悲傷,他們只會傻傻地晃著腦袋。哈哈哈哈哈....”奚天仍在笑,只是這一次,他笑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