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當大雄掏出【隨手取物包】這個道具時,fate世界的抑制力當時就沸騰了。再怎么說也是世界意識,自然明白這件道具的厲害之處:它不僅能隔著空間運送物品,更可怕的是,這種傳送沒有任何物理條件的限制!大雄完全可以用它召喚出來自其他宇宙的人或物,理論上來說,他從手提包里把阿爾泰爾或者崇宮澪拉出來都不奇怪。
開什么玩笑,來了一個大雄,已經把原來的劇情攪得面目全非了。要是再來一個高手……不管會發生什么,都是兩大抑制力絕對不愿意看到的,它們必須阻止這種行為!然而抑制力本身現身說法似乎也沒什么用處,大雄這個人一旦決定什么事,光憑嘴炮是不太可能說動的。于是乎,它們選擇了一個最穩妥也是最快捷的方法:直接單線命令archer和saber攻擊大雄,阻止他現在的行為!
在這個世界,抑制力和英靈的關系就類似于老板與合同工……一紙契約在手,它們對英靈有著絕對的操作權限。命令下達的瞬間,archer和saber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當即就是一場大戰!大雄不想傷到他們兩,一時也只好連連退避,從屋子里一路跑到院子,借著掩體和他們躲貓貓,也得虧衛宮家的后院夠大……
危急時刻,多虧archer吼了一聲——“令咒!”,其余人才算幡然醒悟。
士郎和凜各用了一枚令咒作為代價,分別使兩位從者的身體僵直了五秒鐘,也正是這五秒鐘,讓大雄得以集中精神,從手提包里成功召喚出來他想找的人。
“轟————!!”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隨之爆開,但見一道白金色的能量漣漪滌蕩開來,攜帶著一股強大的生命氣息,硬生生催開了院子里所有季節的花。迎面撲來的塵土讓人不住地抬手擋住臉,以免那些細碎的渣滓飛到眼睛里去。
“成功了嗎?”士郎望著一片狼藉的后院,喃喃說道。
……
“咚!”“咚!”
突然,兩聲強而有力的爆鳴忽然從煙霧中傳出來,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掙破了地面,直接從土地中鉆了出來,甚至讓整座宅子的地基都隱隱晃了兩晃。士郎差點沒站穩,他勉強扶住了一根支撐木,抬頭望去,卻看到了兩條巨大的蟒蛇,當即就嚇得驚叫一聲、連連后退。
其實那煙霧之中立著的并非蟒蛇,不過是兩根碩大的、翠綠色的藤蔓而已。可它們在空中搖擺的姿態如有靈性、活靈活現,一端像雷達一樣微微偏轉,像極了一條蛇靠震動搜尋敵人的位置。很快它們就發現了目標,一個扭身,借著煙霧的掩護直接躥了過來。士郎不清楚它們的移動原理到底是什么,但見那兩根藤蔓居然瞬間加速到突破了音障,身后發出一連串可怕的爆響聲,在高速移動時,它們的前端根本無法被肉眼捕捉到,只能看見一抹淺綠色的剪影在空中劃過。
“砰——!”
還處在僵直期最后一秒的archer被打了個正著,藤蔓擊中腰部,竟是將他重重轟飛出去,印在了墻壁上。可隨后這根藤蔓就像瘋了一樣開始野蠻生長,僅僅一呼一吸的功夫,它的前端分裂開來,長出無數根更加結實、更加有韌性的小藤蔓,自行連接起來,在archer身上生根發芽,幾乎鎖死了他的每一個關節。整個過程兩秒鐘都不到,archer已經像個粽子一樣被捆得結結實實,連半點力都用不出來。
反觀saber,她擁有一種名叫【對魔力】的屬性加成,以至于最后零點幾秒成功掙脫開了令咒的束縛,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這一小步,使藤蔓撲了個空,也讓saber有機會舉起圣劍,一劍落下,削鐵如泥,直接將綠色的藤蔓斬成兩截。
不過,結果還是一樣的。
被砍開后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生命氣息從藤蔓的切口處撲面而來,讓saber不禁一陣恍惚,抬劍的手,微微顫抖。她不明白,為什么區區一條奇形怪狀的藤蔓,砍開了之后竟然會有如此強大、如此濃稠的生命力量。她絕對不會認錯的……這種 神圣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從藤蔓斷口處涌現出來,其純度和精度似乎并不輸給阿瓦隆的仙女湖。
可……那是打造圣劍的地方啊!
