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和看著她臉色煞白,忽地走上前,冷冷道:“你怎么會(huì)招惹了那耶律翰?”
周惜若聽是這事,惱羞成怒,道:“不要你管!”
邵云和看著她今日打扮,冷冷譏諷:“耶律翰此人*成性,府中姬妾眾多,難不成你也想要去秦國(guó)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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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若自然知道他說的不會(huì)是什么好話,但她心中有事,當(dāng)下強(qiáng)自忍耐,冷笑道:“我招誰惹誰都不管你的事!反而是你幾次三番地來糾纏我,你又是何居心?!”
她說著繞開邵云和向前走去。邵云和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玄黑的深眸瞇起,悄悄追隨而至。
周惜若心中有事,腳下走得飛快,有位宮女忽地上前招呼:“蓮貴人,翎月姑娘找你。”
周惜若一怔,那宮女面容陌生,看樣子也不像是永壽宮中的人,但她當(dāng)下也來不及多想,問道:“那翎月姑娘在哪?”
宮女躬身道:“蓮貴人隨我來。”說著便引著周惜若前去。
兩人很快到了翎月約見的所在,是一處極偏僻閣子。周惜若推開那閣子的門,輕聲道:“翎月姑娘……”
可是閣中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yīng)。她心中疑惑,悄悄走了進(jìn)去,繼續(xù)喚道:“翎月姑娘,皇上他……”她忽地停住聲音,呆呆看著那伏在地上的一具毫無聲息的尸體。在她脖子上插著一根簪子,而身下一灘血跡蔓延……
直到此時(shí)她才后知后覺的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眼前的慘象令她的恐懼從心底不住地蔓延。
她終于忍不住尖叫:“啊——”
可她的聲音還未發(fā)出,背后就有一雙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唇,邵云和那冰冷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別出聲!跟我走!”
周惜若渾身發(fā)抖,只能呆呆看著躺在血泊中毫無動(dòng)靜的翎月,鼻中都是慢慢的血腥味堵得心腔里難受。她渾身僵硬,只能任由邵云和將她拖出了那閣子。邵云和飛快將她拖出老遠(yuǎn),直到偏僻無人之處他才放開她。周惜若一下子撲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方才那一幕令她無法相信。
好端端的一個(gè)人片刻之后就這樣死于非命!她渾身簌簌發(fā)抖,天光再盛也照不暖她冰冷僵硬的身子。
邵云和冷眼看著她伏在地上,半晌丟給她一方潔白的帕子:“擦一擦,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回到永壽宮中,切記千萬不能露出什么不妥來。而且這一場(chǎng)宴席你從頭到尾都要坐到最后才離開。”
周惜若緩緩抬頭,看著若無其事的邵云和,半晌才顫聲道:“為什么會(huì)這樣?她……她怎么會(huì)死了?好好的……”
雖然她也討厭翎月,但是當(dāng)眼看著她成了一具尸體,心中怎么也無法接受。一具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那翎月還懷著龍?jiān)诫x的骨肉!那還未真正成形的孩子!
邵云和冷笑一聲:“這就要問問殺她的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周惜若從心底冒起寒氣:“我沒有殺她,我……”
邵云和看著她煞白的臉色,譏諷一笑:“你當(dāng)然不可能殺她。可是害她之人就要讓人認(rèn)為是你殺的她……”
他話未說完臉色一變,對(duì)周惜若道:“你在這里待著,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來!”
他說著飛快離去。周惜若不明所以,只能在原地等著。過了一會(huì),邵云和飛身掠來。他丟下兩件血跡斑斑的事物,問道:“你看看,這些可是你的東西?”