在內心的極度煎熬中,saber眼睜睜看著藤蔓的切口忽地一下愈合,然后又長出無數根細小的藤蔓,也將其結結實實地捆住了。和archer一樣,藤蔓爆發出來的過程不到兩秒,它們從各個方向一齊涌上來,很快就纏住了身體,根本來不及想應對之策。
煙塵之中,一個身著黑袍的少年緩緩走了出來,他的發色是翠色的,瞳孔里閃爍著熠熠神采。少年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金光,掃過被他瞬間“繳械”的兩位從者,神色似乎放松了一些,從原先的緊張變成了好奇。
“說死不死,說活……卻又無法直接存在于世上,必須依賴某種強大的魔法契約,還真是奇特的生命形式呢。”寥寥幾眼,樹就大致看穿了“英靈”存在的根基和原理,不禁感嘆道,“只能在契約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出現在人間,這樣活著……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等等,樹,放開他們。”下一刻,大雄也從也煙塵之中走了出來,聽到他的聲音,士郎和凜總算放心了一些——眼看著自家從者在幾秒之內被另一個可能來自“異世界”的生命體繳械,還是挺考驗心臟的,“他們是友方。”
“……”
樹·野比·斯圖坦應默默地看著這個從煙霧里走出來的熟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話。他知道面前這人確實就是大雄,畢竟兩人都有“播種者之血”這種設定,離得夠近就能引發強烈共振,再怎么裝也不可能還原出神血的效用。而此刻,樹明確感受到了大雄身上也有這種強大的生命能量,可以排除掉“有人變裝成野比大雄”這一選項。
花了幾秒鐘,他就弄清楚了現在的狀況,并真的撤去了鎖住saber和archer的兩根藤蔓。失去了白魔法的支撐后,兩根粗壯如蟒蛇一般的結實藤蔓登時就開始縮水,體積也是隨著一點點變小,到最后顯露出真身不過是兩根小小的草而已。剛才他隨手拔了兩根衛宮家院子里的小草,用白魔法略作點化,竟然就弄出兩根足以困住英靈的巨型藤蔓!
“這……”saber一臉驚愕地看著捆住她的藤蔓直接退化成一根草,她依稀能辨認出來人用的是一種極其古老的魔法,在她的印象中,人類歷史上能達到這種級別的法師簡直是鳳毛麟角。
而這位身著黑袍的綠發男子,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失禮了,二位。初來乍到時,我感受到了你們對我有非常強烈的敵意,出于保險,我還是打算搶先動手……”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樹的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無缺的微笑,“既然大雄君說你們是伙伴,那就是伙伴吧。我的名字叫做樹·野比·斯圖坦因,綠星人,是大雄君的‘臣下’。”
“喂喂,你這個實力,說是我的臣下有點謙虛了吧?”大雄虛瞇著眼說道。
“畢竟沒有你就沒有我嘛。”
……
“他……剛才是不是說了‘綠星’?”士郎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并隱隱有了一種三觀即將碎裂的預感,“大雄,這是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雖然我出生在地球上,但目前的籍貫是綠星人。我的種族和諸位也有不同,這么說吧,也許有點難以相信……”他一邊伸出手,也沒見做什么法,就有一朵淺藍色的小花忽然在他的胳膊上綻開,分外怪異,“我是一棵樹,也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植物’。而現在這副外貌,則是我通過一定的修煉之后變出來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個回答后,士郎、凜和櫻三個人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長得老大老大,完全是一幅人類第一次見到鴨嘴獸時的表情。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棵樹怎么會像人類一樣行走、說話,甚至談吐還如此得體。
相比之下,見多識廣的archer顯然也挺吃驚,但他好歹還算見過世面,故而沒有表露出太過于驚訝的表情,只是動了動眉毛。也只有saber對樹的來歷異常好奇,她從后者身上感受到了類似于阿瓦隆的純凈生命能量。
“嗯……樹,突然請你過來,沒打擾到你吧?”大雄馬后炮地問了一句,其實他心里也知道,打不打擾也沒什么關系,來都來了,還能把他送回去是怎么的?
“不,不忙……我最近還挺閑的。看看天,看看云,研究一下白魔法的下一個時代應該怎么發展……之類。”
樹也只好勉強地朝他笑笑,心說還好你沒有在剛剛開會的時候叫我。否則……一個排號第五的星云戰神當眾消失,不見蹤影,而且還當著十來個文明代表的面,這種事情足以上各大文明新聞的頭版了。我好不容易保持著出道至今的“零負面 新聞記錄”,可千萬不能破在你手上。
“那就好。”大雄其實也知道這是句廢話,但他仗著自己臉皮厚,再加上和樹也比較熟絡,裝傻充愣就這么過去了,“今天請你來,我是想讓你幫我治好一個人,讓她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請你順便客串一下老師的角色,把你的‘白魔法’教一點給別人。”
“救人啊……沒什么問題,我會盡力的。”身為生命神教的大教宗,樹本身就懷著一顆慈航度世的心,救人這種要求他是絕對不會拒絕的,更何況這還是大雄提出來要救,自然是豁出箱底也要保住,“但是大雄君,要是僅僅是簡單的救人,你自己做不到嗎?有很多因果道具可以用吧?”
“有。而且不少。”大雄毫不避諱地承認了,也不顧凜他們聽到“因果道具”四字后那驚愕交加的目光,“但我不確定這個世界的因果關系是怎么樣的,世界抑制力似乎非常排斥我……弄不好,會把情況變得比現在更糟糕。我還是希望用一種穩妥點兒的辦法。”
說到這里時,他有意無意地放大了點兒音量,對樹挑了挑眉毛,“你們生命神教連死成渣的人都能救活過來,現在這位病患人還好好的,就是有點‘寄生蟲’,應該沒問題吧?”
這句話,他其實是說給士郎和凜聽的,好讓他們放心。至少在大雄自己看來,樹被稱為“宇宙中最強大的德魯伊”,治療能力肯定是點滿的,治好櫻大概只需要隨手放兩個魔法就成了。但樹可不這么認為,本著認真負責的心理,他得看一下病人的具體狀況再下判斷。
一扭頭,櫻很自然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嚯。”樹的語氣稍微有了點起伏,“這就是你說的‘寄生蟲’?”
“不難搞吧?”
“嗯……得看情況。”樹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又將腦袋稍稍偏了一個角度,看向士郎和凜,很快他就憑著“血脈感知”的能力確認了在場的病人家屬,對凜露出一個可靠的微笑,“你就是病人的姐姐吧?不用擔心,治是肯定可以治的,但是具體要治療到什么程度,還得讓我做一個更加精細的談判。那些蟲子與令妹的身體融合了有些時日,幾乎適應了彼此,一下要全部拔掉可能會有些副作用……我得找一個盡可能溫和的方法讓她恢復正常,同時又不傷害到她本人。”
“真的……可以嗎?”事到如今,櫻的內心深處也不免升騰起了一絲希望。衛宮看向她的眼神一如往常,凜更是沒有對她這個在蟲倉里呆過的親妹妹表示出一絲嫌惡,好像完全忽視了此刻她的身體里還有不少于十條刻印蟲在爬動一樣。
又或者說,他們沒有忘記,只是單純的不在乎。
自己苦苦尋覓的東西,在無比漫長的忍耐和折磨之后,終于迎來了一絲絲希望的曙光。
“嗯,當然可以。”樹對她輕巧地笑了笑,其聲音、眼神,還有一些細小的微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人憑空生出一種信任感,“請放心。我看出你是在接受這種粗暴、低效且缺乏人道主義的改造之前,應該還有一種屬于自己的魔法體系。但是經過改造后,你的根骨被粗暴地修正成了‘水’屬性,原本那種強而有力的天賦似乎不見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用溫和而又沉穩的語氣說道,“如果能連這種最初的魔法屬性都恢復過來,那是再好不過了。”(在經受改造之前,櫻的魔術屬性為“虛”,是一種少見而又極其強大的魔術回路。)
“來來來,不管怎么樣,先進屋吧。”大雄忙著張羅起來,總算是讓眾人安安心心地進了屋,現在這個當口上,圣杯戰爭怎么樣已經無關緊要了,櫻的身體反而成為了大家最關心的事。
更何況,現在還有一位號稱“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坐鎮,少年少女們的信心又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