周惜若只看了一眼,臉色越發(fā)煞白。只見地上是她親手繡的一個(gè)香囊,還有她平日戴的一根簪子。兩件都了血跡。是誰將她的東西偷出來放在了翎月的尸身邊?她忽地想起那個(gè)面容普通的年輕宮女,心底寒氣深深泛起。
邵云和已不必再問了,他將兩件東西用帕子包好,放入懷中,冷冷道:“你走吧。這件事一定會(huì)引起宮中軒然大aa波,死的是楚太后的身邊最得*的宮女,我看她好像還有身孕,這孩子……”
“是龍?jiān)诫x的。”周惜若蒼白的唇慢慢開合,吐出這一句。
她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悲哀?有人為了她死竟不惜一石二鳥,故意設(shè)計(jì)這一場(chǎng)局。從頭至尾,她都步步被引入圈套,翎月只是一個(gè)可憐無知的餌,最后自己的命保不住,更保不住腹中可憐的孩子。
四周寂靜,草木都仿佛在沉默。她肩頭一沉,邵云和將她扳過來,深眸冰冷,薄唇吐出一句話:“走吧,今天這一切沒有發(fā)生過。”
他說完放開她,大步離開。周惜若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咬牙拎起裙擺,飛快地向永壽宮中走去……
……
那一天永壽宮中熱鬧非凡,賓主盡歡,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翎月的消失不見,眼前所見歡天喜地,秦國(guó)使臣們?cè)诿思s上終于松口,道改日好好商談。溫景安惹下的麻煩似乎不再是兩國(guó)的阻礙。耶律翰再也不敢輕易無禮。一切那么平和。周惜若偶爾對(duì)上邵云和的眼,都在他眼底看到了冰冷的警告之色。
她看著那面上笑意自如的龍?jiān)诫x,心中一點(diǎn)悲涼漸漸蔓延,他可知,他的孩子……還有那還在青春年少的翎月,已經(jīng)死了。
周惜若回到了菡香殿中,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一般,躺在*上,身子極倦,腦中卻是亂哄哄的,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一場(chǎng)稀奇古怪的夢(mèng)。第二天昏昏沉沉醒來,周惜若擁著被怔怔出神。
林嬤嬤神色緊張,上前道:“蓮貴人,宮中出大事了。”
周惜若一哆嗦,半天才問道:“出了……什么事。”
林嬤嬤附耳過來,把自己聽來的隱秘消息說了:“翎月姑娘死了,聽說好像是被人殺了……”
她只有這一句,周惜若幽幽問道:“還有什么嗎?”
林嬤嬤詫異:“還有什么?奴婢今早就只聽到這個(gè)消息。”
周惜若嘆了一口氣,道:“我累了,以后再說。”
林嬤嬤見她反應(yīng)冷淡,眼中不由詫異。周惜若躺在*上,紅唇扯出一抹苦笑,看來楚太后是決意封了這個(gè)消息。翎月肚中的孩子也許不會(huì)再有人知道……
周惜若昏昏沉沉地睡去,夢(mèng)中翎月血流滿面而來,一遍遍道:“蓮貴人,救救我……救救我……”
而她夢(mèng)中一遍遍說:“我救不了你,翎月姑娘,我救不了你……”
“若兒!”耳邊有人在喚她,周惜若猛的驚醒,她睜開迷蒙的眼,卻對(duì)上了龍?jiān)诫x憔悴的面色。
“皇上……”她忽的無言。
龍?jiān)诫x長(zhǎng)吁一口氣,撫開她的散發(fā),深邃的眉眼皆是疲倦:“你方才在做噩夢(mèng),夢(mèng)見了什么?”
周惜若沉默許久才道:“臣妾夢(mèng)見自己無依無靠,背后皆是食人的猛獸。”
龍?jiān)诫x忽的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她感覺著他的懷中的心跳,還有那無法說出口的悲傷。內(nèi)殿中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
……
翎月身死的事終是紙包不住火在宮中傳揚(yáng)開來。楚太后的震怒可想而知,可是誰也不曾見過。倒是宮正司抓了一批宮女,連累得永壽宮中伺候楚太后的貼身女官都要進(jìn)宮正司訊問。宮中的傳言紛紛,有的說翎月是私通了侍衛(wèi),懷了孽種,事發(fā)之后侍衛(wèi)殺她滅口;又有的說是翎月懷的可是……龍種……
可不論怎么樣,人已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凄涼。周惜若在菡香殿中看著妝臺(tái)上的簪子,一溜排開,果然少了那一根玉簪,而那針線提籃中也少了一個(gè)香囊。
林嬤嬤上前來,見她沉默異常,禁不住問道:“蓮貴人怎么了?”
周惜若淡淡道:“菡香殿中有別宮的眼線。”
林嬤嬤吃驚問道:“蓮貴人可知是誰?”
周惜若收起簪子,美眸幽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人背后勢(shì)力一定極大,大得可怕。”不動(dòng)聲色潛入菡香殿,拿走她的貼身首飾,又謀劃了這一場(chǎng)局的人,在宮中屈指可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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